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馮小醉被刺骨的寒冷驚醒時,他發覺自己已經躺在了穿上。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卻是簫玉,只見她正在給自己喂藥。後面是孤星追月、簫雲、程虎等人。
“你怎麽不躲?”孤星追月以為那一刀是馮小醉故意讓的,所以對打傷他感到有一些內疚。“哈哈,我躲得了嗎?”馮小醉還是老樣子,死裡逃生全不當回事,不過這一次好像比任何一次都要高興,一直在哪裡傻笑。
“你都快死了,還有什麽可笑的。”簫玉看著他這樣子就來氣,怎麽會有這麽不珍惜自己的人呢,全不把自己當回事。馮小醉卻自言自語的道:“癡心訣,哈哈。鬼哥,這次你可得傾囊相傳了。哈哈。”馮小醉越想越是高興,連簫玉送到嘴邊的藥都沒喝。“你自己吃吧。”簫玉真的生氣了。
“咳咳。”馮小醉乾咳了幾聲,慢慢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從前,有個叫無情的和尚,帶著兩個孩子。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你們不用奇怪,那兩個孩子並不是和尚生的。他們住在一個叫做楓林崗的地方,本來生活得好好的,但不知為什麽,在男孩十歲那年得了一種怪病。為了治好男孩的病,無情和尚便帶著兩個小孩走出楓林崗,四處飄蕩尋醫求藥。在男孩十五歲那年,病情又發作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的嚴重,無情和尚看著日漸消瘦的兩個孩子,也是將一身武功傳於兩人,但兩個孩子並不知道那是什麽武功,隻是覺得身體不再像以前那樣的笨重了,走起路來也不覺累了。就這樣兩個孩子小小年紀,便已經修得一身內力。盡管如此,但男孩還是無法抵抗病魔的入侵。無奈之下,無情和尚隻有把女孩留在一戶農家,自己帶著男孩,東奔西走。過了兩年,男孩病情又稍微減緩,於是無情和尚帶他返回尋找女孩,卻發現女孩已經不在。在一次無意中,無情和尚發現男孩是個難得的練武奇才,於是便將自己一生所學傾囊相傳。短短三年,男孩便已盡得要領,青出於藍。由於對女孩的思念,成了發病的原因。無情便讓他再登武學的更高境界,以此來消磨那些思念的時光。一年之後,他便創出了一套絕世無雙的武功。無情在看他演練完了之後,一句話沒有說就走了。之後便沒再出現過,男孩在迷茫中,不知何去何從。幾個月後,江湖中出現了一個鬼面書生,沒有人知道他是何門何派的弟子,因為他的武功太雜、太精,誰也猜不出,看不出。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只知道他一出現便找上了少林寺。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要不遠千裡追殺那些江湖惡魔,為什麽要對他們趕盡殺絕。江湖中人只知道,鬼書生是個獨行俠,孤傲不群,嫉惡如仇。
但我知道,他還有兩個朋友,有無數崇拜他的人。他還在苦苦追尋自己的師父和一個叫做*的女子,每當想起他們的時候他就會喝酒,雖然他很少喝酒,但每當這個時侯他都會喝得很厲害,也很嚇人。他的病還在發作,但不是那種怪病,而是一種更奇怪的病。”馮小醉說著看向簫玉笑了笑。
“這是什麽病?”簫玉不禁為故事裡的人擔心道。“這種病叫做相思病。”馮小醉說著看了孤星追月一眼。孤星追月淚光閃動,顫聲吐出兩個字,“長壽”,這個名字她不知道念過多少遍,而這一次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親切。因為,他還活著啊。
“他現在已經不叫長壽了。他就是我的義兄,鬼書生雷儒。”眾人一聽都是一驚,孤星追月淚流滿面的點點頭,此刻,她不再需要掩飾什麽。簫玉癡癡的看著她,感覺好美。
“主人,下一步該怎麽做?”紅葉也不再是一身紅,而是該穿了淡淡的粉紅色,俏立在蝶曉依身後。蝶曉依手中一隻彩蝶正在盤旋,蝴蝶不知是馴養過,還是不能逃出蝶曉依的控制。竟飛不出手掌。蝶曉依在蝶羽上輕輕一點,蝴蝶便飛向紅葉,紅葉接在手中笑道:“只可惜他們沒有翅膀,不過這些姐妹是不認人的,若是傷到了孤星追月,隻她也性命難保。”
“不用擔心,如果連這關都過不了,她也就沒有資格入幽門了。”蝶曉依漫不經心的道。紅葉道:“不知主人何時去?”“明天晚上,不過今夜放餌會更好,”蝶曉依看了看天色,接道:“順便試探一下她的劍法到底到了何種境界,讓綠葉準備一下。”
夜,在月光的安撫下,顯得朦朧而絢麗。
岸上一片*,水天兩輪明月。月月遙遙相對,莫是仙子待妝?
