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說,現實總是和願望相反的,而願望越大,落差也就越深。這不,我憋了半天的癮,好不容易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進了《眾生之門》的時候,我悲哀地發現,竟然一個同伴都沒在,就連每次進來都能看見的雪舞和pk就是王道也都不見蹤影。
他們這不是想急死我嘛?
我隻好回到城裡,耐住性子,回到店中,將昨天所打來的各種材料丟到倉庫裡,並把打到的一些裝備擺上了鋪面,然後老老實實地紡起了車,練起了裁縫來。
不過,在半路上的時候,我發現,一路上已經開起了兩三家店面,生意好象不錯的樣子,而我店門口的人群似乎也少了不少,我店中的收入更是比前些天少賺了好幾百個金幣。
看來,我得再另劈財源了,要不,靠吃老本可不行。
想到如此,我真想找些人去砸了那幾家店面,或者學其他網吧老板的樣子,來個惡性競爭,嘿嘿。
不過,轉念一想,我又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充滿了不屑,因為己所不欲,勿施與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時間匆匆而過……
我一直沉浸在修煉裁縫的運動中,不知不覺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這時,耳邊才傳來了雪舞的聲音:“老大,你在啊?在哪兒?”
我告訴了他我的位置,並讓他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很準時的,當雪舞剛剛趕到不久,一個個老戰友們也都進來了。
不過,當談論到我們的去向問題的時候,大家都開始爭論了起來,有的想去練級,有的想去做任務。
後來,當纖纖弱女甚至想讓我們陪他逛街的時候,我們才停止了爭吵,一個個都無語了……
最後,爭論了半天,終於決定了,讓級別最低的四個人,荊棘騎士帶著萊雅和單單,還有七月的無奈去練級,我和雪舞、pk就是王道、蠻牛和蠻妞陪我去做升大隊長的任務。
大隊長任務就是上次在軍營中,後來我和雪舞被嚇走的那次接的,這個任務的要求是佔領附近敵對城市的一個村莊。這個任務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誰去做過,估計也並不怎麽好做。所以,我們好好地準備了一番,帶足了各種東西後,我們才出發。
我們先去軍營選擇了所要攻打的某個村莊,然後一行人趁著朦朧的晚霞余輝,踏著不知道浸染了多少怪獸鮮血的土地,一路叫囂著,向著雷亞城下方的海波城一路晃悠而去。身後留下一群群羨慕地看著我們的裝備的二三十級玩家,用崇拜的眼神目送著我們的遠去。
我們選擇目標是雷亞平原和海波城港北之間的那個中間地圖上,在這個地圖上,有四個村莊,靠近雷亞平原的兩個屬於雷亞城,靠近海波城港北地區的兩個屬於海波城。
我們想要佔領的,就是屬於海波城村莊的其中一個,叫做海沙村。
當我們到達海沙村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不過,遠遠近近都有野獸亮晃晃的眼睛照明,還有大家都有的照明術,加上地圖上也有指示,倒也不怕迷失了路。
我們因為做商人,已經去過了好多個村莊了,雖然每個村莊的布局都不大一樣,但裡面一般有些什麽,我們還是比較清楚的。
一個村莊一般少則有幾座房子,多則十幾座,甚至更多,這就要看城市對這個村莊的投資程度的。
一般村莊裡都有個村長,有商品交易商人,還有鐵匠、牛棚、材料商人、魔法物品商人等等,視城市投資的情況而定,有的村莊甚至幾乎和城市裡的設施一樣的齊全。而且大的村莊裡都有三五個,或者更多的村民在其中遊逛。
我甚至還聽說,以後村莊投資大了,玩家還可以在其中選擇居住的房屋呢。
大概是因為海波城的海運貿易發達,比較富裕,所以它的村莊都投資得比較高。
所以這個海沙村,就是現今村莊的個中翹楚,有著十幾座房屋,近二十個的。
我們因為都沒有做過這個任務的經驗,按我們的想法,佔領一個村莊,應該是擒賊先擒王,所以一開始,我們就設法悄悄地繞過其他人,直奔村長而去,想把他控制了先。
可是,沒想到那個村長一見我們就大叫了起來:“快來人哪,有奸細混進村子裡來了!”
