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魔盜》
第六十八章
在那充滿了詩情畫意的小鎮之上居住了一晚上,小鎮上的悠閑愜意的感覺,令剛剛經歷過一場死裡逃生的人們得以平複那受到驚嚇的心靈。
那豐盛的農家早餐對於瑞博來說是難得的回憶,因為他那獨特的食譜令他無法品嘗諸多美味,而那道香味宜人,口味濃鬱的燒奶酪卻是他所能夠享受的美味。
在這寧靜的小鎮之上根本就沒有什麽事情好做,瑞博唯一的樂趣便是隨處亂逛。
昨天在那座荒廢的古堡旁所看到的那一幕令他對於那位才華橫溢的隱士充滿了好奇。
正因為如此,一大清早他便去拜訪了這位隱士。
令瑞博感到意外的是,這位隱士顯然並不十分友好,也許是因為他所擁有的才華令他顯得孤高,又或許是昨天晚上的那不太愉快的幽會令他到了今天早晨仍舊心情不佳。
拜訪在冷場之中結束,瑞博僅僅從那位隱士先生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戈爾得。
這位才華橫溢的先生甚至絲毫沒有興趣向瑞博表現一下他的才華,當然瑞博原本就對詩歌和音樂一無所知,無論是埃克特還是芙瑞拉都沒有在這些方面給予他足夠的訓練。
瑞博僅僅只是在最初的那段日子裡面學習過各種樂器的使用方法,能夠憑借著生硬的記憶彈奏一兩段簡單的樂章,所有這一切令他看上去就和不太喜歡音樂的貴族少年沒有什麽兩樣。
這不愉快甚至可以說徹底失敗的拜訪,令瑞博感到灰心,他甚至沒有提起他的身份,更沒有告訴那位熱衷於被別人提名的隱士先生有關王子殿下的事情。
仿佛不愉快的心情能夠傳染一般,整個上午瑞博都感到心裡很不舒服,幸好還沒有等到午餐時間的到來,那位福斯特騎士已然率領著大隊人馬趕來了這座小鎮。
小鎮恐怕從來未曾如此熱鬧過,幾乎每一戶人家都驚奇地看著眼前這一叨。
當那位旅店老板得知他所接待的是他們未來至高無上的國王,他臉上誠惶誠恐的神情令瑞博感到頗為有趣。
浩浩蕩蕩的迎接隊伍一直延伸到一裡之外的地方。
排在最前方的是幾輛裝飾典雅奢華的馬車。
這些馬車充份顯示出得裡至人對於佛朗士王國繁華富足的向往,所有馬車的式樣都模仿佛朗士王國最為流行的時尚。
看著這些馬車,令瑞博對於這個大陸最強的國度又有了一番新的認知,也許留戀過去的只是居住在這些小城鎮之中的平民百姓。
瑞博對於那位跟隨著福斯特前來迎接王子殿下的官員顯然沒有絲毫好印象,那公然的毫不加以掩飾的阿諛奉承,令瑟思堡小繼承人感到驚訝無比。
在他印象之中,佛朗士王國同樣不缺乏如此恬不知恥的諂媚人物,不過,這種誇張至極的奉承一般來說只會出現在較為私下的場合。
而在大庭廣眾之下,任何人都會顧及自己的尊嚴和體面,過於低聲下氣十有會招來別人的恥笑。
不過同樣令瑞博感到奇怪的是,這位恬不知恥極盡奉承之能事的官員,卻對於同行的瑪麗公主和自己絲毫不理不睬,仿佛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一般。
這在佛朗士王國同樣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在佛朗士王國流傳著一句格言:“如果再也找不到可以奉承的地方,那麽就去奉承他的狗。”
瑞博無從猜測,這到底是因為這位官員並不精於奉承之道,還是因為得裡至王國的風俗原本就是如此。
這顯然是他從任何一本書裡面也沒有看到過的,甚至連埃克特也從來未曾提到過這些。
這令瑞博感到無比可笑的鬧劇一直持續到他們登上馬車。
馬車裡面的布置,再一次令瑞博感到意外,雖然馬車的外觀完全模仿佛朗士王國最時尚的款式,不過馬車裡面卻充滿了得裡至特有的氣息。
車廂裡面並不像佛朗士王國盛行的那樣裝飾精美,更沒有那些昂貴的琺琅裝飾和金漆雕刻。
普通的木板刷上一層油漆,凳子底下的暗格抽屜也只能夠算得上結實和實用,所有這一切都和那奢華的外觀大相逕庭。
不過馬車的坐墊之上卻鋪著真正的狐狸皮毛,瑞博禁不住疑惑,這是否過於奢侈了一些,這些東西原本應該掛在夫人們的脖頸之上,用來裝飾她們的華貴衣物,而不是用在這裡。
坐在馬車之上,瑞博朝著窗外張望,他突然間從那些圍觀者之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位離開喧囂人世隱居在山坡之上的隱士先生,顯然同樣也被這聲勢浩大的迎接儀式所驚動。
