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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經紀人》第8節 暴風雨前的寧靜
“當然不信。”海蘭很快地回答道。

 這是在洪三預料之中的答案,所以他並沒有多少驚訝,只是笑了笑。然而,過了片刻,海蘭又接著說道,“不過我相信你還算是良心未泯。”

 “你是指什麽?我脫了你的上衣,但是沒有脫你褲子這件事嗎?”洪三轉過頭,笑著問海蘭。

 一說到這個,海蘭馬上翻臉,“你敢再說一次,我就殺了你。”

 洪三高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但是嘴上卻沒有停止,“只要你生得稍微庸俗那麽一點點,我的獸性說不定就會控制我的身體。但是,偏偏你美得太乾淨了,所以,我到底還是沒有下得了手。現在想起來,呵呵,還真是有點後悔啊。”

 “禽獸。”海蘭嘴裡這樣罵著,心裡卻不禁暗暗有些高興。恭維的話早就已經聽厭了,但是洪三說出的這番恭維粗魯中帶著坦率,一種無法掩飾的真誠,筆直的嵌入海蘭的心中,讓她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成就感。

 要不怎麽說,女人天生是喜歡被吹捧的動物呢?盡管飛宏還被洪三鎖在瓶子裡,盡管自己現在還是半被挾持的人質身份,但是洪三這一句恭維卻讓海蘭覺得跟洪三的距離近了許多。最起碼,不是那麽討厭繼續跟他說話了。

 “說真的,我覺得你父親真是個老實人,但是你怎麽會這麽狡猾呢?”

 洪三稍微想了一下。對海蘭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不是由我父親帶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廢話。人都是由母親帶到世上來的啊。”海蘭不屑地說道。

 “我不是說這個。”

 “那你是說什麽?”

 “我是由一道閃電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地。”

 “閃電?”海蘭的眼睛睜得老大。

 “對啊,閃電。當時我就站在一間酒吧門口,就類似現在地酒肆門外。突然一道閃電劈裡啪啦地就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了。”

 “那你從前那個世界是什麽樣的?”海蘭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那個世界?我那個世界有很多好玩的東西。有飛得比飛劍還要快的飛機。上面可以坐好幾百人。還有網絡,利用它足不出戶就可以到處勾搭美女……”洪三滔滔不絕地說了好大一段之後,海蘭忍不住連連點頭道:“你的想象力真的好豐富啊。”

 “什麽叫想象力。這全部都是真的啊。”說到這裡,洪三愣了一下,“囈,難道你不相信我說地都是真話嗎?”

 “當然不信!”

 “得,說了這麽多全是白說。”洪三有些掃興地舔了舔嘴巴,把腳放在桌子上,“小姐你愛幹嘛幹嘛去吧,我要睡覺了。”

 海蘭見洪三擺出興趣索然的樣子。便辯解道:“這個世上怎麽可能還會有另外一個世界呢?除非是仙界!但是你全身上下,我沒看出來你哪點像神仙。再說了,如果你真的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那你憑什麽告訴我啊?我跟你又不熟。”

 “沒說跟你熟,只是長這麽大,從來不敢跟別人說這些事情。這幾天又老是跟從前的生活有關的鬼夢,心裡憋得慌,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我身邊能說話的,就你跟鬼眼。我不找你說,難道還找那個雷公臉說。”洪三說到這裡,在椅子上挪了個屁股,把皮絨帽子蓋在臉上,“就當我是胡說八道吧,我睡覺了,明天開始全速趕路,三天后,就可以回到王城了。到時候,你們兩個就解放了,我也解放了。身邊老跟著你這麽個絕世美女,能看不能吃,這也是挺折磨人的一件事啊。”

 “我看你啊,準是得了失心瘋了。”

 兩天后,也就是洪三一行回到京城地前一天。

 剛剛把楊柳清處決地何保,春風得意,自恃王城之內已經無人可以製約他的行動,形跡越發無所忌憚。他從前就在城東買了一座豪華的園子,不過從前有楊柳清的掣肘,所以隻敢深夜偷偷去,臨晨就趕緊返回宮中。

 現在楊柳清死了,何保便每天都正大光明的去這園子裡,非但如此,還新買了好多絕色歌妓。只要宮中沒有什麽要緊的事,都在這園子裡飲酒作樂。飲酒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他一個陰陽人,跟美女們都能樂些什麽。

 這一日,何保又正在園子裡與歌妓們樂去了,突然門房送上來一個投名帖,何保頓時不悅,“不是說過了嗎?老爺在耍樂的時候,不得打擾。”

 “小人本也是這麽說,但是這位先生說,這封投名帖如果不趕快投上來,老爺您會要了我地命,所以我就趕緊給送上來了。”

 “要你的命?”何保嘴角的橫肉動了動,“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何保說著,伸出兩指,將門房手上的投名帖給拈了過來,展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鎮國親王,遼東全權經略使雄”。

 何保一看完,兩眼一睜,倒吸了口涼氣,“這位祖宗怎麽來了?”

