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雨晨攥緊拳頭，猛地往桌子上一擊，即便是基因改造後的拳頭也隱隱吃痛。

　“該死的。天知道，這幫該死的羅姆獸現在幹什麽?”前方過於平靜讓衛雨晨暴躁不安。

　由於莫亞艦隊的火力封鎖，阿卡萊星域死氣沉沉的。從空間檢測站傳來的消息，受到重創的羅姆一直沉寂，沒有發現大規模攻擊的跡象。

　越是這樣，衛雨晨越得不對勁，總是覺得羅姆獸在隱藏著什麽，心裡直覺告訴他，似乎漏掉了什麽。

　腦子一道靈光一閃，衛雨晨微微抓到一些思路，但腦子被層層的迷霧籠罩，他實在猜不透羅姆獸的行動。

　在還沒有掌握好殖裝的力量前，衛雨晨不敢輕易的直奔阿卡萊行星和羅姆獸戰鬥。

　他也知道上次三萬隻羅姆獸攻擊隻是個前奏，相信未來的戰事中參與進攻的羅姆獸將會更加多，而聯邦軍隊還沒有足以克制羅姆獸的武器，在這時衛雨晨的就起著一個強大牽製羅姆獸的作用，為人類爭取更多的時間。

　雖然在衛雨晨的潛意識中認為隻有他才能夠把羅姆獸消滅殆盡，但數量眾多的羅姆獸是需要人類社會共同攜手消滅的。

　羅姆和羅姆獸是兩個主次分明的階層，衛雨晨把兩者區分開來，羅姆獸隻是一種隻有攻擊意識的武器罷了，它是羅姆擴張的工具。但羅姆卻不同，它不僅包括傳播速度極快的羅姆樹和進化速度飛快的羅姆獸，它還有很多秘密等著挖掘。

　能夠一手培育出強悍的羅姆獸和自己那一身的重裝力量，衛雨晨心裡不禁對這種從末在宇宙出現過的生物產生興趣。

　對羅姆這種違反宇宙物種進化規律的高等級物種突然出現，顛覆了他腦中人類關於生物語種的概述，一種全新的生物體系在他的腦裡建立。

　“重裝！好像很不錯的名字。”自那天，衛雨晨無意識的喊出這兩個字後，心裡接受了這個形容自己殖裝後名詞。“以後就用這個詞了。”

　想到阿卡萊行星，衛雨晨就黯然神傷，想起在基地地下冰庫裡的寧欣，想起10年前在事故中喪生的父母，想起自己唯一的親人的衛鼎方，還有那些曾經有過歡聲笑語的日子。零碎不連貫的記憶過場的出現。

　“笑，那是什麽東西?”衛雨晨尋思著自己腦中出現了“歡聲笑語”的場景，“它到底是什麽東西呢?”在他的意識裡面充斥著隻有殘酷的憤怒和寒徹的冷漠。對於笑的定義，他的腦海裡一點概念都沒有。

　衛雨晨深思不解，心裡更是煩躁，雙手緊緊扣住腦袋，手指使勁的拽著頭髮。“什麽是笑?它用來幹嘛的?它是什麽東西?”

　在潛意識裡面，衛雨晨總是感覺到“笑”的曾經存在過，不止是“笑”還有“高興、快樂”，被抽離了許多人類感情的他，茫然回想著什麽是笑。

　但意識中充斥火山噴發般的憤怒和無情的冷酷。還有那段銘心的感情，讓他知道了什麽是悲傷，他試圖從不完整的記憶塊中找到曾屬於自己的那段人類社會的認識，試圖把腦海裡的記憶和“笑”、“高興”、“快樂”等詞匯掛鉤起來，他都失敗了。

　“或者張開嘴巴，就是笑。好像不是。也許眯著眼睛，就是笑。”衛雨晨身子做著動作，但一無所獲。

　莉娜不解的看著衛雨晨的行為，自從接到命令成為衛雨晨的駕駛機組後，莉娜和林薇很快就搬到了莫亞艦隊單獨分配出來名為重裝的基地。

　安普老頭也帶著大批的科研人員進駐這裡，著手開始對羅姆的研究。而紀傅清也搬過來了，她的職務就是蜂鳥戰鬥船上的專門醫療官。

　重裝基地開辟了僅供衛雨晨作戰用的航道，幾艘護衛戰艦停靠在泊位上，一艘嶄新的蜂鳥戰鬥船位列其中。

　一個以衛雨晨為中心，為著打敗羅姆的共同目標的基地高效運轉起來，而衛雨晨就一直呆在重裝基地作戰室裡，前方一傳來羅姆獸情報，便馬上出發。

　衛雨晨抬起冷峻的臉龐，看著工作中的莉娜，冷冷的目光仿若要穿透莉娜的內心。“你能笑一個給我看嘛?”衛雨晨沒覺得這樣要求有什麽不對。

　“啊！”衛雨晨出人意料的話語，讓莉娜有些吃驚，瞪大眼睛瞧著衛雨晨，這話如果是別人所說的話，莉娜一定會覺得有輕薄之意，但莉娜從衛雨晨的眼睛沒有看到一絲輕薄，卻看到有神的雙眼充滿了期望。

　莉娜理了理秀美柔軟的亞麻色的頭髮，對著衛雨晨報以甜甜的笑容，笑得是那樣的甜。

　衛雨晨有點明白了，點點頭，“原來這就是笑呀，嘴巴要這樣才行。”

　莉娜苦笑不得，原以為自己的笑容能夠博得衛雨晨的讚賞，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回答，“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我笑嗎?”莉娜小心翼翼的問道，終究在心裡還是有些害怕陳雨晨的。

　“這個……這個，我不太明白怎樣才算是笑，啊！”衛雨晨的語氣絲毫冰冷，但任誰都能聽出幾分羞澀。

　“他到底是不是人類?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卻不懂得笑?”莉娜鬱悶起來，笑是人類天生而來的情感，每個人在嬰孩時候就知道如何用笑這種動作來表達自己的內心的快樂、高興。

　“你真不懂得笑嘛?”莉娜又問了一句，還是不太相信衛雨晨的話，但看到他一臉的凝重，到也不覺得陳雨晨在調笑她。

　“那你知道什麽是高興?什麽是快樂?什麽是友情嘛?”

　衛雨晨搖搖了頭。

　“那你也不懂得愛情咯?”莉娜突然問道。

　衛雨晨說道:“雖然我不能說你所說這些詞匯的意思，也不能明白它們到底包含著人類什麽樣的情感，但我清楚的知道它們曾經天生存於我的本能裡面。”

　“你的意思是說，你失憶了?”莉娜到覺得此時的衛雨晨雖然依舊臉色冷冰冰的，但已沒有以前那麽冷漠。

　“不，我沒有失憶，我能想起所有的記憶，但能想起的記憶都是不連貫的，零碎的，人類所能夠的表現出來的感情，都在我的身上缺失了。或者我這種問題可以稱之為失神吧！我想是我失去了人類的神髓了。”事實上的確如此，衛雨晨現在能夠表現出來的情感隻有憤怒、冷漠和那刻骨的傷悲。

　衛雨晨沒有想到會對莉娜說這麽多的話。

　“失神?”莉娜自己也陷入深思中了，“這個問題，告訴安普教授，他也許能夠解決。不過我想要解決你的問題隻能取決於你自己吧！”

　“那古怪的安普老頭，或許還真有辦法解決。”衛雨晨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