我暈,這個任務還挺麻煩的,這個村長還真聰明,居然知道我們來的目的。
而且,就在村長叫出來聲的時候,他的身邊馬上冒出了三個城巡衛,直撲我們而來。
這讓我們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在一般情況下,城市裡最多可以放置五十個城巡衛,而村莊裡是視村莊等級而定,從一到二十個不等。
但是,一般來說,城市裡只有城巡衛過多了才會去增加其他村莊裡的人啊,而且一個城市周圍一般都有二三十個村莊,而這個村莊裡的城巡衛一來就是三個。一個城巡衛每天就需要一百金幣的工資,看來這個城市真的是非常的富裕啊。
不過,三個城巡衛還是好對付的,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比我等級更高的玩家,就是比pk就是王道和蠻牛等級高的也不多。
所以,我們三個人一人上去頂住了一個。我們三對六人打得是虎虎生風,有聲有色。
經過我們一番努力,很快就將對方壓製下去。
正當我們邊戲弄著對方,邊大聲嘲笑著他們的無能為力時,雪舞喊了起來:“老大,不好啦。”
“什麽不好了,老大我好著呢,就快乾掉他們了。”我頭也不回地說。
“不是啊,老大,你看看周圍。”雪舞都快哭出來了。
周圍?嗯?誰打我這麽痛?
我四周一看,嚇了一跳,全村各處,到處是朝這兒奔來的人影,一個個平日和善的村民,都變得面目可猙地向我們撲來。
交易商人拿著一把匕首,鐵匠扛著大錘,屠夫揮舞著一把巨大的屠斧,甚至連最常見的那個趕牛的,也拔出了一把一人多高的雙手巨劍,咬牙切齒地向我們撲來。
更不用說村子裡其他的了,就連平常在村子裡看起來油手好閑的那些二流子,不知道做什麽用的,都拔出了單手劍,好象和我們有著深仇大恨一般,朝著我們猛撲過來。
我快速地估計了一下,一共大約有一二十個。但臨時趕到的也只有兩三個而已。
“老大,我頂住,你們快跑!”雪舞叫道。
你頂住?你一個魔法師頂什麽頂?我聽得莫名其妙。
不過,我很快就明白了,因為雪舞施放了一個魔法——群體催眠。
群體催眠這個魔法是可以使周圍一定范圍內的敵人全體進入睡眠狀態的魔法,不過,遺憾的是,這個魔法的仇恨相當的高。
所以雪舞將身邊的村民幾乎全部催眠後,外面沒到被催眠范圍內的村民全都朝雪舞撲去。
原來他想吸引所有的敵人,好讓我們有時間逃跑。
明白了雪舞的意思後,我學著不知從什麽書裡知道的江湖黑話,大叫一聲:“風緊,扯呼!”