他同樣也夾雜在圍觀的人群之中,同樣伸長了脖頸,踮著腳尖使勁朝裡面張望。
瑞博甚至清楚地看到,當那位隱士先生見到乘坐在馬車之上的人之中有他這位剛剛受到冷淡的拜訪者的時候,這位孤傲冷漠的隱士先生臉上顯露出後悔不已的神情。
這多多少少令瑞博感到一絲寬慰和得意。
將窗簾輕輕地拉上,瑞博坐在座位之上閉目養神,此刻他開始為這次得裡至之行而憂慮起來。
昨天那場幾乎令所有人喪命的可怕災難,無疑是菲利普斯親王最後一次顯示他的力量。
瑞博無比慶幸,從此以後他再也用不著擔心那位親王殿下所布下的致命陷阱。
那座最終被炸成碎片的獎杯,那位差一點奪走他性命的墮落的聖騎士,以及剛剛逃脫的令半邊山崖徹底坍塌的地震,無不證明這位親王大人是何等的陰狠和可怕。
同他比起來,那位國王陛下簡直就像是一頭善良溫順的綿羊,那場在聽證會之上布置的陷阱同樣也顯得就像是遊戲一般。
除此之外,海德先生和那位縱橫西北海岸的黑道霸主之間所進行的那場殊死搏殺,十有同樣也是這位親王殿下的傑作。
這樣算起來,就連海德先生這樣高明的人物,也在不知不覺之中受到這位親王殿下的操縱。
瑞博絕對不願意再一次面對菲利普斯親王,面對那致命並且無從預料的可怕殺著。
不過他同樣也不清楚,在得裡至王國將會有什麽樣的危機在等待著他。
如果說那場人為的地震便是踏入得裡至王國的序幕,那麽這顯然是明確無誤的不祥之兆。
也許更大的危機正等待在前方,而這一次,除了他身邊的芙瑞拉,和坐在前方車夫旁邊的殺手之王凱爾勒,以及那早一步到達得裡至,此刻正不知道躲藏在何處的瘋子皮特,便再也沒有能夠幫助他的人存在。
此時此刻,瑞博真正感到孤立無援,即便當初他身處於那座馳名遐邇的“網宮”之中也不曾有過這種感覺。
馬車緩緩地駛動了起來,和佛朗士王國比起來,這些得裡至人確實不愧為擅長駕禦馬匹的民族。
那些護衛們騎乘的戰馬踏著路面所發出的馬蹄之聲,居然絲毫都沒有嘈雜凌亂的感覺。
那整整齊齊的戰馬奔跑的聲音,配合著那陣陣鎧甲的鐵片互相撞擊發出的錚錚聲響,就仿佛是一首獨特的進行曲一般。
在佛朗士只有節日慶典之中的儀仗隊的戰馬能夠做到這一點,而這裡居然連一隊普普通通的護衛士兵都能夠令戰馬顯得如此聽從命令,得裡至王國能夠稱雄大陸成為各國憂慮的對象,顯然不是毫無理由的一件事情。
瑞博輕輕揭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
得裡至的風景就像當初他們在山腰上所看到的一模一樣,成片的田野,星星點點布滿其間的牛羊,各種各樣的農舍如同灑落其上一般均勻地分布著。
每一片農舍都仿佛在守護著一片廣闊的田野,也許他們便是駐守在這裡的士兵。
遠處群山圍繞,群山那青青的淡影,配上那鬱鬱蔥蔥的田野間的綠色,一切顯得如此和諧。
馬車越來越快,兩旁的景色如同飛一般地朝身後退去,四周那一片馬蹄聲已然連成了一片。
一路之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城鎮和村莊,這些城鎮有些和昨天晚上逗留的那座小鎮一樣陳舊而又古老,而另外一些則顯得較新。
每一座城鎮都有著獨特的風格,給人以不同的感覺。
不過所有的城鎮卻有著一個同樣的特征,那便是居住在這些城鎮之中的得裡至人有著同樣的閑暇和忙碌。
這裡很少能夠看到神色匆忙的人,同樣也看不到悠閑的聚攏在一起聊天打發時間的閑人。
仿佛每一個人都在不緊不慢地工作著,這樣的工作好像永遠都做不完。
馬車繼續向前飛馳著,而太陽則已然漸漸朝著西邊落下。
“還有多少時間才能夠到達目的地?”瑞博用得裡至語問道。
“伯爵大人,您如果累了的話,可以在馬車裡面睡上一覺,恐怕要到半夜時分我們才能夠到達佛朗克菲。”馬車前方的侍從立刻畢恭畢敬地回答道。
“佛朗克菲?”瑞博感到疑惑不解,他從地理書之中所了解到的有關得裡至王國的地理知識之中並不包括這座城市在內。
“這是王子殿下的吩咐,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那位侍從連忙回答道。
“佛朗克菲是一座什麽樣的城市?”瑞博小心翼翼地問道。
“佛朗克菲是一座新建造的城市,它是以您的祖國佛朗士王國而命名,那裡的一切都仿照佛朗克而建造,也許王子殿下希望那裡能夠令您感到親切。”侍從回答道。
這個回答顯然並不能夠令瑞博感到滿意,不過他同樣也沒有理由懷疑王子殿下如此安排是否隱藏著什麽殺機。
思索了片刻找不到什麽頭緒,瑞博疑惑不解地望向了身旁坐著的芙瑞拉小姐。
