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毒……”。我還在想那些包裹中的粉末有什麽作用之時,就聽到了谷底那十來個身穿各色官服中人的驚呼聲,而那驚呼聲亦隻呼出了半聲,就已戈然而止。
等那粉末形成的煙霧散去,我和林靜如再行看去的時候,就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那十來個身穿各色官服的高手大多都已然倒下,而就算是幾個未倒下的,也已經面色發黑,七竅之中都流出血來。顯然也已經氣絕,只是保持了站姿,沒有倒地而已。這十數人都是一流的高手,其中有幾個人剛剛顯露出來的功夫,比起鍾神通等人也不遑多讓。飛庫手打就算是一個江湖上的絕頂高手,要把這十數人大片刻之間殺得乾乾淨淨也是絕難做到。可是這十數個高手,居然就這樣被瞬間殺光。這是什麽樣的手段?就算換了是我,在不曾想到那些是劇毒粉末的情況下,恐怕也是難逃一死。
我一念至此,忍不住又是一陣心驚。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虎跳谷出口的鐵甲軍又是一陣喧鬧大喊。等我和林靜如放眼望去,卻發現原來是那些鐵甲軍見谷口烈焰衝天,無法攀越,飛庫網站便都往虎跳谷兩側的冊巒上攀來,估計是想用強弩強弓射谷的殺手。則此時一大片火雲從徾州府平原上席卷而來。仔細一看就發現是又是一支軍隊在黑夜中疾馳而來。
我頓時明白過來,想必押解鮑望海回京的隊伍在青陽出發之時,也報知了徽州府,此時就應是徽州府派來接應的大軍到了。
那十來名手持飛抓地殺手都身在百丈高處,應當也是見到了鐵甲軍從兩側急衝而來和徽州府的接應大軍,照我想來,這些殺手就算能夠得手,被鐵甲軍和徽州接應的大軍從兩側包圍之後,強弓強弩之下,也是極難脫身。但那些殺手卻似乎一點都不為之所動。丟出了劇毒粉末。瞬間毒殺了那十數名守衛在馬車周圍的高手之後,那十來個身穿山岩一般顏色的衣衫的殺手和先前那四個身穿青色衣衫的殺手就都揮動了手中地飛抓長索,一時間就如同十幾個吐絲的蜘蛛一般往那兩架馬車上方落去。
近二十名從山谷半空中落下的殺手片刻之間就到了兩架馬車的上方十來米處,而此時那兩架馬車中卻還是聲息全無。
見此情景我和林靜如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兩人都心想這兩架馬車中的鮑望海等人,該不會也已經被那劇毒的粉末給毒死了吧。
正如此想時,我和林靜如卻突然聽到了身側的密林之中,起了一陣奇怪的沙沙之聲。那聲音雖然輕微,但不知怎麽,一聽到卻不由得心聲寒意。我正想仔細傾聽那到底是什麽聲音。山谷中那飛快降落的近二十名殺手卻猛然在空中頓住了身影。
身影一頓之後,那近二十名殺手卻都是伸手一抖,原先緊抓岩壁地飛抓卻都從山崖上脫出,繞了一個弧線,紛紛作證馬車上擊落。原來那些殺手離谷底也只有十來米,借著飛抓頓住了身影之後,現時再落下已然用不著飛抓助力了。
“哚哚哚哚……。”只聽如同冰雹砸落屋頂一般連聲脆響,那些殺手離地面還有數米之時,那些飛抓便已然全部擊中了馬車。那些殺手的動作沒有絲毫停留。四下一扯,那些殺手落地之時,兩輛馬車的四壁及其車頂也俱被扯裂,變成了一塊塊碎木飛出。
兩輛馬車的四壁和車頂一被扯走。馬車內部的情況當然也一覽無遺。馬車中有兩人,都是身穿官服。我想應該就是皇帝的客劍和鮑望海。飛庫整理但是讓我和林靜如略微吃驚的是,那兩個看不出面目的官員非但好好的活著,而且還端坐在已然成了平板地馬車之上。在一從殺手的包圍之中不動聲色。
我和林靜如都是略微吃驚,但那些殺手卻沒有任何停留,在用飛抓扯碎馬車四壁和車頂之後,那些飛抓繞了一個弧線之後,就又飛快的朝兩個端坐在馬車上的官員擊去。
那些飛抓爪尖都是尖利無比,穿石入木,如切豆腐一般,而那些飛抓都是由鐵索相連,近二十飛抓激射而去,就如同空中先展開了一張黑色地網,然後網上又伸出了無數的利爪一般。
與此同時五六名殺手也同時向那兩名官員衝殺過去。
一舉斃敵!這些殺手聯合進擊,進退之間地默契讓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在我看來,即便換了是我,也難以同時躲開那麽多的飛抓和那幾名殺手的一擊。但我隻覺眼前一花。
一名官員的手中寒光一綻,那些飛抓就好像被斬了頭顱一般地毒蛇一般紛紛墜落了下來。
“秋水伊人劍!你是柳慕白!”