 門房一看何保神色不對,倒有些緊張地問道:“老爺,你看是請他進來,還是?”

 “趕緊把他請到正廳,好茶伺候,我馬上便到。”何保說著,一把將坐在懷裡的歌妓推開,急匆匆地走到後堂去換衣裳。

 不一會兒,穿著太監衣裳的何保,倒提著拂塵急匆匆地出現在端坐在客廳的雄闊海的面前。當何保踩著小碎步快速地來到雄闊海面前之後。做地第一個動作,就是跪倒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喊到:“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以往雄闊海見了何保,總是一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是這次他卻和藹可親地笑著站了起來,親自將何保扶了起來。“這裡又沒有外人,何總管又何必如此見外呢?”

 一聽到雄闊海這麽說,何保馬上意識到,雄闊海是來拉攏自己地。想到這裡,何保便馬上在心裡笑了一笑,“這個世界還真是非一般的現實啊,從前當我是個不入流的閹奴,現在看我大權在握,就一下子變成自己人了。”

 何保心裡雖然這麽想,臉上卻是照樣帶著尊敬到甚至有些諂媚地笑容,“王爺大駕光臨,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你看我這裡還什麽都沒有準備呢,都不知道要拿什麽招待王爺。”

 “何總管不必多禮。”雄闊海搖了要手,然後自顧坐了下來,“小王知道你忙,因此一向都不怎麽敢打擾你。這次如果不是有要緊事要跟你商量,本也不敢來找你的。”

 “王爺言重了。”何保笑著彎了彎腰,“但有什麽何保能夠效力的地方,王爺盡管說。何保赴湯蹈火,敢不從命?”

 “倒也不至於赴湯蹈火那麽嚴重。”雄闊海望著站著的何保笑了笑,然後好象回憶什麽地想了片刻,“何總管,小王去東北已經差不多有整整十年了吧?日子過得真快啊。”

 何保摸不著雄闊海說這話是什麽意思,所以也不敢隨便接口,隻敢陪著笑了笑。

 “歲月如梭啊,當年去東北,原本以為只是臨機之舉,誰知道邊事不斷,那些不開化的夷戎之輩,總是多加騷擾,使小王總是脫不開身。一眨眼,十年就過去了啊。”雄闊海說到這裡,很是感慨地嘖了嘖,“這十年來,雖然身負軍國大事,但是小王卻無時無刻不想著自小生長的王城啊。何總管,小王是不是有些過於兒女情長了?”

 “哪裡,王爺這是真性情。”

 “好一句真性情。”雄闊海說到這裡,輕輕地拍了一下膝蓋,“這十年來,小王在東北乾得不是很好,全仰仗將士齊心,夷戎們的進攻潮終於被打下去了。數十年內,東北不會再有邊患了,小王待得也實在是厭了,所以打算回王城來住,何總管你看如何?”

 雄闊海說要回王城,又哪裡是只是到王城住那麽簡單?這就是腦癱瘓的人也該想得到的道理。以何保之老奸巨滑,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不過,他心裡肯定是不樂意雄闊海回來的,這不等於將他辛辛苦苦多年經營的果實,一口給吞了麽?

 所以何保裝傻,隻當聽不懂雄闊海地話,笑道:“王爺年輕有為,正當如日方中,正是男兒建功立業地時候,何必早談什麽歸隱呢?”

 “這麽說,何總管是不歡迎本王回家咯?”

 雄闊海說這話的時候,輕聲細語,臉上也是淡淡的笑容,但是身上所散發出的無形的壓力,卻全面向何保壓迫過去。

 何保於是趕緊跪在地上,說道:“奴婢不敢,只是王爺遼東全權經略使一位,乃是陛下欽點,何保不過一屆閹奴,實在是沒有資格參與這種大事的決斷。王爺如果真有這想法,還是直接去跟陛下商量為好。”

 “何總管還在記著小王罵你閹奴的事呢?這都是七八年前地事了,那時候小王年輕氣盛,不知世事,何總管又何必總是記在心上?”