“如果你想向我詢問有什麽建議的話,我只能夠勸你好好睡上一覺,充沛的精神能夠令你足以應付一切,精神萎靡卻會令你陷入危機。”芙瑞拉輕笑著說道。
說著她將瑞博摟在了懷中,一隻手輕輕拍著他的背脊仿佛是在哄著嬰兒入睡。
這奇怪的舉動卻令瑞博感到一絲異樣的溫馨,他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口 口 口
當瑞博從睡夢之中醒來,他不得不驚歎得裡至人對於時間的精確把握。
那位侍從說半夜他們才能夠到達此行的目的地,而此刻當瑞博從車廂之中鑽出來的時候,那朦朧的月亮正高高掛在頭頂正上方。
“歡迎你,親愛的梅丁伯爵,歡迎你參觀這座以你的祖國命名的城市。”那位王子殿下笑吟吟地迎了上來說道。
瑞博望了一眼那座籠罩在月色之中的城市。
這座城市似乎並不大,也許將它稱作為大型的城鎮顯得更為合適。
整座城市只有一座建造在正中央的廣場,按照瑞博看來這座廣場的象征意義也許遠遠超過它的實際作用。
六條街道匯聚於此,這些街道顯然比他曾經看到過的那些得裡至王國的城鎮之中的街道要寬敞得多,不過仍舊無法和佛朗克城相提並論。
街道兩旁全都是四五層樓的建築物,底層的樓面門口懸掛著一面面招睥。
和那些城鎮不同的是,這裡的人行道上豎立著一根根兩米多高的路燈,那昏暗的燈光令這座城市增添了幾分明亮。
不過有一點確實和佛朗克非常相似,此刻正是夜半時分,而佛朗克城此刻正是最為熱鬧繁忙的時刻。
隱隱約約能夠聽到歡鬧嘈雜的聲音從城裡遠遠傳來,在那一片昏暗之中,能夠看到幾點明亮燦爛的亮光,那顯然是燈紅酒綠的場所。
“王子殿下,這座城市有多少人口?”瑞博忍不住問道。
“不到七萬,居住在這裡的大多數是商人,在離開這裡兩公裡之外的河邊建造著一座碼頭,那條河是曼姆河的諸多支流之一,通過這條河,這座城市和你的祖國佛朗士王國連接在一起。”王子殿下解釋道。
“我們為什麽要停留在這裡,難道您僅僅是想讓我參觀一下這座美麗的城市嗎?”瑞博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只是希望梅丁伯爵,能夠好好看看這個地方,並且給予我一些建議。”那位王子殿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聽到這樣一說,瑞博稍稍放下心來,他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座城市。
突然間他感到有一些眼熟,也許這座城市並不能夠稱得上是佛朗克城的縮印,不過瑞博卻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些南港的特征。
難道得裡至人並不是打算重建一座類似於佛朗克的繁華都市,而是想要建造一座屬於得裡至王國的南港。
想到這裡,瑞博回憶起當初在巴特森林之中和那位王子殿下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也許他們繞道意雷,從南方進入佛朗士王國並不完全是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
也許這位王子殿下繞道南港就是為了親眼驗證一下這座城市和南港之間的區別。
如此說來,將自己引到這裡來倒是完全能夠理解,還有什麽人比自己對於南港的一切更為熟悉。
“我們將在這裡逗留多少時間?”瑞博忍不住問道。
“後天早晨我們將離開這裡前往首都帕琳。”王子微笑著說道。
跟隨在王子殿下身後,眾人進入了這座奇特的城市,這是一個具體而微的小城市,有著龐大都市應該有的一切東西。
在城市正中央的廣場旁邊甚至有一家豪華旅店,雖然和佛朗克城裡那些真正氣派非凡的頂級旅店比起來,這裡顯得連皮毛都沒有完全學全,更談不上什麽內涵和韻味,不過這座豪華旅店已然足以讓王子殿下一行落腳休息。
瑞博從那些旅店招待的神情之中,暗自猜測也許這位王子殿下已經不止一次來到這裡,也許其他王室成員也經常前來,要不然這些招待們也不會顯得如此鎮定自若。
在餐廳之中有一座酒吧,此刻酒吧之中正熱火朝天,時而傳來一陣歡笑聲,不過大多數是有人扯開嗓門在那裡高談闊論。
昨天晚上瑞博早已經領略了得裡至人聊天閑談的方式,對於這種如同演講一般的聊天,瑞博感到非常有趣。
“王子殿下,難道是您建造了這座城市?”瑞博問道。
