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門藏安排了房間。
認定了師徒兩人曖昧的關系,兩個房間門對著門。以師徒的角度來說,這種安排也沒什麽,胖子欣然接受。
不過星語就沒回過自己房間,用過晚餐就賴在胖子房裡,說是修煉的時候需要人指導,別人師徒都是這麽做的。基本上,每一次得到師傅的指尋,星語都能得到一次飛躍,所以她也不全是纏著師傅,請教起來非常認真。
“師傅,你乾嗎答應來西門世家做客。”由於缺少材料,教授隻限於紙上談兵,而星語的禦火手段,早就到了進入實踐的地步。
“這個還用問,、當然是為了讓你長長見識,修真家族和玄門都是很大的,不僅僅是你見過的那幾個人,為了讓你不至於變成井底之蛙,為師特地帶你出來增長見聞,知道不?”王浩背負雙手,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可惜他早就失去了神秘感,還有作為師傅的尊嚴,兩人之間現在擁有的僅僅是了解和默契。
“師傅,你是在說自己吧?是不是要大撈一票?現在正是好機會哦。”星語鬼頭鬼腦的瞟向門外。
西門世家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們,一定不肯做派人監視的蠢事,現在是下手的最好時機。
“胡說!為師是那種人嗎?好好修煉,別給我丟人現眼。”為了教好徒弟,胖子不遺余力。說什麽也不能把丹王的傳人培養成小偷。
即便西門世家疏於防范,人家畢竟是千年老字號,高手如雲,四處亂闖被發現就不妙了。趕走徒弟,王浩也無心修煉,掏出水滴仔細揣摩,既然對真元有了反應,能不能用元神控制呢?
通常認為,只有到出竅期才能元神出竅,事實上,修真者到了元嬰期就可以做到,前提是必須要找到一個載體才行,否則元神地力量會嚴重削弱。蜀山腳下,王浩能和問劍的元神拚鬥。就是因為這個道理。
不過,有件依托元神的法寶就不同了,比如說星辰沙,擁有者的元神和真身幾乎沒有區別,甚至比本來地肉身更加強大。一旦動起手來那就是二打一,佔盡了便宜。因此,星辰沙不但對召喚師有用。在玄門也是難求的至寶。
王浩沒有手裡的半成品抱有太多幻想,他只是要借機打探西門世家的虛實,如果不幸被人發現也能輕松利脫身。
洱海的巧遇分明是處心積慮,對方將自己的脾氣,習慣都摸得一情二楚,這本身就讓人覺得不舒服,也正是由於西門藏的熱情,引起了胖子的戒心。通過煉丹師的經歷可以知道,假如有人對你笑。那不會是因為他喜歡你,而是因為你有他想要的東西,
水滴在真元下不斷變換形狀。足以證明胖子判斷地正確,它確實能當作星辰沙使用,不過還是有個小小的區別,星辰沙擁有特殊地屬性,讓他能給所有魂魄使用,而水滴,除非有元嬰期的實力,不然就沒辦法駕禦,但是水滴的神奇也不是星辰沙能比擬的。
元神出竅是出竅期的標志,由元嬰期的胖子施展,確實有些勉強牽強。足足嘗試了一個時辰,王浩才稍微摸出些門道,早已是心癢難捱了。
“出竅!”王浩打出印訣。
刹那間,仿佛靈魂掙脫的束縛,漂浮起來,毫無阻礙地穿透衣服,天花板。奇妙的感覺讓王浩忘乎所以,渾然不覺靈魂距離肉身越來越遠,差一點就萬劫不複。
靈魂出竅難的不是出竅,元嬰期以後的高手,都可以施法出竅。難的是讓元神重新回到,因為元神一旦離開,就會變得非常輕,哪怕是一陣柔風,都能將元神吹送到千裡之外。而元神如果短期內回不到肉身,肉身就會枯萎,甚至是腐爛。另外,修真界混的久了,誰沒有幾個仇家,萬一有人來報復怎麽辦?失去了肉身的修真者意味著什麽?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能知道。
因此,除非擁有足夠的控制能力,貿然嘗試出竅等於是找死,即使出竅期地修真者,出竅時也會小心奕奕,甚至找來好友護法。像王浩這種剛到元嬰期就冒險的,可謂是絕無僅有,那是由於他仗著水滴助陣。
飄出房間的時候,王浩才醒悟過來,慌忙運起真元來,召喚水滴。
鏡子中,水滴逐漸由一灘水漬慢慢站起來,隨著殘余液體地滴落,一個人的雛形顯現出來。身高,胖瘦,五官輪廓都一模一樣。而胖子的真神此時還坐在床榻上,這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場面,房間裡,兩個一模一樣的胖子面面相覷,但是真身只是個不會動的軀體,胖子知道,要想讓兩個胖子都動起來,除非是修煉出兩個元神,這一點對胖子來說並不難,因為他本來就有兩個內丹,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很快就能修煉出第二個元嬰。
