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五角大樓,一個年輕貌美的白人女孩扭動肥大的屁股敲門進了局長辦公室,她輕笑著放下一份密封的文件袋,嗲聲道:“局長,這是稻草人小組四號發來的匯報。”稻草人是中情局專門負責監控特工的特工人員的代號。
羅爾看著性感的秘書,舔舔嘴唇不舍的讓她出去。局長把文件袋上的封印撕掉,抽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文件最上首赫然標著絕密二字,標題是對病毒的監視報告。隻有羅爾和鷹組的人知道,病毒意味著最毒最狠最迅速最隱蔽的意思。
他仔細的翻看了一下前面,很快就略過翻到最後一頁。
9月21日,病毒回到喬治亞的家中,表現異常,尤其是聽到與中國有關的東西時表現得魂不守舍。當他與兒子一起玩鬧時,聽到兒子提到龍,就呆在原地愣了七秒鍾。半夜,病毒從噩夢中驚醒,然後坐在椅子上思考,直到天亮。
9月22日,病毒與妻兒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周末,午餐是在中國餐廳吃的,點的全部是中國菜。
9月23日,病毒無異常舉動。
……
羅爾露出沉重神態,從桌上找出另一份情報分析。分析上是如此寫道:該名前往中國執行任務的情報員在拷問科學家過程中表現出非常強烈的同情以及動搖傾向。情報分析結論:該名情報員有動搖信念的可能。
他搖搖頭,點燃一隻古巴雪茄,大力吸了幾口後,很是苦惱的把手下叫來。
丁接到的通知,他必須得在時限內趕回去。他親吻了兒子和蘇珊後,帶上簡易的行李離開了喬治亞郊外那溫馨的家中。
上了飛機,丁發現坐在身邊的是個英俊的中國年輕小夥子,他一見到丁,還以為是同胞,主動搭訕:“你好,你是哪個省?也來美國旅遊嗎?喬治亞州風光果然不錯,尤其那片幾十畝的森林叫人歎為觀止,東北山脈也是個好去處,那裡的環境保護得相當好。”
丁好不容易才插上話:“恩,我是上海的,你呢?”不知道自己是出於怎樣的心理,竟然從潛意識裡想嘗試一下做中國人的滋味,所以他撒了一個無傷大雅的謊言。
這位羅嗦得像更年期中年婦女的小夥子,在異國他鄉遇到同胞自然興奮得跳起來:“你的口音不像上海人呢,你這也是去弗吉尼亞州嗎?聽說那裡是個美麗的地方,到處都是綠蔭,真令人期待。你來美國多久了?”
丁以最紳士的微笑回答:“恩,大約有段時間了吧,你認為美國比中國怎樣?”
聽到有人在國外提到祖國,年輕人英俊的臉龐都漲紅了:“其實中國在很多地方都比不上美國,比如環境保護就比不上。不過,我相信祖國會越來越好的。”說到這裡,年輕人眼裡閃過無比堅定的神色,丁不由為之心動。
“可是,聽說中國政府很!而且……”丁想了半天,發現腦海裡關於中國方面的東西幾乎等於零,如果不是前些天才到中國去執行任務,隻怕也只知道長城是中國的。琢磨了半天,丁艱難的搜索到一些東西接下去:“而且人民過得不太好。”
“誒,話可不能那麽說,你說說看哪個國家沒有?美國隻怕比中國更嚴重呢!再說,政府也在整頓現象,你知道,古語有雲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總需要時間來整治。如果過得不好,我能來美國旅遊嗎?”年輕人侃侃而談。
“但是中國沒有人權自由呢!”丁提起了西方人對中國的誤解,年輕人興致提上來了,忍不住辯論:“你認為人權和自由是什麽?我不以為隨意在白宮門口罵總統就是人權就是自由。如果一個殺人犯殘忍的故意殺了很多人,你會不會給他人權和自由,讓他繼續害人?我覺得人權和自由不是美國人說的那樣,有時候放縱和管制是必須的,畢竟一個政府管理的是一個國家,是十多億人,單靠人權自由,行得通嗎?你有人權和自由,想殺人就殺人,想搶銀行就搶銀行,那還不早亂套了。”年輕人很興奮的辯駁。
丁無言以對,他不知道年輕人說的是否正確。突然聽得年輕人收起笑容,流露出神聖的光華:“我為自己的祖國而感到自豪,我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而感到驕傲!無論現在,還是將來!”
