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交兵,不斬來使。”李元吉一看惡僧法難那毛森森的大手伸來,再也顧不得齊王的風度了,急急大吼道:“本王是大唐的齊王,你不能這樣……哇,快放下我來,哇……饒命,快放手……”
“他在剛才在說什麽?”徐子陵帶點好整以暇地問。
“齊王殿下在說饒命!”彩衣女尼笑嘻嘻地回答道。
“還有呢?”徐子陵又問。
“齊王殿下在說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彩衣女尼微微回憶一下,那邊的惡僧法難已經動手在剝除李元吉的衣服了,李元吉嚇得面色煞白,幾乎沒有尿褲子,一聽即瘋狂大吼,但由於穴道被封,絲毫動彈不得,可是誰也沒有理他。
“兩國交兵,不能斬來使嗎?”徐子陵奇道:“本公子記得我們村與隔村爭田水,隔村派來的那個家夥足足讓我們村的人掛起來曬了三天,差點沒有變成人乾,當時大家也沒說不能這麽做啊?”
“如果真是使節,那應該……好像不斬吧……”彩衣女尼也不太確定,猶豫道。
“啊?”徐子陵奇問道:“那麽齊王殿下是大唐來使?”
“不是。”彩衣女尼馬上搖頭笑道:“或者齊王下一次來,就會是大唐來使了。”
“我是大唐來使,我是……快住手!”李元吉一看法難扛起自己,準備走向樹蔭黑暗裡,嚇得更是魂飛魄散,不顧一切,大叫道:“父皇讓我……啊……讓我來跟徐公子談……哇……我真是來使!”
“就算是不能斬來使,讓我們小小地招呼一下也是應該。”徐子陵淡淡一笑,道。
“徐公子不想知道神威大炮的下落了嗎?”那個瘦猴一般的李南天忽然冷冷地道:“只要齊王受辱,保證徐公子再也不會看見神威大炮了。”
“等等。”徐子陵一聽,轉面笑眯眯地問道:“李南天是嗎?看來本公子得跟你們這兩個大唐的來使好好談談了,不過徐公子提醒一下兩位,請不要再在本公子的面前擺什麽上等人的架子,因為,這裡有本公子的地盤,明白嗎?如果齊王和這位李南天大人不喜歡強奸,那麽你們就把他們拖下去打一頓,好好招呼一下我們大唐的來使,等本公子有空了,再來談話。”
“是。”彩衣女尼點頭道:“只是時限明,請問打多久?”
“隨便打一兩個時辰吧!”徐子陵揮揮手,滿不在乎地道。
“你怎麽可以如此對待本王……你們還真打……哇……”李元吉本來還以為徐子陵是隨口威嚇,誰不料惡僧法難那拳頭一聽徐子陵說打,馬上就揍下來,而且一邊拖走,一邊拳打腳踢,雖然沒有用上內勁,但是現在他的護體氣勁全無。拳拳到肉,痛入心肺,慘叫連連。
“讓人家來伺侯這位李南天大人吧!”彩衣女尼一腳將瘦猴似的的李南天跟了個跟鬥,再一拳揍倒地上,又抓起他的腳,生生地拖入樹林,還沒有走出黑暗,就開始拳打腳踢。
李南天倒也硬氣,一聲中吭,任憑痛打。
雲帥看得有些發呆。
他想不到作為一個華夏軍之首,一個聞名天下的人物,竟然會如此之做法。如果說徐公子怒而殺了李元吉和李南天,那麽他一點兒也不奇怪;如果說砍了兩人的手臂留下教訓之類,他也不奇怪;可是他偏偏用這種羞辱的方式來打一頓,以李元吉和李南天的功力,打一頓雖然痛苦,可是根本就不會有太大的傷害。
他到底是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向自己示威?
“把這個賞賜給白文原,告訴他,他一天最少得打她三頓,如果少打一頓,就打他一頓補足。”徐子陵又吩咐那個酷酷的金袍女子道。那個金袍女子身形一閃,已經帶著朱媚閃電般離去,那輕身之法,如魅,看得雲帥心頗是驚訝。他想不到中原女子竟然有那麽多輕功出色之人。
陰後就罷了,還有那些陰癸女子。個個輕功卓世,現在這一個徐子陵的手下,也是一等一的輕功高手。
這一個金袍女子,若比起得到自己輕功真傳的女兒,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原之地,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
“整天胡鬧,也不怕國師笑話。”東溟夫人帶點嗔怪地輕打了一下徐子陵的頭頂,又微微一笑道:“大家都在洛陽等著你,你自己回去吧!我與善母娘娘還有事呢!”又微向雲帥點點頭,禦風而起,飄飄而去,身體仿佛沒有絲毫的重量。
雲帥此時才驚覺,這一個充滿母性輝光的女子,雖然內功不及,但用氣之精妙,竟然尤在剛才那個超強的陰後之上,較之自己,簡直要勝出一籌不止。雖然不知道這個美夫人實際的戰力如何,但相信她絕對不會在自己之下,盡管自己的內息在她之上。
樹林中有另一個與東溟夫人實力相近超級高手,雖然此人直沒有露面,但相信就是徐子陵和這個美夫人口中的善母娘娘。
正是她,剛才擊殺了外面的潛伏的諸多高手。
雲帥第一次,感到自己背後微汗,中原的高手不是一般的多,像這種超強者,在波斯和西突厥只有廖廖幾人,自己更是尊為波斯的國師。可是這一個實力與自己相等的女子,卻寂寂無名,在此之前,自己從未聽說過華夏軍中,有一個女子是超強的高手,不,加上那個善母娘娘,是兩個超強高手。
此兩人,若到西突厥和波斯,不是聖女就是國師,但在中原,竟然無名。
“國師。”徐子陵淡淡笑道:“迦樓羅軍的朱桀已死,公主朱媚被摛。本公子的大軍消滅他們在即,國師不必再回去了,不如隨本公子一同回洛陽罷!夫人會蓮柔公主一道到洛陽交還國師的,貿易不成,本公子倒願意跟雲帥做個不動乾戈的普通朋友。”
“看來徐公子行事的確出人意料之外。”雲帥聽了,半晌哼道:“一切等我見到女兒再說。”
黑暗中,突利一身是血地飛掠了回來。
“王子,康鞘利呢?乾掉了?”徐子陵很奇怪突利的怒氣還沒有消退,問道。
“讓他跑了。”突利惱火道:“本來快得手,可是讓那個大胖子救走了。那個大胖子好厲害,突利拚盡了也收拾不下,幸好他們怕人追趕,急急遁逃,否則要逃的就是突利了。”
“那是魔門八大高手之一,自然不是水貨。”徐子陵呵呵笑道:“不過王子何必著急,康鞘利如果現在就殺了,只不過一時之氣。何不在日後心情折磨他?這樣才是對叛徒的最大懲罰,讓他生不如死,欲哭無淚。王子你以為如何?”
