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依然是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喝茶,林宛如便又禁不住問道:“你憑什麽?”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以來,仗著擁有前世記憶,他一直擁有著非同常人的野心。只是因為他的年紀的關系,他不可能太早出來,不然就會被人視為怪物了。所以他學東西都只是學個基礎,並不願意深究,以免浪費自己的時間。十二歲的時候,之所以願意跟著黃河山上山,一是覺得好玩,而是覺得山上無拘無束,無法無天,也正好鍛煉一下他各方面的能力。
但是就像世上所有普通人一樣,洪三一旦做了山賊之後,便完全沉浸進了這個狀態之中。一心想著怎樣擴大自己的山寨,四年之間竟然差一點把自己與常人不同之處給忘了。要不是黃河山遭遇變故,說不定洪三就會在山賊這條路上一直走下去,他日變成割據一方的諸侯也未可知。
但是,一心想著利用洪三的五湖散人改變了他的命運,他將他帶進來了修真者的世界。讓他知道這個世界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與他從前所待的那個科技時代不一樣,與他從史書上所看到的古代也不一樣。
再加上五湖散人留給他的一筆大遺產,以及那空中神島帶給洪三的震撼,都將本就有著的野心給提前激發出來了。洪三隱隱約約的知道,在這個暫新的世界,自己或許可以創造出一種暫新的規則來。而身為創立嶄新規則的自己,也畢竟在這個世界得到自己所想要的東西。
簡單的說,就像歷史書上所有未來在年輕的時候那樣,他們早於他們身邊絕大多數人,更早的看到了他們所處的世界未來。他們知道這種預測可以幫助他成就大事,他們也相信自己一定會會獲得成功。但是至於究竟具體該怎麽做,他們卻是一片懵懂。
所以當林宛如問出“你憑什麽”這個四個字的時候,就等於說到洪三的死穴了——因為此時此刻的洪三,只是興奮地發現自己可以在這個世界獲得比自己想象中大得多的成功,但是他沒有具體的,切實可行的方案,一切有待摸索。
因此,故作鎮定地笑了片刻之後,洪三只能說道:“說什麽都沒有用,只要給我一年時間,我就可以讓你知道我憑什麽。”
林宛如半信半疑地望了洪三一陣之後,點頭道:“好吧,那麽我們之間的約定依然生效,如果一年後,你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會殺掉你。如果你讓我滿意的話,我也會兌現我的諾言。”
林宛如說著,就要送客,而洪三這時候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林總軍師除了未來的困難之外,眼下似乎還有一關吧?”
“眼下還有一關?”林宛如略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是說……”
洪三仰著頭笑了笑,“林小姐,剛才還說我虛偽來著,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嘛。你既然暗處偷聽我跟喋玉妮說話,你自然就該知道我跟喋玉妮的身份。既然如此,你還會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嗎?”
林宛如被洪三嗆了這麽一句,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你是說我爺爺跟避風老祖的決鬥嗎?”
洪三點點頭,說道:“沒錯。”
林宛如自信地笑了笑,說道:“要說別的,那還另說,但是如果是論單打獨鬥的話,我爺爺戰下避風老祖,絕對沒有問題。”
洪三聽了林宛如這句話,便淡淡一笑,心想,小丫頭肚子裡花花腸子可真是不少。你爺爺再牛,也不過是個武者。避風老祖可是修真魔道八大高手之一,跟當年禿頭尊者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你要對你爺爺有絕對信心,那就怪了。
不過,他這話隻悶在心裡,卻也不說,只是站起來拱拱手,“既然如此,那便告辭了。”
不出洪三所料,他剛一拱手,林宛如卻又叫住了他,問道:“先生似乎別有見解?”
“廢話,避風老祖要是沒有鮮血梅花劍,你爺爺也只有五五之數。要是讓避風老祖拿到鮮血梅花劍,你爺爺隻配做避風老祖的補品。”
洪三在心裡這樣嘮叨完,嘴裡說道:“林總軍師突破武者至高境界,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跟避風老祖確實伯仲之間。兩個人誰輸誰贏都有可能。不過我前面已經說過了,這一仗,你爺爺無論輸贏都不會有好處。贏了,信心更加膨脹,以後行事愈發橫行無忌, 總有一天會遭到反噬。但是如果輸了,不死也是重傷,尋常四五年恢復不了元氣,搞不好就一蹶不振了。”
林宛如聽到洪三這麽說,心裡十分讚同,於是趕緊說道:“先生說得非常有道理,不知道先生有什麽破解之法。”
洪三笑笑說道:“其實很簡單,我們只要將你爺爺和避風老祖這一戰變成一個表演性質的友誼賽,不就沒有問題了嗎?”
“友誼賽?”繼等價交換之後,洪三又說出了一個讓林宛如聞所未聞的名詞。
“對啊,在太古的時候,當某地發生一些災害,比如水災,地震之類的事情的時候,就會有許許多多有聲望的人會一起站出來,施展各自的技藝來募集善款,拯救災民。比如能歌善舞的就會唱歌跳舞,像你爺爺一樣有功夫的人,就會彼此來個表現形式的戰鬥,這種戰鬥主要是為了好看,並不是為了致對方於死地,點到即止,而這就是所謂友誼賽了。”
“哈?”林宛如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在她成長的生涯裡,一直被天才少女的讚譽籠罩著。但是當她跟洪三說話的時候,卻發現他總是說些讓她很難懂的話,“這樣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