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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29 謬把仙姬看魔女
“蘭妹!”聞得柳逸安一聲疾呼,沐珺蘭也感覺後脊的獵獵破風之聲,身如驚鴻一般飛起,一抹淡紅幽影凝滯空中,身軀已輕如飛羽一般蕩開數尺。沐珺蘭回眸看去,只見梅如錦面目猙獰,雙目赤紅不見一絲白色,浸染薄霜的鬢發逆風亂舞,下唇已被牙齒咬破,滲出點點殷紅。梅如錦手中長劍層進迭出,怒簇猶如寒梅花瓣,一劍數影,綿綿不絕,她見沐珺蘭旋身避過,右腕一擰,一道白芒便如仙鶴衝天,劍氣亢鳴破風,直直的追著沐珺蘭胸腹而去。

 “如錦,你作什麽!”眼見梅如錦如同被妖魔附體,殺性之重,戾氣之烈,當真見所未見,駱寅秋心中大駭,挺身上前欲待隔開二人,卻見梅如錦目如冥火,面似蠟紙,看到駱寅秋前來阻擋,竟然不知收手,掌中長劍徑劈向駱寅秋手臂。“如錦!”駱寅秋見梅如錦此時已經人性盡失,六親不認,心中無限驚恐,慌忙側讓。梅如錦手中長劍應時而落,紅色劍芒竟將駱寅秋滯留空中的灰白殘影一斬為二。堂中所有人皆被這情狀驚駭得不知動彈,更遑論上前勸阻。

 “駱夫人!”沐珺蘭初始見梅如錦對自己關愛有加,情真意切,現下卻不知她為何如癲似狂的襲擊自己,不忍加以還手,隻知躲避側讓,身如花間蜂蝶,紅衣粉裳飄舞,滿堂皆是她優雅縹緲的倩影,讓人睹之心曠神怡。

 “惡魔!還我梅家一門命來!”梅如錦年近花甲,氣力遠不及往昔,數十招之內都沾不到沐珺蘭衣襟,已覺呼吸不繼,長劍章法頓失,卻依舊踉蹌逼近,胡亂劈砍。

 沐珺蘭已經被她逼至廳堂一隅,再也無處閃避,心中焦急便對梅如錦道:“駱夫人,你若是再苦苦相逼,我便要還手了!”說罷衣袖如猛風急灌,蓬蓬鼓起,蔥蔥玉指泛起赤紅,滋滋烈焰在她指尖縈動,仿佛煞那間塗上了鮮豔的蔻丹一般,而那鮮紅的火舌正一點一點滋長,犀利恐怖如同猛獸血爪。

 梅如錦卻如同充耳未聞,疾步撲來,手中長劍因無真氣延續,已然失去紅芒迭影。沐珺蘭心中對梅如錦那些微的親切感霎時蕩然無存,迎著那遲滯的長劍,雙袖一舞,拳罡如同霓虹一般斜掛而出,如瞬雷急電一般襲向梅如錦胸前。

 形勢陡變,堂上眾人尚且處在驚愕之中,竟無一人出言勸解,梅如錦風燭之年,若受沐珺蘭這兩拳焉有半點生機,柳逸安心急如焚,厲聲喝道:“蘭妹不可造次!”便如流星飛羽一般飛起,倏忽的撲了過去。

 沐珺蘭聞言回眸,見到柳逸安滿臉驚恐的奔向自己,頓時惻然心道:“只要柳郎不把我從他身邊趕走,我受這一劍又何妨?”心中念及,雙拳去勢盡斂,呆呆的停在了半空。

 柳逸安臉上浮現一絲欣慰,卻見梅如錦此時心性全失,手中長劍複又擎起,慌忙驚喝道:“駱二夫人且慢!”

