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豔記之現實風雲

　第二章意外中的意外

　在南宮芸家的小區裡轉悠了二十分鍾，總算遇到了一個路過的保安，問明了出口，我才順利的逃離幾乎要人命的小區。

　轉了三輛公交車，我終於來到了再也熟悉不過的家門口，而我手表上的指針早已無情的指向了九點。

　透過窗戶的玻璃，我沒有看見任何的燈光，其實這樣的結果我早就知道了，心中本也不抱太大希望，一定是兩個人全部值班去了，熟練的在牆縫隙中摸出備用鑰匙，門上貼著的紙條我看都沒看就扯了下來，隨口說道:“兒子，我們今晚都要值班，晚飯自己做，你老母字。做什麽飯，也不扔個十塊八塊的，我好買兩包方便麵，盡是要我吃冰箱裡的剩飯剩菜，也不看看我還在發育期，發育不好就沒有力氣，沒有力氣就保護不了老婆，我沒有老婆你們慢慢等著抱孫子吧！”

　我的嘴裡一陣埋怨，自從上了高中以後，我突然發現老爸老媽變得極不負責任起來，初中的時候兩位老人家追著我屁股後面要給我檢查作業，上了高中我好心好意把作業本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找無數借口開溜來逃避職責。

　今天給政教處的許主任一折騰，現在我就是饑餓難耐，也沒有心思吃飯了，滿腦子想著那篇三千字的檢查怎麽寫出來。

　從小學開始，我就沒有寫過一次檢查，雖然平時聽過其他調皮搗蛋的同學念過，可基本上都是坐耳朵進，由耳朵出，誰在乎他們念的什麽內容，現在輪到自己寫了，肚子裡沒有任何的貨可以往外掏，圓珠筆在手中捏了半個小時，面前大白紙上硬是沒有蹦出來一個字。

　眼看著時鍾就要直奔十點而去了，實在不行只能求救，我拿起了電話，一串電話號碼數字在腦海裡滾動出來，接下來就是一個不耐煩的聲音:“誰呀！”

　“大黃，是我周不凡！你以前寫的檢查還記得嗎?找一份出來讀一遍，我抄下來做個參考。拜托了兄弟，大哥！”我諂媚的叫著我以前都看不起的初中同學，絕對的混世魔王，每次上學到中午都沒影子了，，學校都準備讓他留級了，後來他家長曾經當著老師的面痛揍他一頓，還做了保證，可是那小子依舊我行我素，到中午就玩消失，老師也懶得管了，不過他確實和我一樣命好，中考結束竟然讓他考上了職高。

　“你呀有病呀，是不是沒事找抽型的?嘟”那頭立刻傳來了盲音，我知道大黃掛了電話。

　我咬著筆頭絞盡腦汁卻始終沒有開頭，嘴裡小聲琢磨著:“反省要深刻，語句要有震撼力，最好能結合馬列主義、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以及精神，不要擔心堆砌辭藻，行文一定要華麗……”說著說著，我覺得眼前一陣模糊，好困呀，筆不知什麽時候扔了，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睡去…………

　“阿嚏”我揉了揉發癢的鼻子，眼睛恍恍惚惚的瞅向窗外，一縷陽光穿過窗簾照射在我的臉上，天亮了。

　我的腦袋猛得清醒了起來，一下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糟糕，糟糕，糟糕，都是小芸芸那丫頭害的，我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檢查還沒寫。我是不是要開一張病假條，請假今天不去上課?要是讓老爸知道，估計我真有一個星期都要躺在病床上不用去上學了。”

　咦，這是什麽?我看到原本應該乾乾淨淨的大白紙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我看了開頭的兩個醒目的大字“檢查”。

　“他外婆的，我寫好檢查才睡覺的，人嚇人，嚇死人。自己嚇自己更是吃飽了撐的。”我猛得看見桌子上鬧鍾指向了七點五十，不會吧還有十分鍾上課了，我也顧不得瀏覽檢查上的內容了，匆忙的夾在今天上課的書本裡，抓起一個塑料袋就衝出了家門，看來今天又要破費了，只能打車了，照這個存私房錢的進度，恐怕我一輩子也攢不到足夠的錢養活老婆。

　有錢的確實就是大爺，打車費用掉了我從老爸老媽那裡剝削來買早點剩余的兩個月的零用錢，我的心還真不是一般的疼，看來以後有必要隔一天吃一頓早點了。

　就在我拉開出租車門，正要跨出去的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從校園大門的另外一頭傳了出來。

　“不會吧，我這麽倒霉，早知道如此，反正也是遲到我就乾脆走過來了。”我低著腦袋向學校單獨開著的小門走去。

　只要上課鈴聲一響，學校大門就會關閉，所有遲到的人只能從小門走，然後被值日生記下姓名班級，政教處在每周的班級評比上扣去相應班級的分數，最倒霉的莫過於被專門管理學風紀律的許主任當頭痛罵。

　反正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跟著其他四個倒霉鬼從小門通過。

　其他四個人都毫無例外的被登記上了大名，然後接受許老頭“語重心長”的教誨，輪到我，我正要簽上大名，忽然一道驚訝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咦，你怎麽遲到了?”

