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靠近王襄臨不算很難,他要見的人,要處理的事情畢竟不方便太多人知道,不可能選那種非常熱門的地方,而是在那種私密性很有保證的會所。反正,以王襄臨今時今日的身價,似乎也不怎麽在乎這點花費了,如果不能把自己的身份地位保住,其他什麽都白搭。當然,王襄臨還得擔心怎麽才能讓這方面的消息完全封殺。這可不是他能輕易做到的。蕭永和楚弘的這種天衣無縫的配合,實在是讓他相當無奈,對方要是不準備放過自己,要怎麽辦呢?要是對方不是把這些材料交給這種還沒有多少權力的記者,而是扔給那些對自己,對同安集團有相當成見的家夥,或者索性扔到互聯網上去,那怎麽辦呢?色魔事件引起的影響,遠比自己想象中來得還要大。畢竟這裡並不是色魔慣常出現的日本……而是一向治安比較良好的上海。而且,這事情觸及到了太多人的神經,讓太多人變得沒有安全感了。一旦相關的消息傳播開來,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不管真的假的。更何況,這件事情,還的確是和他有關的。難道,真的只能搞掉蕭永嗎?想到這裡,王襄臨的臉上露出一抹陰毒。
蕭永一路跟著,輕輕松松地來到那個會所。陳輝澤施施然地從正門進入了會所,悠閑地在頂層的玻璃暖棚裡要了個座位,點了一杯茶,然後打開手機在那裡上網,無聊地打發時間。這個會所他知道,正是那種將私密性和社交性結合得很好的地方之一。蕭永應該有施展的空間。
實際上,王襄臨和那位媒體集團實權人物見面的第一瞬間,蕭永就拿到了照片。那是在門廳那裡。王襄臨一隻手親切,卻又不會過分侵略地搭在來人的肩膀上,引著那家夥進入一個包廂。就在兩人眼神交會地一瞬間,蕭永已經按下了快門。當時他背朝著這幫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在大堂裡打瞌睡等人的不引人注意的年輕人,他的包就擺在腳邊。鏡頭從包裡探出來,他只要按動手裡的快門線,就能拍攝到足夠好的畫面。這個時候。他距離王襄臨僅僅只有不到5米地距離。而他在按動快門的同時挪了一下腳,正好碰到了茶幾。桌子上的茶杯震動了一下,發出地聲音剛好掩蓋了快門聲。那幾個保鏢雖然分布在周圍,但對於好像完全沒什麽存在感的蕭永,都完全忽略掉了。
當王襄臨走進包房地時候,蕭永已經發了條短信給陳輝澤。告訴他工作已經搞定了。事情就是那麽簡單。蕭永在沙發裡又坐了一會。他們要是走得太早了,會所這裡的人多少會察覺些什麽。
而這個時候。韓惟君的電話來了。蕭永帶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你在哪裡?”韓惟君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憂慮。
“在……慶樂園。”蕭永小聲說。
“唉……是因為王襄臨也在那裡麽?”韓惟君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奈。
“嗯,真是個聰明地女孩子啊。”蕭永歎道。
“呵呵,不是女孩子啦……沒事的話,回公司吧?王襄臨地那事情,真不值得你把自己卷進去的,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知道我……嗯……知道我對你有怎麽樣的感情。不是麽?”韓惟君認真地說。但聲音卻也壓低著,她此刻應該還在上班。事情太多了,而在公司裡,縱然有著自己獨立的辦公室,但畢竟會有一種不敢放開心胸的感覺,會覺得總有人在周圍窺伺著。
“這個事情,現在真的和你沒關系,還是因為王襄臨對《記事》動手,才讓我決定這麽做的。你別想太多。”
“沒辦法呀,你說要我怎麽想呢?”韓惟君歎道,“不管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記事》,我沒辦法不去想地,真地。”
蕭永認真地說:“我不說謊,真的和你無關……而且,這事情應該也快了結了。我想,王襄臨應該會比較快地開始求饒了。”
韓惟君地聲音輕松了一些,說:“嗯,那就好。那個王襄臨很討厭的,管他去死。只是,看到你在做的事情,聽說你們的想法,我有些害怕……你原來是一個好人來著,這種事情,好像不該是一個好人該做的吧。不過,大概你們都會喜歡這種刺激的事情吧?我害怕,你會越走越遠。”
“害怕……那裡有一扇黑的大門在向我打開麽?害怕我變成一個內心黑暗的人麽?”蕭永繼續歎道。
“是啊……真的害怕。畢竟,你不是和我無關的人啊。看你每天穿的衣服,帶的東西,好像把最簡單的行李隨身帶著,隨時都準備好出發,要到不知道多遠的地方去。有時候也會擔心,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就不在了。相比於這個,不能讓你的心靈走得更遠吧?”韓惟君的娓娓細語讓一絲絲暖意滲入蕭永的身體和心靈。這種感動,他很久沒有感覺到了。
“嗯,我這就回來。反正現在的情況也夠王襄臨受的了。只要他不來招惹我,我才沒空理他呢。”蕭永笑著說。
“嗯,大忙人。”韓惟君松了口氣,說:“今天我應該能準時下班的,回家吃飯吧?”
