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文秉細細回想,然而他的一對眉頭卻是越來越緊:“這個,好像是師父輸入了一道靈力給我,然後我就練成了。”
對於這個答案,他自己也不滿意,但是真的讓他詳細的敘說,靈力是如何產生,那麽還真的難倒了他。他這身靈力來得莫明其妙,仿佛是與生俱來就存在了一般,只不過被閑雲老道引發了出來而已。
張雅琪羨慕地看著他,道:“文秉,如你這般資質,千萬人中也不見得能夠出來一個。我們普通人想要感悟氣機,那是千難萬難,不但本身內力要達到一定水準,而且需要意志堅定,百折不屈。”她幽幽一歎,道:“不過,就算是有了這些基本條件,還是要靠機緣二字,若是今生無緣,那麽修煉再苦也是鏡中之花,水中之月,到老一事無成。”
蕭文秉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他低下頭去,眼前卻看見了一副奇異的景色。
剛剛已經刨松了的土地,此刻再度慢慢凝結起來。片刻之後,不但堅固如初,反而更甚三分。
“這……這是怎麽回事?”蕭文秉大驚問道。
“文秉,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張雅琪嗔笑道:“這裡是天一祖師親自施展力開辟出來的。為的就是鍛煉後世子弟的堅定意志。所以這一塊土地每次刨松之後,都會自動恢復原狀。”
蕭文秉恍然大悟,說得也是,天一道門歷代有多少入門弟子,如果每人每天都刨松三畝地,天一道門再大,也容不下如此之多的田地了。
“文秉,我能夠遇見你,現在已經知足了。不過,我還要繼續努力,爭取早一日能夠體悟氣機,練就靈力。”張雅琪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道:“所以,我要功課了。”
說罷,張雅琪扛著鋤頭,來到了田地之上,一鋤一鋤的開墾了起來。
她的動作熟練而優雅,就算是在乾著這種無趣的農活,她也一樣顯得怡然自樂。
蕭文秉的目光隨著鋤頭的上下而起伏,他的眼角有著一絲晶瑩的液體。
求仙之道,何其艱難。張雅琪能夠拋開一切,踏上這條不歸路。就算是白癡,只怕此時也已經知道了她這麽做的緣由了。
與蕭文秉得天獨厚的體質相比,她可算得上是典型的弱不禁風了。雖然經過了一年的鍛煉,習得了一些基本心法,但是本身功力依舊微薄。
剛剛開始之時,手上用了功力,速度還勉強可以。但鋤過一半荒地之後,功力消耗殆盡,所憑借的就是本身的體力和意志了。
她的動作越來越慢,但是無論怎麽緩慢,她都沒有停下片刻的意思。絲絲熱汗順著她秀發、光滑的脖頸向下流淌。
再過片刻,她的後心衣衫已是盡數濕透。
蕭文秉的腳步微微踏前一些,他的雙手緊緊握住,想要搶過她手中的鋤頭,代她完成余下的功課。
然而,他卻深深的知道,張雅琪看似柔弱,但是她的性子卻是倔強無比,一旦有所決定,就決然不會放棄。如果自己這麽做了,她以後一定還會將這些功課主動補回來的。
終於,在蕭文秉帶著點痛惜的目光中,她如願以償的鋤完了這三畝地。
抬頭望天,日頭已然西落,晚風拂過,帶起了一絲涼意。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大半天了。
張雅琪放下鋤頭,並不歇息,而是盤膝坐下,運起功來。
絲絲白煙從她的身上飄起。只是,蕭文秉卻清楚的知道,這些並非靈力,只不過是普通外門弟子所修習的內力罷了。
當一個人筋疲力盡的時候,運功打坐,那時所產生的效果往往就是最好的。
天一道門歷代內門弟子中,有絕大多數都是在這種情況下,感悟到了空間中的那股神秘力量,從而將一身功力轉化為靈力,從此開啟了通往求仙之路的光明大道。
只是,能否領悟氣機,其實所憑各有機緣,縱然是那得道升仙的前輩高人也無法清楚的告訴後人,究竟應該怎麽做。
看著張雅琪一臉的認真,蕭文秉心中突地動念,他上前一步,伸掌貼在她的背心。
觸手之處濕漉漉一片,可見她適才究竟流下了多少汗水。
一股雄厚的靈力從他的手心源源不斷的向張雅琪體內流去。
蕭文秉這樣的做法是從閑雲老道那裡偷來的,他能夠一下子領悟氣機,練就靈力,其實也是閑雲老道不惜耗損自身修為,為他開擴經脈,最後更將一絲靈力留在他的體內,才能使他免去了種種艱辛,跳過了修習內力這一關,直接修煉靈力。
絲絲靈力仿若無窮無盡,按照一定的路線在張雅琪的體內流淌不休。
似乎是受到了體內靈力的刺激,她體表上的那層白色霧氣有了細微的變化,越來越是淡薄, 漸漸地,微不可見。
過了許久,蕭文秉收功而起,就在剛才,他把體內近乎三成的靈力一股腦兒的灌進了張雅琪的丹田。
若非怕她的經脈和丹田無法承受如此大量的靈力,他尚且不肯停手。
輕輕地噓了口氣,雖然人是比較累一點,但是他卻心甘情願。
怔怔地看著那張淡雅的俏容,蕭文秉的臉色突然一變,他再度伸出手,探上了張雅琪的脈門,過了半響,他的臉色愈發古怪了起來。
因為他感應到了,自己留在張雅琪體內的靈力,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散著。一大半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一小部分轉化為內力,被張雅琪所吸收了。
蕭文秉頹然坐倒,原來每個人的體質確有不同啊,不能領悟就是不能領悟,沒有絲毫的道理可講。
否則,只要每個師父給徒弟灌輸一次靈力,就能造就一位內門弟子的話,那修真者的人數就將多的不可思議,類似趙鋒和王虹霞之類的遺憾也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