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紐約。
兩個頭髮花白的老頭,正坐在一棟七十五層的高摟頂層,鳥瞰著整個紐約。他們兩個看起來都很慈祥,一個略高瘦些,一個略矮胖些。
他們說起話來都顯得很輕聲細語,間中兩人都會露出淡淡的,和藹的微笑。如果你只是站在五米開外的話,那麽你一定會以為他們是在談論著有趣的小事情,比如孫子調皮,或者是天氣之類的。
但是,如果你走進五米之內,靜下心來,豎起耳朵、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內容的話、那麽你一定會毛骨悚然。
略高瘦一些的老人對略矮胖一些的老人說道:“帝驊,你今天怎麽了?聽起來嗓子有點啞。”
“是啊,我在這個空間是越來越不不習慣了,這裡的空氣實在是太糟了,我的嗓子也太敏感了。”被稱為帝驊的老人端起一杯白開水,喝了一口,然後笑著有些無奈地說道,“天道,也許我們該像查諾丹瑪士所建議的那樣,在七年前就打掃一下這個世界的。”
“說起來倒是容易,但是哪有那麽容易,現在可不是四千年了,他們……”被稱為天道的老人,指了指地上像螞蟻一樣的汽車,“走得太快了,核彈,生物武器,天,當初創造他們出來的時候,你會想到他們竟然能搞出這麽多名堂嗎?”
“不只是我們。我相信任何一個參與創造這個世界地人都沒有想到他們會發展到今天。”帝驊說著,有些感慨地站起來,往下望去,“天道,從某程度上說,他們是我們一生中最大的驕傲,是嗎?”
“當然。”天道跟著站了起來,望著地下,“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竟然可以創造出跟我們幾乎一模一樣的生命。如果。他們不像今天這樣沒有信仰,如果他們對我們依然心存敬畏。他們其實很可愛,不是嗎?”
“如果他們能夠把空氣搞好一點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帝驊說著,看著天道。兩人相視一笑。笑完之後,帝驊拍了拍大腿的兩邊。然後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但是他們不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走,對我們沒有信仰,對我們沒有心存敬畏,也不會把空氣變得更好。所以,我們需要打掃他們。”
“對啊,可是打掃他們所需要的能量。遠大於四千年前。一場洪水就解決一切,已經不可能了。相當於當年二十分之一洪水當量的海嘯,隻死了多少人來著?”
“十六萬。”
“對,十六萬,按照這種效率,即使每天一次,想把他們打掃乾淨,也需要超過一百年。”天道說到這裡笑了起來,“一百年,真不敢相信。有時候,我真的很好奇,如果再給他們四千年,他們會變成怎樣。”
“會變得絕望。因為當他們真地製造出可以遠航的星際戰艦的時候,他們就會發現關於宇審一切地一切都是謊言,沒有無邊無際,也沒有無數的星球可以探索。甚至就連太陽,也不過是一個強大的法術而已。所以說,在現在這個時候結束掉他們,對他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了。”帝驊說著,看著天道笑了笑,“有時候、死在謊言裡,是件很美的事,不是嗎?”
“對他們來說,應該是的。”天道走回去拿起桌上地咖啡,走回落地窗前,喝了一口,指著咖啡杯對帝驊說道,“不過,說真的,我真的很感謝他們,他們為我們創造出了無數我們自己做夢也想不到的樂趣。而這裡面面最美的,莫過於咖啡了,帝驊,你真該試一下。”
“不了,我還是喝我的清水吧,為了我的嗓子。”帝驊笑著喝了一口白開水,“當然,你說得也很道理,雖然是我們創造了他們,但是他們卻能創造出我們自己也想不到地東西。這正是他們對我們的價值,也是我們不忍心徹底滅絕他們的原因。但是同樣,也正是因為他們永遠這麽可怕的創造性,所以我們必須適當的打掃他們。”
“是啊,沒有人可以承受謊言破滅帶來的災難,他們不行,我們也不行。”天道說著,走回桌前,坐了下來,“不過這次我們要把上次更慎重。挑選身體最健康,智商最低的人登上新諾亞方舟,準備好催動地心變化的能量,確定那些所有核武器的位置,確定他們可以得到妥善的處理,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很多很多時間,我可不希望我們好不容易創造出來的空間被肮髒的核汙染籠罩一百年。況且,讓新人類在黑暗的諾亞方舟裡待上一百年,我也擔心他們會變得比現在更加自私和衝動。當然了,也有丹瑪士的原因,我不喜歡這家夥總喜歡裝神弄鬼的去那些人中間搞什麽預言。”
“我讚同你的意見,最起碼,看在我的嗓子的份上,我也不願這個地方充滿了核汙染。”帝驊點了點頭,然後又對天道說道,“至於丹瑪士,原諒他吧,做為法力最弱的一個,總要有些別的東西來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
“我們的任期過去多久了?”天道又看了看帝驊問道。
帝驊答道,“今年是西元兩千零六年,一百零六年了。”
“嗯,再有五到十年,應該就可以開始執行打掃計劃了。到時候,最後剩下的一百對男女,以及那些我們挑選剩下的物種們,花個一百八十年時間,應該又可以讓這個空間變得有些生氣了。”天道說著,看著帝驊,“三百年的任期實在是太短了呀,這種毀掉一個世界。然後又重新建造地感覺實在是美極了。”
“天道,知足吧,能夠親手完成這兩件事,已經讓靈空島上的其他人都嫉妒死了。”帝驊拍了拍天道的肩膀說道,“好了,說點正經事吧,你剛才說的五到十年的準備時間,包括剿滅‘墮落天使’嗎?”
