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婆婆一笑,說:“我現在不說,不過你看到他就應該知道了。”
“那你們一開始為什麽不就把這個劍柄交給這個人?”
“不用說羅尼斯那自詡光明的正義感,恐怕就是山德魯也都不會同意把劍柄交給那個家夥吧。現在我做出這個選擇也不過是沒有其他選擇而已。除了那個家夥的住處,確實沒有地方更適合放置這個了。也除了他,大概沒有人能有能力保存這這個東西了。”艾爾婆婆轉身從櫃子中找出了一張地圖。“不過如果按正常路線,你不大可能能到那裡。你可以照這地圖的路線,先去尼根地面.......”
阿薩接過地圖收好,長長地歎口氣。“如果就這樣終於能有個了結了,我真的也滿足了。”
“怎麽了?累了?”艾爾婆婆的微笑有些調侃的味道。
“不能不累啊。從一開始我就是在逃,因為壓在我頭上的東西太重,負擔不起也不想去負擔。但是當我後來決定不逃了,去正面面對所有的東西的時候,卻發現,我連面對的方式都只能是繼續逃。婆婆你知道,逃,不是我的習慣。”
“我知道。”艾爾婆婆點點頭,“但是你又不得不逃。”
“如果有敵人,我可以去戰鬥。”阿薩提了提手上的那個小口袋,漆黑之星的劍柄已經收入其間了。“但是為了這個東西,也許全天下的人都可以是我的敵人,即便是現在沒有,難保以後呢?人都是會變的.....難道我能把所有有可能對這個有企圖的人都殺了?所以我不得不逃。”
一把傳說中可以成為世界之王的神器,而且現在已經在迪雅谷之外,這絕對會讓一些人很有興趣。對成為世界之王這個夢想感興趣的人雖然應該不會是多不勝數,畢竟販夫走卒不大可能公有這樣的理想。而只要有能力去有興趣的,為了這個興趣所掀起地腥風血雨就絕不會小。賈維就已經是絕好的例子,而他相對於教皇,侯爵這些人來說已經是有些微不足道了。
而和這神器相對應的,就是他體內的太陽井力量,所以他無法從這個漩渦中脫身,也無法面對那麽多那麽強的對手,所以他只能逃。逃得很鬱悶。
“逃的只要不是你自己地心就可以了。現在不是看到目標了麽?我可以對你說,你很快就不用再逃了。”
“對。不用逃了。知道這其實和我沒什麽必然的關系,我也輕松得多了。只要把這東西安全送到尼根,我就完全自由了。”阿薩忽然一怔,他想起了些東西,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個小口袋。
小口袋中全是白色的粉末。阿薩小心地從中找出了一顆黑色的寶石,送到艾爾婆婆的面前。“婆婆,你幫我看看這是什麽。”
“你怎麽會有這個東西?”艾爾婆婆地臉色變了。即使是在剛才看到漆黑之星的劍柄的時候,她的臉色都沒有這樣大的波動。
教皇的書房中,只有教皇和侯爵這兩上人,連隨時站在教皇身後的阿德拉主教和蘭斯洛特都不在。
“我派去搶奪世界樹之葉的塔米克騎士已經死了。”教皇陛下靜靜地看著面前新任的紅衣主教,直接了斷地說。毫不忌諱自己派遣塔米克騎士去這一趟地目的。
聰明人之間的談話都會很簡單,特別是聰明到了大家都心知肚明掩飾花腔都是無聊的把戲時候。這個時候的對話反而可以像兩個坦誠君子一樣的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陛下算無遺漏,連我都要自歎不如。這只不過是意外而已,並不是陛下的計劃有問題。”侯爵躬身淡淡說。他也沒有絲毫的譏嘲之意。已經發生了地事情不足以成為阻礙以後前進腳步的心理障礙。他自己知道自己還對教皇很有用,而教皇也對自己很有用就可以了。大家彼此都清楚。侯爵能走進出這個書房開始也就明白這一點了。
“但是這個意外給我的打擊也未免太大了。”教皇陛下淡淡地歎了口氣,他臉上的愁容前所未有地重。
“我明白,用世界樹之葉要挾我都是在其次,只是塔米克騎士這樣的人才確實不大好找。”侯爵點頭。
“不只是這一點。我本來寄望有了世界樹之葉同時可以把精靈掌握在手中,至少能抵消和歐福之間的差距。不過看來現在已經是不和了,低語之森的結界已經完全啟勸,精靈戰爭古樹和太陽井的結界結合,那裡已經是不破之地。前兩天那個氣息,你應該也感覺到了吧。”
“是。”
“那正是低語之森的方向。那東西怎麽會出現在低語之森。你知道麽?”侯爵想了想,點頭:“我想大概是山德魯已經把好個東西取出來了。“已經不能繼續再放置在魔法學院了麽?不過我不認為他敢把那東西放在低語之林,精靈們一旦知道了絕對會折騰得翻天覆地,他也不願意看到。那麽你能猜得到他會把東西放在哪裡麽?”
