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山城,徐子陵陪著宋二小姐瘋玩了兩天,包括用飛翼載著她在半空中飛了大半天,飛遍附近的山山水水,又陪她在閨房中畫了半天的畫,雕刻了近十個各式各樣的小宋玉致,甚至教會她剪十幾種彩紙圖案,宋二小姐才肯放過徐子陵。
本來徐子陵想早點走,但是一想這個宋二小姐挺可憐的,哥哥出發遠洋,自己又要走,肯定哭得死去活來,於是就留下來,陪她兩天。
到了徐子陵要走那天,宋二小姐怕舍不得,不來相送。
不過前一夜,卻偷偷地溜進徐子陵的房間。雖然小手仍然輕打,但徐子陵在親吻得她暈乎乎時,那壞手伸去摸她的小屁屁也不拉開了。甚至偷偷地伸向那高聳的雪峰,也只是拿起徐子陵的手輕咬了一口,最後掙扎不過,讓他鑽進衣內去了……
宋二小姐表面很大膽,但其實遠遠比諸女都要守矜持,都要守禮。
徐子陵能有現在的進展,還得感激未來嶽父大人,天刀宋缺明言婚期,否則他的壞手想亂動,肯定讓宋二小姐拒絕,吃閉門羹。
呼呼北風,若想用飛翼折返北方,那麽費勁又緩慢,盤旋半天也前進不了太遠。
徐子陵先按宋魯指點的路線出發,等到無人處,再放出未名,讓它撅蹄狂奔。本來徐子陵想過乘船,但一想突利此時正躲在襄陽,等自己趕到,恐怕早讓趙德言他們給害死了。於是與坐船緩緩北上宋智分道,自己騎乘未名,繼續來時的山道,直路而回。
再一次翻過南嶺,折返中原。
徐子陵這一回不想再張開長生力場背負著赤足精靈翻山越嶺了,雖然她身子輕得像雪花,但是張開長生力場卻費真氣。雖然此時身體幾乎完全恢復,但是徐子陵不介意自己先好好整理了一下與天到交戰之後的意會。
邪王沒有全力出手。不知道他武功的“神”,“意”如何,但是天刀宋缺,卻是徐子陵久遍所有高手之中最具“神”,“意”地。比起曲傲飛魔的金鷹和血池地獄,魔瞳尊者的天魔手臂和天魔頭像,南海仙翁公錯的碧波和鯨鯊飛魚,天君席應的紫血之網和幻化身形,甚至比起師妃喧的金色蓮台和真言和尚的大日如來金身像。天刀宋缺都遠遠超越,達到超凡入聖之境。
他可以把刀化成暴戾黑龍,南國美人,傷疲老馬,水雲仙子。能轉換成完全與戰鬥無關的東西,一種意境,一種神韻。於他手中地刀,不能稱之為刀。
他不但刀神化物,而且刀意讓聲,色,光,幻,實等俱全,接近真實之境。信手之間。既能以意感人於懷以神傷人於無形之中,如此刀“意”和刀“神”,簡直為徐子陵聞所未聞。
難怪霸刀嶽山會慘敗,難怪天君席應會嚇得遠逃塞外,潛回後又遁世不出。
難怪強如邪王石之軒。也不敢相易前去相戰。
難怪天下第一的散真人寧道奇,也有可能讓他重傷拚死。
這,就是天刀。
徐子陵現在回想起來,深覺這一種意境的提升,說不定就是日後壓製佛門武功的一種要訣。佛教門的武功以氣勢壓人,但是在這一種意境之下,相信再強的氣勢,也有所不及,因為它完全超越了表面的氣勢,而達到了某一種更加超凡地境界。
手在面前輕旋,徐子陵極力模擬起來,以前只是手勢的變化,氣息的變化,讓自己一的雙手有並蒂蓮搬綻開,有如比翼鳥般雙飛,有如畢方鳥般燃燒,有如朱厭般殺戮……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用氣息營造出一個意境一個神識去讓敵人產生幻看幻聽。
難道隻使用長生真氣來旋轉手式是不夠的?難道可以變幻出像天刀那樣的刀意?
