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尋聲而去,漸起漸落的狂風中,夾雜著馮小醉的喝罵聲,似是遇到了麻煩,但以他的武功自是不會放在心上的。簫雲等人一直尾隨而至,走了大半夜,原來那幾個馬賊一直在帶著馮小醉兜***,難怪馮小醉要罵了,簫雲等人也跟著到了霉。
馮小醉跟了一夜,發現上了當,早已氣岔岔的大罵,此刻天明,看清馬賊方向,躍下馬來,如鬼魅般掠向離著最近的一人。眾人都被他的輕功嚇倒,那人更是連反應都沒有來得及,便已被馮小醉提到了千黃身上,接著又是一個被拽下馬來。簫雲暗道好險,見馮小醉打馬跟著那幾個落荒而逃的追去了,遂又跟上。
不一刻已追出數裡,只見前面山崗上插著的一面旗幟正迎風招展,看來那便是馬賊的老巢了。馮小醉一腳見那馬賊踹下馬,直奔山寨而去。簫雲等人司機救人,並沒有貿然衝進去。
“碰”,山寨大門還沒來得及關上,便被千黃鐵蹄踏開。眾人只見馮小醉兩人帶騎直飛了進去,山寨中這時才起的幾個人,正睡眼朦朧的瞪眼看著來人,一邊打著呵欠一邊罵道:“他***,這是……,啊,媽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剛罵完馮小醉已經到了面前,一鞭子打得團團轉,唬得後面的人連連倒退,嚷嚷著向後跑了。“不好了,有人闖山寨來了。”“有人搶夫人來了。”馮小醉一聽,大笑道:“哈哈,有趣,有趣,書那夜今天就是來做強盜的,不但要搶你們的東西,搶你們的夫人,還要將你們都殺光光,然後一把火燒了這個破地方。哈哈。”大笑聲中,馮小醉已經策馬向裡面走去,裡面有的跑出來看熱鬧的被千黃一衝撞,立時就亂了。動作麻利的幾人還好,其他的幾個不是被擠到,就是被千黃踢到。
遠處數人已經騎馬出來迎戰了,後面跟來的也都個個手握鋼刀。眾人見馮小醉來勢洶洶,也不敢靠近,只是慢慢的圍了過來。馮小醉俯下身來,在千黃耳際拍了拍,道:“好馬兒,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說著躍下馬來。千黃看著圍過來的眾人,似是有些不舍馮小醉,在他身邊繞了幾圈後才轉身向門外跑去。這些馬賊何曾見過如此神駿的馬兒,昨夜幾人就是因為想要盜馬而惹惱了馮小醉。如今既然已經得罪了,況且到嘴的肉怎麽能讓它跑了呢。三四個人已經向千黃慢慢靠近。馮小醉並不理會,只是看著眼前越來越多的馬賊。
“哎呀”,一馬賊雙手捂著肚子跪倒在一邊,臉上甚是痛苦,只見另外三人也不管那人,踢到便往千黃身上砍去,看來眾人知道馬是抓不住的了,所以索性將它殺了,以免馮小醉突出重圍。但馮小醉且會不知道三人所想,三人隻覺眼前一花,接著便被拋出了一丈有余。待定睛看到時,不覺個個眼直。原來將三人拋出的竟是一隻通體雪白的大猴。白靈見眾人瞪著自己看,忽然向靠在左邊的一人打了個耳光。那人被打得一跤跌倒,眾人看得哄堂大笑。白靈看著自己的傑作,也不禁咧嘴仰天長嘯,自鳴得意。馮小醉向著它一招手,道:“還不快送千黃出去。”白靈一搔耳,又將一人打倒在地,然後跨上馬背,解下酒葫蘆,衝馮小醉一咧嘴,便喝了起來。馮小醉並不管白靈的惡作劇,隻向群盜問道:“你們寨主呢?”
