“小姐,為何如此做法?”紫兒也搬了條凳子,坐到藍如伊身邊。
“怎麽做還不都是一樣麽?結局,永遠太傷感。”藍如伊抬起頭,迷茫地看著在夜空裡閃爍的幾顆星星。
“或許,你不走的話。宸王爺會待你好些呢?”紫兒是古人,當然可以容忍三妻四妾。
“有些話,不敢說。有些事,不敢問。”藍如伊淡淡地笑著。今生,我不能容忍你的三妻四妾。來生,我在試著改變吧。
“也是。”紫兒純粹只是認為,女子在這都是沒有發言權的,所以沒有過分深究這句話的用意。
“紫兒,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藍如伊偏過頭,看向紫兒,眼裡有些淚光,但是未被紫兒發現。
“好啊。”紫兒興奮地說,她還從沒聽過小姐唱歌呢。
藍如伊微微啟唇,聲音細細柔柔,卻有無盡的憂愁。
“長衣袖在風中翻動,好似心中風起雲湧
心腐表面故作從容,眼淚卻不爭氣滑落
你說過你願幻化成風,在輪回中選擇灑脫
浮生夢像春水一流,真情摯愛都變成空
oh~oh~為何愛情總是,讓人傷了之後又走
oh~oh~,對你的愛仍不解,深深鎖在眉間
為了愛你我早已落入不眠,人生如戲輪回
舞台戲子不悔,一遍一遍反覆著情節
胡歌羌笛不絕,聲聲尤響耳邊
千年以前我早與你相戀,夜色月光太美
一樣星辰為監,輕揮衣袖這故事重演”
唱完,藍如伊含淚而笑。一旁的紫兒也不禁掉下了淚珠。她哭,不是因為藍如伊唱的動人,而是她發現,原來藍如伊一直都很哀愁。
“小姐,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的內心,並不快樂。”紫兒此時恨透了自己,為何不早點發現。要不然她死也不回讓小姐離開安逸宸。
“會好的……”藍如伊笑得雲淡風輕,離開了,心情果然輕松了許多。
“小姐……”紫兒淚漪連連地看著小姐。
“還叫我小姐?我現在可什麽都不是了。”藍如伊笑著摸摸紫兒的頭髮。
“伱……永遠是我的小姐。”紫兒也笑了。
藍如伊撇過頭,淚水悄無聲息地滾落,沾濕了她的衣襟。她發現自己越來越脆弱了,現在這麽那麽愛哭呢。於是,她拚命,仰頭,向天。
“小姐,回房歇著吧,在這睡覺,會著涼的。”紫兒拍拍藍如伊的手,在她耳邊說。
“嗯。”藍如伊回到了房裡,往被子裡一鑽,很快就睡著了。
安逸宸一席人,並沒有因為藍如伊的走而改變生活。只是,人人的心,都不一樣了。
現在,安逸宸喜歡看著他憑著印象畫下藍如伊的畫像,默不作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可是,誰都先想後果。
八個月後,先皇安逸旭駕崩,安逸宸順利登上皇位的寶座,葉梓芯也順利成為皇后。她這個皇后只是有名無實罷了。
安逸宸登上皇位的那天,正好是藍如伊的產日。
“小姐,用力啊。”紫兒在一旁緊握著藍如伊的手,藍如伊的身上全是濕漉漉的汗水。
“姑娘,再用點力。”接生婆一邊用手撫著藍如伊獨子,一邊不停地喊。
“啊……啊……”藍如伊此時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疼,真的好疼。
握住紫兒的手也越來越緊,她,還在努力地撐著。
可是,過程十分艱辛。接生婆也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擔心,會難產。
許久,只聽見“娘……”(孩子哭地時候好像是在叫娘吧。)的一聲,孩子出來了。
“是個男孩,是個男孩。”接生婆欣喜地嚷著,似乎生孩子的人是她。
藍如伊睜開眼,輕松地一笑,可好,總算出來了。
可是突然,藍如伊覺得心一緊,快喘不過氣來了。她知道,這次費了她不少精力,怕是,快挨不過了。
於是,她強裝無事,對紫兒說了三個字:“記住,告訴安逸宸,離莫傷。”
紫兒還沒來的及問答應,藍如伊的手突然一松,從紫兒的手中滑了下來。
而此時,安逸宸正在書房裡批改奏折。不知為什麽,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不得不讓他停下動作。安逸宸緊皺眉頭,一點疼,他還是忍得住的。只是,這種疼,有些奇怪,似真似假。有一滴淚水,不易察覺地落到他的手背上。他也為之一驚,他這是怎麽了。可是,他好像還隱隱約約聽到嬰兒的啼哭聲。那個孩子,似乎是我的。他更是愣住了,他怎麽會有如此的想法。許是太累了吧,算了,休息一下。
“小姐……”紫兒驚慌地看著藍如伊慘白的面龐。
接生婆把孩子交給紫兒,上前一檢查,臉色立即暗了下來。
