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西苑,名人殿。
徐子陵剛剛聽著魯妙子關於華夏名人殿興建的介紹,忽然王師王通和魏征等人前來。
“什麽?五石散?”徐子陵接過王通手中的物品一看,又聽他說起前因後果,頓時大怒,道:“上青樓就叫做雅遊,召妓則叫做品麗,他們以為現在是晉朝啊?這些家夥有書不讀也就罷了,竟敢還想吸毒!什麽延年益壽,全是狗屁!吃五石散絕對是死路一條,壯陽?天下壯陽的藥多得是!做別的我不管,想學晉朝名士吃五石散絕對不行,把所有流傳的五石散統統當眾銷毀!”
“個別儒士有癮,一下子恐怕難以根除。”王師王通對於五石散倒沒有徐子陵那麽抗拒,雖然他不吃,但好歹這也是醫聖配出來的藥,應該也有少許作用。
“所有上癮的儒士不得參加科考,官員之中有癮者停職一個月,戒除方可複職,如果複職重吃,那怕是一次,馬上降職卸任,不論官階多大,不論能力如何。我絕對不要癮君子為官,否則滿朝病夫,徒添笑話。”徐子陵余怒不息,道:“今日即出紅榜禁令,令後,所有吸食五石散者杖罪,重症難戒不戒者驅逐出城。售賣五石散商鋪封門,販人監禁。宣揚五石散能益壽延年者鞭打,吸食後瘋瘋顛顛於街頭赤身散步者遊街示眾,私密藏毒對抗朝廷政令者處斬!”
“……”王師王通和魏征這時才明白。這回極少發火的徐聖王是動了真怒。
“明日再出一榜,詳盡介紹五石散毒害之劇。五石散是能夠治病,但食用必損。常服必死!”徐子陵想了想又道:“身體不足,可以運動強身健體。服用五石散那是飲鳩止渴!夫妻之道如果有人嫌有不足,本王可以出房中術畫冊教導天下百姓,也可以簡寫陰陽和合的功法以供修行,但五石散絕對嚴禁絕跡!”
“聖王,您要出房中術畫冊教導天下百姓?此事……”魏征聽了大汗。盡管是初冬之日。
“先張榜告示,待緩和人心再作實施。”徐子陵這一招自然也是緩兵之計,引開富商儒士們對五石散地狂熱追捧的注意力。
“陰陽和合類功法,練好有益,否則大損。”王師王通也有點擔憂,萬一實施起來,艱難不小。
“練不出什麽鬼門道的!只是一個精神上地安慰!”徐子陵忽想起一事,又道:“對了,上次關於議論妻妾的問題,本王決定了。凡華夏國民。只要生活富足,身體健壯者,妻後可再納妾仕。但貧窮或無能者禁止多納誤人,富足權貴者禁止強迫不願,更加禁止強納他人妻妾!納妾後地位續建,嚴禁視為物品送人。嚴禁強責惡打,否則當以販人傷人罪論處!相關律法,本王將交給秀寧公主頒發,並由她督行世間妻妾之事。”
“洛陽實施容易,但華夏某些城鎮,比如久陋成習地長安,一時恐怕難以更改。”魏征又進言道。
“律法先由洛陽實施而起,推及天下眾城。我已經命娘子軍精英巡遊天下,誰敢抗令,論罪問刑。”徐子陵準備離開之前,又吩咐道:
“明日起,華夏百官不得乘轎,只能步行或者騎馬、乘坐馬車上朝。一月之內,步行最少得有一半之數。”
“遵令。”魏征對於徐子陵說的坐轎就是‘人騎人,人欺人’的感到有些詫異,不過天天走路上朝的他倒不介意這道‘廢轎令’。
“老頭子,我們再說說忠烈祠、凌煙閣、名人殿和紀念碑的不同。”徐子陵處理完政事,趕緊又與魯妙子商量關於名人殿等建築地事項。徐子陵一忙,魏征和王通本來還想對出房中術畫冊教導天下
百姓夫妻這件事進言,但一看徐聖王日日分身無暇,事事操心,而且不息名聲清譽為民而謀,不由有些感動,對視一眼,兩人舉手揖拜而去。
“王師、魏公,聖王何在?”魏征他們剛一出門,發現又有數人來找徐子陵,為首正是房玄齡杜如晦。
“聖王正與智慧文聖商議名人殿等事,房相杜公如無急事可稍緩。”魏征有些心疼徐子陵事多操勞,又想起自己有令在身,趕緊拱手作別道:“征有聖旨政令,先行告辭。”
“魏公請。”房玄齡杜如晦等李唐百官紛紛拱手作禮,雖然政見或有不同,但私下,大家都非常敬佩對方。
三日後,華夏王宮。
自從徐子陵頒布了辰時朝議政令之後,李唐百官雖稍有微詞,但一段時間下來,也感到延遲辰時
上朝的好處。比如睡眠充足後更加精神,早食飽肚急趕上朝的胃腸不適也消失無蹤,而且更重要的是,辰時早朝有足夠的時間讓大家在朝議之前準備奏章,商議國事,有決案的等徐子陵上朝便可以直接決斷了。
辰時上朝,沿途還可以看見民生狀況,貼近民情。
“聖王,戰事已了,現華夏原有役兵十萬不止,李唐歸附後再加十五萬,連同雜兵工兵,計有三十萬不止。現四海皆平,冗兵過度,容易勞民傷財。”房玄齡原來不知道華夏的士兵每一個都是發放薪金的,而且並不只是戰爭期間,平日的生活也同樣發放,覺得這是一筆超沉重的額外負擔,所以進言提議裁兵。
“萬萬不可裁兵!”金字梁王蕭銑出列反對道:“戰事剛完,即裁減士兵,而且鳥盡弓藏之舉,豈不寒盡天下人心?”
