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珊瑚《魔盜》
第十二章
原本僻靜安寧的林間小道,現在充滿了陣陣錯落的馬蹄和車輪碾壓的聲音。
地上鋪著的青石板小路早已經因為歲月滄桑變得破敗不堪。
一路行來早已經找不到整塊的青條石了。
那些碎成幾塊深深埋在土裡面的青石已經算是最完整的了。
更多留下來的是雜散的碎石塊混合在一片泥土之中。
那位英明神武的佛朗士五世早已經成為了幾百年前傳說中的人物。
與他同時代建造起來的這條漫長的貫串整個巴特森林的小路,已經在歲月無情的侵蝕之下,變得破敗不堪這條破敗而又漫長的道路確實保護著南方的那幾個城市免遭豪門貴族們的掠奪。
自從佛朗士五世去世之後,再也沒有一位國王陛下願意重新修建這條道路。
也正是因為這條道路如此坎坷難行,因此,佛朗士南方一直是那些豪門貴族止步的所在。
不過,它也令生活在南港、萊而和皮頓的人想要到瑟思堡去,變成了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浩瀚遼闊的巴特森林一眼望不見盡頭。
雖然從皮頓到瑟思堡隻有不到兩百公裡的路程,但是,這段路坎坷難行,沒有幾天時間根本別想走出那片茫茫的大森林。
現在這條建造在密林深處的通郡大道上面,正一前一後緩慢得行進著兩輛馬車。
前面的那輛,裝飾美觀典雅,正是瑞博曾經乘坐過,去參加隆那男爵舞會的那部豪華馬車。
現在乘坐在馬車上的正是海德先生,在他身邊的坐位上坐著那個冷酷的殺手凱爾勒。
除了出門旅行,凱爾勒從來喜歡直立站著,因為隻有這樣才能保證隨時能夠自由得行動。
而且,他如果一個人獨自外出的話,他情願選擇騎馬甚至是步行,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坐在馬車車廂裡面實在是太危險了。
但是,他必須隨時保護頭的安全,這是他的責任。
在第二輛馬車裡面隻有埃克特一個人。
事實上,這輛馬車原本是他和瑞博兩個人一起乘坐的,但是,按照海德先生的吩咐,瑞博騎著那匹純種馬獨自前進。
對於這一點,埃克特當然知道頭的意思,因為,那個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個相當喜歡騎馬的孩子,這種愛好來源、於他母親家族的血統。
那位老梅丁伯爵就是聞名佛朗士的愛馬者,他擁有佛朗士唯一的四匹南方系統純種血統駿馬,那曾經是梅丁家族值得炫傲的榮耀,同樣也給謀殺他的人帶來了下手的機會。
老伯爵的三個子女同樣繼承了這種愛好,那位莉薩小姐騎在馬上的樣子,曾經傾倒過無數瑟思堡的年輕貴族。
這種愛好一直傳承到那位真正的瑞博。拜爾迪特的身上。
那個膽小如鼠的管家曾經好幾次提到,這位小少爺出門旅行是從來不願意坐馬車的,他喜歡騎著馬獨自在馬車前後奔馳。
這也是為什麽海德先生堅持要瑞博整天騎著馬的原因。
因為瑞博如果和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爺在性格上有絲毫的差異,都有可能會讓人揪住不放,以便指正他是個冒牌貨,這可是絕對不能夠冒的巨大風險。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盡管他們能夠讓瑞博記住每一件與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爺有關的事情,但是,在性格方面出現差異,仍舊會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因為,知識和記憶是能夠灌輸進腦子裡面去的,而性格是用十幾年時間慢慢積累起來,不大可能會突然間完全轉變,而這正是最容易讓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更何況,性格上的差異,往往給人第一印象就是,這個人是偽裝的是冒牌貨。
反而,從問答中發現的破綻和紕漏可以用年紀幼小和時間過於久遠蒙混過去。
一向以來,埃克特在所有計劃中,對於這方面是最為注意的。
瑞博騎馬同行對於埃克特來說還有一個好處。
他可以舒舒服服得躺倒在座椅上。
昨天一整天,他都忙於完善計劃,一直工作到凌晨太陽升起的時候。
現在,對於他來說,充足的睡眠實在是太重要了。
顛簸的路面對於一個熟睡的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他好像回到了嬰兒時代,躺在搖籃裡面一樣。
瑞博獨自一個人騎著駿馬狂奔,對於海德先生的安排,他同樣極為喜歡。
策馬揚鞭,瑞博享受著騰雲駕霧一般的感覺,背上沒有沉重的壓力,那匹純種馬更是跑得飛快,那種速度絕對是常人難以想像的,瑞博的馬術恐怕連教他所有這一切的埃克特和凱爾勒都要自歎不如了。
駿馬就像一道銀灰色的流星一般劃過大地,周圍的一切飛快得向他身後飛掠而去,那種刺激,那種享受簡直難以想像。
