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議,你穿著高跟鞋居然可以跑這麽快?我真懷疑你是在飛。”
為了不讓張巧稚看出自己的不尋常,洪三和海蘭都盡力放慢了自己的腳步,但是縱使如此,他們兩人的步伐之快也已經接近正常的極限了。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張巧稚依然輕松地和他們拉開了距離,所以洪三才會有這種感歎。
洪三這話剛說完,就聽到海蘭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她就是在飛。”
“什麽?”洪三馬上扭過頭看著海蘭,問道。
“她不是普通人。”海蘭也看了看洪三,說道。
洪三再扭過頭看了看在前面奔跑的張巧稚,“你的意思是……”
“她是個修真者,而且還是修為很高的修真者。”
看著海蘭認真的眼神,洪三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有多有實力?”
海蘭說道:“我不知道,以我的實力還看不出她的水平,不過我肯定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還要強很多就對了。”
聽到海蘭這麽說,洪三神經馬上緊張了起來,“啊?如果是這樣,那我們說什麽,她豈不是都聽到了。”
“不會。”海蘭搖了搖頭,“我跟你說話的時候,使用了隔音壁的法術,除非她刻意施法破除,不然她不會聽到我們說什麽。不過,她看起來應該沒有施法。”
說到這裡,海蘭有些奇怪地看著洪三說道:“真是奇怪,你明明一看臉上就寫著四個大字——我是壞人。怎麽這個女的還對你完全沒有防范心理呢?”
“我說你這個人啊……”
洪三正要說什麽,卻被海蘭用力一拍背脊,說道:“別廢話,你看她,越跑越遠了。”
“跑就跑唄,你看她跑這麽急。就知道她肯定身上有麻煩。既然你把她說地那麽牛,她還跑那麽快,那就說明她的麻煩也一定很牛。跟著她,就等於是跟著一個巨大的麻煩。”
仿佛是為了印證洪三所說的話一般,完全不理會洪三他們,正在前面一路狂奔的張巧稚不得不將自己的身形猛地一滯,爾後身子一彎,向後空打了個翻滾,成功地躲過一道藍色和一道紅色的光芒緊擦著她的胸膛和後背的襲擊。
這一切都是在瞬間完成,洪三和海蘭都還沒有看出個所以然地時候。本來離他們還有十幾米遠的張巧稚已經落在了他們倆的面前。
這時候,那道藍光和紅光才顯示出它的原型來。那道藍光是一把湛藍的鎖鏈,而那道紅光則是一把血紅的兩刃長刀。
這兩刃長刀看起來既可以當刀劍,又可以當飛輪。在這長刃的光芒的映照下,洪三在一片漆黑地地鐵道中看到手持這柄長刃的,是一個並不比洪三矮多少地高大壯漢。
至於那道藍光卻突然一下消失在一片漆黑的空氣中,不見了蹤影。
正當洪三好奇的時候,那個壯漢身邊才緩緩露出一個穿著嘻哈服的少年身形。看到這少年出來,壯漢便轉過臉,看了看他。笑道:“大風。看來,我們的運氣不壞。”
大風對開河笑了笑,然後從衣袖裡露出那條藍色的鎖鏈,在空中畫著圓圈。“張小姐難得來一趟上海,怎麽也不通知一聲?”
“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快走。”張巧稚頭也不回地對洪三和海蘭說道。
“我正想這麽說來著。”洪三一聽到張巧稚這麽說。馬上笑呵呵地說道,“不過,你手裡的槍可以不可以借給我們防身啊?”