一葉扁舟猶如踏月而來,船上之人迎風而立,英姿颯颯,悠閑自得。
孤星追月心緒難定,坐立不安,依窗望月,癡癡自語,連簫玉進來都不曾發現。
“小月姐姐,你笑什麽呢?”簫玉見孤星追月面若桃花,不覺好笑。平日裡是很難見到她如此失神的樣子的。簫玉自然知道這是什麽原因。孤星追月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覺腦海中總是出現一串串的回憶。心中多了一份溫暖,也多了一種期待。對簫玉的出現並沒有吃驚,反而拉著她的手問道:“小玉,姐姐看起來是不是很顯老?”眼中卻洋溢著幸福的神色。
“怎麽會呢。姐姐看起來比小玉還要年輕呢,”簫玉仔細的端詳著孤星追月的臉龐,隻覺眉宇之間帶著幾分男兒的英姿,雙眼顧盼間則多了幾分嫵媚,勝雪的白發襯著如玉般的肌膚,加上那淡淡的微笑,簫玉不覺看的癡了。由衷的道:“你真美。”
“可惜姐姐發白如雪,人未老而形將朽。”孤星追月說著縷過簫玉烏黑長發,眼中甚是愛戀。“我覺得挺好,這樣子姐姐更像仙子了。”簫玉柔聲道。孤星追月笑看著簫玉,拉她坐下。
隻聽窗外一陣悠悠的笛聲傳來。孤星追月臉色忽變道:“原來真的是她。”說著走到船板上。在不到百步之遠,一隻小船正慢慢駛來,船上之人聽到笛聲也都出了艙,隻有簫雲在裡面照顧馮小醉。那一掌雖不致命,但也受了重創。
船靠近了之後,孤星追月更是吃驚不小,但面上不動聲色。來人正是蝶曉依,但見她一身淡藍色外裝;,發鬢由一條綢帶輕纏,一頭烏黑長發垂至腰間,玉手握著一隻竹笛。船上幾個大漢眼都看得直了,雖然孤星追月也很美,但他們對她隻有敬畏,像天神般供著。而蝶曉依舉手投足都像觸到了他們的心底最癢的地方,隻要看著她,仿佛就滿足了所有的願望。
“程虎,去把大哥叫來。”簫玉雖恨她殺了那麽多兄弟,但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冠絕天下。程虎對簫玉的話就像沒聽見一樣,眼睛直直的盯著蝶曉依,脖子伸得老長,只差沒流下口水了。簫玉見他這幅模樣,不禁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程虎像觸電似的咽了咽口水,漲紅了臉道:“什麽事?”“把簫雲叫出來。”簫玉沒來由的大發雷霆,嚇了程虎一跳。轉身便跑進了船艙。
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孤星追月真氣流動,但沒察覺到異樣。若那些被殺的教眾不是被毒所殺,那殺他們的手法就必定極為怪異。孤星追月心中隻是不明白,蝶曉依究竟是以何法殺人的。看她也不像正派中人,為何要和臥龍教作對。
“蝶曉依,老板娘。天香樓,幽泉居。早就應該想到是你了。”孤星追月冷冷的。“哦,是嗎?教主果然冰雪聰明。”蝶曉依依舊含笑道。“因為你的眼睛,一個厭棄紅塵的人的眼中是沒有那樣的自信的。”孤星追月道。“是嗎?但這又有什麽關系呢,你是臥龍教的教主可以易容,我身為幽門門主就不可以嗎?”這話讓眾人都不禁一怔,心想蝶曉依難道易容殺人隻為堵這一口氣嗎。
“幽門。”馮小醉一下子便從木椅上跳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蝶曉依。“似的,它不僅僅是個傳說。”蝶曉依緩緩道。“如此說來,家父真的是被你們所殺。”馮小醉臉色蒼白,身子因激動而有些顫抖。“幽門本就是殺人的組織,但所殺之人都該殺,。如果你父親死於幽門之人,那麽他必定罪有應得。”蝶曉依眼中寒光一閃,充滿了怨毒。