瑞博和海德先生他們雖然同時上路,不過海德先生告訴自己,可以隨他的便自由行動。
瑞博當然知道海德先生言下之意,他確實需要到瑪世克老師在森林裡面的那個實驗室去一次。
整整一個星期,他沒有來看過,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給自己留下什麽信息。
而他倒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告訴瑪世克老師。
當瑞博騎著馬如同一道閃電般,疾馳在從南港直通到瑟思堡的通郡大道上的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路邊有一群人正注視著他。
一輛樣子普普通通的馬車正緩緩地行進在同一方向的道路上。
那輛馬車和這條大道上經常可以看到的,那些普通行商們乘坐的馬車沒有任何不同,狹窄低矮的車廂頂上安著一幅寬大的鐵架子,行李擺在上面綽綽有余,多出來的地方還可以放些貨物。
車廂兩邊開著極小的窗口,玻璃對於那些商人來說,實在是太奢侈了,一幅百葉窗已經足夠用了。
為了做到更加堅固耐用,馬車的車輪要比貴族們的專用馬車小得多,車軸也更粗一點。
鉸鏈和轉向滑輪這種精巧但是容易損壞的東西,絕對不會出現在這種簡陋的用來跑長途的普通馬車上,對於它們來說兩根硬木的支杆是最堅固可靠,同樣也是最為實用的。
和所有的行商馬車一樣,四五個保鏢是一路之上絕對不可缺少的。
他們既是保鏢也是車夫,馬車前面的坐位上擠著三個人,在馬車後面栓著三匹馬被拖著慢慢向前挪動。
那幾匹馬同樣也沒有什麽特別,市場上到處能夠買到,最普通的那種。
無論從那方面看,這些人都隻不過是剛剛從南港進行完一筆交易,現在正趕著回家的那些過往商人。
馬車頂上橫放著的那兩匹用厚厚的亞麻布包著的綢緞,好像也證明了馬車主人的身份。
瑞博並沒有注意這輛普普通通的行商馬車,他絲毫沒有減速,猶如一陣旋風一般,從馬車旁邊擦肩而過。
瑞博同樣也沒有注意到,當他騎著馬接近那輛馬車的時候,馬車上那三個保鏢不約而同得將右手伸到背後。
他們三個人的眼睛裡面,所流露出來的警惕而又沉穩的目光也絕對不是普通保鏢能夠擁有的。
“不要過於緊張,這反而會暴露我們的身份。”車廂之中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說話聲。
“妹妹,他們三個人的反應並沒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剛才我也有點緊張。”
說完這句話,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開車門從車廂裡面走了出來。
“主人,您怎麽出來了,這裡不安全?”馬車上坐著的那三個人中靠著右邊那個年紀比較大的保鏢說道。
“有的時候,我還是需要出來輕松一下的。”那個年輕人說著三步兩步登上馬車車廂的頂部。
他高高得站在車廂頂上眺望著瑞博遠去的方向。
“哥,你看到些什麽?”那個女孩也從車廂裡面跳了出來。
這個女孩確實有些與眾不同,雖然是個女孩卻穿著一條馬褲,緊身的皮衣勾勒出迷人的線條,眼睛細長,眼角微微向上飛翹著,顯得極不安分,高高的額頭,豐滿的臉頰,配上那張玲瓏可愛的小嘴,這個女孩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
隻不過那雙高高吊起的眉毛實在太濃密了一點,再加上那幅棱角分明的鼻子,這如果長在一個男人身上,絕對英俊瀟灑,可惜……
正如這個女孩子給人的第一印象完全一致。
只見那女孩同樣輕松得爬上車頂,顛著腳尖努力張望著。
只可惜,她上來得太晚了,而瑞博的那匹馬跑得又實在太快了。
當她站到車頂上的時候,隻能夠看到遠處騰起的一陣煙塵。
“哥,你倒底看到了些什麽?”女孩問道。
“一匹好馬和一個好騎師。”那個年輕人笑了笑說道。
“好馬?好騎師?那匹馬有我的“飛電”那麽好嗎?那個騎師能夠勝過哥哥你嗎?”女孩問道。
聽到女孩提這樣的問題,前面那三位趕車的保鏢心中暗自好笑,對於他們的小主人,他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這位小姐心高氣傲,事實上,她真正的意思,是問,那個騎師難道還有可能,能夠勝過她這位騎術精湛的千金小姐。
那三個保鏢身為屬下當然不敢嘲笑自己的小主人,但是,那個作哥哥的就完全沒有那麽多顧慮了,只見他笑了笑說道:“你這個、廠頭,你是在說你自己吧,說實在剛才那匹馬絕對不比你的那匹“飛電”差,那同樣是一匹純種馬,一匹極力優秀的純種馬,至於那個騎師,我也未必比他強,沒有比過很難說得清楚。,,”
純種馬?這裡會有純種馬?哥,會不會是那些人派來的探子?“
那女孩問道。
“應該不是,騎著純種馬的探子,這樣的手筆實在是太大了一點吧,福斯特,你應該看得比較清楚,你怎麽看。”年輕人問道。
