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她運氣好,溜進來時也沒有人發現她,葉子靠著摸到了林海濤所住屋子的窗台下,而那窗台邊正好是一處假山,正好擋住了葉子的身型。
此刻她屏住了呼吸,細細地聽著屋子裡的動靜,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很是焦灼地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兩天不見你,你竟然武功盡失!”
這聲音對於葉子來說再熟悉不過了,正是康王金昊翎,原本聽見他說話聲她是不該驚訝的,只是卻聽見他說他武功盡失,這事兒就有些讓人驚詫了。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他不是等了風寒,原來是受了傷,可他一王爺的義子誰感來招惹,怎麽就成了這樣子了?”葉子正思索著,就聽見裡面林海濤那虛弱的聲音。
“王叔,不要問了。”
這一次,葉子剛剛沉思的模樣立即成了呆狀,額頭像是有冷汗溢出,感覺背心涼涼的,“他稱他皇叔,這兩人到底是什麽關系……”
沒來由的心裡就覺得害怕,葉子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原本,只是因為莫名的關心而來看看林海濤到底怎麽了,可現在卻無意間聽到了天大的秘密,這王爺竟然不是他的義父,反而是他的叔叔,這事兒……真的複雜了。
拋開這皇室的家務事不說,這康王既然面對外界都稱他是他的義子,那麽就是不想別人知道林海濤的身份,可這卻被自己聽見了。實在是越想越怕,若是此刻自己被發現,那麽就真地是小命不保了,沒想到自己的好心的好奇卻遭遇了這樣棘手的事。
直覺告訴她,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立馬走人,可當她正要離開時,卻又聽見屋裡另外一個人的聲音。
“唉……我應該想到,你是能猜到那解毒之法的,可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為了替她拔除體內的余毒,竟然願意將自己這麽多年地功力全數廢去,風兒,你叫為師說你什麽才好?”
“這又來了個師傅。拔毒?……”葉子有些疑惑了。
屋裡一陣寂靜後,又是林海濤氣若遊絲的說話聲,“……若是無法救她……徒兒便無法靜心……”
這句話,說的很輕。險些聽不清楚,但憑借著對聲音的熟悉,葉子還是一字不漏地聽清楚了,心猛地撞擊了下。悶悶的,很疼,此刻她的心裡有種。很想看看屋裡的林海濤到底是什麽樣子。
只見她很是小心地靠近窗戶。借著縫隙看著裡面。只見康王一臉擔憂之色,雙手負後。“風兒,你為了一名女子能這樣,本來四叔覺得好男兒就該是來保護自己女人的,可你卻不能不顧及我們對你的期盼吧……”說罷,他又看著唐劍鴻急切地說,“唐師父你趕緊為風兒救治吧!”
“如今,只有先保風兒性命無憂,元氣受損,武功再也無法恢復,即便是將來,他也不能再習武……”那唐師傅說話時正坐床邊,臉上竟是一片淒然的痛楚,帶著失望,更多地是心疼。
他側身很是失望對著林海濤說:“風兒,你為了一個女子,可以將你娘這麽多年受的冤屈放置在一邊……竟然將王爺與師父多年來的心血劃為泡影?……你在大悲寺……”
那唐師父說地話葉子已經無心去聽了,當唐劍鴻地身子讓開時,她終於看見了林海濤地樣子,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好想大聲的喊著他地名字,可喉嚨竟然像是被哽住了,擠壓在胸中的牽掛和此刻的動容隻化作雙唇無聲的抖動,心裡卻在大聲呼喊:“覺癡
個在大悲寺與我同甘共苦的覺癡……”
心中豁然明朗,一切疑團都解開了,原本以為是自己身子自己恢復了,沒想到竟是他不惜廢去了武功為自己除卻了余毒,手捂住了唇,面對他,她心中有愧!
“原來,你不告而別是因為身負母仇,你不是拋棄了我,只是你無法來與我相認,可是,既然你走了,就不要牽掛我了,何苦為了我而武功盡失,覺癡,你是要我欠你一輩子啊……”葉子的心在呐喊,更在泣血,她很想進去抱住他,告訴他,她一直都牽掛著他,好想罵他笨蛋,幹嘛為了她這個微不足道的人而辜負了那些一直都保護著他,守護者他的人。
神,失了,魂,丟了,心中忽然變得很清明,“放心,葉子不會拖累覺癡,天涯海角總是有我藏身之處,以後我再不要你擔心了!”
葉子帶著無限眷戀看了裡面那床榻上的覺癡,兩行清淚滑落,心中黯然,“我走了……”
她沒有選擇進去見他,而是在聽了唐劍鴻那番話後她決定離開王府,因為她明白,她的存在對於覺癡來說就是一個累贅,若是這次不是因為自己,那他也不會武功全無,還弄的自己那麽虛弱,很難想象,若不是他的師父在,他是否還能活著!
深秋的風是那麽的清冷,夾雜著即將到來的冬天,風吹得面頰冰冷,卻被留下的淚水灼灼的烙傷,葉子的背影越發的孤寂,她卻沒有留意到身後站在窗前看著她的唐劍鴻。
他的臉上滑過一抹無奈的笑容,剛剛他是故意讓她聽到的,從她一來,他就知道了,只是沒有揭穿,他是在賭,賭葉子對覺癡的情!
最後,他贏了,葉子聽到的話,換來了她的無聲離去,他這樣做,第一可以在不影響師徒感情的情況下逼走葉子,第二,覺癡的身邊沒有了葉子,以後就不會再收到拖累。
唐劍鴻轉頭看著已經昏迷的覺癡,無聲的歎息,“風兒,師父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將來!”
這一切只有唐劍鴻知曉, 康王只是很是擔憂地在屋裡踱步。
“唐師父,風兒如今武功盡失,那以後他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
“嗯,……”
離開蘅蕪局的葉子像是丟了魂的似的,雙眼變得呆滯,兩隻手無力的低垂著,腦子裡浮現的就是覺癡那蒼白的面龐,還有那叫她揪心的虛弱。
當回到屋裡關上了房門,她再也無法佯裝什麽了,使勁的用牙咬住了手背,將溢出的哭聲堵在了五髒六腑,眼中是止不住的淚水,無聲的哭泣,這樣的揪心和愧疚翻攪著她,若是有人將她撕成碎片,或許她會感覺好些……
要到晌午了,可她卻沒有任何心情去廚房為王妃做膳食,可她也明白,即使決定要走了也不是這個時候,現在正是廚師們忙活的時候,無論如何是沒有藉口出去王府的,如今她也只有先給王妃做了這頓膳食再說了,而且她也想臨走前要和花翎交代下適宜王妃吃的食材。
打定了主意,她決定先去和花翎交代下,接著再去做午膳,心裡又一想,若是花翎能幫她,那她出王府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