“這怎麽可能?這座城市已然聳立在這裡二十多年,二十年前我還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孩童。”那位王子殿下笑了笑說道:“建造這座城市的是巴世蒙大公,他曾經是我最為敬佩和推崇的人之一。”
瑞博敏銳地捕捉到了那“曾經”兩個字。
對於那位巴世蒙大公,瑞博並不陌生,在埃克特為他精心準備的那些資料之中經常能夠看到這個顯赫的名字。
這位大公是得裡至王國現任王后陛下的表哥,他在非常年輕的時候便已經嶄露頭角,不過他的才華似乎並不能夠為大多數得裡至人所理解。
傳聞他幼年曾經患過重病因此身體始終非常虛弱,這對於講求武力的得裡至貴族階層來說顯然是極為致命的打擊。
正因為如此,年輕時代的他在失意和白眼之中度過,他甚至因為身體原因而被他的父親剝奪了繼承權。
同樣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位現在威名顯赫的大公在窮困潦倒之中結識了一群人。
這些人改變了他的一切,更改變了他的人生,曾幾何時這位整天出入藝術沙龍的潦倒貴族子弟幾乎被所有人所遺忘,直到他的弟弟——另一個能夠繼承家業的人選因為在愛情方面的挫折而最終死在了決鬥之中,他才再一次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也許是因為痛失愛子的原因,那位年邁的父親也在不久之後去世,在臨死之前,這位父親重新恢復了大公的繼承權。
重新擁有了地位和權威,這位大公卻仍舊和以往沒有什麽區別,在他的宅邸之中總是眾攏著一批自命不凡的詩人、哲學家、藝術家,甚至連演員和訟師都成了他的座上賓。
曾幾何時,得裡至王國的貴族們全都以嘲諷的目光看待這個“另類”和“敗家子”。
正因為如此,當奇跡發生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得裡至人都目瞪口呆,最初眾人將這位“敗家子”所取得的一連串成功歸功於運氣,不過不久之後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同,特別是當國王陛下迎娶了那位新的王后,在得裡至王國再也沒有人敢於對這位“另類”的大公說三道四。
輝煌和榮耀從此始終陪伴著這位大公,誰都無法超越巴世蒙大公的地位,誰都不曾擁有能夠和他相比擬的權威。
瑞博甚至記得埃克特曾經說過,在海德先生眼裡沒有幾個人能夠為他所看重,甚至連麥爾.道芬先生和菲利普斯親王都無法令海德先生認同,但是這位巴世蒙大公卻偏偏在此行列。
正因為如此,瑞博一直對於這位執掌異國朝政的赫赫有名的大公充滿了好奇。
而此刻突然間聽到有關這位大公的消息,瑞博非常希望能夠借此機會從這位王子殿下的口中得到更多有關巴世蒙大公的情報。
不過從亨利德王子的神情態度之中,他同樣也發現,巴世蒙大公恐怕不是這位王子殿下願意提起的人物。
“王子殿下您好像對於這座城市同樣充滿了興趣?”瑞博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無論我對巴世蒙大公抱有什麽樣的看法,我都不得不承認,大公的高超智慧和敏銳目光在得裡至王國無人可及。他顯然早就在注意你出生成長的南港,這座城市與其說是仿照佛朗克城而建造,還不如說是南港的縮影。二早利德王子殿下緩緩地歎了口氣說道。
“您在這件事情上好像非常讚賞巴世蒙大公。”瑞博繼續說道。
“你說得不錯,我一直希望得裡至王國能夠成為一個強大而又富足的國家,可惜,得裡至雖然強大卻並不富足。得裡至王國從來不缺乏英勇的士兵、睿智的思想家和哲學家,但是得裡至人好像天性之中缺乏對於財富的理解。反倒是意雷人和你們佛朗士人非常擅長聚集財富,不過在我看來,意雷人之所以能夠如此富有和他們那得天獨厚的條件密不可分,反倒是佛朗士人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得以聚集大量的財富。不可否認,得裡至一向以來都和佛朗士王國是世仇,不過同樣我們也無時無刻不在羨慕著佛朗士王國所擁有的一切,得裡至人模仿你們的很多方面,特別是上層,幾乎全都是佛朗士王國的崇拜者,只不過我們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表達我們的崇拜。”說到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這位王子殿下表現出一絲淡淡的自豪和驕傲。
