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洪災過後遺留下的殘象外,那青鬱的山脈,碧綠的河水都讓站在河邊的夜梟不由得感慨:“青山環繞綠水長流,這沙陽州真是個好地方啊!……沒想到景色秀麗,礦產豐富的好地方今天會是我的了。”
“小姐,您準備何時開始整理這裡呀?”郎春香問道。
“可能還要等幾天了,等到一修把石灰運來了將這沙陽州大小各處全都灑上,消消毒滅一滅蛇鼠蟲蟻才行。”夜梟想了想接著說:“我昨天讓那些難民們從定崗城外走到沙陽州的城外就是為了淘汰掉染了瘟疫走不動或即將死去的人,我不懂醫術沒有辦法治愈他們卻也不能讓他們繼續傳染給其他的人。我們明天還是組織難民們把定崗城外的屍體全都燒掉吧,以免腐壞的屍體再有其他病菌傳染給活人。切記,所有的人都不能讓自己的皮膚碰到屍體,要用布遮住鼻子和嘴,還要用布在雙手纏上厚厚的一層,事情做完之後每個人還要洗個熱水澡。”
“嗯”莫城的聲音。
“知道了,小姐。”郎春香的聲音。
就連湯愛雨也慎重的點點頭。
瘟疫的恐怖古往今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一旦被傳染上是很難救治的。所以在夜梟說出切記時,每個人都很認真的聽著。
等到米糧。衣物。雞鴨魚豬牛羊。石灰和木材等源源不斷的向沙陽州運來時,沙陽州已經在夜梟等人的帶領下煥然一新,重現廬山真面目了。
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大棚屋裡:“咳……咳咳……”夜梟覺得自己的喉嚨猶如鵝毛在撓一般癢癢的,總是忍不住想咳幾聲。
“夜雨,這幾天你太累了,臉色也不好,去休息會兒吧。”莫城聽到了夜梟的咳嗽聲,忙走過來催促著說。
“是啊!小姐,從我們進入沙陽州那天開始,您就沒怎麽休息過,去歇會兒吧。”一旁的郎春香連忙隨聲附和,因為她已經試過好幾次了,靠她一個人是說不動夜梟的。
“我……咳咳……手裡的事還沒做完了……咳咳……”夜梟邊咳邊畫著手裡的圖,不理會他們兩人。
在夜梟她們談話間,湯愛雨端了杯熱茶進來了,聽她們說完後,默默地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正在寫寫畫畫的夜梟,手中的筆突然被人拿走了,自己的身體也離椅而起,原來自己整個人都被湯愛雨給抱了起來。
“啞巴,你幹嘛?……咳咳……”
湯愛雨瞪了一眼夜梟,抱著她向大棚的內側走去。
這大棚裡分為外。中。裡三層,外面是辦公用的,中間是湯愛雨。莫城和李一修的臥室,而最裡面則是夜梟和郎春香的臥室。
將夜梟輕放在床上,湯愛雨拿過一面小鏡子遞給了她。
夜梟疑惑的接過鏡子照了照才發現自己臉色慘白,雙眼無神眼下還有著大大的黑眼圈。
“那我……咳咳……就睡一會兒吧。”夜梟隻得放下鏡子投降了,渾身的無力也讓她沒有了反對的力氣。
湯愛雨為她蓋好了被褥,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她。連日來的疲憊加上身體的不舒服,使得夜梟沾枕即睡。
一覺醒來,夜梟隻覺得渾身發燙,原本發癢的喉嚨此時腫脹疼痛乾燥難耐,急忙欲掀被起身找水喝,一杯冒著熱氣的水送到了她的唇邊,夜梟也不客氣就著端杯子的手喝了起來。
“啞巴,謝謝你了”潤濕了乾燥的喉嚨,夜梟覺得舒服多了。
湯愛雨放下空空的杯子,扶著夜梟躺下。
“啞巴,我可能發燒了……發燒?”夜梟說起發燒突然想起但凡感染了瘟疫的人最開始的症狀就是發燒,連忙用力推開坐在身邊的湯愛雨,用被子蒙住嘴大聲說道:“啞巴,快走開,快!離我遠點。”
被推開的湯愛雨不明就裡的看著夜梟。
“我可能被傳染了瘟疫,你快走開。”夜梟緊緊地用被子蒙著嘴,生怕傳染給了湯愛雨。
湯愛雨聽得大駭,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夜梟。
“叫你走開,聽到了沒有,出去,快出去。”夜梟看著不動的湯愛雨,心裡急得讓她差點跳下床去打他的屁屁,真沒見過這麽不聽話的人。
就在夜梟焦躁不安時,蒙著的被子猛的被扯掉了,溫軟的雙唇印在了她略微發燙的唇上,滑舌快速的伸進了她的嘴裡不停的攪動,不停的吮吸。
突如其來的驚變讓夜梟措手不及,等她反應過來後為時已晚已成事實。
“啪”夜梟推開湯愛雨,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
挨了打的湯愛雨此時卻異常平靜,與夜梟對望片刻,便起身離開了她的臥室,不一會兒手裡拿著一隻筆和一張紙又進來了。
夜梟接過湯愛雨遞過來的紙,輕念著上面的字:“與你同生死,共白頭。”
雖然夜梟與堂源灝已經分開了,可是他們倆的點點滴滴夜梟還是記得清清楚楚,這句話正是那日堂源灝在船上對自己說過的話。
“你究竟是誰?”夜梟心裡頓時生疑。
湯愛雨又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湯愛雨。
“你不是湯愛雨, 否則,你不會寫得一字不差。”
湯愛雨又寫道:我愛你,願與你同生死,共白頭。
看著這幾個字,夜梟無語了。面對自己深愛的人誰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堂源灝說了卻沒有做到,湯愛雨沒有說卻做到了,夜梟抬頭看著明知道自己有可能是傳染了瘟疫卻仍對自己不離不棄甚至甘願同生共死的湯愛雨,夜梟的心情即複雜又感動,主動抱住了他的頸項,嬌嗔道:“啞巴,你真傻,什麽不好陪幹嘛要陪著我死啊!你是腦袋秀逗了還是壞掉了。”
湯愛雨眼眸帶笑的看著眼前盡顯嬌態的夜梟,正欲再度吻向她時,一隻素手捂住了他想吻的地方。
“萬一剛才你沒有被我傳染,而再來一次就說不定了,還是別……別了吧。”夜梟捂著嘴,有些口齒不清的說。
湯愛雨微笑著拉下她的素手,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她的唇。
即激烈又熟悉的吻,讓夜梟迷亂。迷惑。迷戀,隻覺得氣息紊亂,天旋地轉,分不清誰是誰,隻想就這樣沉淪下去永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