　剛才覺得丟人一直沒有抬頭，現在聽到了美妙的聲音不禁抬起了頭，今天值日的正是我們漂亮美麗、人見人愛、佛見佛誇、太監心動、和尚見了都去還俗的班長——周晨曦。

　昨天我憤然離開的時候她還喊了我，不過俺當時心情實在差到極點沒有理睬她，所以倒霉遇見了號稱四大名捕師父的許老頭，今天又碰到班長，難道上天再給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

　果然見晨曦對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趕緊離開，不然我被罵了事情倒小，因為遲到扣了班級分數那可就是要上綱上線的大事了。

　“喂，你登記了沒有?過來。”沒有想到許老頭竟然能夠一心多用，這邊教育著不爭氣的孩子們，那邊還在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想從旁邊溜之大吉的計劃立刻成為泡影，而“徇私枉法”的晨曦的臉上也微微變色。

　我硬著頭皮走到老許的面前，心裡七上八下得喊了一聲:“許主任早上好。”

　“好。你的書包呢?你是不是遲到了，難道我在開學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們不要遲到嗎?”許老頭一時間還沒有認出我來，只是按照常規問道。

　就在這一刻，我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天大的想法，連我都在佩服自己肚子裡面的壞水確實是多:“許主任，其實我沒有遲到，我早就來了書包也放在教室裡了。我是特意給您送檢查的，我剛才去辦公室沒有找到您，所以就到門口看看，誰知道鈴聲響了，就和他們一起進來了。喏，這是我的檢查。”我將書裡的檢查小心翼翼的抽了出來，遞給了許主任。

　許主任看了一眼檢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折疊起來說:“下次注意了，先去上早自習吧，檢查的事情呆會再說。”

　“是的，許主任。我先上課了。”走進教學樓的樓梯，許主任消失在我的視野裡，我終於重重的靠在了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起粗氣，右手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胸口，心臟這時每分鍾都要跳躍兩百次以上了，真是太緊張刺激了。

　“真是鬼話連篇，明明自己昨天忘記拿書包了，還裝作自己早來了，差點把我也搭進去，當時真被你嚇死了。”周晨曦也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小手還扇著風，女孩子的動作就是比我優雅許多。

　“多謝班頭幫我騙人。”我學著電視裡面的模樣拱了拱手。

　“不是為了班級，鬼才幫你，快點自習去。最好不要有下次了。”周晨曦懶得理我，自己先慢步跑上了樓梯。

　我看著晨曦纖細的背影，心中暗暗歎息:“多好的一個女孩呀，可惜有先天的心臟病。”一想到晨曦的心臟病，我的心不由的一緊，如果不即使治療那麽她活不過二十五歲，在夢裡她雖然度過的難關，可是只要她的病沒有治愈，我就一天無法放心下來，而且她好象和她父母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吧，現在不能告訴晨曦，但至少得跟她父母通通氣。

　我在班上所有同學注視的目光下走進了教室，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將書包抽出來，取出了鑰匙串放進自己的褲子口袋。

　身旁的東方冰還是那樣恬靜美麗，原本看在習題的目光也不由的轉移到我的身上。

　“昨天恰好碰到許向東主任，要我寫一份三千字的檢查，這下你滿意了吧，東方冰同學，也許會如你所願，許主任跟我家長有機會面對面的交談幾句，反正他們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了，我最多回家吃些皮肉之苦，十八年以後還是一條漢子。”我小聲的朝東方冰示威，要不是後來靠我，她老子早就玩完了，現在不佔一點便宜，我就不是周不凡了，雖然我做人一向很低調的，“你也不用道歉了，些許小事無足掛齒，我的心胸還沒有某些人那麽狹窄。”

　“你有完沒完，本來就是你錯了！”東方冰額頭上一根藍色的神經凸了起來，顯示了她基本上處於暴走的邊緣。

　雖然東方冰表情有些慍怒，但是一點無損她的美麗，冷冰冰的人都是一個樣。

　我聳聳肩不再刺激她了，現在面子找回來了，就該處理下面的事情了。

　利用早自習下課的短短三分鍾，我借機走到班長周晨曦的面前，說道:“頭頭，能不能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

　“幹什麽?”班頭一臉疑惑的看向我，眼神裡盡是戒備。

　“你是班頭，應該關心群眾嘛，萬一我有事要找你，也方便一點。其實我想在網上建立一個班級群，然後把所有同學的電話號碼都記在上面，以後我們畢業了，大家想來一個什麽十周年二十周年聚會，不都得找頭頭聯系同學，你說是不是?”我忽然發現自己實在太有才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都能胡諏一個非常合理的理由。

　周晨曦猶豫了一秒鍾，輕輕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心寫下了一串數字，當然就是她家的電話號碼。

　我一面道謝一面倒退著回到自己的座位，趕緊把電話號碼抄寫在一張白紙上，東方冰好奇的想看看我在弄什麽玄虛，我立刻用手擋住了白紙，引得東方冰又是一聲冷哼。

　下了第一節課， 我又找班頭周晨曦借了一張電話卡，跑到校園裡的電話亭撥通了周晨曦家的電話，打電話到她家，當然還得用她的電話卡。

　我原本是要碰碰運氣的，畢竟這個時間都是大人們上班的時間，沒有想到真還有人在家，是周晨曦的媽媽。

　“喂，阿姨好，我是周晨曦的同學。”我先表明身份，自己不是阿貓阿狗打騷擾電話。

　“有什麽事情嗎?”周阿姨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有其母必有其女，周晨曦的聲音也是很溫柔好聽的。

　“我感覺班長的身體好象有些問題，好象是心臟部位?不知阿姨有空能否帶班長去醫院檢查一下。”我一連用了兩個好象，我總不能說，我在夢裡得知你女兒有心臟病吧，現在即便不是真的，我想也無傷大雅，我也是處於同學之間的關心。

　“難道晨曦真的犯病了……”周阿姨焦急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聽見晨曦母親如此說，最為驚訝的卻是我，原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原本想把意外告訴他們的，他們卻給了我一個更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