“那臥龍教眾人都是該殺的嗎?”簫玉氣憤道。“該殺,因為他們是魔教余眾。臥龍教一吞江湖,勢必天下大亂,黎民百姓也將流離失所,到時候血流成河,就會使你臥龍教陷入亂賊臣子之例。所以,與其將來讓他們擾亂天下,不如現在就殺了他們。孤星教主,你說我說的對不對?”蝶曉依寒聲道。
“如你所說,我這個魔頭更是你們的眼中釘了,是嗎?”孤星追月怒問道。蝶曉依道:“那不盡然,教主雖身在魔教,卻無魔心,我還指望能與教主一起驅魔除奸,為天下百姓維護朝夕安寧。”
“請恕在下沒有這個能耐,但你既然承認了,那就得給死去的人一個交代。”孤星追月冷聲道。“很好。”蝶曉依身後的紅葉道,話未說完便已經飛身而上。孤星追月怒目以對,突然劍氣爆射,紅葉本想直取她的咽喉,但待劍到時已經不見了孤星追月的人影,抬頭時只見半空中一片血色,無數殘肢斷體如雨落下,隱隱中還似夾雜著淒厲的怒吼聲和痛苦的呻吟之聲。紅葉隻覺全身冰涼,呆立不動,這一刻她仿似置身於修羅地獄,忽覺腰間一緊,任意鍵被帶的退出七八步。但見眼前人影晃動,蝶曉依已與孤星追月都在了一起。這才知道,剛才是門主救了自己一命。對於那淒慘打畫面仍然讓她感到後怕,驚恐之余不禁為蝶曉依擔心起來。心中暗想,那是什麽邪門武功。
紅葉當然不知道,這就是癡心訣的威力,它的力量來自於對手本身,對手心中所想、所懼的,在看到癡心訣者的眼時,便成了幻影的根源,他就像鏡子一樣照出人們內心裡最隱蔽的秘密。癡心訣隻有修煉到一定的層次才能如意施展,而孤星追月根本就不知道何謂癡心訣,隻是在憤怒時會無意的激發出來,所以連她自己都不能控制。但被馮小醉引出後,便不知不覺間發揮了它的威力。
對於蝶曉依的進攻,孤星追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攻勢快若閃電,退時不及掩耳。交手四十余招,竟逼得孤星追月無法反攻。而孤星劍法求的便是一往直前的進攻,若不是防得緊,孤星追月恐怕早已中劍。
簫玉眾人都不禁緊張起來,馮小醉對這套劍法也驚得目瞪口呆。但他沒多久便看出來,孤星追月沒有修煉過癡心訣,若是這樣被動的打下去,必敗無疑。隨拉了一下簫雲,指了指紅葉。簫雲心領神會,一劍刺向紅葉要害,紅葉雖一招便敗與孤星追月,但她的武功卻遠在簫雲之上,簫雲劍未到,她便已經反擊過來。所用劍法與蝶曉依頗為相似,隻是沒有蝶曉依那麽快,盡管如此,簫雲也有些吃不消了。第四劍就被逼的手忙腳亂,程虎想上去幫忙,卻被馮小醉拉住了。簫玉眼看哥哥就要受傷了,卻還是站著不動,這下可急壞了程虎,掙開馮小醉便衝了上去。忽的眼前一花,一片劍雨再生前劃落,嗖嗖嗖幾聲響,船板上層已被戳出幾個洞來。再一看,蝶曉依和紅葉已返回小船上了,孤星追月並沒有去追。程虎再一次死裡逃生,但他卻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那道劍雨為他擋下了十余劍。
“好快的劍,越女劍果然名不虛傳。”馮小醉看著遠去的黑點感歎道。“越女劍?”孤星追月皺眉道。“恩。”馮小醉點點頭。“什麽越女劍?”程虎慢條斯理的道。
“其道甚微而易,其意甚幽而深。道有門戶,亦有陰陽。開門閉戶,陰衰陽興。凡手戰之道,內實精神,外示安儀。見之似好婦,奪之似懼虎。布形候氣,與神俱往。杳之若日,偏如騰兔,追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來,不及法禁,縱橫逆順,直複不聞。斯道者,一人當百,百人當萬。”馮小醉緩緩說道,“以前,關於越女劍隻是從記載之中看到這麽多,然而今日一見,果非虛言。越女劍果然有以一當百之威力。”
