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看著從何保體內拿出來的玉蜂鳥,雄闊海覺得好一陣奇怪。身為修真高手,對於玉蜂鳥這種動物的特性,他當然是極為了解的。玉蜂鳥看起來很小,但是其珍稀以及難以捕捉的程度,並不輸於那些至尊級的靈獸。
而且,玉蜂鳥的食物乃是動物的骨髓,它需要進食許許多多動物的骨髓之後才能夠晉級一階。而從現在看,這隻玉蜂鳥已經有了四階之高,就顯得更加珍貴了。
故爾,雄闊海才會發出這種感覺。
“是啊,玉蜂鳥這種東西可不是那麽好捉的。”漢方化成的假洪三也點了點頭,“而且,想要把玉蜂鳥煉化,所需要的煉器術能力可是相當高的。這麽說的話,這個洪三在煉器術上的造詣可真是不容小覷呢。”
“看來,這個洪三還真是不簡單啊。”雄闊海說著,自顧點了點頭,“軍師的建議是對的,這家夥太擅長扮豬吃老虎了,還是應該盡早除掉的好。”
“以王爺之英明神武,智深似海,以區區一個跳梁小醜的洪三,又何足為慮?只要王爺稍動心思,便可以輕易置他於死地了。”
雄闊海雖然天性高傲,但是他天生最討厭的,就是阿諛奉承之輩。因此,當他聽到何保在他身邊奉承的時候,心底裡便不由得一陣厭惡。但是他現在還需要何保的配合,所以也沒有將內心的厭惡顯露在臉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轉過臉,看著漢方扮成地假洪三問道:“蕭瀾怎麽還沒來?”
話音剛落,就看到蕭瀾急匆匆地跑進門來,跪在地上,行禮道:“屬下蕭瀾拜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雄闊海略揚一揚手,示意蕭瀾站起來,“行了。起來吧,說正事,洪三回來沒有?”
蕭瀾之所以這麽晚到,是因為一直滯留在望月樓裡商討一些關於望月樓具體經營的具體辦法。洪三是兩個時辰前剛回到和為貴山莊的。這兩個時辰裡,他都滯留在望月樓沒有回去。一完事,就趕緊跑了過來,所以對於洪三已經回來的事情並不知情。因此,他便答道:“回王爺,洪三還沒回來。”
“那你們有收到他的信。說他什麽時候回來嗎?”雄闊海又問道。
蕭瀾又答道:“洪三此人,生性散漫,來無影,去無蹤,從來沒有多少交待。所以,並沒有來信通知。”
雄闊海有些不滿地嘖了一聲,“一問三不知,把你安插在王城,有什麽用?”
雖然這不是蕭瀾的錯,但是蕭瀾也不敢駁嘴。只能連連磕頭認錯。這時候已經轉入雄闊海陣營的何保,為了將來在雄闊海陣營裡有個好點的人脈,這時候便出言替蕭瀾打圓場,“王爺,洪三這個人出身山野,做事情沒有條理,也不講規矩。無論做什麽事,都全由著自己地性子,這事確實怪不得蕭瀾,還望王爺海涵。”
雄闊海也知道這不關蕭瀾的事,於是便順坡下驢,“好吧,看在何總管的面上,權且記下你的過錯。往後辦事再這麽不利,絕不會這麽容易放過……起來吧。”
蕭瀾答了聲是,然後感激地看了何保一眼,站了起來。
接下來,就開始正式商談如何對付洪三地內容了。首先是何保發問道:“王爺,你打算幾時對洪三動手?”
雄闊海答道:“自然是他幾時回來,就幾時動手了。”
“奴婢以為,不可如此操切。”何保搖頭道。
雄闊海望向何保,問道:“有何不可?”
“洪三這個人地習性遠異於常人,風格極為突出,一般人實在是不易於模仿。如果王爺只是想要他的命,那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如果王爺想要接收他的和為貴,尤其是接收昆侖派與他的和約,在短時間內加速擴充實力,而不被其他實力猜疑的話,恐怕就要多花些心思了。”
何保地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望向雄闊海。雄闊海眨了眨眼睛,想了一會,問道:“不知道何總管有何高見?”
“就算有奴婢,蕭大人以及未來假扮洪三的那位大人的互相配合和說辭,但是倘若完全不對洪三的言行舉止進行模仿,只靠相貌的相仿,恐怕還是很容易露出馬腳。因此,依奴婢之見,還是應該多容些時日,讓這位大人,以及假扮洪三的人多多研讀一下與兩人相關的資料,並且多加模仿,練習。等到一切成熟之後,再行動手。反正洪三不過是砧板上的肉,又何必急在一時呢?”
