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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生製職業》> 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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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山鎮的黃老憨有錢,真有錢!

 >開春上山尋棒槌,秋天下套逮麅子,就是啥也沒有的冬天,黃老憨從凍硬的冰面上鑽個窟窿,照樣撈上鮮活的大魚,在鎮上的大戶人家,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黃老憨只有三十多歲,正當年的漢子,可他實在是太埋汰,也太吝嗇,身上的夾襖穿了這些年了,裡裡外外髒破得連叫花子都不要,可他還是每天都穿著,甚至舍不得拿出來補補,他舍不得縫窮的那三個大子兒。

 >頭髮也髒得結成了疙瘩,遠遠看去怎看都象是頂豁了簷的帽子,一年就剃一次,那鎮上的剃頭挑子見他都怕,每次洗頭沒三大盆水都化不開他那頭髮,那第一盆水擱地上,只要不細看還以為是燒鍋的瀝青呢!

 >也說不上個媳婦,前年好容易找了個關裡來要飯的寡婦,可人家進了他那狗窩,見了他就一句話,寧願要飯也不敢跟他過日子!想想也是,那鍋裡的包谷大餷子粥也不知道撩了幾天了,都泛出一股子酸味了,可黃老憨還是照喝不誤!跟他過日子?那還不如餓死呢!

 >就這樣,老漢的綽號是賴在他身上了!

 >小鎮的東頭,有個炮樓,裡面的關東軍經常在鎮東頭的大場院上操練,明晃晃的刺刀映照著太陽,閃得人眼暈,粗大嗓子的嚎叫嗷嗷的,活象是老林子裡面的狼,讓人聽了糝得慌!

 >鎮上人都不願意看見這些關東軍,好好的在你們日本國呆著就完了,乾嗎大老遠的跑這來吆喝啊?咱又沒請你來!

 >幾年日子就這麽過去了,從日本國又來了不少的日本兵,還有日本娘們,穿得希奇古怪地滿鎮子溜達,給炮樓裡的日本人買吃買喝,還跳舞給日本兵看!

 >日本人開始在山邊上挖洞,原來只有二百多步深的小山洞給掏成了個大洞,從山外邊拉進來一車車的洋灰,還有鋼管什麽的,鎮上的男人都被強拉去修洞了,連鎮長家的二少爺都沒放過。

 >那洞子修得邪乎,大洞套著小洞,上邊下邊全安上機關炮(東北人把機關槍叫機關炮),山頂上還挖出了好幾個帶房頂的平台,安上了幾個黑黑黝黝的大家夥,聽鎮長家二少爺說,那叫山炮,一個炸子出去,能乾死好幾十人!

 >洞子還沒修好,好象是八月十五吧,日本人跟瘋了似的又哭又叫,不少日本人拿著步槍朝自己的腦門上摟火,把那光溜溜的腦袋打成個漏眼的血葫蘆。

 >炮樓裡剩下的那些關東軍在八月十八把鎮子上所有的男女老少集中在炮樓前的場院裡,大狼狗、機關炮圍著,還有那些明晃晃的刺刀!

 >關東軍的機關炮開始突突了,一千多口子人都象炸了營似的往外跑,可再跑能跑得過大狼狗,跑得過機關炮的炮子?

 >黃老憨不跑,他耳朵被機關炮的炮子打飛了半邊,糊了一臉的血,可黃老憨不跑,就是熊瞎子都知道裝死,黃老憨不會?

 >壓在黃老憨身上的是鎮長家二少爺,白白淨淨的臉被打飛了一半,腦漿混著血淌在黃老憨的脖領子裡,粘呼呼**辣的。

 >眯縫著眼睛,黃老憨看著一個拿東洋刀的吆喝著讓那些關東軍朝自己的腦門上摟火,等人都死光了,那拿著東洋刀的一溜煙地撒丫子跑了,手裡的東洋刀扔了老遠,落在炮樓旁邊的汙水坑裡,連個響都沒聽見就沉了下去!