“馮大哥,幽門是何組織?”孤星追月既然知道了所要找的人下落,人也變得親和了不少。“馮大哥,哈哈,小弟還得叫你一聲二嫂呢。”馮小醉聞言不禁一笑。看孤星追月面帶羞色,接著道:“關於幽門,江湖中可能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其實,它遠在吳越爭霸時就已經成立了。
越王勾踐自奪得霸主之後,便開始防范身邊的兩位功臣。一位是范蠡范將軍,另一位是文仲文大夫。范將軍了解越王的為人,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和文仲。於是勸文大夫一起告老還鄉,躲開此劫,但文大夫並沒有放在心上,反而是盡心輔助,誰知後來竟被越王殺害。而范將軍早已遠離越境,隱姓埋名,甘為商賈。但范將軍卻一直心系高堂,牽念國民。
越女劍客劍術高超,曾為越國做了不少事,因對范將軍的事,後來也離開了越國。因為朝中越來越混亂,所以范將軍便招兵買馬,暗中組建了幽門,以越女劍客為門主,專門刺殺那些禍國殃民的奸臣賊子。幽門中人數雖然極少,但都是經過精挑細選,有不同的身份。所以,數百年來,雖作案不少,但卻無人知曉。”
說到這兒,馮小醉不禁歎了口氣,道:“傳說中,幽門所殺之人都是些大惡大奸的禍國殃民之人,隻是,家父……”他實在不願相信自己的父親也是個大奸之人,“在我三歲時,家父死於非命,那時不知是何人所為,朝廷追查一年也沒有結果。自十歲起,我便為查清父親的死而四處打探,用盡各種方法,才查到一點線索。自知幽門規則後,也懷疑過家父,但……”說著歎了口氣,實不願自揭傷疤。
“追月原來還以為你是蝶曉依派來的,所以才會……,如今又……,實在對不起。”孤星追月歉然道。“能見到你,是這次最大的收獲。那些事不必說了,能使二哥完成他的夙願,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點小傷不礙事。”馮小醉顯得很輕松。抓起身邊的酒壇,一口氣喝下大半,身上也不再覺得冷了。
“程虎,你在這裡照顧馮大哥。”孤星追月看了看卻不見了簫玉,不禁奇怪。程虎應了聲坐下,馮小醉笑對孤星追月道:“二嫂,你還是叫我小醉吧。”孤星追月含笑而去,卻不回答。孤星追月一走,程虎便坐到馮小醉身邊問東問西。
“玉兒,是我不對還不行嗎?你就原諒哥哥這一次好吧?”孤星追月剛到房前,便聽到簫雲在對簫玉說著什麽,本想問問簫玉剛才何不出手的,現在聽簫雲的口氣,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便徑直回房去了。
這裡簫雲還在訴說,隻聽簫玉道:“你把我當什麽啦?什麽事都得替你著想。”說著竟嚶嚶哭了起來,看來受了不小的委屈。
孤星追月獨坐在桌旁,本想待馮小醉傷勢好一點後,便向他詢問長壽的下落的,卻不料蝶曉依竟親自找上門來,且所面對並非中原武林,而是幽門。蝶曉依越女劍法遠在自己之上,雖說此戰並未分出勝負,但自己心裡清楚,若蝶曉依真要取自己性命,未嘗辦不到。
眼看孤燈,不覺思潮湧動。現在真恨不得插翅飛向他,六年了,也不知她變成了什麽模樣。到時他是否還能認清自己,像從前一樣。忽然心中一緊,他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自己又是武林公認的魔教教主,還是他的仇人之女,他是不是也會像蝶曉依一樣,把自己看成是十惡不赦的妖女,會不會像對血鷹一樣,……
孤星追月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站起身來走到窗口,微風輕拂發絲,月光照在白發上閃閃發亮,猶如月中仙子。抬頭看了看天空,明月當空惹相思,又不禁在想,他是否也在月中尋找自己的身影,夢回前事讓人難以入睡。暗自道,這一切又怎麽樣,再牢固的枷鎖也困不住。等殺了司徒伯,交代了臥龍教之事,便如從前般浪跡江湖,四處飄蕩。