“主人,那個騎師是個小孩,和小姐的年齡差不多,好像還要更小些,看起來是個貴族,而且,也許是個見習騎士,他的騎術相當高明。”那個年長的保鏢說道。
聽到自己被說成一個小孩,那位小姐頗為不滿,不過,那個年長的保鏢雖然名義上稱自己為小主人,實際上,父親大人一直將他當作最好的朋友來看待。
這一次,自己和哥哥一起出來,臨走之前,父親大人曾經吩咐過,一旦遇到重大事情,全都聽從福斯特的指揮,因此,他才是這裡事實上的首領。
“見習騎士?佛朗士王國連見習騎士都有這麽精湛的騎術嗎?”那位公子自言自語說道。
“少爺,您還是回到馬車裡面去吧,這裡畢竟不安全。”福斯特勸道。
“放心吧,我保證周圍沒有任何人。”從車廂裡面傳來一陣蒼老的說話聲:“而且,賽科斯和隨理德正往回趕,看樣子,他們行色匆匆,大概發現了什麽異常情況吧,如果我的預感沒有錯誤的話,今天晚上可能會不大太平,讓公子好好活動一下,也許有些好處。”
聽到馬車之中的那位老者說話,所有人都不言語了,雖然他們一行中,這位老者不管事情,但是,他的話沒有人會不聽從,既然他說晚上將有危險,那麽前面肯定有一場激戰等著他們。
“我們是不是改變一下行程,今天就在皮頓過夜?”福斯特問道。
“不必了,我總覺得越早到達瑟思堡越好。”老者再一次說道。
聽到老者的回答,所有人再也沒有任何疑問,馬車繼續前進,不過這一次速度顯然是快多了。
騎著那匹駿馬,瑞博隻用了兩個小時就來到了瑪世克老師在森林裡面的實驗室。
實驗室裡面一切都沒有改變,隻不過在那面鏡子上,清晰的印著一些墨綠色的文字。
瑪世克老師果然和自己聯系了。
瑞博走到鏡子面前,仔仔細細得閱讀起來。
“親愛的學生,你能夠看到我寫的文字,想必你已經成功得製取出了迷幻粉,我送給你的那些藥膏也已經發揮了它們的作用了吧,迷幻粉是極其危險的東西,不過也確實相當有用,唯一的缺點就是使用起來相當麻煩,它隻能夠通過皮膚吸收,雖然有辦法將它們煉製成隻要呼吸到這些氣體,就能起到作用,但是,這對於現在的你來說,難度無疑太高了一點,因此我給你準備了一件小禮物一根屬於你的魔杖,那是一個很簡單的小東西,你隻能夠用它來施展三種風系小魔法,依你現在的能力,應該足以駕禦並且使用這三種魔法,如果,你能夠巧妙使用這根魔杖的話,你會發現,你比一個學習了十年魔法的魔法師更懂得怎麽去戰鬥,我想,這對於現在的你是相當需要的。我的學生,我再一次告訴你,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擁有強大的魔力遠不如懂得如何巧妙得操縱有限的魔力更加有效,高明的魔法師往往是個充滿智慧的人,而不是一個僅僅擁有強大實力的家夥。瑞博,你可以從金蝴蝶那裡知道,我將魔杖放在什麽地方了,願幸運之神祝福你,我的孩子。”
當瑞博將鏡子上的文字閱讀完畢之後,那些文字慢慢地暗淡下去,最終完全消失不見了。
沒有什麽比掌握新的知識更能夠令瑞博感到興奮的了。
“唔噢”瑞博禁不住歡呼起來,他在實驗室裡面又蹦又跳,原本空空如也的實驗室裡面,這下子充滿了無比的歡愉。
隨著瑞博的歡呼聲,那支金色的蝴蝶也在空中翩翩起舞,好像它同樣能夠感受這份歡樂一般。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瑞博才慢慢冷靜下來,他抬起頭對空中飛舞著的金蝴蝶說道:“你知道,瑪世克老師留給我的魔法杖放在什麽地方嗎?”
那支金蝴蝶好像完全聽懂了瑞博所說的話一樣,飄飄蕩蕩得像實驗室的塔頂飛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忽悠忽悠得飄了下來,在它那纖細的金屬肢上掛著一根一尺來長,麥杆粗細象牙色的魔法杖,在魔法杖的頂端還用黃色絲帶系著一卷羊皮紙。
瑞博連忙小心翼翼地將飄落的魔法杖和那卷羊皮紙接住。
他愛不釋手得打量著這根屬於他的魔法杖。
魔法杖還真得是用象牙精細打磨而成的,那光潔的象牙表面,那柔潤的色彩,那富於彈性的手感,無不令瑞博感到愛不釋手。
輕輕揮動這根魔法杖,瑞博甚至能夠感覺到魔法杖和風元素相互碰撞產生陣陣共鳴,仿佛在空中奏響了一曲歌頌風的交響樂。
激動了媽,-一會兒,瑞博這才定下心來,他輕輕得打開羊皮紙。
羊皮紙上的文字極為簡潔,隻是描述了這根魔法杖所能夠施展的那三個魔法,以及施用魔法需要進行的冥想和咒語。,冥想對於瑞博來說,並不困難,他一直在進行這方面的練習,事實上,瑪世克老師送給自己的那種藥膏,要真正發揮作用同樣需要特殊的冥想,瑞博不但完全掌握了這種冥想方式,而且,他絕對沒有忘記凱爾勒對自己的教導隻有精通這種技巧,隻有在任何狀態下都能夠毫不失誤的運用這種技巧,在才能夠稱得上真正掌握了這種技巧。
雖然,瑞博並不喜歡凱爾勒,但是,凱爾勒所說的這些無疑是正確的。
正因為如此,在這一星期時間裡面,瑞博花費了極大心力使得自己無論在如何緊張的情況下,都能夠立刻靜下心來,迅速進入冥想狀態。
這種修練極為辛苦,但是,收效無疑是巨大的。