雄闊海覺得何保說得很對,但是他對於何保並不敢完全信任,因此他也不敢全聽他的話,於是點點頭,說道:“好吧,那就依何總管之見,漢方,你們兩位多多跟何總管請教一下。”
何保一聽雄闊海這話,就知道雄闊海對他還不是完全放心,所以也只能在心裡苦笑一聲,作揖道:“王爺英明。”
話說,蕭瀾參加完在何保府邸上的會議之後,膽戰心驚的剛退了出來,又馬上馬不停蹄地趕回和為貴山莊。等到他回到山莊地時候,已經是黃昏了。
這時候,林宛如剛好把原料都準備好,放在乾坤袋裡,和大家一起若無其事地坐在一起吃飯。吃飯地時候,大家自然免不了要取笑一番洪三關於海蘭的事情了。諸人當中,尤其以喋玉妮最誇張。林宛如本來心裡沒什麽的,都被她說得滿面通紅。
而真正知道內情的鬼眼,本來就不是多事的人,又兼洪三專門找他談過,要他不要泄露海蘭的真實身份,所以他一句也沒有參與。
至於談笑,雖然並不知道內情,但是對於洪三原來要煉器房,然後又突然說不要,心裡就覺得有些奇怪。再後來,又看到海蘭突然消失,頓時心裡便知道這事情蹊蹺,所以也只是舉重若輕地跟著嘲笑了幾句,沒敢真使勁。
見過海蘭的諸人當中,只有宋子玉一個人一臉懵懂地跟著其他人一起呵呵傻笑。
眾人正說笑間。蕭瀾回來了,還沒進門就問道:“諸位笑什麽笑得這麽高興啊?”
結果一進門,就看到了洪三,心裡發虛的他,心裡本能地一驚。“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驚完,便故作欣喜地對洪三拱手作揖道:“洪大人,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洪三不疑有他,對他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指著旁邊的位子說道,“在我旁邊坐吧。”
蕭瀾坐下來之後,喋玉妮又繼續調笑林宛如,“宛如,說說看。你是怎麽把那位潑辣小美女給氣走的?”
“小美女?哪來的小美女?”蕭瀾不解地望著喋玉妮,問道。“還能是哪來地小美女?當然是我們高大英俊,風流瀟灑的洪大人勾搭回來的小美女咯。”喋玉妮笑道。
“那她人呢?怎麽沒看見?”蕭瀾環顧了一周,沒看到有陌生面孔,他於是又問道。
“被林宛如給氣走了。”
“啊,氣走了?”蕭瀾看了看林宛如,心裡本能地有些覺得這事不是那麽簡單,他於是又問道。“那女孩長什麽樣子啊?”
“蕭瀾,是你沒福氣啊,那女孩可真不是一般好看。談笑,你看到的時候,是不是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呵呵,是,是。”談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那她叫什麽名字啊?”蕭瀾又故作好奇地問道。
喋玉妮答道:“切,你問名字做什麽,難不成你也想臨入花叢麽?”
他這話一說,全場地人便跟著一起哈哈大笑起來,蕭瀾跟著笑了笑,然後又鍥而不舍地問洪三道:“洪大人,這女孩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洪三微微揚了揚手,說道:“好了,好了,鬧夠了,吃飯吧,不要再扯淡了。”
蕭瀾還想再問,但是既然洪三這麽說,他也只能有些悻悻地停止發問。
等到好不容易把飯吃完,他便趕緊把王禹拉了出去,“老王,洪大人什麽時候認識了什麽標致女子,你怎麽不也告訴我?”
“我跟大人在一起地時候,大人還沒有認識這個女子啊。我跟你一樣,連這女子的一面都沒來得及見呢……囈,我說老蕭,你怎麽對這女孩這麽感興趣?莫不是真動了春心?”
“你別胡扯了,我就是好奇而已。我要是想動春心,望月樓裡不是大把春天麽?”
“呵呵,這倒也是……”
就連王禹都會反問一句,你這麽好奇幹嘛,那麽做為心思比王禹細膩十倍不止的林宛如,在看到蕭瀾一吃完飯,就急匆匆地拉著王禹離開的時候,又怎麽可能不心存疑惑呢?