“要見我們寨主也不難,只要你能走著進來。”內裡一個聲音冷冷的道。馮小醉一瞪眼道:“好你個猖狂的小賊。”當下身形一晃,便已欺身到了說話那人身邊,只聽得“啊”,“哎喲”,“當啷”之聲不斷。盞茶功夫,馮小醉已經閃進了內堂,而場上百數人倒成一片,斬馬刀掉得一地都是,一個個痛不欲生,鬼哭狼嚎,好不狼狽。
“活該。”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馮小醉轉眼一看,只見一個高大威猛的人,手提一柄寶劍向他走來。馮小醉眼珠一轉,隨即哈哈一笑道:“哈哈,你就是寨主吧,聽說你要成婚了,所以三爺特來賀喜。沒想到這些個都是不長眼睛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硬是不讓進來。三爺沒辦法,隻好闖進來了。呵呵。”簫雲猜得不錯,那寨主正是烏勇。但見他黝黑的臉上早已氣的發紫,然而馮小醉雖沒有顯露武功,他也知道不好惹。當下發作不得,只是冷冷道:“閣下如此來賀,倒是別致。”馮小醉看著場上眾人,也自覺太不給人家面子了,但他且是會向人道歉,當下道:“這些人早就該教訓教訓了,一點也不如千黃白靈聽話,真的是活該受罪的。”
烏勇兩眼都快氣得爆出來,沒想到馮小醉一點也沒有高手風范,順著自己的話竿子爬上來罵人。當下道:“只怕要教訓也輪不到兄台教訓。”馮小醉訕訕的道:“這個……,當然。你看烏寨主,既然這樣,人呢我是幫你教訓了,你是不是該酬勞一下我呢。別的不說,我呢就想有幾個下酒菜就可以了,昨天打的那酒若不下點菜,可不好下口。”說著又左顧右盼,道:“哎呀,你們馬賊都這樣待客的嗎?嗨,有沒有更好的酒呢?”烏勇一肚子氣沒法發,惡狠狠的道:“沒有。”馮小醉摸了摸肚子,道:“不可能啊,這要成婚了,喜酒總應該有的吧。既然你們不喜歡招呼客人,那我可就要隨便了。”說著便要闖進去,烏勇無奈,隻得吩咐道:“備宴。”
卻說簫雲等人見千黃白靈出來後,便繞道而行,轉到了山寨後面,一路見了場上那些東倒西歪的馬賊,簫雲不禁道:“天助我也。程虎,待會兒你去勸說馮小醉,讓他纏住寨主,我們繞過去救人,場上這些人也不能動彈,就交給兄弟們看管。”程虎道:“簫大哥,你真的肯定那幾個就是小玉他們嗎?”簫雲面上神色不定,道:“就算不是,被這些馬賊抓來也是可憐之人。放心吧,此地地處偏僻,就算他們知道我們是臥龍教中的人,也不會怎麽樣。”
“是黑煞神。”程虎呆呆的看著遠方道,簫雲一聽,反而心中落實,向著程虎所指,那人正是烏勇。只見他正帶著馮小醉一路前行而去,簫雲腦中忽然浮現烏蘭身影,心下暗道:“原來真的是他,他逃到了這裡,一定是一心想要報仇,但又不能殺我,所以隻好將玉兒抓來,逼她成婚,以報心頭之恨。”當下暗喜,萬幸讓自己撞見了,要不然便要後悔終生了,當下和程虎兩人分頭行事。
山寨雖大,但並不複雜,能囚人的地方不多。簫雲不時便已在右面的山腳下找到,在坡下有一個地下室。令簫雲奇怪的是,地下室竟然沒有一人把守,但隨即想到,剛才眾人都出去對付馮小醉了,而眼下一個個都被打得帶傷。心想,如此一來倒也省了不少麻煩。進到裡面,簫雲不禁一怔,四人雖說被囚,但卻活動自由。沐陽和一個不相識的少女坐在一旁,簫玉和九妹坐在另一旁,四人均是眼中呆滯無光。
簫雲心想,看來青竹縣所聞並非虛假,那個少女便是鍾敬秋之女鍾瑩了。但以四人武功怎麽會被這些人所擒住呢?雖然烏勇武功高強,但以四人之力也絕不可能到了如此絕望之地。四人見有人進來,也不抬頭。簫雲道:“玉兒,九妹。你們?”九妹見是簫雲,當下淡淡道:“公子,就沒無能,不能保護小姐。”簫玉道:“不怪她,是我自己願意的。哥,爹爹可好?”簫雲心往下沉,暗道,難怪如此。面上不動聲色,道:“還好,那他們三人呢?”九妹道:“他們另有任務。”簫雲道:“玉兒,你真的要這麽做?”簫玉垂下頭,沒有回答。
忽聽得外面有腳步聲響,簫雲忙隱蔽起來。來人道:“喂,客人想見你們,快點出來。”簫雲本想衝出來,但被簫玉眼神一止便頓住了。四人就如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被來人帶走。角落裡,簫雲只能揮袖拭淚。他知道所謂的客人便是馮小醉,以馮小醉的性格,自然是要見見這個所謂的壓寨夫人的,但願他能認出小玉來。
烏勇心下早就懷疑馮小醉的身份,但以他對臥龍教的認識,並沒有聽說過有像馮小醉這麽一個既年輕武功又好的高手。看馮小醉的言行舉動更不合臥龍教的規矩,所以才會答應他的請求,讓四人來見。