 “奴婢不敢。”

 雄闊海冷眼看了一陣跪在地上的何保,又緩緩重新坐在了位子上,“好吧,既然如此,那小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這次回歸王城,小王心意已決。遼東全權經略使這種武將的職位,小王已經當膩了。朝廷裡誰不知道陛下最聽何總管的話,就請何總管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賜我當個文官吧。”

 雄闊海要當文職,滿朝之上能夠讓他當的文官,又有幾個?剛好現在楊柳清死了沒多久,宰相之位正空缺著。雄闊海這話不是明擺著要做宰相麽?這怎麽行?

 就在何保要婉言拒絕的時候,雄闊海伸手將他打住。“何總管不要急著反對,我且先讓我一個朋友來替我做做說客,想必你見了他,心意就會有所改觀了。”

 雄闊海說著,雙手輕輕拍了拍,從門外就走進一個巨漢來。何保一看到這巨漢,頓時眼睛都直了。“洪……洪大人?”

 “怎麽樣,洪大人,聽說你跟何總管交情好得很,拜托替我美言幾句吧。”雄闊海笑著看著洪三,說道。

 洪三笑著走進門,走到何保身邊笑道:“何總管,我與王爺業已和解,打算共圖大事。其中詳情日後自會跟你細說。王爺這件小事,你就煩勞一下吧。”

 “但是,洪大人……”

 “行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洪三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打斷何保的話,然後坐在了雄闊海旁邊。

 “這……這……”何保瞬時間被弄得有些頭昏腦脹了,這個洪三不是一直都視雄闊海為最大敵手的麽?他們兩個人又怎麽會突然和好起來呢?難道這次洪三說什麽要去西藏是句托詞,原來是去東北跟雄闊海密商?再聯想到,洪三能夠輕易擺平王可兒,又要求他留下許多楊柳清地黨羽,何保的心裡疑竇越來越多,一時間他那個平時挺靈光地腦袋都想不過來了。

 “怎麽?就連我的話對你都不管用了嗎?”見到何保支支吾吾,洪三有些惱怒地對著何保厲喝道。

 何保看了看雄闊海,然後再看了看洪三,心裡真是亂極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洪三竟然會跟雄闊海聯合起來。無論是一個洪三,還是一個雄闊海,都已經夠可怕了,現在他們倆聯合起來,哪裡還有自己的生存余地啊?自己還以為大勢已定,可以好好過幾天安生日子,沒想到原來全都是替他人做嫁衣裳。何保地心裡亂,嘴上自然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奴婢不敢,只是……只是……”

 看到何保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雄闊海便知道碧連天的猜測果然是對的。這個何保確實被洪三控制著,他於是雙手一扶扶手,站了起來,仰天放聲大笑,“想不到堂堂一代奸雄,竟然真地受製於一個小小的冶煉員外郎。”何保本來心裡就亂,一聽到雄闊海這麽說,越發地糊塗了,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何保再把臉望向洪三,只見這個洪三望著雄闊海也是得意地笑了笑。這時候,何保的心思再轉了一圈,想起當初洪三製作假刺客栽贓楊柳清的手段,一下子清醒過來——他上當了!眼前這個洪三是假的!

 但是此時清醒過來已經晚了,雄闊海已經摸清楚了他的底細。

 “我真是不明白,洪三到底有什麽本事,竟然可以讓你這個老奸巨滑的家夥對他俯首聽命?”雄闊海轉過身,蹲下來望著何保,問道。

 何保知道自己被耍了,臉色漲得通紅,跪在地上一聲不吭。雄闊海這次是有備而來,所以他看到何保這副軟性抵抗地樣子,也不怎麽著急。而是好像說故事一般,將自己地計劃娓娓道來。

 “我知道你已經反應過來了,這個洪三是假的。但是,我很快就會讓他變成真的。因為假的之所以為假的,是因為世上有真的。如果真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麽假的就也是真的了。到時候,洪三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會成為小王所擁有的……沒錯,何總管你現在在王城確實是權勢滔天,但是你是聰明人,你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的權勢是寄生在皇權之上的,陛下身體再好,也不可能真的萬歲。到那時,以何總管你所得罪人的數目,即使小王不跟你清算,你又能落到什麽好下場嗎……本王承認,以往對你確實過於輕視,這是小王對你的不公平。小王知道,你之所以如此之堅定地站在本王的對立面,一是因為本王對你的不公平,二是因為洪三對你的唆使和控制。現在,這兩個原因都已經消失了。所以,小王認為,你也該重新思考在未來的形勢中如何自處。若你這次能夠配合小王,小王願意答應你。事成之後,可以給你一個安穩地晚年……”

