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雲禮謙還在猶豫著自己該不該去阻止葉子,卻見那焦遠山忽的拽住了葉子的手腕,也不管葉子是否看的見,雙眼緊緊地鎖住她。
“你可想過,答應我的要求,就意味著你必須要和王爺府扯上關系,甚至和皇室也會扯上關系,裡面的凶險不言而喻,你可要考慮清楚!”
自己的振作讓葉子感覺到身體裡血液的沸騰,而此刻聽他如此凝重的口吻說來,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的一切,內心卻沒有了慌亂反而是一片清明,沒有絲毫的畏懼。
只見她挺直了脊背,語氣重沒有絲毫的畏縮,“葉子雖只是個小角色,從為做過什麽驚天地鬼神的事,但我卻是個絕對重諾之人,放心,我答應你的時候就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麽,我考慮清楚了,現在還請焦師傅指點我渡過這個難關!”
雲禮謙聽了他們倆說的話,心裡一驚,“這樣也無非就是要繼續將葉子推到風口浪尖,今後要面臨的危險是誰也無法預知。”
現在的他,忽地很後悔,他覺得剛剛在葉子還沒答應時就該阻止的,而現在看著葉子那眼中的堅定,他明白,就算是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了。
焦遠山笑著松開了葉子了手,撚著胡須,“呵呵……那你現在還出這城門麽?”
她也笑的一派恬淡,微微搖頭,“不了,現在的葉子,一心只是想著如何來準備比賽,只是我如今眼不能視。舌不能嘗,這樣的問題該是如何來解決?”
焦遠山神秘一笑,嘴裡反覆咀嚼著葉子說的話。“眼不能視,舌不能嘗……”
他笑了。接著又搖了頭,神色很是怪異,讓雲禮謙看了模不著頭腦,“焦師傅這是……”
他抬頭看了下雲禮謙,接著便看著葉子。“你覺得一名廚子他的天職是什麽?”
葉子不假思索地說:“便是做菜給人吃啊!”
焦遠山輕拍了下桌子,“說地好!廚子無論你本事再大,始終都只是做菜給人吃!”
葉子知道他絕不是無意間說這話的,忙思索著他話中的玄機,“廚子——做菜——……”
“你告訴我,菜色是給誰看地?”
“食客呀!”
“那菜是給誰吃的?”
“食客!”
兩人地一問一答,讓葉子覺得心裡下子就亮堂了,猛地拍了下額頭,“對啊。我只是做菜的,又不是吃菜的,幹嘛那麽在乎自己是否能看見。是否能吃到味道……可是……”
還不等她說出來,焦遠山就接口說:“可是。眼睛看不見。就做不出菜,舌頭嘗不到味道就無法判斷菜的味道?”
“嗯。焦師傅,歸根結底就是個這個問題啊!”她的眼底又流露出期盼和焦急。
焦遠山歎息,“唉……枉你為了能再次握起菜刀,竟然可以不顧安危地答應幫我,可你卻忘了自己心裡最初的感覺。”
她很疑惑,蹙著眉頭道:“是什麽感覺?”
他喝了口茶,吧嗒了下嘴,“你啊,終究是年輕了,看問題總是太膚淺,就連對廚藝之事也只是懂得了癡,而忘記了享受!”
焦遠山的這番話更是讓葉子摸不著頭腦,她滿是恭謹地說:“還請焦師傅賜教了。”
“唉,我光是說你呢,當年我就你這年紀時哪裡有你半分的謙卑啊,算了,不和你繞彎了。
“你當時抽的號碼不是三十四號麽?”
“嗯,當時我抽到這個號碼時,所有人都說那是被人詛咒的號碼,可是現在聽您這麽一說,我倒是對句話感興趣了。”
“呵呵,是三四,無色、無相、留心,萬念俱灰,化作青煙?這句話麽?”焦遠山接口道。
葉子忙點頭,“對,對,就是這句話。”接著葉子撓頭,“可這是什麽意思呢?”
當他說出這話時,眼底的那抹暗淡無聲的浮了上來,雲禮謙一切看在眼裡,忽的,他覺得焦遠山也許真地能幫助葉子,而葉子以後的走的路也注定不再會平凡。只見焦遠山搖了搖頭,神色中增添了幾許地無奈,蒼老地聲音變得更加的嘶啞,“我當年在手傷了後,看盡了人情冷暖,那一句話是我有感而發,所謂三四,其實是後人弄錯了那兩個字地讀法,我說地是三思,意思就是說,無論做什麽菜,用什麽工具,都要謹慎的三思而後行,無色,即不受塵世間地影響,面對名利不浮躁,面對失敗不沮喪,這是一名廚師必須具備的,我們是用食物舞蹈的人,而食物是上天給予每個人活下去的力量,若是我們被世俗喧囂所影響,那麽最終我們的食物就會成為的工具,會摒棄作為一名廚師的榮耀,這無相、留心,便是指我們的心中不該留下曾經做過的美食,而是要在做每一道菜時抹去曾經的輝煌,用心描繪出更美的食物!這萬念俱灰,化作青煙,就是要一個人在極度絕望時才能體會的感覺,記住這樣的感覺,將自己化作虛空中的一縷青煙融入到大地萬物的呼吸中去,那叫忘我的境界,而一名配擁有九天飛龍刀的廚師就必須要達到忘我的境界,這樣才有資格得到那刀的認可!”
他的一番話,葉子像是聽懂了,卻又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沒有焦距的眼眸變得有些迷茫,她在靜靜的思索著他說的每句話。
而焦遠山看著葉子此刻臉上若是有所思的樣子心裡頓時一亮,暗歎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人,她定是會邁過自己設的這道坎!”
他們所選的茶舍靠近街尾,比較安靜,但時不時的還是會聽見小販吆喝的聲音,一聲聲,感覺很悠遠,卻字字清晰……可這樣不時的聲音,卻讓人的心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能思考,忽地,葉子的眸子猛然一亮,站立起來,想著焦遠山鞠躬,“焦師傅,雖然您說是要葉子幫你辦事才會幫我,可你今日這些話,怕是葉子一生都會受益的, 您說的很對,我們是廚子,是做菜的人,不是吃菜的人,每道菜是要用心去做,而曾經的葉子終究還是忘記了那用心做菜的感覺,說是用心,其實卻帶上了功力之心,回想起來真的是慚愧!”
此刻的焦遠山,原本灰土的臉,忽地變得有了光澤,再仔細看他,哪裡像是個流浪漢,分明就是隱匿在喧囂中的智者!
他撚著胡子很是滿意的笑了,“你有一顆赤子之心,老夫沒有看錯捏,哈哈哈……”笑過之後,他撫摸著肚子,頗帶頑皮的抖動了嘴角,“嘿嘿,那老夫現在肚子是餓了,也不知道葉兄弟有什麽好辦法!”
雖然眼睛還是看不清楚,可心裡卻是一片的亮堂,恍惚間,她感覺自己用心在看這個世界,身旁的雲禮謙像是夕陽中的一抹紅霞,溫暖而眩目,而焦遠山那老頑童般的狡黠也讓她忍俊不禁,露出了一口皓齒,撓著頭,憨憨地笑著說:“呵呵,我來做,我來做……”
面對葉子和出門前的判若兩人,雲禮謙感覺是憂喜參半,喜的是她重新振作,憂的是未知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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