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亞賓押著塔麗絲出現的時候,阿薩就已經隱約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一個冒失莽撞特別是正義感過盛的人絕不可能成為塔米在騎士的同伴,而且還會礙事。而塔米克騎士這樣的人很明顯不會是允許礙事者存在的,所以塔麗絲這個樣子並不奇怪。
至於亞賓,這個小子機靈跳脫,頭腦判斷也是很好,能夠混到塔米克騎士身邊也並不是不可能。但是關鍵的是他知道亞賓在這樣情況下一定會出手給自己機會,會救出塔麗絲。
到時候心亂的不會是他,只能是塔米克騎士。
果然應塔米克騎士的話音一落,舉刀的時候,亞賓的劍就已經刺了,同時也拉著塔麗絲急退。
這是機會,所以阿薩立刻動了,他如果要突出這片陷阱的包圍就必須乘著塔米克騎士會因為意外而慌亂的這個機會。所以他全力高高躍起。
但是他剛剛又躍起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錯了。這並不是他預想中的機會,而是對方刻意給他留的機會。
這個圈套並不只是把他算計了進去,共同算計進去的還有亞賓。幾乎就在亞賓出手的同時,站在他身後的那一個押著塔麗絲的聖堂武士一劍劈向了他們後背。
阿薩瞬間拔刀拋出投向聖堂武士,刀上附帶著鬥氣讓刀並沒有穿透,而是直接把聖堂武士撞了出去。但是即便如此,那一劍還是砍在了亞賓的身上。而同時塔米克騎士的刀光閃過,亞賓的手臂飛了起來。
阿薩的心一沉,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經完全落入對方地圈套中了。至少他的刀已經不得不投了出去。而且他的心也已經亂了,他知道自己的行動早就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半空掠過的身體撞到了空氣中一此蜘蛛絲般的細小絲線,然後四周三四個不同方向同時發出的閃電和火球就把他硬生生地打落在地。落地地一瞬間,周圍如火山爆發的魔法波動讓他明白自己以及觸動了其他魔法陷阱,所以他只有衝,硬衝。
他現在總算知道這片血油中隱藏著十九個形形色色的魔法魔法陷阱,因為這些陷阱都是用一種奇特的方式串聯在了一起,他只是在落地的時候觸動了一個。其他十八個也同時爆發了,然後各自從不同角度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時間差把產生的魔法朝他身上宣泄了過來。
幾乎可把鋼鐵融化的火焰在身周回旋輾轉尋找著任何一處的漏洞要去把那裡地肌體變成焦炭,用魔法凝聚變化出地土刺不斷地撞擊在身體上,凝聚得和岩石差不多的刺尖和鬥氣的碰撞中粉碎。閃電也瘋狂地在鬥氣表面跳躍彈身。
比這些魔法元素更狂野的是身體中的鬥氣,這些生命的力量正拚命地朝發外放,他幾乎感覺自己和血肉和生命力也在和鬥氣一起朝身體外噴發。這是真正的拚命,因為不拚就沒有命。
他應這樣可以把其他人可以變成肉渣的怒海波濤中前進,硬衝,衝開火焰撞碎土刺逼開電擊在這片魔法海洋中硬生生撞出一條路。
然後他最終是衝了出來,身上的鬥氣熄滅,身後魔法爆炸而成地海岸也已經如曇花一現一般衰竭。
能夠硬衝出這片魔法陷阱的包圍。阿薩就敢肯定自己在那短短幾瞬間的力量已經可以和格魯相提並論。無論現在是什麽樣的情況。一絲自豪的滿足感覺不自禁在心頭冒了一下。
但是也只能冒一下而已。就在他衝出的瞬間,那把黑色的獠牙長刀就已經以一種恭侯多時的熱情迎接了上來。
剛才那可媲美格魯的鬥氣和衝勢是他以近乎自殘的方式把鬥氣瘋狂外放才能達到,現在他的筋肉和精力
都已經到了一個最低的瞬間,而這一刀就是衝著這個時候而來的。刀快如電,猛烈如雷,刀上發出的呼
嘯和黑暗波動和刀勢完全合一,像一百頭餓了上百年的惡鬼幽魂凝聚成一片蜂擁而來。
其實這一刀還可以更快更猛更勢不可擋的,但是塔米克騎士沒有想到的是亞賓居然會比他先動手,而且