瑞博深信,魔法師中能夠做得像他這樣好的,也許並不多。
而羊皮紙上面記錄的冥想方式,和那種冥想隻有微小的差別。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這種冥想原本就是用來聚集風系元素而已,原本就不是什麽極其高明的魔法冥想。
對於瑞博來說,真正困難的事情是那三個長長的咒語。
所有的咒語都是用五種被稱為“神文”的特殊文字記載的。
在瑪世克老師留給他的那卷作為魔法啟蒙教材的羊皮紙上面記載著兩種比較常用的“神文”,這一個星期以來,他最主要的功課除了掌握冥想方法之外,就是學習這些“神文”。
那些神文學習起采相當困難,和瑞博所知道的世界上流行的任何一種文字都不一樣,兩種“神文”的字母加在一起多達三百二十五個之多。
而最令瑞博感到頭痛的就是,這些“神文”每一個字母都有五六種完全不同,毫無規律可言的讀音,這些“神文”應該怎麽念,完全看字母之間互相的組合,而這同樣是沒有任何規律的。
僅僅一個星期時間,瑞博對於這種神秘文字的掌握仍舊極其有限。
拿著那張羊皮紙,瑞博隻能夠硬著頭皮搜腸刮肚得試探著解讀。
幸好羊皮紙上面清楚得記載著這三種魔法的用途和施展方法。
那根魔法杖就像一種特殊的發射裝置,就像他最喜歡使用的那把手弩一樣,隻不過,魔法杖發射的並不是弩箭,而是液體。
這根魔法杖能夠聚集風系元素,將液體以三種方式發射出去。
第一種魔法,能夠將魔法杖所吸收的液體化作一蓬飛霧飄散到面前方圓十米的地方。
第二種魔法會將液體凝結成一滴液珠,用風元素包裹著發射到兩三百米的地方,那可要比弩箭強得多了,更令瑞博高興的是,這種魔法幾乎百發百中,根本用不著瞄準,液體絕對能夠射中你需要它射中的位置。
至於第三種魔法,隻不過就等於一加上二罷了,它同樣能夠將液珠推送到兩三百米的地方,然後在空中化作一片方圓十米的飛霧,當然,相應的,第三種魔法咒語的長度也接近前兩種咒語長度的總和。
既然知道施法的步驟,手裡也有了魔法咒語,接下來唯一需要的就是試驗,一次又一次的試驗,直到將正確的“神文”念法找到為止。
雖然瑞博並不知道應該對這長長的咒文如何下手,不過小聰明他還是有的,那三條咒文中有些比較眼熟的組合,好像在其他地方看見過,瑞博記得曾經學過兒殺簡單的咒語,在那些神文咒語旁邊,瑪世克老師用佛朗士語進行了注音。因此瑞博知道應該怎麽去讀。
那麽接下來隻要找出剩下的那些神文組合就可以了。
瑞博不明白,為什麽老師不乾脆將注音也記錄在這三條咒語旁邊呢?
難道是老師想要讓自己練習著尋找神文組合中的竅門,看來也就隻有這種解釋了。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全都被瑞博花費在研究魔法上面,當然,他絕對不會用迷幻粉這種珍貴而又危險的液體當作魔法實驗的消耗品的,反正這個世界到處都有一種被稱為“水”的液體。
瑞博的魔法試驗還算順利,當他感到實在是極為疲勞,精神怎麽也無法集中起來的時候,他總算找到了其中一種魔法咒文的正確念法。
瑞博知道自己已經到了魔法極限,至少三四個小時之內,是沒有可能施展任何魔法的了。
看來這三個魔法遠比老師最早教給自己的那種漂浮魔法要消耗更多魔力。
不過既然知道了一種咒文的念法,另外兩種大致也能夠猜測出來,這三種魔法互相之間是有著緊密的聯系,而且,它們具有共通的魔法特征。
瑞博感到自己多少摸到了一點其中的規律所在。
想到這裡,他這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
他們是一大清早就出發的,自己騎著馬跑得很快,隻用了兩個小時就到了這裡,海德先生他們不可能這麽快,記得第一次和埃克特先生一起乘著馬車來皮頓的時候,用了半天時間。
現在應該快要到這裡了。
想到這裡,瑞博連忙將魔法杖和那卷羊皮紙插進衣服右側的插兜裡面。
他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將需要告訴瑪世克老師的事情寫在鏡子上。
瑞博從馬鞍側面的插袋裡面取出他精心調製的魔法藥水,然後回到實驗室。
他實在有太多事情,要告訴自己的老師了。
瑞博將最近發生的一切詳細得寫在鏡子上面,老師知道了這一切,說不定會趕回來幫助他呢。
不過瑞博對此並不敢肯定。
在鏡子上寫完字,瑞博走出實驗室騎上馬向遠處隆那男爵的林間別墅跑去。
雖然,不能夠使用那種魔法,但是對於這匹純種馬來說,瑞博的重量根本算不得什麽,行進在林間小路上,馬的步伐仍舊如此輕盈優雅。
隆那男爵的別墅轉眼就到。
出乎預料之外的是,別墅的房門緊閉著,隻有幾個下人在農田裡面采摘著瓜果蔬菜。
“海德先生,您是海德先生,小姐一直在惦念您,您為什麽老不來,可把我們的小姐愁壞了。”農田裡面一位老人站起身來,他將雙手在身上圍著的那幅圍裙上擦乾淨後,畢恭畢敬得向瑞博走來。
瑞博認得那個人是隆那男爵家的管家,他客氣得問道:“管家先生,我、我爺爺和我叔叔一起來拜訪隆那男爵大人,大人不在嗎?”
