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江湖之上,有黑白兩道。”徐子陵淡淡然道:“其中黑道中以魔門為尊,魔門之內,據知又有兩派六道,分別為陰癸派和花間派,此外就是真傳,滅情,天蓮,魔相,邪極還有補天。魔門之中人才輩出,天天資卓越的天才層出不窮,其中有一個身得補天和花間兩門絕技的絕世天才,為魔門近數十年來第一人。”
“雖然現在魔門之內,以陰癸派實力最強,以陰癸之後排行為魔門第一高手。”徐子陵緩緩而道:“可是事實上,真正實力為魔門第一的就是那個身兼花間補天兩家之長的絕世天才。據說此人曾拜入佛門,以佛門正宗的心法與魔門心法結合,創出天下獨一無二的奇功,曰:不死印法。”
“你說的這個裴矩是個化名?他是魔門中人?”伏騫一聽徐子陵如此鄭重地介紹著自己的對手,心中不禁一沉,問道:“他到底是誰?”
“他叫石之軒。”徐子陵口氣盡量輕淡地道:“人稱邪王,是排在陰後祝玉妍之後的魔門第二高手。如果當年他不是反出魔門,與黑白正邪兩道都結成不解的冤仇,也不會隱入朝中成為裴矩。此人天資超絕,不但武道修為過人,而心智更是世間少有敵手。這一個邪王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有妻子與女兒,不過後來讓人毀於一旦之後,心性大變,以他的大才,向世間報復。於是就成王子口中的那個裴矩。”
“徐公子可知此人在哪”刑漠飛沉聲問道。
“不知道。”徐子陵輕輕搖搖頭道:“不過我告訴王子與你們幾位,不是想指一條路讓你們復仇,乃是讓你們警覺。邪王武功高絕,根本不是你我這種境地地人可以想象,據說他曾在中原四大聖僧的聯手合擊之下逃得性命,又多次與天下第一高手寧道奇交手。但始終安然無恙。他的不死印法不畏群攻,置身死地卻反倒更逆轉生機。以王子與漠飛兄的功力,就算聯手對上多半也不討好。所以,王子與漠飛兄如不能更進一大步,踏入與世間三大宗師般的境地,還是不要輕談復仇的好。”
“這個邪王石之軒竟然如此了得?”伏騫聽到最後,禁不住低吼道:“這怎麽可能?”
“魔門第三高手是王子熟知地突厥國師魔帥趙德言。”徐了陵微微一笑道:“可是以魔帥之力,尤能抗住武尊全力出手的百招之數。推及這個魔帥因為畏懼報復嚇得遠遁塞外大草原地邪王,王子可自行想像。邪王之力,與世間三大宗師實無分加,只是名氣稍稍不如罷了。”
“這個邪王比起飛鷹曲傲,或者那天徐公子劇鬥的南海仙翁晁公錯如何?”邢漠飛忽然如此問道。
“我寧願獨力對上飛鷹曲傲和南海仙翁晁公錯。”徐子陵淡笑道:“甚至加上那個齊眉棍梅天,南海掌門人金槍梅洵,河南狂士鄭石如及符氏兄弟等人,我也絕對不願對上邪王石之軒。”
“什麽?”徐子陵一語道出。又嚇了眾人一跳。
“徐公子是否有過謙之處?”伏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沒有。”徐子陵輕輕搖頭道:“我對上我剛才說的那些人,縱然不勝。也可拚命,拚不過。還有逃生的希望。可是萬一對上這一個邪王石之軒,我沒有信心在他的手下逃得性命,因為他不但自創有不死印法,而且也有天下最詭異奇絕最疾速如電的幻魔身法。”
“……”徐子陵這一說,就連邢漠飛地臉也沉凝下來了,他現在依稀想象到邪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
“他身兼補天花間兩派之長,又學得佛門正宗之功,自悟出不死印法,身有幻魔身法,這些還不止,他妻子曾是上代慈航靜齋傳人碧秀心。”徐子陵添油加醋地道:“那天晚上慈航靜齋的傳人師妃喧與魔門陰癸傳人婠婠一戰,想必王子與漠飛兄也看到了,試想慈航靜齋如此奇功,也曾是這個邪王囊中之物,王子與漠飛兄現在還會輕言復仇嗎?”
“我言及於此。”徐子陵微笑道:“並非想勸王子放下仇冤的意思,只是隨口提個醒罷了。”
“多謝徐公子如此金玉之言。”邢漠飛恭敬地抱拳施禮道:“漠飛真是感謝不盡。”
“徐公子先前不是有什麽事想與我們談及的?”伏騫也抱拳施禮道:“請言無不盡,伏騫恭聽。”
“不必客氣。”徐子陵輕笑道:“看見王子的座船,忽然想到了王子地故國,想必沒有像洛水一般的河流吧?想必沒有像現在這條燈般地巨舟吧?”
