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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鬥,我不用人扶》第14章 董昭定計縱廖立 李嚴報信戲張苞
“傳令張苞,細把城門,不把廖立送到我這裡,就讓他把自己交到我這裡。”

 想不到,廖立真的與曹魏有了勾連,知道歷史的我,怎麽連一點類似的情節都沒有見過呢?而且,素來心高氣傲的廖立,竟然也會弄這般心眼兒?說實話,雖然從開始就懷疑是他,只因為他的確有這般本事。但直到此刻,我才信實了是他。如此,前面那一串是是非非都有了答案。以他的身份,得知丞相府中的一些秘密自然不難,告發孔明也是合情合理,畢竟論及才智,季漢除了孔明便要論及他,就連李嚴也只有甘拜下風——我從前居然還想過想辦法協調他與孔明的關系,讓他可以為季漢做出貢獻,不要把這樣一個人閑置在汶山。現在才知道這種想法是多麽的幼稚。他和我們,根本不是能拴到一個槽裡的馬。

 不過想去幫曹魏?哪有那麽容易!

 正想著,忽然有人來報:“陛下,李嚴求見!”

 “傳。”

 此時,在曹魏使者下處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裡,董昭正給廖立壓驚:“侍中大人受驚了。我主久慕先生高義,可惜先生在荊州時,被齊備裹挾而去,未能一見,著實痛心。此次出訪,我主還對在下言道,務必要見到先生,轉達他仰慕之思。此番先生受難雖為不幸,然投我國,我主必然高興之極,從長遠看,於先生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唉,可恨阿鬥小兒,諸葛村夫。隻知害賢,不能容人,竟以這等下作手段來害先生。不過龐涓弄智,孫子蒙屈,卻終有馬陵雪恨。先生自有心願得償之日。”

 廖立恨聲道:“若不是大人給我送信,我此番險些中了奸計。構陷我害諸葛亮,這當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諸葛亮,你奸滑至此,我與你誓不甘休!”

 董昭說道:“明日,我必想方設法送大人出城。城門校尉張苞是個粗人,論智只怕還比不了其父。我們只要略施小計。便可脫身。一出長安城,我早安排下人馬,護送先生離去。”

 廖立無語,隻歎了口氣。

 次日清晨,三輛車從曹魏下處出發,分別奔向了東、南、三個城門。又過了一會兒,後門開放,一輛糞車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駛了出來。

 這輛糞車沿著大街奔向霸城門。

 霸城門是長安城東出南頭第一門,百姓見門色青。也呼之為青城門,或青門。古有廣陵人邵平,為秦東陵侯,秦破為布衣,種瓜青門外。汁甜味美,大受長安城中歡迎,時人謂之“東陵瓜”。眼下將到種瓜時節,瓜家積服,這種糞車卻也並不是一輛。可是如此車這般臭的,卻獨此一份。車上木桶,也不知用了多久,厚厚一層汙物,積了又積。早蓋住了原來的木色,好多新鮮糞便竟然淋淋漓漓在這汙物之上,離著老遠便讓人掩住了鼻子。

 這一日城門盤查極是嚴格,每個人都要核查身份,出具保單。方才放行。此車一駛近,門前眾人無不紛紛掩鼻躲避,大聲斥罵。那車夫隻如不聞,把車直趕到門前。

 門前兵丁也大是皺眉,卻硬著頭皮道:“停車,檢查。”

 那車夫傻傻一笑:“這是給邵家的肥,這是保單。”從腰裡拿出一張保單,那上面也滿是汙穢,惡臭難聞。兵丁看了一眼,道:“車上都是糞桶麽?打開看看。”

 車夫便爬上車,也不顧肮髒,伸手打開一個桶蓋,想不到這桶中糞水竟是裝得極滿,馬車微搖,一大片糞水溢出,登時一股惡臭席卷了整個青門。兵丁被嗆得連連倒噎著氣,周圍百姓紛紛道:“一個破糞車,難不成還能裝什麽東西?快讓他走了吧。臭死人了!”

 兩兵實在受不住,揮手放行。

 車夫眼中含著一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笑意,卻依舊呆頭呆腦的爬上車,吆喝一聲,馬車前行,眼見離了城門,突然聽到一聲大吼:“停下!”

 車夫一驚,回身時,只見一座黑塔般飛來一個青年,騎匹青馬,手提長矛,帶著一隊人馬,直撲到城門前。

 車夫不由大吃一驚,眼前這個青年,赫然正是掌管長安城城門駐防的最高長官,城門校尉張苞!怎麽會驚動了他?來不及多想,張苞已經駐馬在糞車之前,喝道:“把所有糞桶全部打開!”

 身邊兵士一擁而上,在車夫發抖之間,已把那些桶一個個翻倒在地。車上共有三個桶,最後一個卻是空桶,一倒之下,竟然滾出一個人來。定睛一看,正是廖立,已是滿身汙物,隻以袍袖遮面,低頭不語,一聲不發。張苞大笑道:“險些給你騙過了,來人,帶走。城門開放,可以放行了。”

 說罷一揮手,如風卷殘雲一般帶著人向宮中而去。

 聽到捉到廖立地消息,我立刻接見張苞。張苞極是得意,大笑道:“這廖立還想用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也虧得他這麽高的身份,居然肯藏在糞桶裡,若不是我神機妙算,幾乎給他逃了。”

 我問道:“實話告訴朕,你是怎麽發現的廖立藏在糞車裡,朕可不相信你有什麽神機妙算。”

 張苞眨眨眼:“姐夫……”

 “你叫我什麽?”