簫玉低著頭走在最前面,九妹緊隨其後。沐陽目光呆滯,神情麻木,鍾瑩一雙眼睛微微紅腫,似是又哭了一夜。馮小醉一看四人模樣,不禁哈哈大笑,道:“咦,小玉,怎麽會是你們?你們怎麽會在這兒的?”四人定神一看,方認清酒桌上的馮小醉。簫玉此時乍見馮小醉,心中說不出的淒涼哀怨,兩行清淚不知不覺間滑落臉龐。馮小醉一看,跳了起來,手足無措的道:“哎呀,小玉你怎麽了。哎呀,別哭啊。噢,我知道了,是不是這個黑炭頭要逼你做他的壓寨夫人?”說著一指烏勇。烏勇萬萬沒有想到馮小醉竟然會與簫玉相識,而且關系如此親密。
簫玉此時心境複雜無比,忽然抱住馮小醉,失聲痛苦起來。馮小醉嚇了一跳,輕撫她的肩頭,道:“別哭,快別哭。這黑炭頭要是敢欺負你,馮三哥一定將他大卸八塊,然後喂狗。好了,別哭,啊。哎呀,對了,只要你不哭了,我把白靈送給你,讓它陪你打這個黑炭頭。啊,快別哭。”簫玉聽馮小醉這麽一說,哭得更凶,抱得更緊了。可憐馮小醉滿懷香玉,卻是苦不堪言。
過了半晌,簫玉才抽泣道:“馮大哥,你快帶我離開這裡。我不想做壓寨夫人,我,我……,我不想嫁給他啊,你帶我走,好嗎?”馮小醉抓起酒杯,一飲到底,道:“好。以後讓我保護你,看這些黑炭頭還敢把你怎麽樣。呵呵,烏寨主,對不住了,這個酒也喝了,飯也吃了,本來呢也該走了。但是,小玉不能做你的壓寨夫人,如果你不放他們走。那我就只有再另備酒席還你這次好了。”烏勇看著簫玉雨後梨花般的模樣,再看馮小醉,心下突然明白了,為什麽烏蘭會那麽做。簫玉因為馮小醉而背棄了承諾,烏蘭因為簫雲而抗命舍身,這樣女兒,難道要讓她們永遠囚禁於無形的牢籠之中嗎?
烏勇黯然的搖搖手,道:“你們走吧。”馮小醉哈哈一笑,道:“烏寨主果然人大量大,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至於那些馬賊的傷勢,你不用擔心,過得三五日便可好了。不過以後可不要再偷馬了,要是碰上二哥,可能沒有像我這麽好福氣。走了。”簫玉臉色嬌紅,這一起突變,仿佛從深淵直上雲端。牽著馮小醉的手,心裡說不出的甜,對她來說,一切也是雨過天晴了。
馮小醉看著無精打采的沐陽,向鍾瑩道:“你相公怎麽了?整天愁眉苦臉,是不是你們吵架了?”鍾瑩看了沐陽一眼,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沐陽忽然道:“生了了,死茫茫,來去匆匆,又何必強顏歡笑。”馮小醉一愣,道:“哎呀,這可就不對了,人家也是為了你好。你既然知道人生短暫,就應該好好珍惜,為你娘子找想,這才不枉虛度此生啊。她可是大老遠的跟著你來,一路上你就只會讓她哭鼻子。”沐陽冷笑道:“生死有命,又何來複,徒增這許多煩惱。”九妹聽罷,心中酸澀,待要轉身拭淚,卻被簫玉看見,簫玉知其心中所想,當下亦不願打破。隻道:“馮大哥,其實沐大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人各有志,強求不來的。”馮小醉一癟嘴,不說話了。
沉默過後,簫玉道:“馮大哥,我想去祭一祭烏蘭。”馮小醉道:“好啊,不過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我的好朋友。”說著便一聲長嘯,嘯聲直上乾雲。過得半晌,一騎絕塵而來,到得跟前,四人心中也不禁稱奇。白靈一下馬,便盯著四人直打量。一會兒看看九妹,一會兒看看鍾瑩,一會兒又看看簫玉,千黃則親熱的磨蹭著馮小醉。白靈看了半天也沒有認出人來,於是跑到馮小醉面前比劃起來。馮小醉只知道它說的是孤星追月和雷儒,但一看酒葫蘆,便一把抓過來,搖了搖,罵道:“好你個家夥,一滴不留給我,這回死你死定了。”白靈老早就咧著嘴跑得遠遠的,這一鬧,倒惹得三個少女開懷一笑。沐陽直視前方,猶如沒見。
幾人到得一片荒涼之地,只見才埋新墳四周顯得有些孤寂,一絲絲秋風微微帶寒,吹得眾人心口一陣發涼。在墓碑下,埋藏的是一個與他們同樣年輕的生命。是否世事總是無常,命運總是無情,悲喜榮辱、善惡恩仇總要共存於天地之間,讓人不知所歸,迷惑其中。
