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岡教廷——在世人面前已經成為歷史名詞的虛幻物,沒有聖戰,也沒有聖殿騎士。只是披著神聖華麗的外衣,沒有了權力的教皇,只是一個人而已。然而,這個古老的機構實際上卻維持著黑暗與光明的穩定,人類與墮落生物的和平。一切在人類看來是不可能的事情在這裡都可以成為現實,除了永生之外。
在氣勢宏恢的長走廊中,一個穿著紫色教袍的年輕男人獨自往前行走。他沒有注意四周堪稱偉大的雕塑,也不理會那些人敬畏的目光。
因為他要去見一個人。一個可以稱之為神聖的女人。
紫皇軒,紫陵聖手部隊的負責人。對黑暗生物來說他的名號甚至可以比擬聖騎主的震懾力。
走廊盡頭射入白色的光芒。溫暖而舒緩。
紫皇軒邁著輕輕的步子踏入教堂。這是座再普通不過的教堂,整齊的座位上沒有一個人,抱著聖子的瑪利亞正在對他微笑。他嘴角輕輕勾起不屑的弧度。
“小羊羔,要對一切抱著敬畏之心才可以活得久一點。”一個冷清卻透著關懷的聲音在紫皇軒背後響起。
“是的,尊敬的主教大人。願主教大人原諒我的過錯。”紫皇軒沒有回頭卻低頭虔誠道。
“你要請求主的寬恕,不是我的。”一個穿著紅衣教袍的女人從紫皇軒身邊走過,長發在從窗戶吹進的風中飄搖,陽光照耀在她那可以令白衣教士脫下教袍當畜生的容顏上,她的微笑與瑪利亞的微笑如此相似。
“只有主教大人能賜予我懲罰呢。主可做不到。”紫皇軒眨眨眼,他抬起頭看著這個女主教,看著那他永遠不允許別人褻瀆的容顏,這是他小時候就對自己立下的誓約。
“你可是紫陵聖手部隊的負責人,紫皇家的繼承人,說出這種話不怕被當作異端處理掉?”女主教微笑道,此時的她不象一個主教,更像一個母親在對自己孩子說話。
“在您眼中我只是個迷途的羔羊,對嗎?”紫皇軒狡猾地說,“主告訴我們要誠實。”
“軒兒,長大了嘛。”女主教走到紫皇軒面前伸出手,後者很乖的底下頭讓她撫摸。紫皇軒沒有半點不滿,相反還有些欣慰和開心,他的光環多少也有點讓這個女人驕傲的意圖,雖然知道她不在意這些令人顫栗的頭銜。紫皇家的男人,沒有母親。只有紫皇這個古老的姓氏以及一生的枷鎖。
“不長大難道還要您來保護我?”紫皇軒笑道。他拉著這個女人坐下,眉宇間是純粹的孩子氣。這一幕放在紫陵聖手團前可是很多人會嚇掉下巴的。
女主教拍了拍他的頭,“什麽話,我沒那麽老,還是可以像當年一樣保護愛哭的你哦。”
“.......”紫皇軒臉色有點不對,這種陳年舊事搬出來的確不好說。
“這次來有什麽事嗎?”女主教輕柔地問。
“我想知道關於‘紫旋’的事。”紫皇軒想起那黑暗墮落的六翼就感到不安,不知為什麽,他感到那個黑暗榜第五的黑色七翼對這把槍十分執著。
“發生了什麽事?”女主教聲音依舊輕柔,只是多了分憂慮。
“一個墮落之物對它感興趣。”紫皇軒眼神一凜,在空氣中拔出那根紫色的修長的長槍,它的流線型再次讓紫皇軒讚歎。完美的兵器。
女主教輕輕的撫摸這把刻著古老印記的長槍,仿佛在撫摸情人的肌膚一般,不敢出聲,怕吵醒他。紫皇軒看著女主教的側臉竟感到被他視為“不可能動情”的女人那從骨子裡透出的深深依戀。是誰?誰有這個資格能讓她側目?紫皇軒不禁想知道這槍的來源。
“軒兒,記住,不能讓它被任何人奪走。”她嚴肅道。覬覦這把槍的人物都不是什麽好角色,這點她再清楚不過了,十年前的事,十年前的人都像機密一樣塵封在地下室裡。
紫皇軒點點頭,看到女主教鄭重的樣子他的好奇心又進一步擴大。
“教母,能問你個問題嗎?”
“說吧。”教母微笑道,在沒有人的時候紫皇軒就喜歡這樣叫她。
“教母以前戀愛過嗎?”他有些忐忑地說出這個問題。
教母先是楞了一下,隨即微笑著看著聖像,輕聲道:“哪個女孩沒有喜歡過心儀的異性?”
“他是?”
教母搖搖頭,用一種平靜的語氣道:“他已經不在了。”
紫皇軒站起來,握緊手中的槍。如果他是對的,那某種意義上這就是“他”的遺物。輕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不潔之物的手碰到它的。教母,請您相信我。”
“我相信你,軒兒。”教母微笑道,“你先走吧。”
紫皇軒轉身向外走去。到了走廊門口他停下了:“我近期要去見她。”
“給我帶個媳婦回來。”
紫皇軒走進走廊, 沒入黑暗。
被紫皇軒稱為“教母”的女人此刻卻流下了眼淚。仿佛多年不開的水閘一般。
軒兒,我已經失去他了。至少,替我保護好我對他的思念。
夢,夢嗎?葉輕絮不知道,如果是,那就讓它再停留長一點。
一個穿著白色外衣的男人站在一片黑色的海的面前。這裡,她是知道的。讓人恐懼的布拉克迪死海。她不斷地追逐,不斷地跑,為的就是能再見到他。
是你嗎?哥哥。不要離開我,這樣我又要一個人了,不要,無論如何,不是說過要永遠陪在我身邊嗎?為什麽就這樣走了?連最後一面都不見,我恨你!
對不起,絮兒。這個聲音仿佛如古老的咒語般把葉輕絮拉回現實。
不要。離開。我。
再見了。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