“洪三,你有沒有覺得蕭瀾有點奇怪啊?”林宛如看著蕭瀾拉著王禹離開的背影,問洪三道。
一路上都睡不好覺,心裡始終有一種飄飄蕩蕩,沒有著落地感覺。所以,這次一回到和為貴山莊,洪三便有一種回家的感覺,精神極為放松。因此,剛才蕭瀾的不同尋常處,他竟然完全沒有看出來,他反而問道:“有什麽好奇怪的?”
“你不覺得他對海蘭的事過於好奇了嗎?”林宛如問道。
“哪有,男人都這樣,你不要太多心了。”洪三不以為然地揮揮手,說道。
“還是小心點好,不如我派個人跟蹤一下他?”林宛如說道。
洪三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行,莫雲,王禹,蕭瀾這三個人都是剛剛歸附的人才,我們將來計劃展開,還有許多需要他們的地方。現在他們的心還沒有完全歸附,如果這時候派人跟蹤他,就有可能帶來不好的連鎖反應,不能這麽做。”
林宛如雖然心裡還是不大放心,但是她聽到洪三這麽說,又覺得也有道理。兩廂權衡之下,她只能她了口氣說道:“但願是我多心吧。”
“好了,不要多想了。我的林大小姐。什麽事都操心,很容易老地,我們現在回房去吧,海蘭他們地自煉耽誤不得。”洪三說著,就拉著林宛如站了起來。向著林宛如的房間走去。
從王禹那裡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資訊之後,蕭瀾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人,而這個人自然就是自始至終都陪著洪三地鬼眼了。
這天晚上,當洪三將乾坤袋裡的煉器用具擺好,將陣形畫好,並且用巧妙的方法,將煉器爐中的煙火都隱藏起來之後,將海蘭和飛宏放了出來,讓他們兩人坐在煉器爐裡自煉。而他自己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宛如套著近乎。林宛如原本還在想蕭瀾地事情地,結果被洪三東一句西一句的岔著,到後來也就漸漸地把這件事給忘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來沒有跟鬼眼說過一句話的蕭瀾站在了鬼眼的門前,他伸手敲了敲門,正在門內的鬼眼張開眼睛,問道:“誰?”
“是我,蕭瀾。”蕭瀾答道。
他來做什麽?鬼眼心裡一陣奇怪,站起來,走到門邊把門打開。“蕭大人?你有什麽事?”
“喔,沒什麽,是我前幾日在望月樓地時候,剛好認識了一個南方的劍術名家。我們談得很融洽,我想到莫遠老弟你也是劍客,所以便向他討了本劍譜,也不知道對老弟有沒有用?”
蕭瀾說著,掏出一本臨時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的劍譜。鬼眼練的是殺人七術,天下哪裡還有什麽劍術比這劍術更強橫?所以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就說道:“多謝蕭大人美意,無功不受祿,劍譜請蕭大人收回吧。”
蕭瀾嘖了一聲,說道:“莫遠老弟難道是看不起蕭某麽?”
鬼眼不是個會說話的人,聽到蕭瀾這麽說,便隻好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將劍譜接了過來,“那就多謝蕭大人了。”
鬼眼接過蕭瀾的劍譜之後,正要關門,但是看到蕭瀾站在門邊朝著門內左顧右盼,也不好就這麽關門,於是便勉強地問道:“蕭大人要是不困的話,不妨進來坐坐?”
這原本是一句標準的客套話,而蕭瀾則馬上打蛇隨棍上,“好啊。”
鬼眼頓時有些愕然,這到底什麽人啊,分不出來什麽是真話,什麽是客套話啊?不過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他也只能把蕭瀾給放了進來。
蕭瀾進們之後,先是東拉西扯地扯了一大通,拉得鬼眼哈欠連天,只差下逐客令的時候,他才終於扯到了他心目中的正題。“鬼眼老弟,洪大人今天帶來地那位美女,想必跟洪大人一定有一段美妙地情緣。反正晚上這麽無聊,不如鬼眼老弟講來解解悶哪?”
鬼眼不是個老於世故的人,但是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還不至於拎不清,尤其是洪三特別吩咐過他,有關海蘭的任何事情,都不得對任何人泄露。所以他說道:“尋花問柳這種事情,我沒興趣。洪三乾這種事情的時候,也從來不跟我說,所以我對他們倆之間的事並不清楚,也沒什麽故事好說。”
“那……老弟可知道這位美女的芳名?”
鬼眼沒有回答蕭瀾的話,而是反問道:“蕭大人怎麽對這女子這般感興趣?”