 >一千多口子人,就剩下二十來個裝死的和重傷的,哆嗦著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提溜著嗓子呼喊自己的親人在屍堆裡徘徊,黃老憨尋思著陰曹地府也就是這樣了吧?

 >炮樓子裡的日本娘們也死淨了,一個個的穿得整整齊齊,嘴裡吐著白沫躺了一地。

 >鎮南邊劉家老三在炮樓子裡找到了孩子,一個女駭,穿得滿乾淨的,嘴邊還擱著一顆藥丸子,孩子早哭啞巴了,光知道張著嘴,嗓子眼裡嘶嘶地響著,可就是沒聲。

 >劉家老三舉起孩子就要摔,黃老憨死活不讓,他爹是畜生,可孩子不是,毛孩子一個,她知道什麽呀?

 >黃老憨養活了這孩子,沒有哪家的媳婦願意給這孩子喂一口奶,大柱家的更是敞著懷,把鼓漲漲的**捧在手上,把奶水擠到了豬圈裡。黃老憨不說啥,大柱家一家八口,就剩下了娘們,孩子也沒了,那也是個奶娃子!

 >十冬臘月的天氣,黃老憨為了給這孩子熬口魚湯,坐在冰面上等了一天才打上條魚,仔細熬好了湯,一杓杓地喂到孩子嘴裡。

 >曬的人流油的大熱天,孩子得了絞腸痧,黃老憨一個人鑽進老林子裡尋草藥,八兩的棒槌吃下去三支,孩子的小命才保住!

 >孩子大了,也懂事了,鎮子裡的孩子叫她小日本娘們,孩子就哭,就鬧。

 >劉家老三進日本人修的洞子裡尋洋落,見著好幾千個鐵皮桶子,劉家老三撬開一個,劉家老三嘗了嘗,裡面的東西不象油,也不象酒!

 >劉家老三是爬回鎮子上的,渾身都是大水皰子,一兩天就爛死了。

 >鎮子上的人要找孩子償命,那是她爹留下的禍害,黃老憨連夜帶著孩子逃,隨身隻帶上了給孩子熬面糊的半口袋白面,攢了二十年的大洋顧不上拿了,埋在鎮西邊的破碾坊下,那是打算回關裡買地買房子養老的。

 >流浪了兩個月,黃老憨要飯,有的時候沒要著吃的,黃老憨就趴在河溝邊上灌一肚子涼水,那白面怎也舍不得動,孩子嬌貴,大人總比孩子能熬啊!

 >趕上了解放了,找了個碾坊的活計,總算安下家了。孩子也上學了,教書的先生給起了個大號,從老憨的姓,叫玉枝。黃老憨高興壞了,奔四十的人了,有了個閨女,叫玉枝,姓黃,姓黃啊!

 >碾坊的活計累,大小夥子都累得半夜直叫喚,可黃老憨樂,那活計一天有八毛錢,攢下來夠玉枝念大學了!那可比給玉枝起大號的先生還有學問啊!

 >區長來碾坊找黃老憨,說玉枝的親爹來尋玉枝了,黃老憨一把推了區長一個大跟頭,那關東軍還敢來?那還不被那些遭他們禍害的人給撕了啊?

 >區長說現在和平了,和日本人友好了,咱要大度點,別老娘們似的磨不開!

 >黃老憨磨唧了大半天,還是答應讓玉枝見見她親爹,不管怎說,人畢竟是爹媽生的啊!

 >玉枝大了,上大學了,長得也水靈,聽說自己還有個親爹,張著嘴愣怔了好久,換上身衣裳就跟區長走了!

 >玉枝回來了,手裡多了個小匣子,還多了條金鏈子,見著黃老憨,張嘴叫爹的時候就多了一種別扭。

 >玉枝的親爹要帶玉枝回日本去,黃老憨打死都不讓,丫頭是自己的心頭肉啊,說剜就剜啊?