丁怔住了,他不知道原來檔案裡記載的紅色中國,原來也有那麽多人愛戴。他以為就好象美國政府說的那樣,中國人民活在一個沒有人權沒有自由的世界,正在期待美國人民的拯救。
在下飛機後,丁不記得那年輕人到底說了些什麽,他隻記得小夥子說那句‘我為自己的祖國而感到自豪,我為自己是個中國人而感到驕傲!無論現在,還是將來’時的那種激昂那份激烈,他甚至在心中隱隱感到年輕人說的是對的,因為在他心中也有一兩分感動。
來到蘭利總部,羅爾早已在等候,只見他笑著迎上來:“嘿,丁,最近和太太過得還好嗎?”這低級趣味的笑料沒能讓丁笑起來,隻要他回到蘭利,或者是在執行任務時,他就會成為那位冷酷無情的特工。
“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們有半年沒有給你做過身體檢查了,我想現在應該是時候了。”羅爾訕笑著掩飾尷尬。丁像塊鋼一樣堅硬,他點點頭表示答應。
丁知道這種特殊的身體檢查需要當事人昏迷不醒,醫生在他胳膊上打了麻醉針,很快,他就不醒人事的躺在床上。羅爾眯著三角眼盯著丁,對醫生說:“開始測試!”
幾名醫生推開門進來,並推來一大堆儀器,他們把儀器與丁連接在一起。醫生對羅爾點點頭,表示可以進行。羅爾遲疑了一會,他知道培養一個像丁這樣出色的特工間諜需要多長時間,需要花費多大的精力。他們把各國搜羅而來的孤兒從小開始進行精神洗腦,灌輸以“美國精神”,務求讓他們畢生為美國服務,當小孩們長到八歲,就會由忠誠和能力等方面進行一輪選拔,此後每兩年一次選拔。一直到十八歲,最後得到的就是最精銳的特工。
可就是這群人裡,丁這個最優秀的卻是唯一出差錯的。羅爾再看了看比丁先一步達到的一份報告,上面匯報的是丁在飛機上與另一個中國人的交談。極具精明頭腦的羅爾在其中嗅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他一直都有擔心這些特工會叛變。現在看來,丁很可能出現了這種萌芽。而羅爾,他必須把這萌芽勒殺掉。
“你是不是中情局的特工?你前幾天是不是去中國執行秘密任務?”羅爾別有用心的問了兩個等同廢話的問題。醫生看著儀器圖象上跳動的線搖搖頭:“沒有任何反應,果然是個訓練有素的特工。”
“那當然,整個‘潛伏者’計劃我們整整花了二十年來做,其中最出色的就是他,遺憾的是現在不知道他到底是否還忠誠。”羅爾確實有些驕傲的點點頭,當年提議這個計劃的就是他。他知道這套儀器有多麽厲害,幾乎沒有人能夠在昏迷的情況下從這台儀器下逃過腦部思維監測,從而得出某個人的種種思想。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也隻有三個特工間諜能夠在這台一起下不會泄露想法。
羅爾很滿意丁堅守意志的表現,他決定趁熱打鐵:“你愛中國嗎?”
醫生感到十分迷惑:“怎麽仍然沒有反應?”他們一起檢查了一下儀器,發現並沒有線路脫落現象,更是覺得奇怪。
“丁,你對龍和長城有什麽印象?”醫生這次大聲叫起來:“反應很強烈,從圖象上來看,他對龍和長城印象很深刻,而且有好感。”其實這是因為丁這些天來都在思索自己中國之行,才會如此反應劇烈。
羅爾皺起眉頭,事情看來很不順利,他並不想失去一位優秀的特工:“看來是時候進行第二階段了!”他對醫生點點頭,醫生對通訊器喊了幾句話。不一會,兩個西方人推門進來,其中一人是特工,而另一人則是催眠大師。
“亨利,就是他,現在看你表演。”羅爾和善的對這位大師說。大師點點頭,醫生給丁打了另一針藥物。丁的身體開始扭動起來,眼睛漸漸睜開,隻是眼白部分卻較多,這種st1藥物可以讓人處於半昏迷情況,配合催眠者使用作用最大。
那催眠者其實功力也不足以催眠一位資深特工,所以藥物配合是必須的。他伸出右手,手指在丁那雙迷夢般的眼睛前舒展了三次,輕柔的說:“你很累,很累,現在你開始進入夢鄉,做一個很甜美的夢。”
羅爾遞了一張紙條過去,催眠者看了紙條一眼,那好聽的聲音響起:“你現在在哪裡?在想什麽?希望發生什麽事?”
“我不知道, 這裡也許是天堂,也許是地獄。我看到很多和我一樣都是黃皮膚的人,我很羨慕他們。”丁夢囈的聲音響起。
“你是什麽人?你最害怕什麽?最愛什麽?”
“我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我怕那老者的眼睛,他好象想把我吃了一樣,很可怕。我最愛什麽?我最愛什麽?我也不知道。”
羅爾在催眠師耳邊說了一句話,催眠師會意:“你最愛的不是蘇珊和瑞克嗎?”
“不不不,我愛她們,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最愛的是不是他們!”丁當的表情很迷惘。
“你回想一下,嘗試著看看你心中最深的地方,你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去吧!”誘惑人犯罪的表情出現在催眠師臉上。
“我,我是中國人,我最愛的是祖國。”丁豁然開朗,臉上把心理動態全部呈現而出。羅爾鐵青著臉看向遠處,也不知道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