“砰砰砰”,門外的的敲門聲打亂了孤星追月的思緒,打開門來,卻見程虎攙著馮小醉進來。
“教主,馮大哥有急事找你。”程虎恭聲道。“請進來。”孤星追月回復往常,馮小醉也不推辭,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總覺得船上有什麽不對,但哪兒不對又說不上來。”說著摸了摸酒壇。“有什麽不對?”孤星追月皺眉道。“有什麽不對你就說出來,也好讓我們做好準備。”馮小醉見孤星追月對懷中烈酒十分敏感,於是隨手把酒壇拋了出去,笑道:“不想這酒藥味太重,擾了教主清雅,還請恕罪。”“馮大哥,你怎麽把它給丟了,我不是,唉……”孤星追月直後悔自己怎麽這般的不識人情,平日裡對教眾無所謂,但馮小醉卻是長壽的義弟,不禁道:“馮大哥,你以後就別再叫我教主了。”
“好吧,反正我也不習慣,如果可以的話,就叫你*吧,二哥也是這麽叫的。你也別再叫我馮大哥,就叫小醉。”馮小醉說著深深地嗅了一下,沒有了酒他還真不習慣。忽然皺眉道:“咦,對了,就是這股香味。”向眾人道:“幸好扔了酒壇,要不然還振奮不出來。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麽特比的香味?”程虎深深的吸了幾口,搖了搖頭。孤星追月也深吸了口氣,也沒發現異樣,心下暗暗著急,難道蝶曉依早已下毒了,為什麽自己沒有發現。
馮小醉變色道:“這香味是蝶曉依身上的的,為何久久不散,她一定有什麽陰謀。”孤星追月對程虎道:“你快去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馮小醉自語道:“這花香並無毒,但為何這麽久還不散,是不是留有香囊什麽的在船上。對了,讓我去看看。”說著就向外走去。
“小醉,”馮小醉聞聲轉首,隻覺胸口一熱,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孤星追月已然撤掌。但還沒有等馮小醉站穩,她又已欺身而上,出手如風,並且招招致命。
“*。”馮小醉臉色大變,踉蹌後退,想不到會有如此之變。是以被逼的手忙腳亂,極為狼狽。但又不敢停下來,心想她是不是被蝶曉依做過手腳。所幸孤星追月攻得雖快,力道卻甚輕。一輪快攻過後,孤星追月又已飄然後退。
“得罪了小醉。”孤星追月向一旁汗流浹背的馮小醉微微笑道。馮小醉隻覺身上熱烘烘,暢快淋漓,那股寒冷之氣已經不在了,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孤星追月是在為自己療傷,隻不知為何不說明,但他本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也不細究,隻要全身舒暢,那便是一等一的好事。於是大笑著出去了。孤星追月心中暗奇,沒想臥龍寶典記載的方法如此怪異,這樣也能治好馮小醉的寒冰掌。
“咦,馮大哥。你的傷好了?”程虎見馮小醉生龍活虎的樣子,不覺驚奇。“走,帶你找樣好東西。”也不管程虎願不願意,說著拉起就走。
“馮大哥,你這是怎麽練出來的,這麽遠也能聞到?”程虎跟在馮小醉後面,手裡正拿著一個精致的香囊。隨著他們的走進,孤星追月也聞到了淡淡的清香,現在才明白了為什麽剛才聞不到,原來是這個香味太淡了,而且與蝶曉依身上的是一樣的,她人雖然走了,但留下的香囊中的香味卻一直不斷,眾人早已習慣,所以渾然不覺。而馮小醉一直抱著酒壇,他原本聞到的隻是酒香的味道,所以在離香囊近的地方,就會不自覺的聞到這種香味,但直到扔了酒壇,方才真正聞到。孤星追月不禁暗自佩服蝶曉依的心智,若不是馮小醉,不知要到何時才能發現她的陰謀。
