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朱小姐，方助理日理萬機，嗯，我想他是太累了！”

　“怎麽?這個人就是那個……方……方程?爺爺把他說得天上少，地下無，我還以為是個什麽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是這樣……這樣一個人啊?”那聲音充滿驚訝、失望、惱怒……

　方程耳邊聽著，卻不能立即出定，所以，等他們說了好大一會，才將真氣收歸丹田，睜開眼來。

　“喂，你這家夥上班打瞌睡，太不象話了！難怪咱們的企業搞不好，就是你這樣混飯吃的人多了！說！你剛才在幹什麽?”

　方程還沒動作，那聲音的主人有事一串連珠炮似的責問。他看看面前的女人，高高的鼻梁，紅紅的嘴唇，臉型狹長，給人一種虎虎生威的感覺。不過，最讓人主義的，還是她那高聳的眉棱下凹陷的眼睛，射出的目光咄咄逼人。

　方程道:“劉總，這位是誰至啊?真是失禮，我正在向問題，怠慢大家了。”他輕描淡寫的敬愛那個這位猛女的責難化於無形，才招呼大家坐。

　劉五六態度拘謹，忙道:“你是在考慮公司的發展問題吧?別太用心了，身體要緊，身體要緊嘛。對了，我給你介紹兩位貴賓。”他說完，對著那美女道:“這位是朱小姐朱玲。”然後他指著旁邊的女人:“這位是銀監會下來視察工作的於主任。她們說特地慕名來拜訪你，不料……嘿嘿……剛才都是誤會……朱小姐，都是誤會。”

　方程向旁邊一看，赫然發覺那另外一個女人果然是道CS來調查朱淑姝的於幼萍！

　那於幼萍其實一進來就認出了方程。“這人！這人不是那個‘金夫人’的男妓嗎?怎麽在這裡?”她至今還記得當時方程和吳嘉儀在隔壁房間大戰鬧出的動靜，吳嘉儀自己也說，那次以後，弄得她一個月都渾身無力，很想念CS那個功夫高超、武器粗長的鴨子。沒想到那人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證券的員工！於幼萍腦子一時短路，連忙往後邊躲，心裡一陣亂跳。

　聽了剛才一番對話，於幼萍才知道這個做男妓的人居然就是名聲響遍全國證券業的方程！劉五六介紹以後，她極不自然地伸出手來，和方程一握，輕輕一碰，就連忙縮了回去，好像方程手上有蟄人的馬蜂似的。

　“幸會！幸會！於主任好！朱小姐好！”現在方程是孤家寡人，所以自己便要去倒水。這時，劉五六身後一個女人快步走出來，道:“方助理陪陪客人吧，我來倒水。”

　劉五六呵呵笑道:“方程呀，現在王薇辭職了，公司決定派一個有經驗的人給你做幫手，諾，就是她啦，你們以前也是認識的，你就讓小沈做吧。”

　經過了最初的尷尬，現在的氣氛還不十分融洽，頗有幾分沉悶，特別是於幼萍，顯得心事重重的。方程打破沉悶，道:“不知道兩位要向了解什麽?”

　劉五六向他遞過來一個神秘的眼神，道:“其實也沒什麽。朱小姐是雪學經濟的，我以前也認識，她們本來是來看看我這老頭子，結果聽我誇獎你，就慕名拜訪你啦。”

　那朱玲道:“是呀是呀！我爺爺說你是天才，經常訓我，我今天特意來結實一下你這金融精英。剛才真是失禮，我還以為是員工偷懶呢，卻不料是方主任在想問題。清原諒我的冒失。”

　方程就當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諷刺，隨便應付兩句。

　那朱玲道:“現在全國的專家對金融風暴的看法不一，不知道方先生有什麽高見?”

　方程笑道:“朱小姐別謙虛啦。你爺爺號稱中國的‘經濟沙皇’，早已經成竹在胸，幹嘛還來問我這無名小卒?”

　朱玲一挺方程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吃了一驚。但想到可能是他事先得了劉五六的通知，便釋然了。原來那朱玲就是和於幼萍一起來的小叮當。因為她名字中有個玲字，有脾氣火爆直率，跟他爺爺差不定，說話像打槍一樣，所以熟識的人都叫她小叮當。

　“哼！我看你這家夥也是一個滑頭，跟那些老頭子沒有兩樣！總是說話含含糊糊，一點不爽快！我可是以私人名義向你請教的，咱們就當朋友之間閑聊，你幹嘛不說真話?”