蕭瀾見話都說成這樣了,知道再說下去就要露馬腳了,他於是趕緊大笑道:“我只是無所事事,好奇而已,好了,夜深了,鬼眼老弟早些休息吧。”說著,便拱手而去。鬼眼看著蕭瀾離去地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些疑竇。不過,他想想這好象跟自己沒有什麽關系,於是便重新回到床上去打坐。
當天夜裡,蕭瀾便從自己房間裡偷偷跑了出來,火速跑去面見雄闊海。
當聽到蕭瀾的消息之後,雄闊海眼睛微微一張,“這個家夥,果然是完全沒有條理,想他早點回來的時候不回來。剛打定主意要推遲計劃,他卻又回來了。”
“王爺,那是不是需要提前執行計劃?”蕭瀾仰首問道,“洪三此人詭計多端,不可小覷,夜長夢多啊。”
此時,只有蕭瀾跟雄闊海在密談,何保等人並不在場。所以他才會這麽說。
雄闊海略想了想。搖頭否定了他的建議,“不行,何保的話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做事情目光要長遠,操之過急不好。還是再等七天吧。這段時間你好好盯著他。如果他有任何異動,你馬上回報給我。”
蕭瀾聽到異動兩個字,便想到了那個他沒有機會遇到的所謂潑辣小美女。以一個鬥爭經驗豐富的老狐狸的直覺,他猜那個女孩一定有什麽不對勁。
然而,就在他很想把這個消息報告給雄闊海的時候,又轉念一想,如果他這麽報告上去,雄闊海一定會要他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要是自己什麽都查不出來,少不得又要挨一通責備。那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於是,蕭瀾便隻答道:“是。”
如此這般過了六天之後,每天白天,洪三和林宛如都照常指揮大家工作。天一黑,兩人便馬上進房間,掩護飛宏和海蘭自煉。同時洪三也幫他們找了許多丹藥,替他們療傷。六天下來,傷勢基本痊愈。兩人地法力也是從所未有的充盈。
雖說,只有自煉了整整四十八個時辰之後,兩人的法力才可以達到最為充盈的地步,而他們兩位因為只有晚上才可以自煉,所以六天來隻自煉了差不多三十個時辰。不過,這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已經是很奢侈地事情了。
在四海島上地時候,因為要兼顧到島上所有成員的需要,就連海蘭的父親,四海島島主般若也只有不到二十個小時的自煉時間,其他原料都要分配給其他成員。
正是因為難得有如此充足地自煉時間,所以飛宏和海蘭甚至不願意那麽快通知般若來接他們,而情願在這裡再多煉幾天。
洪三也察覺到他們有點這打算,不過他們的心情,洪三也能理解,所以也沒有往心裡去。好在現在是冬天,夜長,再有三四天,就該好了。
不知不覺,日子來到了第七天,也就是雄闊海決定動手的這天正午,鬼眼無意中在走廊上遇到了林宛如。林宛如深深知道鬼眼的實力,也知道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因此她對於鬼眼一直是敬畏有加的,每次見到了都是鞠躬行禮,然後趕緊走過。
這一次,自然也是這樣,然而,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鬼眼突然站住,轉過身,喊了林宛如一聲,“林小姐。”
林宛如趕緊轉過身,問道:“有事嗎?”
鬼眼說道:“幾天前,蕭瀾到我這裡來問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女人?哪個女人?”林宛如自己剛說完這話,然後就馬上明白過來了, “你是說跟著你們一起回來的那個女人嗎?”
鬼眼點點頭,“對,就是她,他好象對這件事情格外熱心。”
林宛如聽到鬼眼這麽說,馬上走到鬼眼身邊,關切地問道:“你們倆都說了些什麽?”
鬼眼於是將那晚的對話,告訴了林宛如。林宛如一聽,原本心中就有地疑心越發地重了。她站在原地,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爾後問道,“鬼眼,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說吧。”
“拜托你幫我跟蹤一下蕭瀾,看看他到底在搞什麽名堂,但是不要讓他發現,可以嗎?”
“好,我這就去。”鬼眼說著,就走開了。
林宛如站在原地,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不對勁了。她於是馬上去找到洪三,把事情跟洪三說了一遍,洪三聽了,也開始起了疑心,不過他還是不大敢肯定蕭瀾有問題。他於是沉吟道:“如果是這麽說地話,還真是有點可疑。不過在確定到底發生什麽事之前,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還是先讓鬼眼去跟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查出點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