殺手中才有人驚呼出聲,我就隻覺得眼前一花,那另外的一名官員就好像鬼魅一般,在那五六名圍殺上來的殺手中一閃。“九陰鬼手厲風!”殺手中方才有人驚呼出聲,那五門名圍殺上去的殺手的胸口便都已然各自中了一掌,仰而倒下。
秋水伊人劍柳慕白?九陰鬼手厲風?我不知道這兩人中是否有一人是皇帝的特使,但馬車碎裂之後,出現在視線之中的也就是這二人而已。這兩個武功高得有點超乎我想像的高手到底是什麽來路?那鮑望海又在哪裡?
一時間我的內心之中全是疑惑,忍不住過頭去看了一眼林靜如。但是和林靜如對望一眼,卻發現林靜如也是和我一般的驚疑表情。“要是冷凌霜在這裡就好了。她肯定會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這時我雖然知道不應如此想法,但這樣的念頭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心頭冒了出來。
我心中才冒出如此想法,那谷底一眾剩余地殺手中卻有人叫道。“中計,快退!”
“想走,恐怕沒這麽容易吧。”
但叫聲未落,那兩個被一眾殺手稱為兒慕白和厲風的兩人卻已然長身而起,那一眾釘手本來已四散而逃,但到了崖邊卻都又發現自己的飛抓已然在剛剛的一擊中被柳慕白所斷失了退路,無奈之下。都只能返過身來,又紛紛朝著柳慕白和厲風撲去。
“來得好。”柳慕白和厲風兩人的冷笑聲破空傳來,柳慕白手持一柄一泓秋水般的長劍,而厲風則是空手,兩人身形如風,那些殺手雖然都動了拚命之心,但兩人的手下卻幾無一合之將,片刻之間,四下而逃地一眾殺手已然又倒下五六人,就連剛剛那掌擊樹木的四名身穿青色衣衫的高手也倒也了兩人。
見此情景我又是心中疑惑。忍不住往崖邊那些半截的樹木看去。因為雖然柳慕白和厲風的武功之高都是超乎我的想像,但照那四人剛剛的功力來看,卻也是非同小可,不可能一個照面就被擊倒。一看之下,我在恍然大悟之時,也是同時大吃了一驚。
我恍然大悟是因為我仔細看去,卻看到了那些被擊斷樹木的斷口都是光滑如鋸。光憑掌力的話,就算是能將樹木一擊兩斷。斷口也然不會如此光滑平整。飛庫網站這些樹木地斷口中如此平整,只能是那些殺手已經早早的做好了手腳,先前已然用鋒利薄刃切斷了大部分數乾,隻留得小部分與之相連。所以那些巨大樹木外表都是沒有異樣。但一擊之下,卻都紛紛折斷墜落了。
而我大吃一驚是因為我在看清了那些樹木的斷口之時。卻一眼就看到了無數蜿蜒遊動的蛇蟲。那些蛇蟲都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而且種類各異,大的粗如兒臂。小的細如尾指。
“夫君!”我才吃了一驚,身邊的林靜如便已驚呼出聲,我馬上轉過頭去,卻發現她的俏臉之上全是驚慌地神色,而順著她驚懼的眼光看去,卻發現何止是那懸崖一帶,就連我們藏身的密林之中,也都出現了無數蜿蜒盤曲的蛇蟲。