“*,你是否發現這香囊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馮小醉看著孤星追月手中的香囊道。“蝶曉依既然留下它,就一定有她的理由。”孤星追月也不知一個小小的香囊能起到什麽作用。程虎看著香囊,忽然道:“教主,你看這裡有隻蝴蝶。”說著一指,孤星追月和馮小醉向著一看,果然發現在香囊的一個邊角上繡著一隻翩然起舞的蝴蝶。
“蝶陣。”馮小醉臉色大變,脫口道。“蝶陣?”孤星追月隻覺好像在哪兒聽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對。”馮小醉凝重的點了點頭。“這與香囊有什麽關系?”程虎道。“香囊就是陣心。”馮小醉道。“教主,要不要通知簫大哥他們?”孤星追月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簫雲便趕到。聽了馮小醉的推斷後,也不禁變色道:“教主,我曾聽父親說起過,臥龍寶典裡確實記載了許多奇門陣法,不知道裡面有沒有關於蝶陣的破法。”
一語點醒夢中人,孤星追月暗道,難怪會覺的耳熟,原來是在翻閱臥龍寶典是見過。於是將那個小匣子打開來,拿出那本臥龍教教徒視若生命的寶典。書一打開,簫雲和程虎便都跪下,頭不敢抬起半分,孤星追月皺眉,原來教中紀律如此之嚴。馮小醉卻是早已等不及了,接過來便翻開,簫雲臉顯怒色,但孤星追月不動聲色,他也沒辦法。馮小醉全似沒看見一樣,已經大聲念了出來。
“啊,真是本奇書,不知道是誰寫的。”馮小醉看後如獲至寶,愛不釋手。待他把書看完,天已經快亮了。
黎明前夕,天色越來越黑,慢慢的,船上燈光越來越微弱,直至消失。晨起的風浪拍打著船甲,嗡嗡之聲越來越近,越來越多的黑點飛向了船中。隻聽一聲長嘯,黑色的霧團如重錘般砸向船去,片刻之間,船隻不見,消失的無影無蹤,水面上,“吱吱吱”聲響,似有什麽東西在啃咬木頭。
黎明時分,這一群黑夜食客終於離去了。河面上,殘留下的是破敗不堪的船板。
蝶曉依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失望。但還有令她更失望的是,綠葉匆匆來告,原來昨夜偷襲的蝴蝶一回巢便不斷的自相殘殺,原有蝶群,現在已經剩下不到一半。
一個身著紫衣的勁裝少女正跪在蝶穴前, 眼中不知是恐懼還是悲傷,身不由己的顫抖。蝶曉依看著眼前蝴蝶的殘肢斷翅,猶如被人迎頭一棒,她眼中沒有淚,隻有恨。
兩天了,依然沒有任何動靜。難道就這樣消失了嗎?蝶曉依不信,她決定直下中原,為蝶復仇。
八月十日晚,平陽鎮發生了一件驚天迷案,天香樓失火,一代佳人就這樣葬身火海,她的葬禮辦得異常豪華,奢侈得令人發抖。還有一件不太令人關注的事,那就是幽泉居的老板娘換成了一個黃衣道姑。而那隻船上的人據說都葬身河底,因為除了那破敗不堪的殘骸外,之後誰也沒有見過船上之人。
藍藍的天空,青青的草原,幾座蒙古包點綴其間,不見成群牛馬,只見幾個孩子互相追逐。
遠處,一個黑點正在快速逼近,孩子們都駐足觀望。但見一匹火紅色的駿馬正被一個青衫人趕著狂奔,而馬背上之人得意的哈哈大笑。不知青衫人使的是什麽法子,突然就擋在了馬前面,眼看著就要撞上,卻見那青衫人臉上笑嘻嘻的看著馬上之人急退。那馬上坐的是個俊朗少年,此時正氣急敗壞的策馬要跑,嘴裡不知說的是什麽。青衫人也不搭理,忽然向著紅馬一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