“吐谷渾雖然風景宜人,但終是放牧之地。”伏騫微帶自豪地道:“雖然有水,但大多為湖泊,不過湖清如鏡,倒也有一番風光,如果有日徐公子到吐谷渾一遊,伏騫親自為徐公子作引導!奶茶羊肉烈酒火堆美女統統應有盡有,就怕徐公子看不起我們塞外苦寒之地。”
“吐谷渾風光雖然宜人。”徐子陵微笑道:“可是東西兩突厥還有鐵勒虎視眈眈,不是久安之地。”
“徐公子想說什麽?”邢漠飛拱手道:“請盡言明示。”
“王子與漠飛兄雖然皆是萬人敵。”徐子陵淡淡然而道:“可是吐谷渾畢竟國小勢弱,萬一東西突厥再次合一,中原之地大亂過後得治。或者鐵勒中再有像飛鷹現傲那般的高手出現,那麽相信王子與漠飛兄則不會如此安心穩閑遊洛水吧?”
“徐公子可有良策?”伏騫眼光一閃,懇切地問道。
“在說出我愚見之前。”徐子陵點頭一笑道:“我想問一下,王子覺得剛才我說地三種可能性有多大?”
“東西突厥就算不合二為一。”伏騫歎息道:“他們相對我們吐谷渾而言,也強大得太多了。萬一兩者重新合二為一,那徐公子之言將兌現無遺。東西突厥如果不是裴矩之計。斷也不會東西分裂,現在武尊畢玄與國師魔帥趙德言兩人擁戴新王頡利。而頡利地金狼軍在眾王之中最強,勢不可擋。如果不是內亂,相信早就可揮軍南下,入侵中原,至於我們吐谷渾星星小國,自然不在話下。”
“正因如此。”邢漠飛點頭道:“我們認為東西突厥在頡利的金狼軍征討之下。重合為一的機會最大。”
“鐵勒人雖然以前有一個飛鷹曲傲,號稱什麽第一高手。”伏騫哂道:“但是此人久安不思危,縱情於酒色,致使功力大退,後來更讓徐公子輕易所斬,他的徒弟長叔謀與庚哥呼兒不成氣候,唯一的私生子青蛟任少名同樣也讓徐公子格殺於眾之前。說起來,伏騫心中極之感激徐公子為我等斬盡世仇大敵。作出如此大快人心之舉。”
“飛鷹折翅,想必十數年裡。鐵勒不會再有什麽出色的人物了。”邢漠飛應道:“故三者之中,鐵勒再出超強高手地可能反倒是最小。”
“你們認為中原戰火之地大亂後治比鐵勒出一個高手的機會還要大?”徐子陵奇問道。
“本來不會那麽認為。”伏騫與邢漠飛相視一笑。道:“現在伏騫看到了徐公子如此地人物,豈敢再像以前那般以為中原不能一統?伏騫曾得高人授藝,雖不敢誇口,但觀人之術,還自認不會瞎掉雙目。徐公子乃人中龍鳳,形有王者之像,心有衝天之志,當有化龍騰空之日,中原一統,還不是徐公子遲早實行之事?”
“我不過區區一個揚州小混混。”徐子陵大笑道:“王子之言太誇而過了。”
“伏騫卻不如此認為。”伏騫也哈哈大笑道:“如果徐公子願意,伏騫願與徐公子訂下永久盟約,吐谷渾與徐公子所轄下的中原勢力世代交好,永不相侵,兄弟友邦,進退與共,相互守望,如何?”
“不愧是伏騫王子。”徐子陵淡淡地道:“不過很抱歉,我不能答應。”
“你不答應?”伏騫和邢漠飛驚詫莫名,對視了一眼之後,又問道:“此盟約有何不妥?”
“相互守望。”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吐谷渾不出數年,將面臨可能已經合一地東西突厥大舉進攻,我若不援王子,心中有愧,若前助禦敵,又自不量力。所以,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可是這一個盟約我不能與王子訂下。”
“數年之內?”伏騫聽了微微動容道:“徐公子認為數年之內,東西突厥就能重合為一?”
“數年之內,中原大地也能接近一統。”徐子陵語不驚人誓不休。
“如此說來。 ”伏騫沉聲道:“吐谷渾禍事將近了?”
“如果坐守吐谷渾之地,數年肉不有任何變化,還繼續與鐵勒爭一日之高下。”徐子陵微笑道:“吐谷渾就算禍事不近,也難有好事發生。”
“徐公子。”邢漠飛拍手大讚道:“此語雖不中聽,卻深入王子與我等之心,在此之前,我們一直為吐谷渾的未來而深思,現在有徐公子這般大才在此,求徐公子教我們一條出路。”
“只要日後保留我們吐谷渾國號與習俗。”伏騫忽然擲地有聲地道:“只要我們能永遠久居美麗的吐谷渾之地,我們願意為徐公子盟友,甚至盟國。我們願意與漢人通婚,商易。吐谷渾悍勇男兒可為中原仁義之師而戰,吐谷渾的少女可嫁予中原勇士,如果中原之主願意,也可納吐谷渾公主為妃,或賜婚吐谷渾為後,如此盟約,徐公子又以為如何?”
“王子如此大膽一搏,難道就不怕所托非人?徐子陵微笑而問。
“伏騫再加一個條件。”伏騫與邢漠飛對視一眼之後,猛然一咬牙,道:“吐谷渾王願意接受中原之主的賜封號,每年使節朝拜進貢。徐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