 說完這一番長篇大論之後,雄闊海站了起來。“在即將展開鴻圖大業的小王,以及馬上就要喪命在小王手中地洪三之間,該如何抉擇。小王相信以何總管之精明,會有正確的選擇的。”

 雄闊海說完,轉身就帶著假冒地洪三離開。

 就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跪在地上的何保終於顫聲道:“洪三他在我身體裡放了一隻奇怪的小鳥,只要七天不吃解藥,便會要了我地命去。”

 站在門邊的雄闊海,對著站在身後的假冒洪三笑了笑,“又被碧軍師給說中了。”

 一天后,洪三、鬼眼以及海蘭回到了和為貴。

 但是洪三想象中的眾人圍上來熱情地問長問短的情形,完全沒有出現。事實上,當他們三人出現在和為貴門口的時候,已經擁有成員上千人的和為貴山莊,根本就沒有人大搭理他們。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地在莊內奔忙著。

 有幾個新來的雇工推著一車木炭灰路過門口地時候,甚至還對他們三個呼喝道:“喂,哪兒來地閑人,快讓開,別耽誤人乾正事!”

 洪三火冒三丈。“我靠,你是誰請來的?把你名字告訴我,我要炒你魷魚了。”

 “有病,吃飽了撐的,誰跟你炒魷魚?”幾個雇工用一種看神經病的眼神罵完他之後,又馬上用一種花癡的神情看著海蘭,嘴角流出來的口水簡直要把地都給濕滑了。

 就在洪三要忍無可忍的時候,談笑剛好走出來,一看到他們三個,馬上走了過來,“哎呀,你們怎麽……”

 他話剛說到一半,目光又跟那些雇工一樣,仿佛被磁鐵吸引一般,不自覺地盯在了海蘭地臉上。海蘭平時是讓人盯慣了的,所以普通人盯她是沒有感覺的,比如剛才那些雇工。但是當談笑盯她的時候,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她本以為洪三的目光已經夠下流的了,但是等她見到談笑的目光之後,她才終於見識到什麽叫做真正的下流。試問,世上又有幾個男人的目光,讓人一看就極度明確的知道,這個家夥已經在腦海裡,用至少一百零八種姿勢和角度,將你強奸了一千遍以上?

 就在海蘭正要發作的時候,洪三比她更先發作了,他一拳打在談笑的腦袋上,喝道:“冷——靜!”

 洪三這一拳著實打得不輕,硬是把談笑腦海中無數個精彩畫面給打散了,但是他依然死性不改地把洪三拉到一旁,對他擠眉弄眼道:“老弟,眼光不錯喔。我看你在王城那幾天沒什麽動靜,還以為你在這方面沒什麽手段。現在看來,是重質不重量啊。”

 “行了,別扯淡了,我還有很多要事要辦,趕緊空出一間煉器房來給我,另外,幫我把這些材料準備好。”洪三說著,遞給談笑一張紙,上面寫滿了各種材料名。

 談笑看了看材料單,說道:“沒問題,王城直轄區的幾座礦山已經開始運材料過來,後山就是我們的倉庫,馬上給你辦好。不過,你想要煉什麽直接告訴我不就成了,何必還親自動手?”

 “你別那麽多廢話, 叫你弄你就弄。”

 “囈……”談笑斜著眼睛看了看海蘭,然後又轉過臉來看洪三,“你莫不是要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是啊,要煉春藥,媽的,我發現你**上腦的時候,想象力格外豐富。”洪三罵著,又看了看莊內,“我走的時候才幾百號人,怎麽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麽多陌生面孔?剛才那個倒灰的居然還叫我不要擋路。”

 “這些人都是最近三天才招進來的,你不是讓王禹把信件送回來了麽?既然攀上了昆侖派的大樹,沒有後顧之憂了,那當然是死命擴充咯。”說到這裡,談笑伸手搭著洪三的肩膀,用一種極為誠懇地語氣對洪三說道,“老弟,大家都是男人,美女不嫌多這點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說句良心話,林宛如對你可真是沒話說了。你沒看見你走的這幾天,小丫頭乾活那認真樣,半個月下來,人都瘦了一圈。你就算有了新歡,可也不能把人家這舊愛給忘了。”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能搞到那麽多女人了,因為你跟她們太有共同語言了——你們一樣三八……別廢話,趕緊給我弄煉器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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