神奇倒是神奇,不過胖子並不想這樣,他寧可水滴都不像自己,要是讓人認出了自己,那和當場抓住有什麽分別?正在鬱悶,突然想起水滴融合了幻蝶的粉塵,應該具備幻化的能力,立即用擬形的方法改變形態,果然有效。
不大的功夫,便將水滴的變化練到純熟。但是王浩不喜歡變來變去,最終只是模糊了輪廓,讓別人認不出是自己就行了。
有水滴助陣就能萬無一失,元神和肉身不同,出入任何陣法,機關都能百無禁忌,實在不行還能來個金蟬脫殼。即使被人懷疑都不用擔心,反正真身留在房間裡‘睡覺’,有的是辦法可以抵賴。
進入潛行地狀態。王浩目睹自己的身影逐漸消失,淡化成一個若有若無的殘影,輕飄飄的蕩出屋外。起初他還在擔心觸動陣法,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陣法對水滴完全沒有感應,而自己地身體無論到了什麽地方,都可以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這不是簡單的擬態,而是完全的透明,沒有一絲雜質的純淨,別人當然看不見了。
幾番嘗試以後,胖子膽氣一壯,順著樓梯悄悄摸到頂樓,事實上。他是大搖大擺的閑逛,反正沒有人看的見他。
整個頂樓是一個巨大的房間。非常的空曠,偌大的空間只有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都是紅木質地。什色地毯閃動著絲綢般地光澤,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格調簡單但是氣派非凡。
看起來就像豪華的,但是沒有現代化地辦公設備。這是修真家族特有的現象,胖子幾乎可以確認,這間房子肯定建有夾層或者密室,煉丹師對於各種寶物有著靈敏的嗅覺,況且,胖子從來不缺少做賊的天賦。很快把目標集中在牆壁上,因為地毯上沒有裂縫,西門家的人不可能沒次進密室,或者是打開保險櫃。都要換一張地毯。那麽就是牆壁了,利用整個頂層做顯然奢侈了點,而且房間的面積似乎和建築不符。環視四壁,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張金屬版畫,非常抽象,看起來像是一頭昂首地麒麟。不用這麽簡單吧,藏東西也動動腦筋,王浩不禁有些失落,太容易得手就沒趣了,他原本打算利用一周的時間探尋西門世家的寶藏呢。
“哢嚓”門鎖輕響。
畢竟是在高手如雲的西門世家,王浩心中一緊,退到了門後的位置。奇怪的是,紅木質地的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外面並沒有人影,就像被風吹動,然後有緩緩的關上。
“咯噔”門鎖再次關閉。
與此同時,一陣淡淡地奇香鑽入鼻孔,若非胖子有獵犬般的嗅覺,肯定不會察覺。那是女人獨有的味道,不過淡了許多,或許是做過了一些掩飾。定睛看去,嬌小地腳印出現在地毯上。
王浩幾乎能肯定那是星語,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盡管不喜歡徒弟偷雞摸狗,但是骨子裡,他卻不認為這種行為有錯,西門世家居心叵測,和他們講什麽道義?但是絕不能讓徒弟知道自己做賊,胖子打定主意繼續隱藏,反正偷東西也是給星語用的,不如讓她自己去偷,還能更加珍惜材料,到時候教訓她一頓就算名正言順了。
打定主意後,王浩縮到牆角,專心看戲去了。
有道是名師出高徒,和胖子差不多,星語沒費多少功夫就留意到那張畫,兩枚小腳印在畫卷前轉來轉去,像是在思索對策。
夾層用陣法作為機關,星語的造詣要開啟綽綽有余,無奈凡是啟動機關必定有聲音,而且誰知道裡面有沒有人,這個房間是西門藏處理日常事務的所在,假如他在旁邊修個密室修煉一點都不奇怪,夜深人靜,此刻正是修煉的時間。
正在躊躇不決,門外突然傳來西門藏的聲音。
“青兒,我告誡過你多少次,在外面要收斂一點,像你這麽胡來,如何迎取陳家的小姐?”
