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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玉》回3 風流只因當年少
“是你自己不長眼,我何時絆你了?”駱萬英聞言氣極,俏麵粉頸俱都籠上一層紅暈。

 柳逸安小心翼翼的擦拭著身上的酒漬,發現眾人目光狐疑,不知就裡,便謙卑道:“許是小可不長眼了,剛才絆我的卻不是駱小姐!”

 這一手欲擒故縱,卻讓眾人深信剛才確是駱萬英有心刁難。此女自幼不服管束,駱寅秋拿她無法,如今強壓心頭怒火,雙目神光緊斂,呵斥駱萬英道:“不料得你氣度如此狹小!”

 駱萬英平白受此指摘,雙目中漣漣淚光霎時又開始泛濫,泣道:“爹爹你不明事理,還幫這萬惡淫賊,不與你親生女兒作主!”

 柳逸安此時不失時機的道:“晚生多番開罪駱小姐,雖都是無心之失,但終歸是晚生的過咎,駱小姐惱我也是人之常情,世伯切莫責怪!”

 此時駱萬英容顏仿佛梨花帶雨,楚楚動人,聽到柳逸安言語,一掌便挾風帶雪的扇了過來。柳逸安這時心中驚怕,要是這一掌掄圓了,隻怕自己滿口牙齒要被打得一顆不剩,但是情知不能閃避,便生生接過那一掌,隻是順勢別過臉去巧卸七成氣力。饒是如此,柳逸安還是覺得牙關顫抖,張嘴吐出一口血沫,想是剛才自己把兩腮咬破了。

 “混帳!”駱寅秋一把拉過駱萬英,揚起右手,五指並攏,做勢要打。而那駱萬英卻十分倔強,目光直視駱寅秋,沒有一絲懼他。駱寅秋視此女為明珠瑰寶,這一掌遲遲打不下去,心中暗道:日後江湖都要道我駱寅秋護短。最後隻把駱萬英推搡在地,怒道:“給我到內堂面壁思過,不要在人前丟我駱家顏面!”駱萬英見眾人看自己目光異樣,滿腹冤屈無處申訴,轉身憤憤離去,一路遷怒於庭院中花草,碎瓣殘枝落了一地。

 “駱某教女無方,讓諸位恥笑!”駱寅秋低頭籲歎,面色赧然。

 此間眾人,隻有駱萬英和柳逸安並無妄老僧知道實情,駱萬英百口莫辯,柳逸安自不會明言,而無妄雖貪杯好酒,然而生性耿直,見得駱萬英含冤離去,心中不忍,拉過柳逸安沉聲怒罵:“那駱家小姐何事得罪於你,你要如此陷害她!”

 “大師所言差矣,明明是那駱大小姐三番四次陷害我,你怎能指鹿為馬,顛倒是非?”柳逸安此時付到無妄耳邊笑道,“大師許是為那被摔破的兩個酒壇不平,不是為那受屈的女子吧!”此時見那無妄吹須瞠目,又道:“少年兒女的事情,不是你這老朽應該管的!”

 “你……”無妄自然知曉柳逸安話語意思,啞然無語,片刻才道,“要博女子歡心,卻不是你這般手段!你不要恣意妄為,釀下什麽禍事不是老衲救得了你的!”

 “隻要大師三緘其口,無為便不會有什麽禍事!”柳逸安說罷,含意雋永的一笑,無妄隻覺得森森寒氣充斥天地,慌忙拉攏僧衣。柳逸安此時對無妄道:“我去內間換一件衣裳,大師給我覓個好座!”他轉入內堂,只見大小閣樓無數,不知那駱萬英面壁的是在哪間,心道今日擺布她也夠了,便絕了去找尋她的心思,於無人處換了衣裳後便走往外堂來。

 岑一揚看見柳逸安換了一身直裰白衣,束帶峨冠,飄然無倫,卓爾不群,慌忙迎了上去:“我先前說與柳兄的都是金玉良言,柳兄自是不聽,如今被那駱萬英如此差排!”此時看見柳逸安臉上還有赫然五道殷紅指印,悚然道:“那女子拳腳也忒過狠重了!”柳逸安道了一聲無妨,便到無妄身邊坐下,只因其俊逸非凡,如今更是顯示其廣闊胸懷,引來眾人交口稱讚。無妄冷哼一聲,不置一詞。