“我希望你能夠像在佛朗克的時候那樣,像當初對法魯爾侯爵那樣給予我一些高明的指點,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根本就是輕而易皋的事情。”那位王子殿下非常客氣地說道,不過他的話語之中卻顯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
對於這細微的變化,瑞博並沒有感到驚訝和恐慌,這原本就在他和埃克特的預料之中,事實上在他看來,這位王子殿下仍舊顯得非常客氣。
正當瑞博琢磨著應該如何回答這位王子殿下所提出的要求,突然問,那位福斯特騎士疾步走了過來,他湊到王子殿下的耳邊輕聲細語了片刻。
令瑞博感到好奇的是,他不知道到底是何等糟糕的消息令這位剛才還趾高氣昂的王子殿下突然間顯露出極度的震驚和恐慌。
特別是那充滿恐懼的神情,更令瑞博感到疑惑不解,在他的記憶之中,好像從來未曾看到這種表情出現在這位王子殿下的面容之上。
無論是當初他在爆炸中跳下那高高的平台,還是面對那坍塌的山崖站立在岩石之上,即便在最危急萬分的情況之下,他始終泰然自若,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在瑞博的記憶之中好像就只有殺手之王凱爾勒一個人而已。
一位無所畏懼的勇士突然間變得膽怯,一個從來未曾向任何困難低頭的強者突然間顯得異樣恐慌,瑞博實在無從猜測到底是什麽能夠造成如此的後果,難道剛才那低聲耳語之中蘊含著強大無比的奇特魔法?
看著王子殿下那匆匆離去的背影,瑞博暗自猜想著,他現在多麽希望埃克特就在他的身邊。
口 口 口
在一間布置奢華的臥室之中,亨利德王子神情凝重地看著半坐起來的老魔法師。
而那位希婭公主此刻正安安靜靜地坐在房間的一角,她的臉上布滿了憂傷和哀愁,這是以往絕對無法想像的事情。
房間裡面安靜得令人感到窒息,而這充滿壓抑的氣氛正是來自那位王子殿下的身上。
此時此刻他絲毫沒有往日那鎮定自若的樣子,他的眉頭仿佛凝結著焦慮,他的臉頰寫滿了憂愁。
過了好一會兒,那位老魔法師從冥想之中恢復了過來,他先是重重地歎了口氣,然後才用異常低沉的語氣說道:“王子殿下,請你不要流露出過度的悲傷和憂愁,你的父親至高無上的國王陛下,已然在昨天下午悄然離開人世。”
“父親大人雖然已經久病纏身,我們都有預感他將不久於人世,不過實在沒有道理連再見我們一面都等不到。這件事情實在太過蹊蹺,奧格大師您是否能夠告訴我,我的父親是否因為遭到別人的暗中黑手而導致死亡突然間降臨在他的身上?”那位王子殿下滿懷憂急地說道。
“我剛才已經察看過了過往的一切,並沒有跡象證明陛下的去世是什麽人刻意造成的。”老魔法師搖了搖頭說道。
“也許有人用魔法篡改了事實真相。”那位王子殿下追問道。
“強大的力量也許能夠封閉住我的眼睛,不過卻沒有辦法用假相來迷惑我。”那位老魔法師異常肯定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王子頹然地坐倒在床沿之上。
“我要立刻趕回帕琳。”亨利德王子顯得有些失神落魄地說道。
“如果你現在趕回帕琳,你將再也無法看到日出和日落,即便死亡未曾降臨到你的身上,你也將終生被關在幽深的地牢之中。”老魔法師突然間說道,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嚴肅。
這番話令那位神情顯得有些恍惚的王子殿下突然間渾身一震。
“王子殿下,我們不是在佛朗克的時候便知道嗜血的秘密已經被居心叵測的人所泄露嗎?你不是已經對此有所懷疑嗎?難道你就未曾設想過,沒有任何事先的準備,倉促之間回到帕琳會發生些什麽?”那位老魔法師說到這裡長長地歎息了一聲。
亨利德王子猛然清醒了過來,噩耗傳來的那一刻,他確實被悲傷和哀痛所左右,不過此刻他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厲害關系,他緩緩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裡面轉悠了幾圈,然後語氣低沉地問道:“大師,以您看來此刻我怎樣做才能夠避開危機?”