 話音未落,那梅如錦已經揮劍斜斬而下,招式笨拙如同市井武夫,沐珺蘭扭頭看去,只見那劍鋒耀著寒雪一般的光芒,斜斜的朝著自己左頰掠下,霎時仿佛又看到揮之不去的夢魘,忽地驚悚尖叫出聲。童年時那劃開自己臉頰的利劍,冰寒刺目,猙獰恐怖與眼前景象毫無二致,沐珺蘭顫栗驚叫,雙手熄滅的熾焰頓時熊熊複燃,如同遊龍爭珠一般遽飛而出,挑中梅如錦劍柄之後疾墜而下,仿佛流星劃過寒夜蒼穹,朦朧中仿佛仍然覺得她雙拳停留在梅如錦劍側,沐珺蘭雙掌形如鳥喙,迅疾的啄向梅如錦腹下,赫然便是那詭異拳法暮訣第一式:蒼星落,只是快極驚至不啻當日沐珺蘭嬉鬧使出時百倍。

 “哇”的一聲,梅如錦張口噴出一線猩紅,身軀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倒飛而去,重重的跌在了簷柱之上。直到那一蓬血雨渲染在堂中的青石之上,場中所有人才幡然回神,一時慘叫哭喊,沸反盈天。沐珺蘭哭泣著撲倒在柳逸安懷中,嬌軀顫抖不止,瞳孔中依然是一片驚懼。

 柳逸安隻覺萬籟俱寂,柔柔的擁抱著沐珺蘭瑟瑟發抖的身軀,轉身看向身前那一片絢爛奪目的寒兵雪刃。

 “如錦!如錦!”駱寅秋搶呼著撲到梅如錦身邊,見她嘴角鮮血噴出如同泉湧,頓時老淚縱橫,悲慟難已,聽見梅如錦斷斷續續說道:“老爺,她就是四十年前殺死我梅家滿門的凶手,快……快……幫我報仇!”

 剛才梅如錦連下狠手直要殺死沐珺蘭,柳逸安本已心存憤恨,此時聞言不禁怒吼道:“駱二夫人,蘭妹今年不過二九之齡,且不知她如何在四十年前殺了你家滿門!”場中歲寒莊弟子本已拔劍霍霍就要應時把柳、沐二人刺個千瘡百孔,此時聞言也覺梅如錦喪失心智,胡言亂語。

 “招式,那招式……”梅如錦一陣抽搐,呼吸只出不入,說到此便昏死過去。幸而那蒼星落只是惑敵之招,一味求快而失於力度,而沐珺蘭也處於心神渙散之時,沒有續以碧潮生一式相擊,否則那梅如錦此時定已魂歸地府。

 “母親!”

 “師母!”

 “奶奶!”

 應著數聲哭喊,門外一串人影接連奔入。

 駱家次子駱萬傑撲倒在梅如錦身前,撕心裂肺一般嚎啕大哭,他忽然凶狠的回頭,看著被歲寒莊眾弟子圍困的柳沐二人,厲聲尖嘯道:“給我殺!”霎時一片呼喊之聲洶起,如同悶雷,無數寒白鋒芒刺向中央二人。