“好,馬上就回來。”蕭永掛上了電話之後,在那裡靜靜坐了一會,仿佛是需要回味剛才的那種暖暖的情緒在自己的整個身體裡流淌的感覺。然後,他打電話給陳輝澤,準備回園區去了。
在汽車上,蕭永看了一眼照片,說:“很快,王襄臨就該知道你壓根不是那個報社的記者,這明顯是我們在設局耍他。明天把這張照片打印好送到他的辦公室吧。要是他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麽辦。這事情這麽了結一下也好。你就幫個忙吧?”
陳輝澤點了點頭,說:“小事情。便宜他了,不準備把他搞進局子裡?這方面我倒是可以幫忙哦。”
蕭永笑了笑,說:“起因是韓惟君,就算現在是因為雜志的事情,畢竟……說不出口啊。”
陳輝澤淡淡地說:“明白了。這事情我來辦吧。……不過,怎麽現在我好像變成你的小弟了?這感覺真怪。”
那個冒充記者的女孩子在後座捂著嘴笑出聲來,但隨即清咳了兩聲,掩飾一下。蕭永笑著說:“對這個你有意見?”
陳輝澤苦笑著說:“沒,沒……我哪敢啊,誰讓我還要你幫忙呢。”
就在大家一路閑聊打發時間的時候,就在路口,一輛黑色奧迪橫裡衝了出來,面對陳輝澤開著的這輛保時捷卡宴,一點沒有刹車的意思,反而加速了……陳輝澤反應靈敏地打了半圈方向盤,一腳油門轟下去,奧迪隻擦到了他們的車子的尾部。
“衝我們來的。”陳輝澤警惕地說,“你們坐好。”
這時候,就看出陳輝澤作為一個紈絝子弟的基本功還是很好的,開車技術非常強,尤其是這種好車子。他們所在的街道上什麽車子都沒有,兩邊都是濃密的樹林、農田和小型的廠房。這個近郊的私人會所,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有了非常好的私密性,但現在可是很頭痛的事情了。
“過了前面兩個路口就好了。”陳輝澤對著尖叫出生的女生低喝了一聲“安靜”之後寬慰道。蕭永只是有些納悶地回頭看了看。他覺得,王襄臨應該沒有這種魄力。
黑色奧迪還是攆了上來,不依不饒地。陳輝澤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集中精神在那裡回避著奧迪的撞擊。 而蕭永,又從包裡取出了相機,對著那輛車子拍了照。而這,只不過是職業習慣而已。
保時捷無論如何,性能比起奧迪來還是好了不少,在躲過了一開始的衝擊,從震驚中恢復出來之後,陳輝澤輕松脫離了對方可以一腳油門攆上來的距離,在後視鏡裡看到對方開始減速,他長呼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前方路邊一輛北京吉普衝了出來,司機直接跳車滾到了路邊,陳輝澤一腳刹車踩到了底,但還是和吉普撞到了一起。安全氣囊轟地暴出來,大家都有短暫的失神。陳輝澤看到那個吉普的司機從路邊的溝裡爬起來,鑽進那輛奧迪。但對方居然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看看的意思,居然就這樣開走了。陳輝澤捂著腦袋,後座傳來那個小女生倉皇,帶著哭腔的咒罵,但聽起來健康有力。陳輝澤看了看副駕駛座位上的蕭永,情況不太好……撞擊和氣囊都讓蕭永受到了劇烈的衝擊,他此刻暈厥了過去……
“蕭永!……喂,老板!”陳輝澤慌了神,到處翻著手機,然後連著一個個電話打了出去。陳輝澤頭痛萬分,沒想到居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真的和平相處的時候,蕭永真是個很有魅力,很好相處的人,而且做事的風格也很爽利,讓他感覺不錯。而另外,自己開車和蕭永出來結果就遇到了車禍,雖然肯定是別人設計的,但會讓趙靈寧怎麽想?要是被她嫌棄了,陳輝澤會覺得尤其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