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得子之後,精神狀態好了很多,生活又注入了新的動力。因為曾在金營做事,助紂為虐,犯下不小的罪過。擔心師傅心藏不滿,加上師傅見自己兒子時,曾說了“不對”兩字。惟恐此子他日生出什麽禍端,惹惱師傅。遂將名字取作“楊過”。以過為名,認錯在先。
楊康隱居建昌,安心照顧妻兒,努力修煉,一晃時間又過去了三年。
在這三年裡,天下一點都不太平。趙構遷都揚州後,一味享樂,疏於朝政,不重戰備。任用主和派汪伯彥、黃潛善為相,對金兵采用消極的不抵抗政策,寄希望於求和。金人順勢加緊擴張,攻城略地,輕取黃河南岸大片國土。而宋軍士氣低迷,一路潰敗。
這年二月,金將兀術親領萬余騎兵奔襲揚州,攻陷天長,距離揚州城僅有數十裡。趙構此時正在后宮與妃子尋歡作樂,乍聞戰報,連夜倉皇出逃。趙構不敢穿龍袍,胡亂穿些其它衣服,揣上玉璽,又帶些金銀細軟。到馬房找了匹馬,立即騎上,一路奔逃出城,急馳至揚子江瓜洲處想渡江南去。“真命天子”拋下所有人,自顧自先跑了。後來自述有“泥馬渡江”一事。
趙構趕到瓜洲渡口,月光下見一漁夫坐在江邊一棵歪脖子柳樹旁,垂釣。樹上另系著一條小舟。趙構見了大喜,想著逃生有望。忙過去說:“船家,快載我過江。”
那船家轉過身來,卻見年齡並不大,生得很是英俊。趙構沒想到這人長得一表人才,也是一愣。但很快又反應過來,繼續說:“快點載我過去啊。”邊說邊掏出一錠金子,遞過去。
那船家接過金子,拉起漁杆,只見漁線連著一個魚鉤脫水而出。他將魚鉤抓過來,攤在手裡,看了看。抬頭見趙構沒反應,甩手就丟了漁杆。解那小舟系在樹上的繩索。如果趙構有心,就可以發現,這個船家釣魚用的鉤子是直的。可惜他急於逃命,再加上天黑,忽略這個細節。
這船家不是別人,正是楊某人。聽了師父指點的:“二月十八,深夜亥時,瓜洲渡口,歪脖樹下。”四天前就趕到這裡準備,等候命中注定的富貴。他這幾天沒閑著,都打聽好了,金兵直逼揚州。揚州怕是保不住了。這深更半夜還到江邊,肯定是逃命的大人物。而且來人還會給他帶來大富貴,指不定就是什麽王公大臣,甚至連皇帝都有可能。他偷偷進宮,見過趙構。此時看了,便知是他。可惜自己把直鉤都展示得這麽明顯了。這皇上還是不識貨。
楊某人讓趙構上船。那匹馬太大,小舟載不了,只能作罷。楊某人載著皇帝來到江中,問:“公子你高姓大名啊。”
趙構暗想,這船家怎麽這樣多事,載個客還問人名字。便說:“鄙人姓楊名康。”
那船家手裡頓了下,劃槳的事也停了下來。趙構忙問:“怎麽不劃了。”那船家聽了,也不說話,馬上又劃了起來。
楊某人本想,皇上坦白相告,自己再順勢自薦。不想他竟說自己叫楊康。楊某人暗想:“你是楊康,那我還是當今天子呢?”突然一個荒唐的念頭一閃而過,但馬上又強行按下了,大逆不道啊。
眼看這船就要靠岸了,趙構坐在船家身後,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準備殺人滅口。原來他想著這船家如果回到那邊,指不定會向金人泄露自己行蹤。而且殺了他,船在這邊,金人一時也過不了岸追他。
楊某人雖然沒轉過身來,但趙構的一舉一動都感應得很清楚。直把他一顆心,寒得如同落在冰窖裡。自己也算救他一命,怎麽還要相殺。真的投了這樣的皇帝,自己會有好日子過嗎?
趙構看準船家後心,舉起匕首就刺下,卻發現象扎在鋼板上一樣,根本進不去。正在詫異間,只見那船家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他,右手一把捏住他的衣領說:“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趙構慌了,拿匕首胡亂扎去,卻無法造成一點傷害。
那船家左手奪過他的匕首說:“該我了。”說著,提起匕首,做勢欲刺。趙構嚇了一大跳,馬上說:“朕是當今皇上。你不能殺朕。”那人哈哈一笑說:“你不是叫楊康嘛,怎麽又成皇上了。”
趙構說:“朕從揚州逃來,又曾是康王。故隨口胡謅叫‘楊康’。高人饒命啊。”
楊某人說:“殺得就是你。我今天讓你死個明白,老子才叫楊康。”
楊康一下把匕首捅進趙構的心臟,又拔了出來。趙構血如泉湧,頭一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