“就這麽辦。”突利哈哈大笑道:“其實現在已經很開心了,他的手下讓突利殺得一乾二淨,人又狗一般驚惶逃命,心中爽得怒氣大減。自然,日後突利也會好好收拾這一個狗奴才的,這個生不如死,欲哭無淚的懲治正全突利之意。哈哈……”
“本公子現在回洛陽,唔,還有事前去南陽看看,如果王子與國師無事,也可一起”徐子陵試問道。
“徐公子,本國師有事找突利王子商談。”雲帥忽然卻上下打量了突利一眼,伸手請道:“不如本國師與突利王子先行一步,徐公子慢慢處理完齊王殿下之事再走不遲。”
他這一說,自然是想將李元吉的事推個乾淨,表示自己的立場,不願意沾上華夏軍與李唐的紛爭。
二來,他難得看到突利王子的落難,也想小小地挑撥離間一把,讓他跟西突厥結個同盟,共同對付勢力最大的金狼軍頡利。
而突利也有一絲心動,看了一眼徐子陵,看他不介意。也點點頭,尾隨雲帥飛掠而去。
徐子陵對樹林裡還在行刑還打得李元吉大呼小叫的豔尼常真和惡僧法難道:“請齊王殿下過來吧!本公子現在有空了。”
李元吉恨不得將徐子陵撕成碎片,可是此時卻好漢不吃眼前虧,身為階下囚,不敢惡言相向,否則又會慘遭毒打,對於毒打,他還不是最害怕,他最怕的,是徐子陵一生氣,就真的叫那個惡僧法難強奸了他。如果傳了出去,他齊王之名相信這輩子也難以抬頭了。
“齊王殿下。”徐子陵看著面前這一個豬頭般的李元吉笑眯眯地道:“本公子恩怨分明,你臭罵本公子一頓,本公子也打你一頓,兩相扯平,可是,你盜了本公子的神威大炮,你說,齊王殿下你該拿些什麽東西才能扯平呢?”
“老實說,神威大炮已經獻給了父皇,想要回,那是不可能的。”李元吉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得不直說了。
“你立那麽大的功勞幹什麽?”徐子陵奇道:“李唐的太子又不是你?你忙死忙活,為他人作嫁衣裳,何苦來道?你以為你讓本公子殺死在這荒山野嶺,你的大哥李建成和二哥李世民,會可憐你嗎?不,相信他們會馬上到上林苑召妓慶祝。本公子說得對嗎?齊王殿下?”
“本子?哼!”李元吉怒哼道:“他一日未登基為皇,本王都還有機會!父皇現在春秋鼎盛,日後之後誰敢說定然太子就是李建成?他算個屁!”
“李公子提醒齊王殿下一下。”徐子陵搖頭,道:“齊王殿下的上面,還有一個秦王李世民。”
“李世民?”李元吉一聽,更是暴怒,因為憤怒而臉龐變形,痛得肌肉抽搐,嘶嘶呼氣道:“本王最得父皇疼愛,又立下大功,李世民算什麽?如果李建成不是狗屎運得了和氏璧, 太子之位早就是本王的了!”
“如果齊王有望成為李唐之主,那本公子自然會不同招待。”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只是本公子更看好秦王,所以,沒有必要再跟齊王殿下合作了。”
“李世民持功自傲,最不為父皇所喜。”李元吉刀詆毀道:“他私藏部屬,父皇若不念他戰力,念幾分父子情,早就斬了他,哪裡輪到他做皇帝?李建成雖然表面看起來風生水起,可是他有一個致命的弱點,讓本王知道,一旦時機成熟,本王在父皇面前告發他,他的太子之位必廢!本王才是真有資格繼任皇位!又豈是他們兩個可比!”
“太子讓齊王你拿到了什麽把柄?”徐子陵不信道:“會連太子之位也廢掉?”
“李建成色膽包天,與父皇的妃子秘密私通,讓本王手下發現。”李元吉獰笑,面容扭曲道:“而這一個傻瓜還毫不知情,色迷心竅,常常進宮,私通不止,一旦讓本王找到合適時機,於父皇面前告發他,那麽他不死也一身殘!你說,他的太子之位能保?”
“看來選擇與齊王殿下合作才是正路啊!”徐子陵微微笑道:“來人,給齊王殿下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