 這青松中堂又分三間,東廂為駱寅秋生平相交甚篤的江湖道友,西廂則為駱家二子的官場同僚,女眷都在後間坐。駱寅秋的祖上都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膝下二子為官享譽齊魯,升遷在即,卻獨獨隻有駱寅秋一人平生不曾涉入仕途半步,隻喜日日豪宴交接武林人士,而且那些負案在身的囚犯也都到莊上避禍,官差卻不敢入莊拿人。此時他便把那些朝野文武交與二子招待,自己跑到東廂與諸人舉杯把盞。

 壽筵開始,先上的是果飴蜜餞,只見那些拚盤精雕細琢,鬼斧神工,有些如蒼松翠柏,有些如神鼇仙鶴,讓人不忍下箸。

 “先年老朽與無妄大師在黃河舟中徹夜暢談佛法,大師那夜所言,字字珠璣,句句箴言,如今還清晰在耳!”駱寅秋夾起那蒼松一枝放入口中,拿起手中酒籌便要對無妄敬酒。

 “哪有壽星敬客之理?”無妄卻不與他碰杯,離凳而起,連道自己要先敬駱寅秋一杯。駱寅秋拗不過,受他一敬,二人仰頭一飲而盡,示出空空杯底,相視朗聲而笑。

 眾人見駱寅秋對無妄推崇之至,都道他是得道高僧,如今看他不拒酒肉,盡皆嗤之以鼻。在席諸人也紛紛起身,敬與駱寅秋,氣氛一時舒展,瞬時盤碟狼藉,杯箸縱橫。柳逸安細心的聽眾人言語,發現共席座上都是江湖揚名立萬的人物,有襄陽房州快刀劉家,鳳翔西寧勁風堂曹家,壽春廬州青雲堡杜家,兩浙杭州高義堂陳家,不勝枚舉。不少人卻是柳逸安在奕酒堂中見過的,當下也一一欠身施禮。

 待到酒酣耳熱,眾人聊起江湖逸事,柳逸安與岑一揚隻能在旁聆聽,插不上言語。柳逸安齒根松動,略一咀嚼便揪心劇痛,隻得停下去把玩身前杯箸。只見那酒杯仿佛犀角鑿成,筷子似乎象牙雕就,貴重異常,尋常人家但有一樣,便能過上數年衣食無憂的生活。貧富別如雲壤,柳逸安心中感慨,默然失神。

 駱寅秋此時覷見,道他被駱萬英一掌打傷了唇舌,歉然道:“莊上有些天山玉藥,我這就吩咐下人取來給賢侄敷上!”

 柳逸安此時心神回轉,慌忙起身道:“晚生隻是咬破了些皮肉,沒有大礙!不過一路舟車顛簸,如今苦無食欲罷了!”

 “如此賢侄可以前往後山賞雪,晚些便吩咐婢子給你在丹梅閣安置住處!”駱寅秋此時對柳逸安已有十分歡喜,道其溫文爾雅,謙恭識體。

 柳逸安此時答道:“不勞世伯費心了,我與無妄大師有些時日不曾見面,晚間我睡到大師房中即可!”

 “啊!”無妄聞言驚駭,碰翻了桌上酒杯,酒水灑了一地。

 “大師可有異議?”駱寅秋此時見他失態,慌忙問道。

 “沒有!沒有!我與無為雖無師徒名分,但關系卻勝過師徒。我早有此意,如今聽無為說出,興奮至此,興奮至此!”然而他一張老臉卻絲毫沒有興奮的跡象,反而雙頰抽搐,似乎受著莫大的痛楚。

 “如此甚好!”柳逸安起身離席,“晚生先行告退,各位叔伯慢用!”

 岑一揚也緊隨而來,對柳逸安耳語道:“那濟南四美都在後間,我們轉過去瞧瞧!”柳逸安笑他酒氣衝天,色心不泯,隨他從院牆處翻了過去。二人還未行到擺置筵席的所在,便聽得院中梅林深處傳來女子的巧笑,直如天籟。岑一揚聽得人聲,未見人影,便已神授魂與,一路攀枝踏雪往那妙音來源走去。柳逸安也隨他轉了過去,雙手背於身手,在梅林中遊走騰挪,全無岑一揚的狼狽模樣。此時若有人看見,柳逸安一襲白衣,身如鬼魅,靈動飄忽,肯定會被嚇個半死。

 前方岑一揚忽然駐足,柳逸安也穩下身形。從梅花燦爛處看去,只見那亭閣之上,站著四個腰肢曼妙的女子,身著裙衣分別是紅、橙、蘭、青四色。

 “果然是那濟南四美,一看她們服色便知!”岑一揚雖然刻意遏止意馬心猿,但還是忍不住口角涎液橫流,“那著紅的是密州芳芷園紀如嬌,黃衣的沂州雅山顧茗萱,蘭裙的是萊州仙侶島施倩倩,穿青的則是濰州山軒水閣喬翠衣!”