老魔法師沉吟了半晌說道:“我們此刻還無法肯定到底是誰暗中將嗜血的秘密送給了菲利普斯親王,想必你的心中同樣有著好幾個懷疑對象。很可惜,所有和這件事情有關的任何線索好像全都被某個強大的魔法師所封閉住了一般,我絲毫無法找尋到任何線索。正因為如此,在我們的面前將會出現好幾個有可能成為敵人的人物,而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充滿了智慧和威望,他們的手裡更是個個掌握著龐大的權力,他們的幕僚同樣為數眾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你擁有著王儲的身份,不過你應該非常清楚,得裡至王國看重實力遠勝於血統的純正,更何況既然有人膽大妄為地將嗜血的力量當作是交易的砝碼從菲利普斯親王那裡取得幫助,那麽他必然已經為再一次內亂做好了準備。想必王子殿下你也考慮到了這件事情,從這個角度看來,能夠擁有如此膽略和實力的人物就只有那麽幾個而已,不過這些人卻是最難以應付的對手,而你卻又不曾事先做好準備。”
老魔法師每說一句,那位王子殿下便用力點一下頭,顯然這正是他最為擔憂,同樣也是最煩惱的事情。
“大師,您是否能夠給予我一些建議?”亨利德王子問道。
“我猜想,那個隱藏在黑幕之後的可怕家夥用得裡至王國保守了幾個世紀之久的秘密,換來的幫助之中就有干擾我對於過去和未來的預測能力在內,昨天那場突如其來降臨到我們頭上的災難已然證明我的預測能力受到了干擾,雖然我所擁有的殘存的力量使得我們脫離了死亡的結局,不過我始終感覺到那是對手刻意令我們得以逃生,要不然他仍舊擁有著很多機會,令我們全軍覆沒。失去了對於未來和過去的敏銳感知,我所擁有的價值便只剩下我淺薄的智慧和還算豐富的閱歷。我剛才已經說過,在得裡至王國注重實力更勝過對於血統的重視,同樣,在你那位最為可怕的敵人眼裡,此刻僅僅擁有血統上的優勢的你,必定不是最需要消滅的對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心目之中肯定對三個人有所懷疑,這樣一來便存在著幾種可能。”
老魔法師仔細地分析道:“第一種可能便是那三位大人原本就是一體,是他們聯手將得裡至王國的秘密拱手送給了我們的敵國。這恐怕是最為糟糕的一種可能,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這步田地,我們幾乎沒有勝算的可能。不過這種可能性在我看來並不是很大,除了那三個人之中有一個人擁有著死硬的脾氣,而且和佛朗士王國的那位親王大人有著天大的仇恨,除此之外,如果那三個人已然結成同盟,他們根本就用不著出賣那對於任何登上得裡至王國權力顛峰的人來說至關重要的機密。第二種可能便是那三位大人並非一體,那麽他們之間必然首先發生衝突,這樣一來局勢便會變得微妙起來。在這種情況之下,局勢可能發生任何變化,而且那三個人對你的態度同樣會擁有任何可能,肯定會有人想要利用你的王儲身份,這顯然是一枚非常好用而又強力的棋子,不過同樣也有人可能希望盡快將你毀滅,因為你所擁有的王儲身份,同樣也可能成為最無法預料的變數。甚至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有人同時希望利用你當作強有力的棋子,又打算在某個特定的時刻將你殺死,也許你的死亡還能夠被他當作是一種武器,用來給予對手最為致命的一擊。這種可能擁有諸多變數,而我們同樣也能夠在這些變數之中找到一線生機。不過這需要細致而又周密的頭腦,而我所擁有的頭腦僅僅能夠稱得上敏銳而已。”
對於老魔法師最後的謙遜之辭,無論是那位王子殿下,還是始終在一邊一言不發的公主,都並沒有感到有任何一絲意外,因為他們非常清楚這位睿智的老人言下之意所指的是什麽。
“大師,您是指瑟思堡小繼承人和他的那些隨從?”亨利德王子語氣低沉地問道。
“你已然對於他們的經歷了如指掌,他們在佛朗士南方的成功防衛,他們對於佛朗克的徹底征服,他們那場幾乎能夠稱得上完美的戰爭,所有這一切不都曾令你讀歎萬分?為了收集齊全所有的資料,不是花費了我們無數的精力和代價嗎?你想必承認那些佛朗士南方人在製訂和實施陰謀詭計方面是了不起的專家,他們在謀略方面所展現的才能和他們那精明無比的商人頭腦一樣令人讚歎不已。你將瑟思堡小繼承人帶來這裡,原本不就是希望能夠借助於他所擁有的商人頭腦,來令佛朗克菲變得更為完美和繁榮,同樣也找到一條適合令得裡至王國迅速富裕起來的可行道路。而此刻你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將原來借助他們那精明商人頭腦的打算,變成借助於他們布置詭計和謀略的能力,將使得佛朗克菲變得富裕繁榮的設想,變成替你謀劃如何鋪設一條通向國王寶座的道路。想必那些佛朗士南方人同樣也會接受我們的要求,因為此刻我們已然成為了他們得以安然回到佛朗士王國的保障。”