“哎呀,您看,真不巧,昨天,我們老爺就帶著夫人小姐去瑟思堡了,聽說領主大人最後一位繼承人也被謀殺了,而且,這次是一場公然的血腥屠殺,嗨,這個世道是怎麽了呢?
老爺和夫人小姐趕到瑟思堡參加追悼儀式去了。“管家說道。
“昨天?那麽看來是趕不上了。”瑞博對此倒是並沒有任何遺憾。
“是啊,您看,多麽不巧,如果能夠和您同行,小姐一定會很高興的。”管家念念叨叨得說道。
“謝謝您,管家先生,我得先走了,爺爺還等著我呢,反正到了瑟思堡總能夠見到芬妮小姐。再見了,管家先生。”說著瑞博調轉馬頭,向來的路奔去。
“多好的一個年輕人啊,如果和我們的小姐配成一對,那該是多麽完美的一對啊。”管家自言自語得說道。
“誰說不是啊,不過,老頭子你別再發呆了,快摘菜吧,天黑前還得把它們醃起來呢,再過一段時間,給秋霜一打就沒法吃了。”
聽到老婆發話,管家隻得回到農田裡面工作起來。
從隆那男爵的林間別墅出來,瑞博長噓了一口氣,他騎著馬慢慢地往路口踱去。
對於他來說,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候海德先生的馬車的到來。
瑞博從來不會將耐心的等待當作時間的虛耗來看待。
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冥想修行無論什麽時候都能夠進行,更何況,他剛才為了試驗新的魔法,用盡了身上那點微薄的魔力,正需要通過冥想快點恢復過來。
瑞博安安靜靜地站在路邊,猶如一尊靜止不動的雕像一般。
風徐徐刮過茂密的叢林,搖動著粗壯挺拔的大樹,發出“沙沙”
的聲響。
此起彼伏的“沙沙”聲,匯聚成一股波濤聲,那是樹葉構成的“巨浪”拍打著枝權形成的“礁石”所發出的聲響。
靜靜得站立在那裡的瑞博,好像能夠聽到周圍很遠很遠地方的聲音,那是風為他帶來的信息。
這種感覺實在是美妙極了。
瑪世克老師早應該告訴自己,在大自然的懷抱中進行冥想,居然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在茂密的巴特森林深處,在被樹木的枝葉完全隱沒,一點都看不見的通往瑟思堡的通郡大道上,一輛普普通通的行商馬車正緩慢地行駛著,路實在是太難走了。
在這輛馬車一前一後十米遠的地方,有兩個中年漢子騎著馬跟隨著,看他們一臉凝重的樣子,顯然這條偏僻沒有人煙的小路實在不太讓他們放心。
突然間,車停了下來。
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這位老者身著青灰色便服,搭著一條深藍色坎肩,頭上帶著一頂絳紅色軟帽,鼻子上架著一幅銅絲寬邊眼睛。
看到這身打扮,任何人都會將這位老者當作是一個資深的老會計師。
對於老者吩咐馬車停下,無論是車上坐著的那對兄妹,還是前面坐位上坐著的那三個保鏢,都感到有些意外。
同時,也感到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彌漫在四周,好像那幽深陰暗的林子裡面,隱藏著令人恐懼的東西一樣。
只見那位老者慢慢走進密林深處一塊比較空曠的地方,深吸了兩口氣,然後張開雙臂好像想要擁抱什麽似的,又宛如即將展翅翱翔的仙鶴。
老者的舉動,令所有人感到更加緊張。
過了好一會兒,老者才放下手臂緩緩得踱了回來。
“大師,您有什麽發現嗎?”那位少爺問道。
“現在,還不太清楚,在我們身後剛剛經過的路上有個魔法師守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麽,他引發了風的共鳴。”老者淡淡得說道。
“風的共鳴?那是什麽,是一種魔法嗎?”傍邊站著的女孩好奇得問道。
“不,不是魔法,隻是一種魔法現象,一種比較少見的魔法現象。”老者回答道。
“有什麽作用嗎?”那個女孩追問道。
“沒有任何作用,風的共鳴隻是一種魔法現象,並不是魔法,能夠引起風的共鳴,隻是證明那個魔法師掌握著風的真髓,能夠自由得操縱風元素。”老者說道。
“那麽,這個魔法師一定很強嘍?”女孩打破沙鍋問到底。
“也許很強,能夠自由得操縱某種魔法元素,這不是隨便哪個魔法師都能夠做到的。”
老者回答道。
“大師,我們該怎麽辦?”那位少爺問道。
“繼續前進,我並沒有任何壞的預感,剛才隻是一時好奇,那陣魔法波動中,並沒有夾雜任何敵意,不是衝著我們來的,而且,我認為,我們的敵人不會愚蠢到自己暴露自己的身份,不是嗎?”老者笑了笑。
“您的意思是,在這片森林之中還隱藏著一位不屬於任何陣營的魔法師?”