根本沒有管自己劈向他的一刀。只是稍稍讓了一下,以一條手臂的代價刺了他一劍。雖然這並不算什麽傷,但是也讓他的身形動作受了影響,讓他來不及聚集全部的精神和力量去劈出這原本絕殺的一刀。
不過這樣似乎也已經夠了。
他對於塔米克騎士沒有完全擊中精力,阿薩是根本現沒有任何精力可集中。
一發碧綠的火球從阿薩掌中出現朝這塔米克騎士飛去。但這是發火球剛剛一觸碰到那片刀勢刀氣殺氣混合而成的狂潮立刻無聲無息地消散,被吞噬了。這片混合了死靈魔法的刀芒演化出的滿天黑色並不是幻像,而是真的能夠絞碎,吞吃,消滅掉面前的一切。
阿薩只有用所有力量飛退。雙手硬接那呼號而來一片海潮般的冤魂和厲鬼。他也看到得出這一刀絕不是空手可以接得下來的,但是刀已不在,鬥氣也已經完全消耗,瞬發的魔法也無用,他只剩這雙手。
接是接不下的,但是接不下就只有死,死得毫無輾轉的余地。這久違的死亡的味道讓他每一根神經都尖叫了起來。發了許久不曾有過的嘶吼。冥想術全力而開,所有的意識都收縮在腦海中成為一個點,除了面前的這一刀之外,整個世界都空了。
整個世界都空了,所以他也就看得見所要看的東西。
這一刀來的速度帶出了力量力量帶出了氣勢氣勢帶出了變化變化又帶出了避無可避的角度,所有的因素都已經包裹在濃重的殺氣中渾然一體。刺出這一刀的塔米克騎士的所有動向他也可以由此看得清楚,他甚至從這刀上的顫動‘聽’得出塔米克騎士手上肌肉繃緊發出的鳴叫。
阿薩的雙手一合,雙掌已經把長刀夾在其中。無論這一刀所激發出的殺氣和殺勢有多麽的龐大,但是這畢竟只是一把刀。
但是夾在其中,並不就是夾住了,就像麵包擋在了斧頭揮砍的軌跡上並不等於就是麵包抵擋住了斧頭一樣。阿薩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凌厲無比的刀氣之下自己手上的皮肉像被水浸泡過的麵包一樣一碰就爛,散,飛濺開去。並不只是這樣表面的傷害,已經和刀勢渾然一體的死靈魔法詛咒正在朝體內狂湧而入,手掌上的肌體隻量一瞬間就已經死亡,凋零,如果說是他自己的死靈魔法和白魔法都足夠強,能夠抗拒,只是這詛咒就足夠讓他死上一百次。
一進,一退,兩人的身形已經連成了一道帶著滿天的黑影和殺氣朝遠處飛掠而去。
這退已經是退無可退,阿薩的身形已經完全在這一刀的籠罩之中,樹枝,樹葉,地面上的草木都在外溢的刀芒和詛咒之力下紛飛而起,變成灰色稀爛的灰燼散落而下。
人在退,但是刀依然也還在前進,不過已經因為這進退而由砍劈成為了突刺。手掌上的些微阻力完全就是微不足道。噗的一聲輕響,刀毫無阻礙地殺入了軀體。肌肉,肋骨,內髒在這一刀的威力和殺傷力之下都和紙糊的沒什麽區別,還沒有真正的接觸到,身體就已經成為碎末從身體的另一側衝了出去,刀身從右胸進,後肩出,從阿薩的身體上穿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
轟隆一聲。阿薩身後一棵大樹直接碎掉了,木屑滿飛舞宛如下了一場木頭製作的豪雨,然後同一直線上的第二棵也攔腰斷為了兩截。從他身體中穿透而出的刀氣刀芒和魔法力這才完全消散。
塔米克騎士很有些愕然,這一刀的威力不應該是如此,不應該多余出的勢道還能有這麽大的破壞力。幾乎九層的力量都這樣穿過了對方的身體而把後面的樹木震了個稀爛,殺傷對方的只是其中一層多些的力量。這一刀所能在對方身體上造出的傷口至少應該再加大加寬上三倍,而且其中的殺氣魔法力更應該滲透進去,把這個人周身所有的魔法力鬥氣和筋肉都一起震碎才是。
他立刻也就明白了,那雙手掌雖然沒有絲毫了鬥氣,幾乎不能對刀的軌跡前進有什麽影響,但並不是絕對的不能。就在那手掌的皮肉翻飛骨頭斷裂的同時,一些很細小的力量還是影響到了這一刀。
這些力量很小,相對這一刀的力量一說和一滴水和長江大河的差距一樣,不過它並不是阻礙,而是融入了這一刀的力量中。這個融入的水滴先是影響著周圍的十多滴然後再由這十多滴去影響其他的上百滴,最後終於對整個河流都產生了影響,讓這一刀的力量更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