原來那沙沙之聲,竟然就是那些蛇蟲遊動吐信之間發出地聲音。我和胖子雖然從小都是在農村中長大,小時候甚至也抓過毒蛇來玩,但何曾見到過這麽多的毒蛇?一見到那麽多扭曲纏掛地毒蛇,我如何還能保持鎮定,滿心驚駭之下,當即就下意識的帶著林靜如騰空而起。
我極度心驚之下,將內力催動到了極致,和林靜如站天而起也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疾。我們離谷底原本就有兩百余丈,此時往上一衝,谷底的柳慕白和厲風好像也並未發覺,只見兩人頃刻間,就又擊倒了數人,身邊地殺手,已是寥寥無已。但正在這時,飛庫整理我卻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蕭聲。那蕭聲就好像在半空中飄蕩一般,而與此同時,我向上卻又如同被寒芒刺身一般,那種感覺就和我清晨在歸樅客棧前感受到的感覺別無兩樣,我大驚之下,連忙放眼四顧,但那種感覺卻又是轉瞬俱逝,我放眼望去,卻又哪裡看得到什麽異常。
我方才在空中頓得一頓,那谷底的柳慕白和厲風便已將那一眾殺手全部擊倒,似乎還製住了幾人,但不知為何兩人卻又發現了一聲怒喝。而與此同時,從兩側攀上崖來的鐵甲軍軍士也都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我和林靜如知道他們肯定是被那密林中的蛇蟲所傷,一想到那些恐怖無比的毒蛇進入鐵甲之後的情景,我和林靜如都不由得臉色發白。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就不願再做停留,施展禦空決,在漆黑的夜空之中,我和林靜如就如同兩隻大鳥一般,從高空之中投入了遠處彭連虎行人藏匿的密林。
讓我和林靜如松了一口氣的是,彭連虎等人雖然臉色焦慮,但卻一個人都不少,顯然雖然看到了那山谷之中的熊熊火光,那卻還是按照我先前的約定在等著我的記號。見到我和林靜如飛身而下。彭連虎等人都是忍不住搶著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們先離開再說。”雖然地處虎跳谷較遠。但我還是怕剛剛露了身形,被那鐵甲軍包抄過來。而且一想到剛剛自己所見那密密麻麻地蛇蟲的景象,我就更是心驚,說了那麽一句之後,就馬上帶著彭連虎等人往河州府方向退去。
退出數裡之後,我們方才在河州府官道邊的一個小村落停了下來,施放了聯絡訊號。過不多時。原本就已將要到達的薛江寧等人也帶著一眾丐幫高手到了。
等薛江寧等人到了之後,我方才把自己在虎跳谷中所見的情景詳細的和薛江寧、彭連虎等人說了一遍。
等聽到那十數名殺手片刻之間火毒齊攻瞬間將谷內的數百名鐵甲軍和十數個一流高手殺死,所有地丐幫中人就全部變了臉色。而聽到最後形勢突變,殺手中有人認出裂開的馬車中的是秋水伊人劍柳慕白和九陰鬼手厲風,而那柳慕白和厲風瞬間擊倒一眾殺手之時,丐幫高手中就有數人忍不住驚呼出聲,“秋水伊劍柳慕白!九陰鬼手厲風!”