年輕人問道。
“不錯,應該是這樣的,剛才我發現,森林中的某一處是我的精神力無法到達的地方。”老者說道。
“您應該能夠看到,倒底那裡隱藏著什麽樣的魔法師吧”女孩問道,顯然對此她很感興趣。
“沒有這個必要,這是相當危險的行為,小姐,請你記住,我們並不歡迎其他的魔法師來窺探我們的行動,那意味著完全敵對,如果,您不希望引來不必要的敵人的話,還是,克制一下好奇心吧。”老者略帶嚴肅得說道。
聽到老者的話,女孩伸了伸舌頭。
“我們沒有必要節外生枝,繼續趕路吧。”那個少爺吩咐道。
一行人重新回到馬車上,馬車繼續緩緩地向前行進著。
在林子的那一頭,瑞博總算是等到了海德先生他們的馬車。
告訴海德先生,隆那男爵已經早一天出發了之後,瑞博將馬栓在馬車背後,他爬到車廂頂部的行李架上,自顧自得冥想起來。
現在,他最需要的是好好感悟一下剛才進入冥想狀態時,那種奇特的感覺。
這種感覺不但給他帶來力量,更令他好像化作了風元素中的一份子,和那些自由的風一起翩翩起舞,掠過茂密的樹葉和枝杈,感受到風之精靈所能夠感受到的一切。
那種感覺實在是難以形容。
伴隨著這異樣的感覺,瑞博不但發現自己身上的魔力正迅速恢復著,而且那三句咒語好像也不再是那樣的晦澀難懂。
瑞博好像自然而然得就明白了那些神文應該怎麽念。
那些神文就像是在描述風精靈的感情一樣,每一個字都描述著它們的喜怒哀樂、憂愁和煩惱,這些神文就像是和風精靈之間進行交談一樣,一切是那麽得自然。
愉快的風的精靈教會了他怎麽說話,一種自然的不需要用任何語法進行約束的語言,一種自從這個世界被創造出來之後就從來沒有變化過的古老而又神秘的語言。
所有這一切,對於瑞博來說充滿了魅力,魔法的魅力,大自然的魅力。
瑞博傾倒在了這種無窮的魅力之下。
“你在幹什麽?快下來,那樣相當危險,萬一遇到伸出來的樹枝會讓你。摔下馬車的。”車夫特德說道。
對於沉浸在神秘世界中的瑞博來說,人間的一切語言早已經被他屏蔽在耳膜之外了,因此,他根本一動不動。
“快下來,這太危險了。”特德提高了嗓門。
“特德,你就讓他去吧,你隻要小心一點就可以了,我們還是趕路吧。”海德先生在馬車車廂裡面吩咐道。
“是的,主人,我知道了,籲駕。”車夫特德小心翼翼地趕著馬車。
不過,沒有多久,他就完全放心了。
因為,雖然始終保持著冥想的狀態,但是,坐在行李架上的瑞博好像受到什麽東西的保護一樣,每當遇到延伸出來的枝權,瑞博的身體自然而然得會躲避過去,那奇怪而又詭異的躲避動作,實在令特德無法將這個家夥當作一個人來看待。
那些動作奇怪之極,有的時候,像一隻能夠任意移動的蜘蛛,有的時候,像一條可以隨意彎曲的蚯蚓,還有的時候,就像一隻被壓得極扁的壁虎,那些動作怪異得不可思議。
雖然特德不知道瑞博在上面搞什麽鬼,但是,他至少清楚,根本用不著擔心這個奇怪的家夥。
馬車繼續行進在林間小道上。
巴特森林的樹木是相當茂密的,穿透層層疊疊的枝權投射到地面上來的陽光是極其稀疏暗淡的。
因此通郡大道上並沒有多少亮光能夠照耀前方的道路。
等到太陽漸漸西下,看清眼前的道路,就更加困難了。
幸好特德是個極為出色的車夫,這對於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麽,他甚至能夠在漆黑的夜晚僅僅靠著一盞朦朧的燈籠照亮,同樣能夠安全得行駛在這條坎坷顛簸的道路上。
不過,仍舊有一件事情是他需要考慮的。
今天晚上,他們倒底在哪裡停靠休息,雖然連夜趕路也不是不可以,而且,無論是海德先生還是埃克特都早已經習慣於這種旅行了。
不過,原本就沒有必要匆匆趕路,特德也沒有興趣去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想要穿過巴特森林,無論如何也要兩天時間,那還是星夜兼程,中間根本不能夠停下來休息。
如果,不是很緊急,用平常速度走的話,那就得延長一天時間。
不過,這樣一來就得想辦法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
巴特森林到處是樹木,想要找到一塊能夠容納得下整輛馬車的空地,並不容易。
幸好,長年累月在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行商們,早已經在通郡大道兩旁開辟出十幾處可供休息的地方。
特德盤算著,今天晚上在什麽地方落腳呢?記得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不過天色還早,完全可以多趕一點路,再往前面十幾公裡的地方有一處相當不錯的休息場所,那裡還有條小溪,燒水、飲馬都比較方便。
打定主意,特德駕著馬車往前趕去,雖然,天黑之前肯定能夠趕到那裡,不過,特德仍舊希望可以早一點到達,畢竟,沒有人會願意摸黑搭帳篷。
