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紅漆大門嘎的開了,葉子雖然看不見眼前是什麽樣子,可卻也能想的出來,尤其是雙腳跨過那高高的門檻時,心中更是明白自己進入的是一個什麽楊的地方,門厚而重,進來了,出去怕就不易了……
來門口接她的是康安,只聽康安平靜地說:“葉師傅請隨我來!”
她笑了笑,一邊隨著他的腳步往前走著,一邊說:“康管家看你說的,以後我也是在府上謀事之人,還有很多仰仗您的地方,您就不要和我說話這麽見外了,以後還是叫我葉子就行了。”
“葉師傅瞧你說的,你可是王爺親自請來的人啊,要是怠慢了你,那康安以後怕是在這王爺府混不下去了……”
康安說的話像是恭維,卻又是,葉子聽的分明,這康安面對她的示好無動於衷,並且還主動的與她劃清了界限,心中不由地擔憂,“焦大哥啊,是葉子以鋒芒太露了,也不知道您要我半的事情,我能不能辦成?”
雖然眼不能視物,卻憑著感覺跟著康安走,越是走心裡就越是驚訝,一個王府竟然如此的大,進了門走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到了目的地。
只聽康安說:“葉師傅這西苑是王爺特意囑咐給您收拾出來的,以前這裡是王爺府的客房,但王爺說葉師傅比不得其他人,段是不能讓您和其他王府下人們住一個地方,所以就給您安排在這西苑裡,這裡清淨,就是一牆之隔住著王爺的義子,相信這不會打擾師傅平時的休息吧……”
“請替葉子謝過王爺了。這裡如此好,葉子怎會嫌棄!”
康安的一番話說的是有禮有節,可葉子聽在耳朵裡卻總是覺得別扭。網.電腦站當得知自己地隔壁竟然就是住著那個和覺癡有著相同聲音的林海濤時,她的心就晃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心中暗自對自己說:“那人不會是覺癡地……”
兩人都客套的說了些話,那康安向她說清楚了西苑地一切便離去了,走的時候,嘴角還扯出了一抹笑容。那笑的可真是幸災樂禍!
雙手用力一推,嘎的一聲門便開了,裡面到底是什麽樣子她是無法看清楚了,只是鼻間聞著一股淡淡的灰塵味道,又透露著乾淨地水味,很顯然那是剛剛打掃這屋子留下的,幻想一下,這裡應該是乾淨的。
眉頭舒展開來,摸索著進了屋子。忽的脊背有股涼涼的感覺,後背上總是覺得像是有一雙眼睛注視著自己,回過頭來。又仔細的聽了聽,只有屋外秋風掃落葉的聲音。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呵呵,自己嚇自己。弄的這麽緊張!”
她調侃著說了自己,又摸索著朝床邊走去,從進門時,雙手就一直代替著雙眼來記住這屋子裡的每一處擺設,剛抹到了擺放茶壺地小圓桌,接著便是放在屋子左面的衣櫥,緊接著就是木床,右邊是一個擺放物件木櫃子。
正摸索著,手忽然觸及到了一隻插了花的花瓶,因為不知道那裡有花瓶,手上帶了些氣力,她心裡暗叫不好,像是那花瓶就要摔破了,可下一刻卻讓她很是費解,那花瓶竟然岌岌可危地就躺在木櫃沿邊,雖是危險,卻沒有落下去。
她撓頭,自言自語道:“呃……這倒是奇了,竟然沒有掉下去……”
叫她覺得奇怪又何止這一件事情,從她剛剛進這屋子後,她總是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現在倒是想了起來,原來從剛剛進門到現在,她竟然沒有一次碰到什麽東西。
雖然,她能夠憑著記憶來判斷一個環境,可這康王府地西苑那是她從沒有來過的地方,剛剛地一陣摸索,無論如何自己也很有可能被屋子裡地物件給絆倒的,不是磕了就會碰著,可從進來到現在,這樣地事情卻從來沒有發生過,現在這花瓶也是同樣,明明判斷出這花瓶是要掉在地上摔碎的,可卻沒有。
葉子開始猜想著,可越是想,心裡就越是發虛,“我聽說,這大戶人家家裡,都是有數不清的人命債的,如今我到這西苑來住,這裡又是新收拾出來的屋子,難道有什麽……”
一想到這裡葉子的後背就發涼,猛的搖頭,“我看是被毒葷了頭,老是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大約的熟悉了下屋子裡的情況,葉子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而這時候剛剛那種被人注視的感覺又消失了,思來想去也沒有個所以然,索性甩頭不想了,靜下心來捋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思緒。
楓林中,落葉翩飛,細如牛毛的雨絲悄然的浸潤開來,把那還掛在枝頭的楓葉打濕了,越發的顯得紅豔,順著葉兒滴落了如美人淚般的雨珠。
這裡是皇宮中的楓林,高高的圍牆關住了這秋日中最後的豔麗,鎖住了楓林中淒迷的溫婉,悠揚的琴聲被禁錮了,只在楓林間穿梭。
一片帶著雨滴的楓葉悄然的脫離了那曾經留戀的枝頭,如最後的蝴蝶翩然落在了那如錦緞般的黑發上,搖曳的金步搖順著那秋風低吟,低頭撫琴的婦人,華貴而高雅,靜謐的撫琴,仿若忘了自己,絲毫不顧及漫天飄散的雨絲。
一個穿著宮裝的少女執著花布油傘跑了過來, 有些擔憂地說:“如妃娘娘飄雨了,您該回去了……”
琴聲嘎然而止,如妃抬起了頭,眼角上有些淡淡的細紋,卻絲毫不影響她出塵的美麗,盈若潭水的眸子,烏黑發亮,朱唇輕啟,看著那一臉焦急的宮女淡然笑了下,霎時間,紅豔的楓林就此失色,“呵呵,嫣兒,看你又忘了本宮和你說的話了,女孩子家要走路不跑,你怎麽老是忘?”
嫣兒抹了下額頭上滑落的雨絲,“娘娘不是嫣兒沒有記住您的話,而是這會兒飄雨了,雖是不大,可若是這麽老淋著,用不了多久衣裙都會濕透的,娘娘,難道您不要您的身子了麽?”
那停下的琴聲又若空谷鳥鳴般響了一聲,如妃無意的撥弄了那琴弦,搖了搖頭,“若心中有傷,那身子安康又有何用?”
“娘娘,您又這樣了,要是皇上瞧見了,怕又要責罰奴才們了……”她一邊說話,一邊為她披上紅色的錦緞披風,在她的頭頂上撐開了寬大的油傘。
如妃很安靜的起身,任由她帶著往寢宮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