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太醫與夫人進了內間,聊了起來。蔣夫人極是擔心丈夫,晚上也沒去睡,一直在家等著。這時兩人方有單獨說話的機會。
蔣夫人問:“那李莫愁真的變得這麽厲害,連你也不是對手?”
蔣太醫說:“我和他修為在仲伯之間,如果打下去,一定是兩敗俱傷之局。就算我能僥幸殺了他,自己怕是也要掉層皮。不如讓那些正派中人去對付他吧。本來我可以事先服用‘龍虎丹’暫時提升功力,但想到勝之不武,也就算了。”
蔣夫人說:“想到那些所謂的正派人士,我也是很氣憤。當年唐門的事,他們都有份。就讓他們去和李莫愁鬥個你死我活吧。”
蔣太醫說:“只要讓黃蓉、郭京去趟蜀山,就可以將消息傳過去。到時少不了一場大戰。希望這次李莫愁他跑不掉。”
蔣夫人說:“到時,你帶著我在旁邊遠遠地看。就算不能看清,我也要見到這狗賊喪命的景象。”
蔣太醫說:“待事情都解決,你、我還有霖兒,還是到南方去吧。這汴京現在也是是非之地。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這一劫。就算躲過去了,這金人怕是很快又會重來。只是可憐了這邊的百姓啊。”
蔣夫人說:“修真之人不可干涉朝代更替,這是周初傳下來的古訓。這黃藥師只怕是違背了天意,才遭此橫禍。我們切不可卷入其中。天意不可測,如果大宋注定滅亡,那便扶不得。不然妄丟身家性命。”
蔣太醫說:“夫人所說極是。”
原來自從商紂滅亡以後,修真界就有了一條規矩:切不可卷入俗世中政權的更迭。商滅周興,多少修真之人涉入其中,輕則減了修為,重則丟了性命。本是好心助商朝剿滅叛逆,卻不知違抗了天意,沒落得個好下場。凡人難以預料天意的長期演變,所以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天意注定大金一統天下,有何必苦苦相抗。
話說那李莫愁在空中,透視探地帳篷內那條朱紅大蛇已死在地上,身子乾癟,蛇血已被吸空,那些藥罐藥瓶亂成一團,非常憤怒。他養蛇十年,亦是不易,眼見大功告成,吸下蛇血,即可功力大增,百毒難侵,卻被人搶了個現成。想到這盜血之人怕是和剛剛那個唐門余孽是一夥的。沒想到,倒是挺識貨,也看出自己的這條蛇不同凡響。
十年前,他在女真之地長白山一帶,遇到一位自稱“參仙老翁”的修真前輩,本名喚作梁子翁。他常年在東北長白山附近,采集藥材,練製丹藥。收藏了不少名貴藥材,尤其參茸為多。他的參有不少百年、千年的珍品。李莫愁起了歹念,將他害死,不僅得了藥材,還搶得一本修煉秘籍和十余張藥方。藥方中有一方是以藥養蛇、從而易筋壯體的秘訣。接著發現他屋中就養了這麽一條蛇,看情形怕是已養了不少年。李莫愁繼續以各種珍奇的藥物飼養。那蛇體色本是灰黑,服了丹砂、參茸等藥物後漸漸變紅,這幾日來體已全紅。眼見功德圓滿,只要稍有數日之暇,就要吮吸蛇血,靜坐修功之後,便可百毒難侵, 大增功力。哪知蛇血突然被人吸去,豈不令他傷痛欲絕?
李莫愁沒有辦法,找了一圈,也知那人走遠了。回來將那蛇屍剝皮去肉,準備烹食。既然喝不到蛇血,這蛇肉吃了也有一定效果,不能浪費了。又取出蛇膽服下。運功調息後,不僅毒素全清,身上的傷口也恢復差不多了。心裡不禁更恨那個盜血之人。
忽然門外來了個傳令兵,說是兩位大帥請他到議事大帳去一下。李莫愁將身上沾了血汙,有不少破洞的衣服換去,戴上面具,就向議事大帳走去。想著這深夜裡,不知兩位大帥有何事相商。
那宗翰和宗望都在議事帳裡。見他來了,馬上講了一件事。原來他倆得報有一個高手躍進了東京內城,並打死了一些在城牆上巡邏的金兵。李莫愁一想,哪有高手不是飛的,只怕是個練武之人。但轉念一想,莫不是自己的對手中了毒,功力弱了,沒法飛了,就用輕功進城。也有這種可能性。當下對兩位大帥說:“怕也是個異人,這南朝奇人異士極多。如果其中有人去為那南朝的朝廷效力,恐怕會有麻煩。上次守城的那個道士就是一例。兩位大帥可以發布告示,招攬這些南朝人物,為我大金效力。我想許以榮華富貴,總會有人來投。”宗翰說:“此事甚妙,我這就去擬訂文書。到時讓各地的細作也散布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