侯爵搖頭:“如果他真有辦法把劍柄的黑暗波動完全封印。我真地不知道他會把劍收藏在哪裡。”
教皇陛下沉默了一下,才說:“當日羅尼斯和山德魯兩人一起不惜耗費自己的魔法力修為,同時用白魔法和死靈魔法的封印再加上太陽井的井水作符咒,才製作出了一個勉強能壓抑漆黑之星波動的密室,最後不得不借助其他魔法結界,還有魔法學院大教堂中每天牧師們禱告的精神力,才能將之一直存封。現在羅尼斯已經不在。那樣結界無論如何已經造不出來,他要想完全封印就只有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麽麽?”
“上屆教皇德肯陛下的指環。”侯爵立刻回答。
“恩,這些東西你應該也是知道。”教皇陛下的臉色稍微有些波動,不過並不大,至少
說明了侯爵在他面前的誠實。“這個東西應該是在艾格瑞耐爾手上。不過很可惜,我現是是完全沒有這位老朋友現在的絲毫消息.......”教皇似乎是帶著試問一下的口氣問:“因哈姆你知道麽?”
“大陸第一殺手的行蹤,我怎麽可能知道。”侯爵苦笑了一下。
“即使我現在有她的行蹤可能也沒有辦法。早在二十年前,當時的十二神殿騎士的圍攻她都可以全身而退,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從她手上搶回戒指。”教皇苦笑了一下。
“幸好作為迪雅谷的代理公會長,她不會和山德魯一樣胡來,遵循著死靈法師超然的原則。我只希望她不會接過漆黑之星的劍柄親自去保管,不過這也只是希望而已。既然劍柄已經超出了控制之外,現在也就只有控制能控制的東西了......”
侯爵突然說:“陛下您是不是擔心的是阿基巴德大人的預言.....漆黑之星的劍柄出現,也許也就預示著真正的漆黑之星破土之日已經不遠了....”
“對,我當然擔心這個。”教皇點點頭毫不掩飾地承認了,旋即又說:“因哈姆,我知道你也是對實現阿基巴德的預言是沒有興趣的,是吧,否則當日你也不會去阻止賈維了。”
侯爵點頭,苦笑:“是,漆黑之星如果真的破土,身為迪雅谷的一員就不得去不去歸在死靈之王的麾下。我想除了山特,山德魯那些只知道阿基巴德的話的老頑固以外,沒有人喜歡被一個有可能只是怪物的東西指揮。這其實也是當日大多數死靈法師的共同意見,只是到了如今,幾乎也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醉心權勢,被權勢和利益就能衝昏頭腦的人,不會去追求自己不能得到手的東西,而且也不是一味盲從什麽先賢教訓,自命清高的蠢貨。你雖然也接受了漆黑之星的烙印,但是卻是所有死靈法師中特別的一個,所以我一直都很欣賞你,才會讓你加入塞萊斯特,才會和你坐在這裡好好商談。”教皇微笑看著侯爵。
“謝謝陛下看得起。”侯爵躬身行禮。教皇怎麽會清楚地知道這些,他已經猜得出是怎麽回事了。相對於自己私交很好的阿德拉主教來說,死去的艾斯卻爾更有可能是和教皇站在一邊的。
“好,那麽我就再次和你明說了。因哈姆,我們的利益和目的都是一樣的,我們合作吧。”教皇看著侯爵正容,很慎重地慢慢說。
如果有旁人在,或者知道了這一幕,無論如何都會想不明白一位教皇陛下怎麽會對自己麾下的紅衣主教說出這種話,而這個紅衣主教就是在不久前還接受教皇陛下的恩寵和信賴直接升到了這可以萬人之上的位置的那個。但是現在不只是教皇陛下說得認真連這個紅衣主教也沒有絲毫受寵若驚的樣子,也很認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