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公外庫的大洞府,刀兵相交之聲陣陣。
到處都有火星激射,到處都有血花飛舞。
“是誰?”李建成好不容易讓楊虛彥這一個內應告知李元吉秘道所在,而李元吉也正準備把裡面的金子搬出去,誰不料,又有一群不速之客殺到,而且不問青紅皂白,見人就殺。眼看一在攤好事,可是卻變成功敗垂成,氣得李建成差點沒有吐血,暴吼連連道:“這些人到底是誰?是怎麽進來的?”
“呼突雷巴罕,他沒走,一直跟在我們的後面。”薛萬徹沉哼道。
“原來是他們!”李建成大怒,吼道:“達志,薛將軍,帶領文煥和公山他們去殺光他們!”
比李建成更加憤怒的是,李元吉。
本來探得一條秘道,正準備悄悄把黃金運走,誰不知在殺出一群凶殘如狼的黑衣死士,把一場好事給搞砸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李建成的部屬,後來發現他們主要的武器是彎刀,面容輪廓又是外族之人,才知是那些突厥死士。
“殺!”李元吉自己手持裂馬槍,將一個奮不畏死地向他撲來的黑衣死士刺在槍尖上,再甩到洞壁之頂上,砸成一灘血肉模糊的爛肉泥,怒吼如雷道:“先殺光這些突厥人,殺開一條血路,再衝出去。衛士們,看好本王的金子,別讓任何人接近,碰本王的金子!”
影子刺客楊虛彥於黑暗中,連刺幾個黑衣死士,如隱藏在黑暗中的毒蛇。
金槍梅洵和齊眉梅天兩人一左一右。護在李元吉的左右,輪子棍齊出,將幾名黑衣死士斃於槍下棍下。那三個使用金鈸的怪人,魔氣大盛,三人合擊著一個半身烈火半身冰封的狼眼人。
狼眼人以肉臂強行抗擊三人的金鈸,火星激飛,仿佛他的身體是銅牆鐵壁一般,任轟不倒。可是就是以三人之力,也不會輕易佔得他的上風,這個狼眼人瘋狂非常。招招以命搏命,讓三個魔氣森森的怪人,也頗有顧忌。
若不是有三人合力,相信會讓這個刀劍不入的狼眼人打得落花流水。
更重要的是,還有一個手持大鐮刀的怪人。以單腿獨立的別扭姿勢,倒吊在長長地古鍾乳之上,如一隻巨大的蝙蝠,正用一種閃爍著詭異紅光的眼睛,看著這邊。
他沒有動手,卻眼帶嘲諷。
黑衣死士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通力合作之下,漸少。
不過此時顯出有不少真正的高三兩個加起來。也能勉力一戰,甚至還以死搏傷地拚傷了爾文煥和喬公山。至於李元吉這一邊。幾乎所有地親衛都在那種瘋狂的攻擊之下死絕,剩下兩人,也身中數刀,遍身鮮血地強撐著。
李建成此時也用一塊黑布蒙臉,一看李元吉這邊吃緊,手一指。馬上落井下石。
身後兩個似鬼又似蝙蝠的怪人大袖飄飄,直向李神通圍殺而去,而可達志則人刀合一,斬向楊虛彥。引開李元吉這邊的兩大主力。
‘吱咧嘖格卟叮嘣’在一陣令人牙根發軟的金鐵扭曲之聲中,薛萬徹將數十把彎刀長劍短錐大刀集在雙鐵手之中。扭成一把古怪的戰斧。他的身體,緩緩升起一種強蠻至極的內家真氣,遍體地氣息,化作一重重的黑盔,又附在雙手那把戰斧之上,形成一把巨大地黑斧。
隨手一斬,霸烈無匹的斧氣劃過長長的空間,將沿途的石鍾乳和地面都一斬為二。
數個與爾文煥強抗的黑衣死士刹那一斬兩半,把被斧氣擦身而過的爾文煥下出一身冷汗,不過驚魂稍定之後,又急急向薛萬徹道謝。
李建成與獨孤峰兩人遠遠站在後頭,靜看戰局。
面前不遠,是拔劍相宋地衛家青,這個相貌俊美的劍郎君此時表現出極大的忠主,以身相護。
那個手持大鐮刀的怪人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怵然腳底發軟地陰笑,整個人飄飄而降,他本來離李元吉相差數十丈,卻詭異地飄落向李元吉的頭頂之上。手中那把大鐮刀,有如農人收割一般,向下倒斬,割向李元吉地頭頸。
金槍與齊眉棍雙雙架住,不過出人意料的是,金槍與齊眉棍雙雙落空,那把大鐮刀有如無形般自金槍和齊眉棍中間一劃而過。
“是殘影。”金槍梅洵大驚,急急提醒,可是己是太遲。
“本王操你祖宗!”李元吉將裂馬槍一個反挑,打在那個黑袍大鐮刀的怪人身上,卻感到虛虛不受力,仿佛那個人並不是實體一般。他的背後,詭異地多了一條長長的傷痕,顯然是由那把大鐮刀所傷,如果不是李元吉身穿寶甲護體,相信早就讓不知何時偷襲得手的大鐮刀一斬兩半了。
“嘿嘿嘿嘿嘿”那個手持大鐮刀的怪人又發出一陣陰笑,借李元吉一槍之力,又飄到半空,單腳倒吊在一個石鍾乳之上,頭下腳上,俯視著眾人。
這一個手持大鐮刀的黑袍怪人,竟然功力還在那個半身火焰半身冰封刀槍不入的狼眼人之上,他一擊之下,竟然就讓在李氏家族之中,武功僅排在李神通之下的李元吉重創,而且還在金槍梅洵和齊眉棍梅天兩個高手的保護之下。
李元吉一看自己身邊的高手盡然讓那個落井下石的大哥引開,自己暴露出來讓敵人虎視眈眈,不由那心更是狂怒不息。
楊公寶庫下面的貯藏室,牆燈如豆。
“原來這個聖帝舍利就在這個桌子底下啊?”婠婠微微顰起一絲眉頭,卻為那遠山般的黛眉更增添一分變化,一分靈氣,一分奇魅。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桌子上那個醜陋的銅罐。問道:“這裡面還有什麽?怎麽這裡面的魔氣如此混濁?”