“那兩人是誰!”我原本就是對那兩人的武功感到心驚,現在聽到身周眾丐中一片驚呼,顯是知道兩人來歷,當即停住述說。看著那幾人問道。
“秋水伊人劍柳慕白原來是南海派的掌門人,而九陰鬼手厲風則是一名正邪難分的獨行高手。兩要早在十數年之前,在江湖上就已是難逢敵手,後來兩人被朝廷所用,和你在西京府遇到的毒龍叟一樣,位列十掌侍之尊。”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馬上詳細的答道。
一聽到什麽南海劍派的掌門人我還未有什麽特別地感想,但一聽到兩人都是十常侍之中的人物,我和林靜如卻都是大吃了一驚。
要知道西京大牢中的毒龍叟可是我生平所見最厲害的高手。現在想起他那一掌,我還是心有余悸。柳慕白和厲風既然和毒龍叟一樣是十常侍中的人物,武功和毒龍叟想比,當然也應該是差不多。怪不得兩人瞬息之間。就將十數名一流的高手全部擊倒。
“這兩人照理都是皇帝身邊的高手,平時也都是結束在深宮這中。現在出現在馬車之中,顯是此事將皇帝也已驚動。”看到我吃驚不語,薛江寧沉吟了一下。看著我卻繼續說了下去,“想必我們想到的皇帝身邊的人或是皇帝也已然想到,擔心被伏擊,所以才派出了兩名不世地高手,設下了如此的一個局。”
頓了頓之後,薛江寧接著說道“既然是早有差距,看來這次朝廷雖然損失慘重,但那鮑望海恐怕是早已被秘密化妝後先行被押解去了汴京。又或者那鮑望海被化妝成了鐵甲軍的樣子,先行過了山谷也不一定。”
“薛長老說的很有道理。”薛江寧地話一說完,我就都覺得很有道理,不由得點頭道:“按此來看,那鮑望海應該能被押解回汴京了。”
“就是不知那些殺手是何人所派,好大的手筆,好厲害地布局。”彭連虎也是點頭稱是,但點頭之後,彭連虎一想到那衝天的火焰,便又忍不住說道。
“眾位兄弟?你們可知道江湖之中還有誰檀驅蛇蟲麽?”一聽到彭連虎的話後,我也想起了那多得令人心驚地各種毒蛇,忍不住問道。
“檀驅蛇蟲?我們丐幫中就有兩位弟子擅長此道。”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奇怪的看著我道,“不知道幫主為何有些一問?”
我看了薛江寧一眼,深吸了一口氣,便將自己和林靜如在密林之中,見到無數毒蛇悄然出現,並受人驅使噬殺鐵甲軍的景象詳細的說了一遍。除去那些之外,我還把逃離之際聽到的那若有若無的簫聲和如同寒芒刺身一般的感覺也說了出來。
“我們丐幫中雖然也有弟子擅長此道,但要驅使那麽多的毒蛇,卻是不能。”聽到我的話後,薛江寧馬上變了臉色,“洪湖中能夠驅使那麽多毒蛇的,就只有一個。”
“是誰?”
“金蛇尊者。 ”薛江寧沈吸了一口氣看著我道,“金蛇尊者谷滄生。你聽到的那簫聲,應該就是他驅使毒蛇時吹奏的魔音了。”
“金蛇尊者谷滄生?”我不由得重複了一遍。
“不錯。現今江湖上能驅使那麽多毒蛇的,也只有金蛇尊者谷滄生一人而已,而他用於驅使毒蛇的,也正是一管六孔洞簫。”薛江寧點了點頭,正色說道,“由此看來,此次出手的殺手,都是由天機派出來的。”
“在機?那又是什麽組織?”我忍不住問道。
“天機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殺手組織,正邪不分,要價極其驚人,但只要付得起要價,無論要殺的是誰,卻絕不失手。”薛江寧看著我緩緩說道,“就算是我,也只是知道金蛇尊者谷滄生是其中一員而已。”
“若不是金蛇尊者谷滄生出手無人可以模仿,而出手之後被殺者又是看得出來是他動的手,否則的話,江湖中人也未必知道金蛇尊得是天機中的一員。”頓了頓之後,薛江寧便又看著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