說話間已經想起推門的聲音。
小腳印迅速靠向窗口,躲進了窗簾的後面,星語的陣法雖然能隱匿行蹤,但是掩蓋不住氣味,而且還會露出腳印,高手面前不敢賣弄。
“娶不成就不娶!老實說,我還真不想娶鄭嬌嬌,聽說那個女人姿色平庸,天賦也是平庸。娶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比起陳靈兒差的太遠了,四大家族中鄭家最弱,為什麽非要和他們聯姻?”西門素發著牢騷走進房間。
西門藏語氣一寒。“青兒,大局為重。成大事要將兒女私情放到一邊,我叫你娶鄭家的女兒自然有原因,你和鄭家女兒的婚期快到了,這段日子你收斂點,別壞了家族的大事,明白沒有?沒錯,鄭家的確是四大家族最弱的,正因為他弱,組成聯盟以後,西門家才能佔主導地位。孫兒,你知道修真家族的命脈是什麽嗎?”
“實力。”西門青不假思索的答道。
西門藏搖頭道:“大錯特錯,每個家族都有興有衰,促使門派不倒的是精神,還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幾千年下來,四大家族中有哪個沒有經歷過低潮?但是沒有其他三家乘人之危,過上一段時間也就恢復元氣了。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同氣連枝,互相扶持,將四大家族捆綁在一起的不止是聯姻,還有利益,誰知道自己的家族在未來日子裡會不會遇到磨難?誰又能保持自己的家族永遠強大。修真家族限於體制的關系,不能向家族外尋求弟子,弟子的天賦是製約家族發展的瓶頸。我們四大家族通過結盟,聯姻,造就了今天穩定的格局。所以,只能通過實力的微妙變化主客易主。”
事實總是令人沮喪的,假如一切都成為注定,再怎麽努力又有什麽用?失望的神色爬上西門青的臉。
“青兒不要灰心,這種格局並非牢不可破。”西門藏得意的一笑。“有一件東西能打破這種格局,家族子弟的天賦雖然無法改變,假如我們有丹,就能讓資質平庸的子弟修煉到元嬰期。不是只有拓跋世家在嘗試煉丹,而是他們笨,才拿出來炫耀。你想想看,無論誰擁有丹,都能讓家族走上快行道。拓跋世家宣稱自己有丹,能不引起別人的眼紅?四大家族的人都在不斷嘗試煉丹,據我所知,陳家已經有所建樹。而西門世家卻被遠遠的落在後面,我這次對付拓跋世家,目的之一就是他們的煉丹術。”
丹或許對修煉有所助益,卻也不是萬能的。修真家族的人因為沒有見過丹,才會誇大丹的功效,讓資質平庸的人煉出元嬰,胖子都沒有這個把握。說白了,這是種對於丹的迷信。要不怎麽說迷信源於無知呢。這話一點都不假。
好笑之余,王浩暗自慶幸沒有透露身份,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天曉得這些人為了丹能做出什麽事情來,更別說是喘著氣的煉丹師。
“爺爺, 既然陳家已經在煉丹方面取得突破,為什麽不讓我迎娶陳靈兒?”西門青表面上是為了家族考慮,實則是對陳家小姐賊心不死。
西門藏哪能猜不到他的企圖,失望的歎息道:“孫兒,你只知道貪圖美色,可曾想過,你願意娶人家姑娘,人家肯嫁給你嗎?即便嫁給了你,煉丹術是何等的機密,能讓你這個外人得知?我們不如先把陳家煉丹有成的消息放出去,然後聯合另外兩家慢慢對付陳家不遲。”
現實是殘酷的,西門青用力咬咬牙,狠聲道:“總有一天,我要讓陳靈兒乖乖從了我。祖爺爺,請讓我出馬對付拓跋世家,我也要為家族出一份力。”
西門藏對重孫的表現大失所望。“你是不是聽說拓跋舞的美色,又動歪腦筋了。我警告你拓跋舞早就名花有主,別去惹她,她可是連著天大的麻煩,而且那個女孩我也見過,沒有傳說中的那麽漂亮。對付拓跋世家就是個借口,套取煉丹術才是目的,這件事由你父親出面,不準你節外生枝,聽到了沒有?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在家裡做客的星語仙子,那才是個惹不起的主兒,能躲多遠就給我躲多遠。”趕走了重孫,西門藏疲憊的靠在椅子上。因為知道重孫的品行,生怕他生出事端來,才半夜找過來教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