 >架不住區長的忽悠,黃老憨答應讓玉枝自己選,黃老憨知道,玉枝向著自己呢,怎也不會去日本跟她親爹的,那親爹為玉枝幹啥了啊?給玉枝換過尿布嗎?會熬玉枝愛喝的鮮魚湯嗎?

 >三頭兩面,玉枝張嘴說跟她親爹去日本,黃老憨驚了,愣怔在那軟忽忽的椅子上,人也軟忽忽的,心直往下墜!

 >玉枝走了,那關東軍留下一遝票子,可那票子能換個閨女?

 >眼見著玉枝上了小車,黃老憨直著嗓子喊出一句:“閨女小時候病了,三支八兩老參救的命!這票子不值三支八兩老參啊!!!不值啊!!!”

 >喊著喊著,一口血就噴出來,把區長嚇的臉色蒼白,連拖帶拉地把黃老憨送進了醫院。

 >黃老憨蔫了,從玉枝走了就蔫了!碾坊的活計乾不了了,區長讓他去區政府燒鍋爐,算是養活他個廢人。

 >再過幾年,鍋爐也燒不動了,就讓他去看大門,怎都讓他有口飯吃,有個住的地方。

 >聽說有個日本人要來投資,區政府都動起來了,老區長都退休了,也請回來幫忙!

 >日本人來了,黃老憨沒搭理,隻管打開大門。

 >聽著聲音耳熟,黃老憨從人縫裡看見了玉枝,黃老憨心裡嘣嘣直跳,閨女回來了,到底沒忘了爹。

 >老區長也認出來了,趕緊說玉枝啊你爹在呢!

 >玉枝挺奇怪地看著老區長,一大串日本話出來了轉身就走。翻譯趕緊說松本小姐說你們很沒禮貌他爹現在在日本呢是松本企業的董事長看上靠山鎮那地方來投資的!

 >黃老憨立馬就倒下了,人群亂糟糟的只顧照料松本小姐了沒人看見黃老憨大口大口地在地上吐血!

 >黃老憨死了,他住的地方啥也沒有就剩下十三支八兩老參。

 >老區長知道了回家就喝酒,到半夜喝醉了就跳著腳拍桌子砸酒瓶子,罵小日本的喪良心,罵玉枝是白眼狼養不親,慌得他老伴趕緊捂他的嘴!

 >老區長知道那十三支八兩老參是怎回事,玉枝走了十三年了,黃老憨怕她再犯病,一年存的一支,那老參的價錢是黃老憨一年的工資!!!

 >投資來了,項目引進了,松本小姐和他爹都來了,老關東軍親自來到了靠山鎮,打定主意住下不走了,領導們隻好聽外賓的,湊合著在施工的窩棚住下。

 >到半夜了,老關東軍帶著他閨女偷偷摸到老炮樓旁邊,兩個人使勁挖,挖出了一大箱子的金條,老關東軍和他閨女笑,偷偷地笑,聲音很輕,輕得連陪他們住下的領導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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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官方記錄, 在日本關東軍撤退以前,超過萬數的日本嬰兒被遺棄在廣闊的東北大地上,被當地的老百姓收養!

 >當這些孩子成年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後,大部分都通過各種渠道回到了日本,再也沒有看過一眼養育他們的這片國土,再也沒有看過一眼哺育他們的善良的中國百姓!

 >我看見過動物世界裡草原狼把獵物帶回巢穴喂養那些年老的草原狼,也看過烏鴉在它們的族群中照料老弱,那麽請見多視廣的朋友告訴我,這一萬多個被中國人養大的孩子,就一點都沒有繼承中國人血液中的善良和淳樸嗎?

 >那麽,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族類和種群,會有如此的殘忍和暴虐,會如此輕易的忘記養育它們的善良人們呢?

 >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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