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艱難的決定

　洞穴房間內一陣劇烈的爭吵後，陷入了短暫安靜，房間內的幽暗的一角，一個斜靠那裡的人，他慢慢的站起來，用手中一根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頓了幾下，發出幾聲清脆的當當聲，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前面，此人他的左膝蓋一下，全然沒有。

　這位看起來帶著一定威嚴的中年男子，站在了人群裡，差不多中間的位置上，這個斷腿的中年男子，看了看再坐的每一位族人，最後將轉向了首領炎龍這邊，看著這位被他訓練出來的漢子，他欣慰的笑了下後，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此刻房間內那些都在想自己心事的獵手們，差不多都停下了各自的思考，忍不住的抬頭，看著這位殘廢的中年男子。每個人的臉上帶著一種敬意，看著他，等這位有威望的中年殘疾男子接下來要說什麽或是做什麽。

　這位中男子磕巴了下眼皮後，變得嚴肅的面容上，此刻連笑容瞬間凍結了，換上絕對無情冷然的面孔，帶著隻有久居高位人才有的眼神:“炎龍，你腦子裡在想的什麽，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我看到的是，此時你居然還如此婦人之仁麽，你真是讓我失望，你想眼看著，我們整個部落，在你手中滅族是不是?啊！你說?”

　如果這句話任何人說出來，炎龍估計二話不說，上來就將他給打趴下，可惜這個人炎龍不能，也不敢。

　說到這裡，中年男子迷了下眼睛，環視了在場的所有人，看著獵手麽，此刻是表情各異啊！顯然這個中年男子說的話，也太狠了，但是事實不可否認。

　他頓了頓後，繼續罵炎龍:“你這個族長，當了也有時日，咱炎族的族規，你還能不知道，吃掉沒有用的人，延續我們族人，有什麽不對，你的意思是說老祖中麽不對，啊！是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炎龍眉頭不由得緊鎖起來，但是又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族人的未來，大於一切，你還能不知道，你是腦子秀逗了麽?啊！”這個威嚴的中年男子，用嚴厲的目光看著炎龍。

　這個時候，炎龍眉頭幾乎都要擠在一起了，這個時候他連反駁都不反駁，也不去看一直盯著他看的中年男子。

　炎龍可此這個無奈啊，他自認為誰都不怕，唯獨面對這個已經殘疾了的中年男子，有著一股說不出的親情，有著一種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的尊怕。

　炎龍自信，他什麽都比這個殘疾男子強，但是就是對他有一種說不清又無法講述的怕。

　此刻中年男子，忍不住的又一聲冷哼一聲道:“碰到今天這樣的情況，還用磨磨蹭蹭的考慮多久，難道要真的等族人都死光了，你才又覺悟麽。”

　中年男子說的話，炎龍可謂聽的字字清晰，可就是沒有話說，炎龍內心不斷的歎息，心中那可憐的理由根本無法說出口，也隻能在內心反駁一下。

　片刻後，這個看起來威嚴的中年子，看著那裡一臉無奈神色的炎龍，他的神色也緩了緩不像剛才那樣無情冷然，中年男子內心何嘗不知道，炎龍為何一直反對吃活人呢?畢竟炎龍是他教出來的，而且炎龍是他看著一天天長大，他教會了炎龍很多東西，甚至吃族人是錯誤的觀點，也是他給灌輸的，可是現在是真的到了，族人危機的時候，沒有辦法，隻有親手扼殺掉了。

　內心他也在滴血啊！炎龍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心中雖然如此說，但是面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他想到這裡，也不好意思在厲口的說炎龍，緩了點道:“炎龍啊，不是我批評你，你已經是一族之長了，任何時候都要替族人考慮，吃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啊，這一切為的是什麽，你不明白麽。”

　炎龍繼續保持沉默中，他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他抬起了微低的頭，眼神中透著複雜的神色看著，這個前輩。

　這位中年男子，對於炎龍來說，即是父即是師傅。自己就他培養起來的，對於這位尊重的前輩，他無法拒絕，也無法反駁，他也很了解他，他為何那麽做，他相信作為師傅的他最清楚了。

　房間中一片安靜，原本的爭吵，自從這個中年男子的上前來就不見了，所有人都保持著沉沒，靜靜的等待炎龍，等待首領艱難的點頭。

　在少了一條腿的中年男子出來前，剛才的巨聲的爭吵中，洞穴內其他房間裡的人，都隱約的聽到了爭執的對話，此時洞穴發生的一切，可以說人人都已經知道。隻有少部分人還不慎明白，接下來可能發生什麽。

　所有都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

　某一個洞穴房間中躺著三個重傷，無法動的老獵手，在聽到炎龍房內出來的咆哮聲後，面上的神情卻是一臉輕松，嘴角間都默契的露出微笑，眼神中很明顯的表現出來，終於可以解脫了的意思。

　另外一些，傷殘的獵手保持著沉默等待他們命運最後的裁決。

　首領巨大房間中，依然安靜一片，那位斷腿的中年男子，看著這個直視自己的炎龍忍不住的歎了口氣，他太了解炎龍中眼神中透漏出來的意思，可是他能怎麽辦。他歎了一口氣道:“炎龍，還記得，自從前首領失蹤後，族內有一段時間，我們的食物儲備不足的時候，我們這些受了重傷或殘疾的，還有幾個傷的更重的老家夥麽，現在都躺在床上，連生活都無法自理，他們最大的願望是什麽，你知道麽?”