“裡面就一個舍利黃精石。”徐子陵淡淡笑道:“還有就是用來掩蔽魔氣地水銀。”
徐子陵以兩根長長的木筷子,先是小心翼翼伸出去試試,似乎害怕裡面有一個大老虎會咬人似的謹慎。
然後看見沒有事,才緩繳款地撈挾起銅罐裡的魔舍利,把這個魔門中人千百年來無時不刻地想據為己有的神秘東西展示於眼前。
那個魔舍利剛微露出水銀之內,即冒出千萬縷魔氣,如有實質一般,又有如千萬個觸手,如有生命在一般到處舞動,又向徐子陵的手臂和頭頸纏去。顯得極是凶狠。不過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之下,那些魔氣觸手卻紛紛消融,甚至似乎正在受創一般,連連揮動,退縮。
婠婠躲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之內,微帶驚訝。
這個聖帝舍利,沒有她想像中那樣,讓她大出意外。更讓她驚訝的是,這上面的魔氣,竟然與自己地魔氣相差天與地,混濁無比,讓敏感的她感到一陣陣的不適。
等半露出水銀時,那些魔氣更盛。有如黑色的火焰一般熊熊暴起。
最後竟然化出十數張扭曲的面孔,有極其痛苦地。有瘋狂大叫的,有悲傷欲絕的,有嗜血噬人的,有陰沉如鬼的,有魔牙森林的,有扭曲變形的各式各樣。各不相同,有如活著一般,隨著魔氣的變化,而產生各式各樣地樣貌表情和動作。
徐子陵身出一道真氣指芒。將一個惡狠狠撲過來似乎想噬人的醜臉射個洞穿,讓那醜臉似乎受到攻擊和極其地痛苦一般。扭曲著翻滾,在魔氣之上連連翻滾不息。除了徐子陵的長生力場,那些超強大越來越多的魔氣整間小屋都開始汙染,腐蝕。
那張桌子數十年也不壞,但讓那些魔氣一沾染,就變黑變朽。四壁的泥土也漸漸化成黑沙灰粉,不斷飄落,驚怖之極。但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裡,卻有一個鮮明的對比,裡面地東西與地面絲毫無損,很明顯,這些魔氣的克星,就是長生訣的純淨真氣。
“怎麽分這個魔氣無精?”婠婠奇問,道:“這個東西越看越惡心,不要全拿出來,快放回去這個東西的魔氣太混濁了,我不喜歡,特別是那些醜臉,莫非都是以前魔帝在最後灌輸元精時地靈識?怎麽一個個全部變成這樣?太惡心了!“
徐子陵一放手,那些魔氣頓時極速消散,那些扭曲的臉孔一下子消失。
最後剩下幾縷魔氣,有如觸手一般,向四處探抓一下,又極其退回銅罐之內,就如幾樣入洞之蛇,讓人看得詭異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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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有點惡心,前面那些變態到底都把什麽灌輸進來了?”徐子陵也懷疑道:“把這種混濁的魔氣給人灌輸了,不像成為變態吧?不過倒是挺強大的相信普通小兵還是有用。旦梅如果要這個魔氣元精,小心好變成個老巫婆!”
“你幫她提純一下!不, 還是先用常真和法難那兩個笨蛋試一下效果再說。”婠婠一看聖帝舍利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麽金光閃閃,或都魔氣如晶。相反,倒是一團黃蒙蒙的東西,上面沾染著不知什麽糊一般的東西,而且如有生命一般,蠕蠕而動,顯得格外惡心,她一下子就興趣盡失了。
還有那些超強大的混濁魔氣,則讓她非常不適。
最讓她反感的是那些醜陋的魔面,不是否為前人的靈識了一道灌輸到這個聖帝舍伸裡,變成讓人完全不能忍受的惡心樣子,像這樣的東西,就算再強大。在徐子陵的長生力場之下,那些強大得不知多少百倍的魔氣,竟然如雪遇湯般融化掉了,根本毫無作用。徐子陵試探性的一記真氣指芒,竟然能把由強大魔氣凝聚的魔面洞穿,似乎還讓它很痛苦。顯然,只有純淨的能量,才是走向真正的一道之路。
有了這一次觀察聖帝舍利的經歷,婠婠忽然有了一種糾正自己師父陰後祝玉妍拚命紅功的想法。
她修練的方法不對,自己應該去糾正她,趁現在還來得及。
因為,她是自己的師父,像母親一般養育自己長大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