從萊而到瑟思堡的這條道路,特德早已經熟得不能夠再熟了,哪裡有溝坎,哪裡不容易行駛,哪裡有轉彎,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對於行車速度和什麽時候能夠到達目的地的把握,他甚至可以稱得上分毫不差。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當太陽的余輝還斜照著巴特森林的時候,那個林間休息場便近在眼前。
只見眼前道路兩旁近六公頃的土地上錯落得散布著五六處空曠的沒有樹木的平地,一道溪流緩緩得從不遠處流過,發出淙淙悅耳動聽的溪流奔騰歡唱的聲音。
特德駕著馬車向其中一處停靠點駛去,在不遠處,可以看到有另外一輛馬車停在那裡。
看樣子,那是一幫在這條路上常年能夠看到的來自於佛朗士其他地方的行商。
從那輛破舊的馬車和馬車上面擱著的貨物看起來,這幾個行商身上沒有多少油水,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才隻帶著這幾個保鏢就敢出來吧。
雖然,從萊而到瑟思堡一路上一向很少有土匪,不過出了瑟思堡的地界,可就不太平了,因此,那些過往行商一般來說會成群結隊雇上幾十個保鏢一起行動,雖然這樣一來花銷比較大,不過幾家分攤,也不會花費太多。
隻有那些勢單力薄的行商才冒險自帶幾個隨從,不過他們貨物不多,倒也不怕受到打劫。
特德估摸著這些人的底細,雖然,這些行商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想必海德先生不會願意受到他們的打擾,因此,特德選擇了一處遠離這些人的停靠地點。
海德先生,凱爾勒以及埃克特紛紛從馬上下來,對於埃克特來說,一路上這場好覺多少彌補了他睡眠上的不足。現在,對於他來說,四處走走,清醒一下頭腦倒是相當有好處的。
至於瑞博仍舊在馬車頂上繼續著他的冥想修練。
特德用煞車將馬車的車輪固定住,便招呼著駕駛後面那輛馬車的夥計牽著那幾匹馬到小溪邊飲水,/頃便將水桶打滿。
搭帳篷,煮水燒飯這些事都是他的本分工作,這些雜活總不可能讓埃克特,凱爾勒和海德先生他們親自動手吧。
唯一令特德感到麻煩的是,瑞博這個小家夥坐在馬車頂上,帳篷和睡褥都被他壓在屁股底下。
特德爬上車頂將瑞博抱了下來,令他感到出乎預料之外的是,瑞博的身體變得極其輕盈,好像根本就沒有什麽重量一樣,特德懷疑自己可以用一根手指頭就將這個小家夥的身體頂起來。
魔法這種玩意兒果真是不可思議,特德心中歎道。
瑞博是個魔法師,這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特德早就聽說過。
將小家夥順手放在旁邊的一個樹樁上,特德繼續著他的工作。
所有這一切是那麽的自然,在其他人眼中,他們隻不過是一群旅行在外的富商家庭。
老主人坐在躺椅上舒舒服服得欣賞著巴特森林中落日的景象,在他身邊站著的是貼身保鏢,那銳利的雙眼正四下張望著。
家庭教師或者是私人秘書看來還不太適應這次旅行,正沿著林間小道踱來踱去,以便讓自己從旅行的疲勞狀態中恢復過來。
年輕的小少爺正坐在樹樁上打著瞌睡,也許這是他第一次旅行吧。
兩個仆人忙碌得收拾著一切。
所有這些都是如此平常。
不過,林子那一邊的那輛行商馬車上坐著的人絕對不是這樣看的。
“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小孩,還有那匹馬。”這群人中身為主人的年輕人說道。
“就是剛才和我們擦身而過,你說他的騎術和你一樣精湛的那個少年?”他的妹妹好奇得問道。
顯然,因為年齡的關系,她絕對不願意和她哥哥一樣,將那個騎師稱作為小孩,因為她們倆確實相差不多。
“他在幹什麽?”那幾個保鏢中年紀最輕的一個問道。
“不知道,大概在打瞌睡吧,旅途夠辛苦的,我也有些累了。”
另一個保鏢說道。
“他好像是在進行冥想。”那位小姐狐疑得猜測道。
“說的不錯,小姐,那個少年確實是在冥想。”身後傳來那位老者的聲音:“看來,剛才我所感覺到的魔法波動就是他引起的。”
“他很強嗎?”那位少爺問道。對於魔法他並不感興趣,唯一使他擔憂的是對方的實力。
“以他的年齡來說,他不大可能擁有強大的魔力,不過,魔法師的強弱並不是以擁有多少魔力來進行劃分的,這個少年能夠引起風的共鳴,這是大多數研究了一輩子魔法的魔法師都無法做到的,因此,僅僅就天賦而言,這個少年就是出類拔萃的,以我看來,他前途不可限量。”老者用緩慢而文悠揚的聲音說道。
“一個潛在的巨大的威脅。”保鏢中那位顯然是首領的人物自言自語得說道。
“哥,要不要?”那個女孩在脖子上比劃著劃了一道,她的意思相當明顯。
那個年輕人沉吟了半晌,最終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正確的選擇,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那位老者點頭讚許道:“而且,我們還得做好準備,我感到有危險正在慢慢畢竟這裡。”
“要來的終於來了。”那位保鏢首領說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毅。