 “不要!”駱萬英正伏在梅如錦身上哭泣,抬頭見狀,正要奮身上前去搭救,卻被一旁的丁竹與賀松兒架住了手足。

 一旁柳逸安見情凶勢險,自己難加辯駁,便摟起沐珺蘭拔地而起,身如蛟龍出水,在刀光劍影之間躍出,仿佛狂風急電一般朝著前門飛去。

 身後聽見一片金鐵交擊的鏗鏘之聲,柳逸安隱隱覺得又數道氣息直追自己後脊而來,牙關一咬緊抱懷中嬌軀,足尖在門檻上驟然一點,身形已經掠到一丈之外。

 “想不到今日釀成如此大禍,卻該如何是好!”柳逸安心中淒苦,然而當下卻別無他法,只能先行逃出歲寒莊再行定奪。他心神一蕩,卻見眼前千萬雪白絲線仿佛亂箭一般射來,卻是一支拂塵狂旋而至,心中不由大駭,風字訣一出,身形頓止,卻又發現身後凌厲殺氣洶湧如潮,後背一陣發涼。柳逸安左手牢牢摟緊仍在顫栗的沐珺蘭,扭身看去,卻見一支牙鉤銀槍,一杆方天畫戟,三把殘月彎刀,兩柄雪芒長劍,仿佛數支勁弩以自己為靶激射而出的利箭,穿空破風嗤嗤之聲連綿不絕。柳逸安左足為軸,身如陀螺一般旋舞,借這急轉之力,從那兵刃鋒芒罅隙中穿梭而出,終究那數支兵器碧潮白浪一般的攻勢太過猛烈,柳逸安脫出重圍時,雙肩已經被彎刀砍中,右膝也被那銀槍挑中,嫣紅鮮血淙淙而出,霎時染透衣襟。沐珺蘭眼見柳逸安身受重創,終於從糾纏自己多年的噩夢中醒轉,痛聲哭泣道:“柳郎!”柳逸安強忍痛楚,皺眉笑道:“我沒事,別哭!”

 “惡賊,傷我母親,納命來!”駱萬傑右腕一抖,手中長劍便如流星急雨一般攻向柳逸安正胸。

 見到柳逸安身上鮮血,沐珺蘭如同身受錐心刺骨一般的痛苦,眼見一柄長劍刺來,頓時雙瞳戾色澎湃,掙脫柳逸安懷抱,雙手如同擒著兩條火龍一般,兩道赤紅躁動吞吐,一招紅霞蔚如同涇渭合流,交接剪向駱萬傑拿劍的手腕。駱萬傑從事文職,武藝廢弛多年,如何能夠擋得住沐珺蘭這如迅雷狂飆的攻勢,驚怒回劍招架,卻感一股熾浪襲來,喊了一聲好燙,手中長劍撒手已經落到了沐珺蘭皓腕之中。

 “大人!”那使槍戟的二人慌忙護到駱萬傑身前,身隔丈余,依然能夠感到沐珺蘭那有如崇山峻嶺一般的迫人氣勢。

 “呀!”聽得一聲略帶稚音的清嘯,襲來的七人之中一個身著白衫的少年如同白鷺驚飛,夭矯的朝著沐珺蘭撲襲而來。

 那少年是駱萬傑獨子駱之遠,適年十五,嗜武成狂,兼得駱寅秋與駱家三位夫人悉心指點,武藝較之駱萬英不遑多讓。柳逸安在歲寒莊時多半是在病榻之上,隻曾見過這英武少年數面,因其姑姑駱萬英之故,這駱之遠可謂對柳逸安恨之入骨。此時他見父親被沐珺蘭擊倒,以為他已經受傷,按捺不住少年血性,提劍便殺向如同浴火鳳凰一般的沐珺蘭,駱萬傑見狀不覺驚恐萬狀,疾呼道:“之遠回來!”

 那使刀三人齊聲喚了一聲:“小公子!”慌忙舉刀搶上前去,唯恐這駱之遠損傷分毫。沐珺蘭見柳逸安負傷,隻覺將眼前所有人千刀萬剮都不能消去心頭之恨,眼見四道鋒芒倏然攻至,冷聲一笑,手中長劍恍如九天青虹,勾畫出一道奇幻曼妙的七彩弧橋,悄無聲息的迎向那一劍三刀,劍招虛渺勁急,肉眼不能攝其蹤。

 “寒沼啄豸!”那使槍使戟二人驚駭高叫道:“小心,此乃驚鴻劍!”話音甫落,卻見沐珺蘭手中長劍仿佛柔韌如絲,擊向那刀劍煞那,便不可思議的將那四件兵刃絞在一起,那長劍旋即離手,銜著那如同鉸鏈一般的結合處,疾旋而下,眼見就要將駱之遠劈做兩半。