如果自己的“十指化生”能夠像天刀那樣地意境,那麽,相信威力就會大得多,相信敵人就不會再輕視這一種由自己創造的中國仙學之武了。
邪王在上次自己向他出手之際,幾乎無視,而天刀亦然,顯然,自己的“十指化生”還沒有達到大成之境,還沒有真正脫胎換骨,雖然有密宗的就大輪印的豐富,但是,自己的意境,還遠遠不夠。十指化生,一定還有更加高深的境界……
徐子陵一路任未名飛奔,一邊冥思不斷。
他的雙手,在不斷地變幻這手勢,在不斷地嘗試,在不斷地融合著各種方法。
盡管似有所悟,但是,卻沒有真正能達到心中所想的那一種境界,心中的東西完全表達不出來。到底要怎麽樣,才能讓對方看到蒂蓮花開,而不是看見自己手指像並蒂蓮綻放呢?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對方看到比翼鳥雙飛,而不是一看見自己的雙手在動呢?
在無數地常識和聯系之中,南嶺竟然不知不覺就翻過去了。
徐子陵回過頭看看,一陣子的錯愕,猛感覺自己回想天刀的東西,而創造自己的十指化生,和自己要翻越南嶺,回頭去看是有某種關系的。
到底……徐子陵呆在雪峰之上,半晌,才隨著未名緩緩下山。
他把婠婠放了出來,但卻沒有跟她說話。
“你怎麽啦?”婠婠很是奇怪,她發現徐子陵身上有氣息有如彩虹般變幻不定,整個人卻精神不振,仿佛有什麽心事似的。看著他這個樣子,婠婠本來想責怪他的心緒一下子飛化,禁不住自後面抱住他,輕輕地接他於懷,問。
“我遇到大關,整個人糊塗了。”徐子陵一說,嚇了婠婠一跳。
“你一定能行,一定能行的。”婠婠只能把以前他安慰自己的話重複給他聽,她無法幫他,就像以前他無法幫她一樣,她除了緊摟他,給他精神上的支持,再也無法幫到更多……
“我累了,想睡一會兒。”徐子陵由婠婠一抱。忽然覺得很舒服,很想睡去,就一陣疲倦襲來,整個人都輕軟起來,鼻息輕輕。婠婠認得這裡就是他與她翻過地那座高大的山脈,連北風也可以隔擋的高山,山的那邊就是春天。而這邊,則是冬天。
他很忙,總是來去匆匆,忙個不停。
而自己,則可以躲在他的懷裡,舒舒服服地睡在他的長生力場裡,從來也不必擔心一切。
他別的未婚妻。或者喜歡他的女孩子們,都是一個比一個能乾,一個比一個能幫到他,那個旗子衛貞貞和素素,是軍中救死扶傷地白衣娘娘。雖然她們長得不可能不及自己和師妃喧,但是,相信在華夏軍的心中,她們簡直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
那個東溟小公主。聽說以前是一個只會撒嬌的小女孩。但是現在,她是華夏軍水師的第一號人物,曾經打得周圍數個勢力聞風喪膽,曾殲滅江中海上十數個海盜幫派,更重要的是。她身後的東溟派,對這個揚州小混混地支持,簡直傾盡全力,沒有她和那個東溟夫人,這個冤家相信就不會有今天。
如果說東溟派是支持徐子陵2軍器,那麽飛牧場支持的就是戰馬。
那個養馬的商場主,甚至比自己還要晚認識這個冤家,可是她也對他傾力支持,不但拿出了兩萬多匹最好的戰馬,而且還出一萬多子弟兵,設置幫他殲滅了李密的重甲步兵。
這次遠征什麽歐洲的東羅馬,就全是她飛馬牧場地子弟兵。