“最好,來的家夥順便把那個麻煩解決掉。”那個小丫頭說道,只見她的眉毛微微向上翹起,對於熟悉她性格的人來說,全都十分清楚,這位小姐正在策劃一個陰謀。
遠處坐在樹墩上進行冥想的瑞博,並不知道有人正在算計他。
也許是因為周圍充滿了人的氣息,也許是因為這些人的活動干擾著大自然的寧靜,而那些自由自在得飛行穿梭於密林深處的風精靈顯然同樣不喜歡這些突如其來的外來者。
風精靈們漸漸散去。
瑞博再也感應不到什麽,他慢慢從冥想狀態中醒來。
當他完全恢復知覺,一股濃濃的烤肉的香味向他的鼻子裡面直鑽了進采。
瑞博感到肚子裡面咕咕直叫,自從吃過早餐之後,他再也沒有進過任何食物,現在實在有些餓了。
在遠處,特德正聚精會神得燒烤著兩塊醃製好得牛肉,他正小心翼翼得將蜂蜜一遍又一遍得均勻塗抹在烤肉上面。
大滴大滴的油脂掉落到下面燒得正旺的火堆上面,騰起陣陣火焰。
青煙包裹著陣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飄散到空中,正是這些香味驅散了風的精靈。
瑞博感到肚子更餓了。
“餓了吧,這個給你。”從背後傳來埃克特的聲音,在他手裡面端著一隻盤子,盤子裡面盛放著抹著厚厚一層醬汁的海螺肉。
雖然,這同樣是美味無比的食物,但是,烤肉的香氣對於瑞博來說,更具有誘惑力。
不過他相當清楚,那位真正的瑞博,拜恩迪特是從采不吃肉食的。
那份奇特的食譜有的時候,對於他來說,是個巨大的負擔。
知道沒有更改的余地,瑞博隻得接過盤子默默得吃了起來,不過,那陣濃鬱的烤肉味道,仍舊是那麽的迷人。
瑞博暗歎一口氣,他忍受著誘惑將眼前的食物吃乾淨,他現在的身份是瑞博,拜恩迪特,因此一切都必須和那位真正的拜恩迪特少爺一摸一樣。
埃克特曾經無數次告訴過自,己,一個人的習慣愛好是最容易令別人接受他的身份的地方,同時,也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地方,在這些方面,一點都差錯不得。
吃過晚餐,夜漸漸深了,特德在四周點起了幾盞油燈,昏黃的油燈雖然不能夠照亮一切,但是,至少驅散了夜晚的森林給人帶來的陰森恐怖的感覺。
海德先生不喜歡煙塵的味道,在旅行中,他總是希望能夠呼吸到野外清新的空氣,因此,出門在外他們很少燒篝火。
巴特森林裡面也很少出現猛獸,幾百年來人類的足跡踏遍了這塊茂密的叢林,這一切將野獸驅趕到了森林中很深的幾塊偏僻地域,通郡大道兩旁數十公裡的地方很少聽到有大動物出沒。
深夜的巴特森林顯得那樣寧靜安詳,隻有遠處那些行商們偶爾傳來兩聲說笑的聲音。
休息了一會兒,將肚子裡面的食物稍稍消化了一下之後,瑞博便回到自己的帳篷裡面休息去了。
他的帳篷是獨立的,隻能夠容得下一條睡褥,不過對於一個旅行者來說,這已經夠了。
躺在被褥裡面,瑞博琢磨著白天那驚人的發現,他從來沒有想到,能夠感覺到風精靈們的存在,如果現在瑪世克老師在自己身邊就好了,這件事情要好好問個清楚明白。
從冥想中醒來之後,瑞博清楚得感到,身上充滿了魔力,那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瑞博不知道,今後會不會再次出現這奇跡般的事情,也許,這一切都隻可能發生在這一片茫茫無人煙的森林深處吧。
夜漸漸深了,不過,夜晚的森林並不像瑞博想像的那樣寂靜。
夜晚是小生靈們的世界,到處充滿了昆蟲和青蛙的嗚叫聲,偶爾還兩聲清麗的鳥鳴聲劃過天空。
嘩嘩的樹葉互相摩擦所發出的聲響,以及淙淙流水的聲音,也給寂靜的夜晚增添了無限生機。
聽著這大自然鳴奏的圓舞曲,瑞博沉沉得睡著了。
夜色濃重,月上梢頭,夜晚對於人類來說,是屬於睡眠之神的。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瑞博突然間驚醒過來,他聽到外邊有異常的響動,那是什麽人小心翼翼得涉水往這裡走發出的聲音。
當初,在凱爾勒所製訂的課程中,就有一項是讓自己在睡眠時,能夠保持警惕,因為,對一個整天生活在刀光劍影裡面的人來說,夜晚往往是最為危險的,從黑暗之中隨時有可能出現致命的匕首或者弩箭。
因此在睡覺的時候,仍舊能夠發現外面的異常狀況, 是每一個刺客必須掌握的技巧。
事實上,在海德先生的莊園,幾乎所有人都有這個本事。
為了擁有這種本領,瑞博沒有少吃苦頭,不過,凱爾勒的訓練極其艱難,一天下來早已經筋疲力盡了,因此,隨時保持警惕的睡眠成了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隋。
不過,凱爾勒的教育並沒有白費,當瑞博空閑下采,每天不再那麽勞累的時候,他發現,他已經能夠做得和莊園裡面大多數人一樣出色。
雖然,這也很不錯,但是,也許從今往後,甜美的酣睡對於自己來說,將成為過往記憶中的一種美好事物了,就像當初和貝蒂阿姨在一起一樣,這種無比溫馨的生活,將永遠不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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