　炎龍沒有回答，不過他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他知道那些老家夥現在想法。

　“你覺的我們這些老家夥，這樣活著還有意義，我知道，你不願意看到，族人為了一頓飽餐，人吃人。”這個時候頓了頓道:“但是你想過沒有，我們的死卻可以使我們的種族繼續得以延續，族人的利益高於我們自生，你應該明白吧。”

　炎龍知道他不可能阻止接下來的事情，隻能看著眼前這位，他尊敬的前輩將話說完。

　“就在昨天，我就和幾個老家夥商量過這個事情了，我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這個殘破之軀，還能做點貢獻已經很滿足了。”

　中年男子說到這裡有轉換了話題，繼續對炎龍:“還記得原來你答應的事情麽，那時候，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都拒絕食物，你那時候說的什麽?還記得不，啊。”中年男子說道這裡就停了下來，拄著拐杖站在那裡，他就這樣看著炎龍，等待炎龍的答話。

　首領深呼吸了下，大聲的歎了一口氣，說了簡短的兩個字:“記得。”

　“好！那就你將當時的原話在說一次。”

　炎龍聽完後，閉上了眼睛，略微思索了一會兒，下了很大的決心。這個時候，站了起來。

　“那些事情休要在提起了。”

　“哼！那就有我這個老頭子來說”老頭子面上帶著憤怒:“那時候你說，如果哪天，當我們族人面臨，真正的食物危機，你們可以選擇在那時候奉獻自己，我說的有錯麽?”

　炎龍是說過那句話，但是想不到這句話，會成為自己這一生中最大的遺憾。炎龍這次沒有逃避這個即師即父中年男子眼神，反而兩眼放光的盯著他，看著中年的男子黑眸，想從他眼神中找出什麽，可惜炎龍並沒有從他眼中讀出什麽，倒是看到了他眼中對他的點點歉意，炎龍知道他眼神中的那點歉意是什麽意思。炎龍顯得有點無奈，稍微交流了下眼神。

　中年男子此刻乾笑了幾聲，勉強露出笑意。“我之所以活到現在，這不就是為這個時候麽，我和那幾個老頭，等這個日子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能有這麽一個機會，對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解脫啊。”

　雖然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可逆轉，炎龍思考了片刻後，開始了自己的打算，轉頭仔細的看了看在座每個人的表情。同時十多雙目光，既同樣盯著他在看，看炎龍到底是怎麽決定的。

　事情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麽好逃避的呢?炎龍暗道。他最後深意的看了一眼，這個即父既師的中年男子，他沒有說什麽，朝著這個中年男子跪了下來，重重的在這個中年身前磕了三個響頭。而這個斷腿的中年男子的眼眶的眼珠子，微微的迷糊了一下，眼眶甚至有點淚光，不過很快的消失在眼眶內，略微彎下身子，用一支手將首領扶起來。

　“孩子，起來吧”這個時候，這個中年男子將首領當成了自己的孩子，而不在稱呼他為名字或是首領兩字。

　……………………

　首領起來後，最後看了眼這個即將離自己而去的親人，無奈的道:

　“好吧，你們將所有行動不方便的帶到我這裡，如果是他們自願的就按照你們的處理，但如果不是自願的，堅決不可以強迫。”

　“你們去辦吧！”炎龍做出了最終的決定。炎龍內心非常的自責，從他接替了前首領族長位置後，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族人吃族人。

　雖然這件事情已經是刀板上的事情了，但是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吃自己族人的，就算餓死也不會，這個是他最後的心裡底線了。

　炎龍的觀念中， 那是沒有人性的行為，是無情的做法。他搖了搖頭，想將這不快的事情，暫時甩出腦海，可是始終盤旋在腦海中。

　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無法將歷史改變，他一直努力的獵取獵物，為的就是想改變過去的惡習俗，可惜一切在今天成為沒意義，這惡習俗還是要在自己這一代延續。

　如果不因為最近幾天，晝夜不停的大雨，外面根本無法視物，他都想去附近看能不能捕殺些小動物使部落度過食物危機

　此時歎氣中的炎龍在等待那些傷者的到來。在同一時間，易已經跨出了洞穴的入口位置。

　在漫長的等待中，首領還是做了一個決定，在自己有生之年內，去捕殺更多的獵物，一定盡量避免這事情的發生，希望在自己後半輩子中，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希望自己的後輩們能忘記這個慘絕悲劇，讓這個無情慘絕不在繼續延續。

　……

　(2008-07-24上午修改了此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