“梁王莫急,房相非有快刀斬麻之意。”杜如晦出列啟奏道:“聖王,裁兵如春播,須及時候。工兵雜兵一眾。戰力低下,紀律不嚴,應最早減去。調成另職,或工或農。或商或匠,以一門手藝,養活全家,轉成普通華夏之民。如有戰功,則記功而賞。至於精銳雄師。聖王用度有法,臣等不複作議。”
“冗兵之事,本王有意如下:工兵雜兵,有技者留軍效力,轉為軍匠;無技者傷殘者退伍,由朝中招為軍工,調撥全國各地,鋪路修橋,築堤建壩,棄刀劍拿鋤鏟。同樣出力興我華夏。軍工者一邊享得之前戰功補助,一邊享有軍工薪糧,種種榮譽。與役中軍人不變。”
“聖王,不知如何界定劃出工兵雜兵為軍匠軍工之部?”金字楚王林士宏出列疑問。
“本王先於軍中劃出原雜兵工兵之部,然後作十項測試,三項測試無法達標者退伍為軍工。五項測試無法達標者轉為軍匠。八項達標者視為合格士兵,十項全能都視為優秀,十頂全能且倍數勝出者視為精英,十頂全能且五倍勝出者視為精銳,十頂全能十倍勝出者編為特殊建制,由軍中授予稱號,青史留名。”
“若僅有個別特長者,又該如何評定?”李綱與竇威對視一眼,出列恭問道。
“單項特長,能十倍超出,那麽可視為精銳,五倍超出神為精英,日後可根據能力大小異同而分歸各部所需。”徐子陵緩緩道:“十項測試全與戰事有關,細細分為騎射、涉水、急行、奇襲、騷擾、斥候、戰陣、守城、專精、求生。士兵若無法達到十頂全能,地確不算優秀,除非極度專精某一種類,否則不會破格錄用。”
“……”房玄齡和杜如晦等原李唐百官面面相視,這十項別說全能,就是能精通一兩樣,在李唐軍中也算是精英。如果嚴格實施,恐怕淘汰退伍最多的,就是李唐士兵。
“聖王,十項之中,臣等尚有不曾聽聞之舉,比如求生。”杜如晦有話直說,意思是自己都沒有聽過,那麽士兵知道地人更不會有。
“求生者,實於險境懂得保全個人性命以維持軍中整體戰力也!”
蕭銑終於揚眉吐氣了一回,房玄齡杜如晦所不知道地東西,那的確是世間少有,他們是李世民地軍中幕僚,遠比普通謀士更擅長軍事,更懂得計謀策略。
“騎射不說,涉水和急行是為行軍首要,故必須要測;奇襲騷擾,是軍法之一,不應無知;至於斥候戰陣守城三種,乃是軍術;專精一項,要求人人有特長,無庸碌之人,否則上場戰鬥誤己誤人。最後一點,求生之技,若懂得求生,士兵當在後勤不接之時,保全性命,維持軍中戰力,同樣至關重要。”徐子陵看了看李唐百官,最後輕聲道:
“諸位卿家,測試之前,軍中設三月訓練,若仍不合格,任何家族親兵,也必須軍中退伍。”
“謝過聖王。”房玄齡杜如晦看見徐子陵給點面子自己一方, 願意讓步’頓時高興百倍。
“臣,有事啟奏。”魏征忽然出列了,他一出列,李唐百官都有點心驚膽跳。魏征是何人物,他們現在已經見識過了,雖然沒有親眼看見,但據說他在以前敢當然滿朝百官的面,噴徐聖王一臉口水,又強行讓百官留朝議事,讓徐聖王不能退朝躲避棘手國事。他一向說話直接,不留情面,近來因為李唐地事常常炮轟劍指,李唐百官糧事多多,讓他弄得許多人灰頭土臉,心驚膽戰。
“魏公請言無不盡。”徐子陵近來心情不錯,也想知道魏征又準備炮轟李唐百官什麽事。
“臣提議,官仕能力也須測試,原聖王出十項之考,評聘當朝官員。”魏征一說,李唐百官中不少腹中無才的人幾乎要哭出來,剛剛士兵要十項全能,估計百官再考一個十項全能,那麽滿朝官員得走一半。
“冗兵冗官,同是天下大禍,十項之考必要,臣附議。”房玄齡他當然不怕,正好借此機會讓徐子陵和華夏百官看看自己的本事。
“臣附議。”杜如晦也拱禮讚同,可是他身後的李唐百官,許多人差點沒有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