然後丟了一個“疾風術”卷軸在纖纖弱女的身上,趁著敵人都被雪舞吸引去的這當兒,掠過一群張牙舞爪的村民,帶著她率先向村外衝去。
“啊——”的一聲慘叫,就在我們奔出幾步遠的時候,就從雪舞的口中叫了出來。
我回頭一看,那群村民正揮舞著各種武器,在蹂躪著可憐的雪舞,鮮血從他身上狂噴出來,灑在附近的土地上,將地面都染紅了。
而那個鐵匠的最後一錘,正好砸在雪舞的腦袋上,那濺出來的東西裡似乎還夾帶有白白的顏色,不禁讓人胡思亂想起來。
“雪舞!”我慘叫一聲,不僅肝膽欲裂,幾乎產生了一個幻覺,就好象這是在現實世界,我最好的朋友被敵人殺害了,那種令人痛心疾首一樣的感覺。
不過,倒在地上的雪舞很快就將這感覺破壞了。
“老大,給我報仇呀!”已經躺在地上了的雪舞,用一種懶懶的,帶點調侃式的語調叫嚷著,就好象死了的人不是他似的。
雖然他的語調很不雅觀,非常破壞人的情緒,可既然他犧牲了自己,我還能說什麽,況且那些村民殺了雪舞後,很快的就朝我們追來了。
“雪舞被他們了,大家快跑呀!”我發一聲喊,腳步不停,隨著大家一溜煙地向口直奔而去。
那邊雪舞被我這一句話,氣得差點隔屁,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樣,我們一群人後面帶著十幾個村民,帶著十幾二十幾頭的野獸,如喪家之犬,一溜煙的跑入了口之中。
過了地圖後,我們互相看看對方,都不禁有劫後余生的感歎。
我們一個個是狼狽萬分,就看跑在最後的我們三個男的,一個個血都去了不少,尤其是蠻牛,因為保護蠻妞沒少挨打,加上等級最低,他的血都幾乎快見底了。
而我和pk就是王道也去了一半多的血,因為一路上我們也沒少保護別人。
正當我們哀歎著各自的遭遇,相互看著對方發傻的時候,雪舞在那邊用傭兵團頻道叫開了:“哎呀,單單妹妹,我掛了,可憐可憐我吧。”
單單回道:“怎麽搞的呀?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5555555……我的單單好妹妹,我被十幾個農民圍毆呀,不掛才有鬼啦。”雪舞假嚎道。
“嘻嘻,誰叫不陪我,和他們去打村莊的呀,裡面的我早看過啦,都是些六十級左右的,你不掛才有鬼呢,嘻嘻。”單單在那邊嘲笑道。
“啊?”我們面面相覷,都不由得愣住了。
沒想到村莊裡的的等級都這麽高,看來大隊長任務真的是需要六十級以上的隊伍來做呢。
但是,既然來了,我們又怎麽能輕言放棄?我怎麽對得起大家?
即使我對得起大家,我也對不起那些剛剛砍殺我們的村民呀。
而對得起那些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殺了他們,戰勝他們。
因為他們的本職工作就是如此,殺人,或者被殺……
我想,這應該沒有人有疑義吧?
我們休息了一會兒,補好血,恢復好魔力後,又出發回到了海沙村外。
這一次,我們不敢直接衝進去了,而且,面臨我們的第一件事是,必須先把雪舞救回來。
“怎麽把雪舞救出來?”我看著大家,大家相互之間看了看,然後又齊刷刷地都朝向了我。
我靠,又是我?
我有點忿忿不平起來。
“不是我們不願意去,只不過嘛,我們不想拖著一具喋喋不休地說著話的屍體到處跑而已。”pk就是王道板著個臉,一本正經的說。
我暈,就算雪舞是夠羅嗦,也不至於這樣吧?
我又盯著蠻牛,蠻牛晃晃腦袋,剛想說什麽話,一旁的蠻妞好象受到什麽刺激似的,一下跳了過來,緊緊地抱著蠻牛,就好象他隨時會失蹤一般。
我倒,又不是生離死別,抱這麽緊幹嘛?