　方程道:“其實，你我的觀點又有什麽作用?身處的地位不同，站的高度不同，考慮問題的角度，實際上決定了結論的不同。作為異國的總理，你爺爺要考慮的是全局，是國家經濟能不能持續穩定的發展。兒我們這些人呢，主要是向怎麽在危機中生存、賺錢。你說對不對?”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我爺爺經常在家裡抱怨那些各省的官員，說他們隻考慮地方利益，只知道伸手要錢、要政策，卻不知道從全局利益出發。他那次說極大銀行不聽中央號令，違規房貸，助長股市投機，要撤他們的職呢。”

　方程苦笑道:“對呀，你爺爺要緊縮，我們這些公司要錢，這就是矛盾啊。”

　“好，那就青霓站在一過總理的角度，談談你對應付金融風暴的看法。”

　方程知道這有事一種考試，便道:“如果朱小姐能保證我的話能不被其他人知道，我道是可以談談自己的粗淺認識。不過我事先聲明，我的貪花職代表我個人的觀點，沒有任何的傾向性啊。”

　於是，包括劉五六在內，大家都注意傾聽起來。方程稍微整理一下思路，道:“我首先聲明一點，我個人認為，一個國家在制定任何政策的時候，往往不是孤立的，而是要對政治、經濟甚至軍事的影響都要考慮在內。這次東南亞金融危機，雖然根源是這些國家自身金融制度不健全，但國際炒家的狙擊確實其外因。兒那個大洋對面的超級大國顯然很願意這個世界經濟增長最繁榮的地區出現這種情況。削弱亞洲新興國家的力量，以便穩固它在亞洲的地位，加強它在亞洲事務上的影響力，這顯然符合它的國家利益，所以，道現在為止，美國不但沒有製止那種違反國際經濟法的炒作行為，反而指責亞洲國家。這一點我看你很多人都看得出來。

　而對於咱部門國家來說，香港剛剛回歸，後面還有一個澳門咬在99年完成回歸，全世界都在看著中國。看中國在這場危機中怎樣應對。顯然，美國不願意看到中國成為亞洲第一強國，那不符合他在亞洲的地緣政治方針。所以，我覺得，與其說現在咱們要應付的是金融風暴，毋寧說是在進行一場政治博弈。處理的不好的話，引發的就是國家的政治動蕩，民族矛盾。我想，這一點許多人不明白，但總理高瞻遠矚，一定是洞若觀火的。所以，他多次承諾人民幣不貶值，承諾即使動用外匯儲備，也要保持香港的穩定。就是處於國家整體利益的考慮。”

　“對呀！你真是我爺爺的知音！好多人說我爺爺承諾人民幣不貶值是傻瓜做法，他老人家常常在家裡搖頭歎氣，說‘舉世皆醉我獨醒’‘世間難得一知音’，看來還是有你這知音的。”

　方程道:“現在國家采取的是以基礎建設投資拉動經濟增長的方式，一方面解決勞動力過剩的問題，增加就業機會，要知道，人如果有工作，有收入，那麽就會心平氣和，社會也安定。一旦出現大量失業人員，首先引發的就是社會動蕩！讀一與咱們中國來說，這是比經濟下滑更需要重視的。另一方面，加大基礎建設投資，可以大量消耗建材，帶動許多產業，創造的就業機會更多，而且可以拉動GDP增長。”

　眾人都紛紛點頭，覺得現在這樣做，實在是有道理。

　方程道:“所以現在總理采取的是雙管齊下的方式，一方面加強金融監管，避免金融風暴在我國擴大， 另一方面增加政府投資，解決社會問題。但是，這也是無奈的選擇，沒有辦法的辦法，就相當於人服用興奮劑一樣，後遺症也是很大的。”

　“什麽後遺症?”朱玲忙問道。

　方程道:“我個人覺得，一個國家的經濟發展，一定要是健康的。所謂健康，就是生產和消費基本平衡，而且產業部門具有不斷創新的能力，生產效益也要很高。推動經濟發展最根本的因素應該是消費。但是，咱們國家卻不是這樣。我們現在的經濟發展，因為老百姓的消費能力有限，所以，經濟發展更多的還是靠國家打規模的投資來拉動，國家投資成為經濟發展的火車頭。但是，一個簡單的道理，國家投資不可能持續很長時間，經濟發展也不能總靠國家投資拉動。如果在特定時間，比如現在，國家大規模的投資是可以的，但是如果將它濫用了，絕對不是好現象。以後問題爆發出來，會更嚴重。”

　“不會吧?我爺爺還在考慮怎麽擴大出口，增加就業機會呢，引進外資和投資拉動可以相輔相成的。”

　“那不過是授人以柄罷了，最終還是要自食苦果！”方程堅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