對於洪三的要求,張巧稚頗為尷尬,她滿以為自己在關鍵時刻說這種話,這對男女會感激涕零,沒想到這個男的居然還會得寸進尺。不過。生氣歸生氣,張巧稚還是把手槍扔給了洪三。反正在她跟大風和開河之間的戰鬥,手槍根本就起不了什麽作用。
拿到兩把手槍之後,洪三馬上高舉雙手,對開河和大風高舉雙手,喊道:“我們不認識她,只是碰巧遇到而已,你們等下殺完她可不要來追我們啊,我們這種小人物不勞你們惦記,今天地事情我們也會守口如瓶地。”
洪三說著,拉起海蘭就跑了起來。
等到跑出一段距離,看不到張巧稚他們的身影之後,海蘭才有些驚訝地問道:“洪三,你不會真的就這麽拋下她不管吧?”
洪三反問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你自己都說了,那個女人的實力比我們兩個人加起來還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我們在那裡能夠幫得上什麽忙?”
當洪三說完這番話,海蘭便不斷地眨著眼睛,用一種好像完全不認識洪三地眼光打量著他,“天啊,你……你居然是這種人?”
“我是什麽人?”洪三看了海蘭一眼,反問道,“我是壞人啊,你不是早知道的嗎?”
“但是人家剛剛救了你……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沒想到你居然……”說到這裡,海蘭有些說不下去了。雖然在她嘴裡從來都說洪三不是好東西,但是其實她始終認為那只是洪三的表面。他地心地實際上比他表面上看起來要好很多,而這次,毫無疑問的,洪三真的傷了她的心了。
就在這個時候,洪三笑了笑,說道:“你看,還說我是壞人,我要真是壞人,你那麽生氣幹嘛?”
海蘭轉過頭,正要駁斥洪三的時候,就看到洪三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站著一具金甲神將,“這……這是什麽?”
“這玩意兒叫做金甲神將,別看這家夥傻呼呼的,戰鬥力比你我可都強。雖然,跟那邊大打出手地三個人沒得比,但是它可是奇兵,應該會有奇效才對。我現在把這家夥的操控權。等下你就用這個突襲那兩個家夥。”
一聽到洪三這麽說,海蘭的臉上這才重新展現出笑容來,“洪三,我就知道你這家夥只是不要臉,還沒那麽狼心狗肺。好,我們現在這就去。”
“我靠,你別急啊。”洪三趕緊一把把馬上就要出發的海蘭給拉了回來。
“還有什麽事啊?現在事態緊急,多等一會,說不定那姑娘就出事了。沒那麽嚴重,我一看那個死矮子說話的時候。虛張聲勢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倆對付那個女人根本就沒信心。我這也是有備無患,沒準等下根本就不用咱們幫忙,人家自己就跑了。”洪三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手槍,“再說了,我這事情還沒布置完呢,你急什麽。”
“那好吧,你還有什麽要說地,趕緊說把。”
“你現在這個樣子衝過去。還沒到身邊。就被人家乾掉了。再者說了,就算你成功了,但是從此以後,我們兩人的身份就在那個女人面前泄露了。現在我們根本就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麽人。萬一她剛好是那天早晨在南山抓我的人,那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倒也是。”海蘭點了點頭,然後才望了望一片漆黑的四周。“但是這裡一片黑麻麻,一點光都沒有,我到哪兒找影子附身去啊?”