算了,看來一個個都不願意,我又不能叫纖纖弱女這個唯一的牧師去拖屍體,那只有我去了。
由於這個遊戲中,會隱身術的只有幻術師和風系的魔法師兩種職業,會亡靈隱身術的是黑暗法師和光系的牧師兩種職業。可亡靈隱身術對隻對亡靈有用,而那個唯一會隱身術的幻術師卻正躺在裡面等我們去救,所以我不得不硬闖了。
讓雪舞授權我拖屍體後,我讓纖纖弱女給我身上加上最好的增益魔法和防禦魔法,然後自己又給自己加了最好的防禦魔法,加上疾風術,就向村口衝去。
站在村口,我深吸一口氣,發一聲喊,鼓足了勇氣,奮力向村中跑去,直奔雪舞倒地的地方。
未想村中的村民們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我的到來,其中一人一見我進去,馬上用他那破鑼般嗓子大喊起來:“大家快來呀,有奸細來啦……”
頓時,各種響動聞風而起,各個村民就象群炸了鍋的猴子似的,紛湧而出,一個個舞刀弄槍的,仿佛和我有莫大的仇恨,直向我奔來。
甚至那三個城巡衛,也夾雜在其間,一副惟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跑得比誰都快。
我哪裡能夠讓他們近身,左竄右跳,繞過他們,跑到雪舞的屍體旁,拖起他的屍體就跑。
果然,這家夥的嘴巴哪裡能夠空閑下來,在這緊急關頭,還不忘在我耳邊吹風:“哎呀,老大,你好象陷入了包圍之中了耶,好多的名字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的,你要小心呀。哎呀,左邊有三個,哇,右邊又有四個,靠,後面的又追來了,老大,快跑呀,你怎麽跑得這麽慢啊?是不是早飯沒吃飽呀?要不,你再去吃點?哇靠,前面有五六個怪啊,我看你怎麽跑,嘿嘿。”
我靠,我是來救你的,你嘮叨些也就算了,怎麽還幸災樂禍的呢?
不過,這時候的場面的確是夠混亂的。前有堵截,後有追兵,左右兩翼包抄,我現在可是真正的四面楚歌呀。
到現在,我只能哀歎自己的移動速度太慢了。我甚至幾乎產生了錯覺,剛才的那個疾風術魔法卷軸是不是冒牌貨,一點都沒有起作用,所以我才跑得這麽慢。
要不,那些也都買了疾風術魔法卷軸?
或者,這次的救人根本是他們的一次騙局?一個套兒?
越往這方面想,我越感到震驚和害怕,特別是有些的身材似乎太高大了些,給了我非常大的心理壓迫感。
還是我變得膽小了?我這樣問自己。
不過,抱怨歸抱怨,命還是要逃的,後面的追兵先不管他們了,左右兩邊的也離我有三五步的距離,而前面的那五六個,正迅速的向我接近中。
不管了,管它三七二十一還是四七二十八,就是五七三十五我也要闖上一闖了。
我這麽想著,腳步卻也不停,快到達前面的那五個面前的時候,一個跳躍,腳用力的一蹬,我拖著雪舞的屍體向空中飛了上去,然後在半空中一個漂亮的滾翻,劃過一道悠長的弧線,越過了這些,向他們的身後落下,“砰”的一聲……
當然,我是不會頭部先落地的,那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輕松地落在了地上,可雪舞的屍體卻在地上彈了幾彈,濺起了少許的灰塵。
還能怎麽著?我可沒有時間去仔細的查看雪舞到底弄髒了沒有,我只有拖著他的屍體象個受驚的兔子似的,拚命地向村外逃竄。
經常有一些村民從一些黑暗的角落裡突然竄出來,象個鬼似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把緊張得已如驚弓之鳥的我嚇得心裡砰砰的亂跳,差點就大喊了出來。甚至,我聽到了有人在念我非常熟悉的“土之束縛”等咒語,但因為我的水土木的魔防太高,所以才沒有中了他們的法術。
皎潔的月亮也悄悄地從雲層中溜了出來, 前來觀看這場驚心動魄的追逃之戰。
經過一番艱難的躲閃與亡命逃竄,在他們打掉我幾乎一半血的情況下,終於拖著雪舞的屍體奪路而出,跑出了村口。
我朝遠遠地侯在一邊的pk就是王道他們揮揮手,將雪舞的屍體丟下,然後拔腳向口狂奔而去。
這時,就看見我一個人在前面拚命地跑著,背後將近二十個村民拉成了一長串兒,在我後面追逐著,綿延了好長的一段路。
就好象我是個火車頭,後面的村民們是火車身子和車尾一樣。
這種情況,我們就叫做“開火車”。
這種火車的車廂少則二三輛,多則好幾十輛,甚至上百輛,我這次只有十幾輛,還算是少的了。
“嗚——轟隆——轟隆——”我嘴裡模仿著火車發出的聲音,拖著十幾個喊打喊殺的村民們,一路跑到了口,直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