天道問道:“說起這個,他們十八年前用荒合大帝殘存的法力。發出了一道前往真界的靈電。最近有什麽回音嗎?”帝驊搖了搖頭,“迄今為止還沒有。不過。天道,你真的覺得荒合大帝的法力強大到如此強大地地步,不但可以獨自開辟我們這個歲間和真界地通道,甚至還可以往返一次?”
“帝驊。你不要忘記了,當初帶領我們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是誰。”天道看了帝弊一眼。提醒式地說道。
“沒錯,我知道是荒合大帝,但是……”
“沒有什麽好但是地,荒合大帝的法力遠遠不是你我所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他試圖違背我們所有人的意志地話,他確實最有資格成為我們永遠的領袖。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他地能力,不要說開辟真界和我們這個通道。並且讓一個人往返。即使是說他留下了的法力可以乾出更可怕的事,我也絲毫不覺得奇怪。”
“是啊,那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帝驊心有余悸地點點頭,“真是可惜啊,他明明有當上帝的機會,竟然會為了維護這些創造出來的人類,而反對情洗,與我們所有人對抗。結果,變成了撒旦。荒合大帝始終沒有明白,誰是上帝,誰是撒旦,不是看誰更正義,也不是看誰更善良,而是看誰的意見更符合多數人。”
天道搖了搖頭,說道:“不,誰是上帝,誰是撒旦,不是看誰人多,而是看誰更強大。如果荒合大帝一個人便可以戰勝所有人,那麽他就是上帝,而我們一百零八個,都是撒旦。”
帝驊笑了笑,默認了天道的說法。
“最近我們要抓緊監視,我有一種預感,這道靈電不久之後就要回來了。我們必須快速行動,找到這道靈電帶回來地人,如果讓墮落天使們先找到他,我們也許就會有點小麻煩了。”
帝驊點點頭,然後對天道說道:“我會的,不過我真的有點不知道荒合大帝這麽乾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永遠對荒合大帝以及跟他相關的一切,保證最高的警惕。”天道說著,舉了舉咖啡杯,“不然,就會吃大苦頭,即使……他已經死了。”
天道和帝驊剛談到這裡,辦公桌上電話就響了起來,“約翰總裁,有您的電話。”
帝驊走過去,按了一個按鈕,然後答道:“在幾線?”“二線。”
“好的,接進來。”
不一會,電話通了,然後馬上是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聖徒閣下,從中國重慶直轄市南坪區出現一股強大的靈電。”
當這句話剛說完,天道和帝驊兩個人馬上互相對望,“真來了?”
“這是哪裡?”當洪三終於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四處一片漆黑,他有有自語道、“難道這裡是地獄嗎?”
“不,這裡不是地獄。”一個聲音答道。
“不是地獄?那這裡是哪裡?”洪三幾乎是本能地問道。
“洪三,現在我終於開始相信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洪三有些頭昏腦脹地望去,看到是海蘭站在一塊大大的岩石上,似乎是在眺望遠方,她這時候轉過臉來,看著洪三,“因為我們好像來到了你所說的那個世界。”
洪三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猛地坐了起來,“你說什麽?”
“你看……”海蘭並不答他的話,而是伸手指著前方。洪三又驚又疑地緩緩站了起來,一片燦爛的燈光,在他眼前一點點地展示出來。直到最後,他看到了一個闊別十八年之久的情景,一個放在十八年前再正常不過,但是放到現在卻足以讓他身心震撼的畫面——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現代化的城市。
“天啊,我們真的回來了!”洪三難以置信地看著海蘭,喃喃地道。
他剛說完這句話,海蘭的眉頭便皺了起來,她從岩石上跳下來,對洪三說道:“有人,五個,正向山上趕來。”
“對,我也聽到了。”洪三心神一斂,聽了片刻,點點頭,說道。
“那該怎麽辦?”海蘭問道。
“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他媽奇怪了。我們還是先躲起來吧。”洪三說道。
“那好,你躲進押鬼瓶,然後我藏在那些燈光映射到的小樹的影子裡。”海蘭指了指朝著外圍的小樹,說道。
“好吧。”洪三點點頭,然後又忍不住感歎道,“真是感謝工業文明,不然不見星星,不見月亮的天氣下,到哪裡去找影子。”
他剛說完,海蘭就拿出押鬼瓶,將洪三裝入押鬼瓶中,然後自己藏進小樹的影子當中。剛藏好,就看到有五個穿著黑色大衣的人闖到山上來。
他們在山上搜尋了一陣,但是卻一無所獲之後,有人有些喪氣地說道:“怎麽鬼影都不見一個?是不是總部監測錯誤啊?”
他剛說完,就有一個蹲在洪三剛才落地的地方瞄了半天之後的人喊道:“你們看,這裡有灼痕,重生地點應該就是在這裡。”
他這麽一喊, 其他人就全部都趕了過來。五個人看了一陣之後,一致讚同,“對,應該就是這裡,和總部所說的一模一樣,這有明顯的雷電灼痕,但是……人呢?”
五個人於是茫然四顧,又不死心地翻找了一陣之後,依然一無所獲。
“不會是自己走掉了吧?”
“應該不會,我們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趕來了,如果他下山的話,應該會撞見我們才對。”
“那人呢?”
“我怎麽知道?”
就在這五個人覺得摸不著頭腦的時候、突然有一輛直升機出現在山頂,一陣毫不留情地機槍掃射之後,這五個人馬上就全都倒在了地上。不久之後,直升機上墜下來幾個人,為首的那個家夥一頭白色的長發,臉龐瘦削,雙眼深凹,仿佛剛從地獄逃亡出來一般。
他的幾個手下在這裡翻找了一陣之後,走過來對他說道:“大人,好像沒有聖徒所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