“你看,還是你洪哥哥聰明吧。”洪三笑了笑,拿著手槍再次在海蘭面前晃了晃,“你以為我拿這手槍幹嘛呢,搶銀行我現在也用不著這個啊。”
海蘭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兩隻眼睛拚命地眨。雖然在黑暗裡,並看不到海蘭的表情,但是對海蘭性格深為了解的洪三知道海蘭這時候一定在傻乎乎的苦思冥想,他於是笑著拍了拍海蘭的肩膀,說道:“行了,你就別瞎猜了。我告訴你吧,等下我開槍的時候,槍口會有火藥燃燒時發出的光芒。到時候就會照出影子來。你趁著這個當兒,趕緊進入到我地影子裡來。然後,我帶著你走到那邊去。那兩個傻冒拿著的武器都會發光,但是周圍一片漆黑,你在影子之間活動極為方便。到時候,你就馬上趁機進入到那兩個白癡中任何一個人的影子裡,在那個時候再召喚出金甲神突襲,成功率就高多了。”
“恩,這個計劃非常好。”洪三剛說完,海蘭馬上就點頭道,“那不要那麽多廢話,趕緊開始乾吧。”
“你別急,兩把槍裡總共還有六顆子彈,打掉一顆之後,還有五顆,我得在這五顆子彈上畫上簡單的殺將陣法。這種陣法對於修真高手本來是沒什麽用的,但是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可就不一定了。”洪三說著,陰笑了一下,從乾坤袋裡掏出發動這種陣法的陣法石。
殺將陣法是一種附屬陣法,一般用來增加仙器的附加屬性,它可以使對手體內的先天元氣在運用的時候速度急速降緩,導致法術失敗以及攻擊力和防禦力都大大下降。
不過,在對方有所防備地情形下,這種法術很容易失敗。正是因為這種特性,這種法術更多地用於修真魔界,往往是塗抹在一些暗器上,攻其不備的時候所使用的,所以標準的雞鳴狗盜之術。
而這被仙界頗為不齒地法術,洪三卻是青睞有加。在和為貴山莊的時候,私下讓談笑給他搞了幾十顆殺將陣法的陣法石,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竟然這個時候用上了。對於殺將陣法,洪三早就了然於胸,並且親自實驗過多次,因此技術已經極為熟練。隻用了不到兩分鍾地時間,便用中指的鮮血在這五顆子彈上畫好了五個陣法,再將五個小小的陣法石,放在子彈尖端,直到完全消失為止。
至此,也不過三分鍾的時間。
這一切完成之後,洪三便把沒有畫陣法的那枚子彈放進手槍彈匣之中,對海蘭說道:“要抓緊時間哦。還有,記住,槍響為號,我的槍聲響起的時候,你才能”“放心吧,沒問題。”海蘭急不可耐地說道。
片刻之後,隨著“砰”地一聲槍響,洪三的身影出現在槍火之下。趁著這個當兒,海蘭馬上進入到了洪三的影子裡。
洪三見狀,也不敢再浪費時間,一邊把五枚子彈填入兩把手槍的彈匣之中,一邊朝著張巧稚那邊狂奔而去。
這次洪三沒有做保留,而是用盡全部能力朝前狂奔。這樣,不一會兒,他就又重新看見了張巧稚和大風還有開河。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張巧稚雖然落入下風,但是大風和開河並不能奈她如何。
洪三剛衝到,就看到張巧稚左手放著一團天雷火,逼開左邊的大風,然後直往前衝去,一旁的開河馬上迎面而上,想要攔截。而左衝右突了好多次都不得其果的張巧稚深深知道,這樣拖延下去絕對沒有好處。
所以, 這一次她下定了決心,就算是受傷也非要衝過去不可。因此她暗一咬牙,右手胸前畫了個圓,在胸前做了個元氣盾,朝著開河硬撞上去。
就這樣,開河的巨刃刀與張巧稚迎面碰上,只聽得一陣燦爛的火花照得整個地鐵道都亮如白晝。
開河畢竟實力比張巧稚略有差距,所以這一撞之下,雖然張巧稚眉頭一皺,體內氣血翻湧,受傷不輕。而開河則是仰天狂噴一口鮮血,被撞翻在地。
大風眼見張巧稚這般不要命的打法,不由得一猶豫,有些不敢上去。
然而,就在纏鬥許久的張巧稚就要離開的當兒,地鐵道上方突然發出一聲巨響,強烈的陽光照進地鐵道,兩男一女剛好攔在了張巧稚的面前。
“張小姐,你這次大概要在上海長住一段時間了吧?”為首一名紅色頭髮的女人,笑著對張巧稚說道。
此時此刻,張巧稚不禁有了當初洪三在皇宮時候的那種感歎——“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