 那使刀三人是駱寅秋三大弟子,也如乃師一般,不願入仕從軍,喜好江湖的瀟灑飄逸,如今在淄州各立門戶,或建鏢局,或開武館,性情俱是剛直灑脫,義薄雲天,武藝與為人盡皆效仿駱寅秋,江湖人稱淄州三雄,那虯髯膘壯大漢是綽號火眼豹的莫皋,雙臂有千鈞之力,赤紅面堂的修身漢子是人稱赤面閻羅的喬縱方,諢名凶惡,然而性情溫和,而那面龐白淨,儀態儒雅的長衫男子則是人稱血麒麟的瞿笛風,這血麒麟之名得自與他慣使的血色麒麟刀。柳逸安識得此三人,當日隨駱寅秋趕到翠竹林的便是他們三人,駱萬英離莊後,他們傾力找尋,未得音訊,此時聽聞已然獲悉駱萬英蹤跡,便結伴趕來。因為狄家父子沿途耽擱,風聲不脛而走,已在他們趕到之前傳遍了整個淄州地界。駱萬傑前往汴京呈報剿滅孤山寇眾一事,歸程聞訊,便帶領寒潭雙雁趕到淄州,途中遇到追捕方綺雲未果的通判薊牧亭,便與之同路趕來,他不知駱萬英已經歸來,未到莊時,讓薊牧亭先行前來報訊,故而陰差陽錯,生出此番變故。

 淄州三雄盛名非是幸與,他們見沐珺蘭招式凶險,三刀乍分即合,協力同心竟然化解了那長劍去勢,沐珺蘭面露一絲異色,右手五指鉤撥,已借炎陽真氣抽回長劍,施施然退返,身法輕盈有如仙子在雲端翩躚弄舞。

 “孤山賊寇,還不束手就擒!”那使槍戟二人此時仗器起身,成犄角之勢圍住沐珺蘭,眉宇間正氣浩然,槍尖戟鋒跳躍著青碧色的熒熒光澤。沐珺蘭與他們卻是熟極,當初隨宣安征剿孤山數年的便有這二人,那使牙鉤銀槍的乃是人稱銅翎雁的薛堅,使方天畫戟的乃是人稱鐵羽雁的陶勁,二人出師秦嶺寒潭,合稱寒潭雙雁,他們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俠士,不知為何轉投淄州州府,改為朝廷效力。沐珺蘭怒極出劍,未加思索,無異於自報家門,那銅翎鐵羽但憑沐珺蘭這一劍便知她與孤山沐劍凌脫不了乾系。

 柳逸安見狀卻覺如同墮入冰窖,心情紊亂至極,忽地雙目精光陡現,瘸步走到沐珺蘭身前將她護到身後,心道:“若是蘭妹落到他們手中,有死無生,自己拚卻一死也要護她周全!”

 “統統住手!”忽然一聲洪鍾般的喊聲從堂內響起,駱寅秋飛身而出,落在銅翎鐵羽身前,低低的對駱萬傑道:“傑兒,你母親尚無性命之虞,只是要想康復卻要頗多時日!”

 院中諸人聞言皆如釋重負,面上浮現一絲欣然,柳逸安繃緊的心弦也稍稍有些松弛。駱萬傑臉上喜色猛然斂起,憤然起身,恨恨的指著柳逸安與沐珺蘭二人對駱寅秋道:“父親,不殺這二人難泄心頭之憤!”

 駱寅秋擺手示意他禁聲,對柳逸安怫然道:“柳賢侄,你交出這姓沐的女子,先前諸事既往不咎!”駱寅秋顧及與柳應元多年情誼,故有此番言語。

 柳逸安聞言面色一冷,憤然道:“駱莊主,令夫人道蘭妹是四十年前殺她滿門的仇人,純粹是無稽之談,更是連下殺手欲置蘭妹死地,蘭妹被逼無奈才出手還擊,怎地你也不明是非,與她為難!”

 “你口口聲聲叫這妖女蘭妹,與她什麽關系!”駱寅秋先前看出柳逸安與駱萬英確已互通心曲,而此時見他與沐珺蘭摟摟抱抱,卿卿我我,不由得勃然大怒。

 勢成騎虎,柳逸安情知今日不能善了,回身對著沐珺蘭風然一笑,將她摟到身前,深情款款的與她對視了一眼,抬頭對駱寅秋道:“蘭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今日之事一切後果晚輩當一力承擔,讓我置蘭妹不理,想也休想!”沐珺蘭聞言晶瑩的雙目霎時變得迷蒙,蜷縮在柳逸安懷中顫抖不已,心中無限甜蜜溫柔泛濫,竟將四周的刀光劍影統統忘卻,隻覺心愛之人的懷抱才是自己能夠賴以生存的天地。

 “哼!”駱寅秋疾言厲色道,“你未得父母之命,與這妖女私相授受,苟且敦倫,也不怕敗壞門庭!”