 “是,陛下,其實,是我接到舉報,說有人注意一輛糞車,廖立可能藏於其間。”

 “現在城門怎麽樣了?”我急問道。

 “已抓到廖立,自然是開放了,怎麽了?”

 我大怒道:“誰讓你開的城門。朕說過這幾日嚴查是隻為他一人麽?玩乎職守,自做聰明!若非是你城關管得松懈,長安城中怎麽弄出這許多事來?”

 張苞被我訓得低頭不語。

 這時,李晟來報:“陛下,張校尉抓來的那個人,不是廖立。”

 張苞急道:“怎麽可能?雖然我和他不熟。可是我曾見過他的,衣服,相貌,全都對地。”

 “那人雖然衣服,相貌皆與廖相似,但的確是他人假扮。”

 我冷聲道:“張苞。給你報信的人是誰?你可認識?你怎麽輕易中了計?”

 張苞道:“計?什麽計,那人我認識,他是禦史府的管事啊,姓孫。難道李嚴騙我?”

 “李嚴怎麽就不會騙你。請禦史大人上殿。”我卻低聲道,“張苞,你真讓我失望。從今天起,撤去你地校尉身份。給我到軍校裡從頭學起!”張苞滿腹委屈,卻不敢說話。

 李嚴施施然走上殿來,向我施禮道:“參見陛下。”

 “禦史大人,情況如何?”

 “幸不辱命。”

 張苞不明白了:“陛下,禦史大人,你們在說什麽?”

 這個白癡,難怪會被李嚴騙。我說道:“其實董昭共安排了五組人馬,先三組是誘敵,其實都沒有任何毛病。想必你也查過了,一切正常。第四組悄悄出動,裡面卻裝了個假的廖立,本想被你查出之後,一時放松。開放城門,他好安排真的廖立離開,哪裡你地手下太差勁,居然放過,所以禦史大人著人給你送信,好讓他們放松警惕,是不是這樣了,李大人?”

 李嚴點頭笑道:“陛下算無遺策。其實臣並沒有料到董昭計中有計,本來臣的確是想讓小將軍立此功的。可是事後臣想到,以廖立之為人,身入糞桶,只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又見小將軍開放了城門,當下我令人嚴密監控。終於發現了廖立選中,本來董昭想把廖立藏在一處民宅之中,打算風平浪靜之後,再來接他,卻被為臣暗中伏下地人手將其一舉擒下。”

 說到這裡,他向我施了一禮:“陛下,微臣原來一時不察,中了廖立之計,被他當槍用,以為丞相犯過,幾次在言語中傷丞相,還請陛下不要怪罪。”

 我笑道:“哪裡。禦史大人一心為國,何過之有,不要多想。來人,帶廖立上殿。”

 不多時,廖立被綁上殿來,卻依舊是滿臉奮激與昂然,絲毫不現愧色。

 我冷冷的看著他:“廖立,你可知罪?”

 廖立怒道:“你想鏟除了我,隻管動手好了,何必在我眼前惺惺做態?用這等計謀來害我?”

 我一拍桌案:“不用在朕面前做態!我來問你,你可識得廖水?來人,把廖水帶上來!”

 一時鐐聲響亮,廖水滿身血跡帶上殿來,喚廖立道:“堂兄,救我,救我啊!”

 廖立問道:“廖水?你不在老家,怎麽會來到這裡?”

 廖水痛道:“堂兄,你讓我鑄的事,我可什麽也沒有說啊。”

 廖立聽得此語,不由大急:“我讓你做了什麽事?你胡說什麽?”

 廖水隻道:“我真得什麽也沒有說,沒有說,你放心好了。 ”

 廖立怒道:“廖水,你受何人指使,前來害我,是不是諸葛亮?”

 廖水道:“我真的什麽也沒有說。”話才說完,身子一搖,便已摔倒,口中流出血來。侍衛上前,用手一探,回報道:“陛下,此人咬舌自盡了。”

 這一招卻是諸人都沒有想到的。廖立當即大叫:“你們用什麽辦法害了他,讓他來攀汙我,廖立可死,但不願受誣而死!”

 我怒道:“人證雖死,但卻還有物證在。”說著從袖中取出那紙書信,在廖立面前展開,“你來看看,這是誰的筆跡?”

 廖立如遭雷擊,一下子怔住,忽然大叫道:“怎麽會?怎麽會?這是我地字,可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從來沒寫過這樣地信,為什麽有我的字在上面?天呐,這倒底是怎麽回事?這,這一定是諸葛亮,天下只有他才能用這竺計策來害我,不錯,定是諸葛亮害我!諸葛亮,你在哪裡,你出來!你要殺我,當面下手便是,為什麽用這種手段?為什麽?”

 廖立大叫大喊,幾如瘋狂,一時間,滿殿皆是他咆哮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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