那個沈軍師更是不得了,李密整一個勢力和底盤,都是讓她計謀吞下的。徐子陵與大鄭軍千心萬苦才打下偃師,打敗祖君彥,但是她不費一兵一卒就得了榮陽,還讓徐世績歸降。王世充,李密,這一些聞名天下之梟雄霸主,但讓她玩在掌股之內,整一個華夏軍在她的指揮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有了她,徐子陵可以放心地四處奔忙自己的事,華夏軍也不會群龍無首,戰力絲毫不減。
而自己,唯一能作到的,也許,只有輕摟著他。
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婠婠想這裡,禁不住彎下玉腰,輕輕地親吻著徐子陵的額頭,模仿著東溟夫人親吻著他的額頭那般。
徐子陵於意識淡消之際,忽然發現自己的靈識一下子到了光玉簡地意識空間裡面,似乎自己變得特別地小,而哪個光玉簡的小光點和和氏璧的不明生命體卻變地很大似的,發出的光芒能把整個小小地自己照亮,照透。
正驚疑之間,忽然,徐子陵感覺到有一種東西現在眼前。
蓮花,並蒂的蓮花。
傳說中並蒂的蓮花竟然出現於他的眼前,而且正在慢慢地綻放,還帶有一種莫名的清香,徐子陵整個心神一下子讓那種美妙的綻放吸引過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兩朵並蒂練花才慢慢綻放完畢,而那些散出的清香,則沁人肺腑,讓徐子令幾乎醉倒。
天池,靈水,仙鯉,並蒂蓮花,綻放……
徐子陵忽然覺得自己悟到了些什麽,還沒有來得及高興,那些景物又變,並蒂蓮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比翼鳥,非常奇妙,各一翼半身,兩者緊貼著,雙飛,一個配合著另一個,默契,親熱,和諧,自然,於祥雲間雙雙而飛。
它們一會兒高飛,一會兒低掠,一會兒盤旋,一會兒抖翼滑翔,一會兒急扇而疾……
徐子陵從來也沒有看過身字各一般的奇怪鳥兒,但是當他看見這一個比翼鳥的樣子,心中卻又有一種感覺,覺得仿佛比翼鳥很合理,天生應該就是這樣的才對。沒有任何的懷疑,也沒有任何的不自然,徐子陵一下子又悟到了……
接著出現的是一條腿的怪鳥,似鶴,但是潔白的羽毛末斷,帶有火紋。
它無論站,走,跳,飛,皆與鶴無疑。但出奇的是,它只有一條腿,但沒有任何的別扭,也沒有任何的不對。它每走過一處,就會留下燃燒的爪印,張開雙翼一扇,就會有著火的羽毛紛飛。 這些羽毛仿佛永遠也不會燃燒盡,那上面火光跳動。
徐子陵細看,發現那些羽毛,就是火焰,再看,還是羽毛。
到底是羽毛好事火焰,或者火既是羽,羽既是火?徐子陵忽然發現那個奇怪的鳥向自己看過來,叫了一聲,那種聲音沒有言語能夠形容,但讓徐子陵的心裡一下子恍然大悟,原來那隻怪鳥在回答著徐子陵心中的疑問,也許,是徐子陵的錯覺,是他自己的心讓叫聲震的明悟了,自己在回答……
那隻怪鳥不等徐子陵自己明白,又化成了一個巨猿般的怪物,手持巨杆,長齒森森,正向徐子陵憤怒地咆哮,它向徐子陵撲了過來,不過徐子陵來不及躲閃,它早穿體而過……
天上一陣雷霆霹靂,電光四閃,火蛇亂舞,徐子陵在婠婠搖醒他的最後刹那,看了雲端面目猙獰的雷公和面目慈善的電母……
“你快醒醒,你怎麽啦?”婠婠在搖著他的身體,著急地問。
“我過關了。我知道什麽是十指化生了……”徐子陵睜開眼睛,適應一下光線,又喘了口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