 柳逸安聽他言語不堪入耳,頓時豎眉鼓睛,怒吼道:“我與蘭妹清清白白,天地可鑒。你若是再喚她妖女,壞她清白,休怪晚輩不懂敬老尊賢!”

 “放肆!”駱寅秋須發戟張,抬起右掌,衣袖鼓動,獵獵生風,卻被趕來的駱萬英拉住:“爹爹,柳大哥和蘭姐姐都是好人!”

 駱萬英回眸看向柳逸安,見他渾身鮮血淋漓,隻覺心如刀絞,一汪秋水霎時潰堤而出,如斷線珍珠一般灑落開來。柳逸安心中一痛,自己與駱萬英歷盡風波方才能夠冰釋前嫌,如今橫生變故,今生今世與她真的要緣盡於此,心中淒然,頓覺雙目腫脹,酸澀難耐。

 “好人?”駱寅秋甩開駱萬英雙手,冷冷的道:“柳逸安身負絕世武功,無上心法,丹田之內卻空空蕩蕩,他不敢在人前坦言自己會武,定然窩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姓沐的妖女所使的拳法,便是當年殺害我義兄滿門那人所使的魔功,縱然她不是凶手,也與那凶手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沐珺蘭仰起姣美面龐,幽婉的說道:“柳郎,又是珺蘭惹的禍,若是我不任性使出那套拳法,就不會……”

 “噓!”柳逸安伸出右手食指輕輕的按在沐珺蘭櫻唇之上,溫柔的道:“有我在,誰都傷不了你!”說罷轉頭對駱寅秋說道:“駱莊主,當初傳蘭妹拳法那人不過借此報恩罷了,莫要說那人身分,便是連這拳法名稱都不曾知曉,自然與你說的那凶手沾不上乾系;至於晚輩,家師授藝之時,曾叮囑晚輩不要告訴外人師承,晚輩遵從師命,斷然無可奉告,只是晚輩可以言明,家師當年在武林頗有令名,非是什麽邪魔外道!”當初棋仙要柳逸安勿顯武與人前,不過怕日後柳逸安借他名號招搖,非是其他原因,只是柳逸安謹記於心,更不想因為今日之事累及棋仙聲名,故而緘口不言。

 “無憑無據,老夫如何能夠信你!”駱寅秋憤然拂袖道。

 柳逸安神情瞬間變得鄭重肅殺,單膝跪地,二指戟指向天道:“我柳逸安方才所言若是有一字不實, 天誅地滅,墮落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院中眾人見他立下這千鈞毒誓,皆默然互視,似為所動。

 此時銅翎雁薛堅拱手對駱寅秋道:“老莊主,這姓沐的女子會孤山盜匪的驚鴻劍法,定然與那匪首沐劍凌關系匪淺……”

 駱寅秋不悅的揮手打斷他道:“老夫素來不問官府之事,休要多言!”

 駱萬傑聞言神情一懍,心中頗有怨氣,歲寒莊常有那些殺貪除惡犯下罪條的江湖人跑來避禍,駱家二子勸解駱寅秋多次,每每皆遭痛聲喝罵,眼下又見駱寅秋漠視沐珺蘭罪犯身份,便上前說道:“父親,姑且不論這女子身分,但是她擊傷母親一事,便不能與她善罷甘休!”說著扭頭對銅翎鐵羽道:“薛堅,陶勁,還不速速將這女子拿下!”

 “二哥!”駱萬英哭叫出聲,正要上前阻攔,卻被駱寅秋封住了穴道,讓院中女婢將她攙回內堂。駱萬英雙眼水霧茫茫,貝齒直欲將下唇咬破,眼際清冽的淚水直淌而下,模糊的視野中恍恍惚惚只見那被如叢如簇的劍刃之中,紅裙白衣縱橫翻舞,如同在萬紫千紅中翩翩嬉戲的粉白蝶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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