老魔法師的話令那位王子殿下連連點頭。
“不過如何向那些佛朗士人提出聯盟的要求呢?”那位王子殿下問道:“和我們比起來,那些佛朗士人有著更多的選擇,他們如果打算放棄出使的使命,以得裡至發生內亂為借口潛逃回佛朗士,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他們,無論是那個行走在黑暗之中的殺手,還是少年伯爵本人,他們想要離開簡直是輕而易舉,即便那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人,恐怕也不像她外表所顯示的那樣僅僅只是少年伯爵床上的玩物,從那場死裡逃生的經歷看來,她恐怕同樣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很高興你能夠通過一個人的外表看透她的潛力,值得慶幸的是那位小姐還未曾強大到足以令我無法探測到她的過去。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樣,這位美麗的小姐並非普通人物,她根本就不是傳聞之中送給幼年時代的梅丁伯爵的生日禮物。不過你肯定想像不到,這位美麗嬌豔的女子居然擁有著和埃克特先生同樣的能力和地位,她同樣也是那位海德先生親自教導出來的參謀形人物,在兩位黑道君王的最終決戰之中,那令洛美爾先生和他所擁有的勢力被連根拔起的驚人謀略,並非出自於眾人以為的埃克特先生之口,而是那位小姐的傑作。”那位老魔法師緩緩說道。
“這不可能。”旁邊一直一言不發的那個小丫頭突然間驚叫起來。
“這確實令人難以想像。”那位王子殿下同樣顯露出驚詫的神情,不過很快驚詫轉化為了喜悅:“這對於我們實在是太有利了,擁有如此高超的謀略家的協助,我們將無往而不利。”
“不過,怎麽去說服他們呢?”王子殿下立刻犯愁起來。
“我們手裡唯一擁有的砝碼便是已然落到菲利普斯親王手裡的有關嗜血的秘密,菲利普斯親王已然成為了那些佛朗士南方人無法逾越或繞過的威脅,而那位墮落的聖騎士塞爾奧特正是同時擁有著嗜血和聖騎士力量的武者,那些佛朗士南方人之中有兩個曾經和塞爾奧特死戰,他們會將我們當作是能夠合作的盟友,只是這需要一些技巧。”那位老魔法師坦然說道。
聽到這裡那位王子殿下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因為任何和嗜血有關的事情,對於得裡至王室來說,都是不能夠為別人所知的秘密。
同時他更為擔心,這也許同樣也會引起那些佛朗士南方人的興趣,擁有一支能夠抗衡聖騎士的兵團,無論是在和菲利普斯親王的對峙之中,還是面對其他危機都將令瑟思堡佔盡上風。
“殿下,那些南方人對於力量的追求和你所想像的並不一樣,我相信海德先生更願意擁有幾個像那位殺手一樣的幫手,而並非是一支強大無比的軍隊。當無可抵擋的力量全面壓過來的時候,那些南方人想必情願退卻或者投降,絕不會希望發生一場毀滅一切的戰鬥。退卻和投降,至少能夠令他們保住生命和一部份財產,房屋和城市也將得以保全,只要有這些他們便能夠束山再起,而戰爭卻會令一切化為烏有。正因為如此,那些佛朗士南方人即便擁有了嗜血的力量,他們也會將它當作一個非常有價值的機密鎖在厚重的箱子裡面。”老魔法師一眼便看穿了亨利德王子心中的憂慮說道。
王子殿下再一次點了點頭,他原本緊皺著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了。
口 口 口
對於在馬車上面已然休息過的瑞博來說,數小時的睡眠足以令他的精神和體力得到恢復。
而清晨城裡那喧一鬧嘈雜的聲音,對於從小生活在南港的他來說,顯得那樣親切和熟悉。
輕輕打開那緊靠著大街的窗戶,享受著那充滿著水汽的早晨清新的空氣。
遠處的景色被一層朦朧的白霧所籠罩,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兩座尖尖的房頂聳立在那裡。
馬蹄聲和車輪碾壓路面的聲音透過那重重白霧從四面八方傳來,和南港一樣,這裡的清晨顯得異樣繁忙。
大街兩旁的店鋪全都在忙著做開門前的準備,還有那負責清掃街道的工人,正用巨大的掃帚讓那被晨霧打濕的地面,變得乾淨整潔。
就連旅店的夥計也在做著開店的準備,一陣濃鬱的烤蛋糕的香氣,撲面而來。
正當瑞博沉醉於眼前這熟悉又顯得陌生的景象之中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還沒有等到瑞博回答,門已然被打開。