九妹忽然跪倒在墳前,壓抑著滿臉的痛苦之色。鍾瑩滿眼含淚,一臉焦愁,她不知愁從何來,又該如何化解,無邊愁緒猶如蠶絲般將她緊緊勒住,出不去,回不來。看著眼前沐陽,心中隻想守在他身邊,無論他怎麽樣待她,他已經是她的宿命。簫玉輕撫九妹肩膀,道:“姐姐,你若不嫌棄,小玉願與你結為姐妹,以後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馮小醉一聽,馬上道:“好啊好啊,義結金蘭,方顯肝膽情義。不過只是就你們兩個,是不是太少了,若是再加上這個新娘子,便可湊個桃園三結義之數了。想當年,我們就是這樣結拜的。”九妹扶著墓碑道:“不是三個,是四個。”簫玉淚濕眼眶,和聲道:“好,鍾瑩妹妹,咱們今天就跟烏蘭姐姐一塊結為金蘭姐妹。”
“唉,不可不可。雖然金蘭中有一個烏蘭是不錯,不過那個誓要怎麽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可是這個烏蘭她,噯,不行,不行。”簫玉道:“我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們要的是情義兩全,相輔相助。”九妹道:“小玉說的對,我們義結金蘭,不是兩肋插刀。”鍾瑩道:“我也讚同兩位姐姐的話。”馮小醉道:“啊,你們還沒有結拜呢,便一個鼻孔出氣了,看來到比親姐妹還要親。”三人不理會馮小醉自言自語,一齊跪在墓碑前,行結拜之禮。三跪九叩之後,各自報上了生成八字。九妹年歲最長,二十一歲。簫玉和鍾瑩同年,都是十八歲,但簫玉月份比鍾瑩大了四個月,所以為長。最後只是不知烏蘭生辰何時,簫玉只知道比自己大,但大多少卻不清楚。
大家正議論間,忽聽一人道:“蘭兒如今是二十又十個月零三天。”眾人一看,原來是黑煞神烏勇。烏勇來至墳前,含淚道:“蘭兒,如今你有三個姐妹了,爾後哥哥也會少來看你了,你要保重啊。”說完看了眾人一眼,便轉身離去。眾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高大而蕭瑟。簫玉心中一熱,忽然大聲道:“哥,以後小玉就是你的親妹妹了。”烏勇身影略頓,終還是一人孤行遠去了。
人走了,墳墓還是那座墳墓。帶不走的始終帶不走,人世間的真情,做不到起死回生,溶解不了塵土的覆蓋。
一個身影踉蹌跪倒在墳前,似在低聲訴說著什麽,又似在傾訴著一些私語。陣陣風起,吹亂了那人發髻,也吹亂了他的心。時間一晃就過了兩個時辰,程虎走進那人道:“簫大哥,再不追,可能就追不上了。”簫雲猛然站起,將墓碑拔起,程虎剛想阻止,但已然不及。只見簫雲劍如龍吟,在墓碑上刻道:愛妻烏蘭之墓未亡人簫雲供之。
迎風轉身那一刻,簫雲笑了。他給了自己一個解答,不管程虎迷惑不解的眼神,也無須別人的理解。這個決定,或許在簫玉要馮小醉帶她走的時候就已下定了。當看到烏勇搖手讓眾人離去時,他才明白,為什麽烏蘭會那麽做,為什麽看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幽怨不舍,為什麽烏勇會那麽堅決的離去,為什麽三人會與地下的烏蘭義結金蘭。只因緣來緣去,,命中早有注定,愛恨離別,情義輕重,皆是強求不得。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死角,現在敞開心扉,才知道什麽是完美的。所以,現在他已經徹底明白了烏勇的做法,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他做到了。
客棧老板是個很健談,而且還很風趣的人,這倒是馮小醉初次見他的時候未曾發現的。這一次的燒刀子是老板親手送來的,而且還是熱過的,馮小醉接過來,讚道:“這酒喝起來還真像刀子割喉般痛快,噯,老板,這酒是怎麽釀製的?”店家笑道:“客官見笑了,老兒這點兒手藝,微不足道,豈敢在大冶面前獻醜呢。大爺肯賞臉喝,那也是老兒的福氣了。”說著擺了擺手。馮小醉酒意一上,那就是不見底不罷休了,這次也是要動真格了。
只見他將手一揮,從懷中拿出一支青竹筒來,道:“老兒,你可知道這是什麽?”點加到:“老兒眼短,不長見識,客官就直說吧。”馮小醉笑道:“哈哈,諒你也不知道它是什麽,告訴你吧,這可是個寶貝啊。”說著將塞子拔開,頓時店中酒香四溢,食客一時間都看向馮小醉手裡的那一直小青竹筒,眼中說不出的羨慕。店家眼中一亮,道:“這是什麽酒?”馮小醉對著竹筒深吸一口氣,閉著眼享受起來,也不管店家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