 柳逸安見那岑一揚模樣,料想也是初見,然而侃侃道來,如數家珍,定然對這四女已經神往日久。柳逸安暗注內力於雙睛,凝神望去,看穿黑夜如同白晝。那四女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容貌嫵媚,身段妖冶,靜如朝花映水,動如暮柳扶風,怨不得那岑一揚尚看不明晰,卻已血脈賁張。然而柳逸安平生最惡的便是這種濃妝豔抹、故作姿態的女子,雖然那四女容貌傾城絕豔,在他看來不過泯然俗物,看了片刻便興趣缺缺,轉身欲走。岑一揚此時拉住他,欣喜道:“我看那四美此時正在吟詩對句,我們這就過去把日間合作的詩句說與她們,可好?”

 “不好!”柳逸安此時兩頰如同火炙,淡然說了一句便要離去。

 不料那岑一揚卻是不依不撓,扯住他衣袖便疑問道:“如何不好?”

 “歲寒莊二夫人便是梅姓,你那詩中有『梅也凋零雪也髒』之句,卻是犯了忌諱的!”柳逸安一揮衣袖,話語中已無好氣。

 岑一揚面目一冷,訥訥道:“柳兄卻是太過多心了!”

 “我卻是多心了!”柳逸安隻得就勢說道,“你去將你的蓋世才情顯於那四美之前,定會讓她們另眼相看。不過你隻可說這詩句是你一人吟得,不要把我說進去。”

 岑一揚見柳逸安轉身而去,低喚道:“柳兄哪裡去?”

 柳逸安一捂臉頰,慘然道:“我身體不適,想早早休息!”岑一揚道他被駱萬英一掌打傷,轉身便興衝衝的去把他那大作獻與美人聽。

 柳逸安問得無妄的住處,進入房中倒頭便睡,不一會便鼾聲如雷。那一點無的酒力雄厚至此,柳逸安海量,過了一晝夜卻還是不勝酒力困擾。

 翌日清晨,柳逸安睜開惺忪雙眼,便看見自己的家仆垂手站在自己床前。

 “小同?你怎麽會到此處?”柳逸安一問,心中便已經猜得答案,必是柳應元遣來解自己回去的。

 “聞得少爺離家,夫人便一病不起,老爺也茶飯不思,如今奕酒堂已經人丁稀落,少爺若再不歸,恐怕……”那家仆此時低頭垂淚,如喪考妣。

 “恐怕,恐怕如何!”柳逸安拿起頭下軟枕便狠狠的往那小同頭上砸去,“我母親當年在長江單刀殺四十二騎,時至今日,身體健康猶勝壯年,怎會一病不起?我父親當年送我上衡山,央人敲鑼打鼓,如同送瘟神一般,如今我不在又怎會茶飯不思?奕酒堂數百年家業,常人為進酒坊,磕破頭皮,你卻道府中人丁稀落!我今日便打殘你,省得你日後胡言亂語!”

 “不要打!不要打!”那家仆吃痛,哀叫連連,哭道,“我先前所言是假,但是老爺夫人思念少爺卻是真。夫人在我臨行叮囑,讓歲寒莊壽慶過去,便要我護送少爺回嶽州。若是月後見不得少爺歸來,便要……”

 “便要如何?”柳逸安聽他哭訴, 卻絲毫不為所動。

 那小同哭聲更響:“便要把我賣到妓寨去當龜公!”

 “一派胡言!”柳逸安從床邊撿起衣衫穿戴,對那小同道,“你回去告訴老爺,說我要在這歲寒莊山住上半年,不會去其他地方,叫他們不要擔憂!”

 “你當歲寒莊是什麽地方!你想住便住?”此時聽得一聲嬌斥從屋外傳來,一道清麗的身影出現在門前,熙光掩映,容顏如雪,正是那昨日哭得淒慘的駱萬英。

 柳逸安見四下再無他人,便賊笑道:“駱世伯不是讓你面壁思過麽?你怎地出來了!”

 駱萬英見他竟然提起昨日事情,怒不可遏,身形疾掠如電,一息間便扼住柳逸安咽喉,清喝道:“若是有膽,今夜子時到翠竹後山,我要與你好好作個了斷!”言罷便一甩羅衣彩袖,憤然離去。

 “今夜……子時……翠竹……後山……”柳逸安玉面扭曲,一道淫邪猥褻的笑容浮上嘴角,邊用手輕撫臉頰淤青,邊幽幽的道:“我要將你昨夜所賜,十倍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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