對於如此沒有禮貌的舉動,瑞博甚至沒有回頭便已經知道是誰來到了他的房間。
會這樣做的除了芙瑞拉小姐,便只有那位刁蠻的得裡至公主殿下。
“希婭公主,您有什麽事情嗎?”瑞博小心翼翼地問道,面對這個刁蠻家夥,他不得不時刻提高警惕。
“佛朗克菲是一座非常有趣的城市,要不要我陪你好好逛逛?”那位公主興高采烈地說道。
“怎麽敢勞公主的大駕。”瑞博異常謹慎地說道,他可不想和這位公主殿下有任何聯系,每一次和這位公主殿下有關的事情,總是令他感到極度的頭痛和煩惱。
這位公主殿下不僅僅有著一副險惡的黑心腸,更可怕的是她身處於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這個漩渦隨時會將一切吞噬進去,瑞博避之唯恐不及,又怎麽敢主動跳進裡面去。
“沒有必要拒人於千裡之外吧,對了,自從在佛朗克遇到那次意外襲擊之後,我還沒有和你在一起單獨相處過呢,我可從來沒有忘記,你還欠我一條項鏈。”那位公主殿下要挾道。
一公主殿下,我好像已經將項鏈給您了。”瑞博說道。
“我並未曾收到啊!也許又有哪位高明無比,能夠自由出入宮廷的小偷,將那還沒有到我手裡的項鏈偷走。”那位公主殿下微笑著說道。
對於這位公主殿下反覆舊事重提,瑞博連忙加以小心,因為他非常清楚,這顯然是即將有事發生的征兆。
也許這個刁蠻丫頭是奉了她哥哥的命令,來要求自己幫助他們將這座城市變得更為完美,不過也有可能和昨天晚上那個令王子殿下顯得神色匆匆、憂急惶恐的消息有關。
想到這裡瑞博微微皺了皺眉頭,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不願意面對,但是他偏偏就是沒有辦法從中掙脫出去。
和公主殿下一起走在大街之上原本應該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因為此時此刻的希婭公主打扮得確實像是一位高雅華貴的王室成員。
她的臉上絲毫看不到往日那刁蠻任性的樣子,甚至看不到一絲屬於小女孩的模樣。
任何看到她此時此刻的模樣的人,都會認為她是一位成熟、懂禮、典雅、端莊的公主殿下,更會被她那獨一無二的高貴氣質所征服和傾倒。
不過深知這個家夥底細的瑞博,卻絲毫沒有被這些假相所蒙騙,他盡量令自己顯得對四周的一切很感興趣,而絲毫不給那位公主殿下以能夠和他更為靠近的理由。
瑞博並不希望引起任何誤會,而他最擔心的是,這位公主殿下非常有可能刻意想要製造一大串誤會。
對於這個家夥的刻毒,瑞博早已經領教,正因為如此他時時刻刻都保持著警惕。
不過除了身邊的遊伴令他感到有些不自在以外,這趟閑逛倒也並不令他覺得無趣。
佛朗克菲雖然看上去和南港非常相似,不過隻走過一條街道,瑞博便感到內在之中大大不同。
這裡的店鋪之中,並非像南港那樣到處充滿了來自異國他鄉的珍貴貨品,雖然也有一兩件瓷器,幾匹綢緞,還有一些玻璃混雜在貨品之中,不過它們在這裡顯然僅僅只是點綴而已。
放滿店鋪的大多數是一些光怪陸離的小工藝品,有趣的木製小動物、精巧的銅製和錫製的士兵、漂亮的布玩偶,還有木雕聖像和色彩豔麗的陶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精致的小水彩畫和油彩風景畫。
而另外一條街上則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精美木料,更有無數雕刻精細的家俱部件整整齊齊地排列在店裡。
所有這一切令瑞博感到非常好奇,他已然看出那位大公建造這座城市的意圖,這是一座屬於平民的南港,這裡的一切充滿了平民化的氣息。
如果說南港的存在是令越來越多的商人聚集越來越多的財富,成為新的貴族,那麽這裡便是令平民分享更多的財富。
到底哪種方法更能夠令一個國家變得富足,瑞博的心中並沒有把握,不過他至少已經知道這位大公並非一個簡單人物, 他的遠見和睿智顯然足以令海德先生將其當作是一個非常難以對付的人物。
正當瑞博皺緊了眉頭想著這些心事,突然間他看到遠處的一間酒吧門口正有人笑吟吟地朝他招手。
那個人正是亨利德王子殿下,而他的身邊坐著那位年邁的魔法師。
看到此情此景瑞博知道真正的麻煩已然到來,而他卻偏偏無從知曉,那將是多麽巨大的麻煩。
不過現在既然箭已然被扣緊在了弓弦之上,也由不得他往回退縮了,瑞博硬著頭皮朝前面走去,他在心底暗自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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