“我家小姐怎麽了?”紫兒一邊哄著孩子,一邊惶恐地問。
“難產而死……”接生婆悲哀地說,只有同情。
“不會的,小姐……”紫兒一時亂了手腳,一不小心松開了抱著孩子的手,要不是接生婆即使反應過來,孩子早就沒命了。
“姑娘,節哀順變吧。”接生婆把孩子遞給紫兒,繼續說:“當務之急,是先把孩子照顧好。”
“多謝了。”紫兒說著從衣兜裡拿出幾兩銀子交給接生婆。
“算了吧。今日我沒有盡到職務,錢我就不要了。”接生婆推了推紫兒的手。
“那您走好。”紫兒送接生婆到門外後才回來。
許是跟藍如伊跟久了吧,不知什麽時候,她也學會冷靜了。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她的臉上已滿是淚水。
“小姐,伱真的要丟下紫兒,一個人走嗎?”紫兒抱著孩子跪在藍如伊的床前,無聲地哭著。
這幾個月,紫兒知道藍如伊都在強顏歡笑,也許走了對她是一種解脫。可是,她舍不得,舍不得她的小姐啊。
“小姐……”紫兒趴在床前,失聲痛哭。
不知哭了多久,是孩子的啼哭聲把紫兒從悲哀中拉了出來。
她怎麽忘了,還有一個孩子。大概他是餓了吧,先喂他奶喝吧。
邊喂他奶的同時,她邊替小少爺想名字。就叫,藍儒奕吧。與藍如伊諧音,為了懷念。
“可憐的孩子……不過你不要擔心,姐姐會把你養大的哦。”紫兒看著正吸得津津有味的藍儒奕,心裡泛起一陣心疼。
紫兒望向藍如伊的軀體,暗暗地想:“小姐……我知道你喜靜。我會把你葬在我們的屋子旁,這樣我就可以陪著你了。”
一天后,藍如伊被“風光”下葬,紫兒什麽人也沒請。
安逸宸,伱倒自得其樂,小姐為了生下你的孩子,失去了生命,現在怕是在哪風流吧。
紫兒抱著藍儒奕,跪在藍如伊的墳前,心中湧上了一股仇恨。她會替小姐報這個仇的,她一定要。而,她更要安逸宸痛心。她要他自己親眼見到他的兒子殺了他。
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腿跪得已沒有知覺了,紫兒才起來。
紫兒從此,帶著藍儒奕過著日子。雖然日子不算富有,但也還不是很貧窮。至少她們之前余下的錢有不少,只要省一點,還是可以把藍儒奕養大的。
從那以後,安逸宸總是會恍惚地聽見有嬰兒的啼哭聲。可是他不覺得這是個噩夢,他覺得這個嬰兒異常親切。
五年後,藍儒奕已經是五歲了,他的活潑時不時地把紫兒逗笑。
“儒奕,姐姐帶你去廟堂玩好不好?”紫兒旋轉著手中的撥浪鼓,笑眯眯地看著藍儒奕。
“好啊。姐姐,儒奕要去。”藍儒奕經過紫兒的精心調教,語言能力比一般人要好出很多。
“來……我們走。”紫兒牽起藍儒奕的小手,向廟堂走去。
據說廟堂裡住著一位世外高人,不僅武力高強,還能看出一個人的未來及過去。
不過這個世外高人,有一個怪癖。他只收特別的徒弟。誰都不知道怎樣的徒弟才是特別,故每個人前去拜師時都被拒絕了。不知道藍儒奕能否成功,試試吧。
來到廟堂,紫兒拉著藍儒奕就往世外高人的隱居處走去。
紫兒剛要敲門,一個聽起來歷盡滄桑的老人說:“是想拜我為師吧!”
“前輩真靈通。”紫兒心裡暗自叫絕,她還沒敲門,他就知道了。
“好,請進。”渾厚的聲音響起,門忽的打開。
這位世外高人雖然是花白的發須,看起來卻不是很蒼老。
“請坐”高人指了指紫兒身旁的椅子。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紫兒把藍儒奕抱進懷中。
“叫我白老生就可以。”白老生捋了捋長長的胡須。
“白老生。”是藍儒奕的聲音,他在一旁竊笑著。
“儒奕,不得無禮。”紫兒呵斥道。
“不礙事。”白老生沒有生氣,反而笑得很開心。
“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白老生繼續說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白前輩,您真的肯收他為徒?”紫兒激動得站了起來,只有藍儒奕一頭霧水。
“是的。他的生母可是姓藍名如伊的女子?”白老生問道。
“是的。”紫兒實在是佩服這個白老生,連儒奕的生母是誰他都知道。
“他的生父可是當今聖上安逸宸?”白老生繼續問。
“是。”紫兒心裡更為之敬佩。
“哈哈。那就對啦。我要找的就是他。”白老生確診無誤後,開懷大笑。
其實這個白老生就是當日領藍如伊來到這個世界的人,至於為何要收藍儒奕為徒,因為他早知有這一劫。這一劫,安逸宸是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