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回到客棧還來得及躺下休息一會兒,那個美胡姬玲瓏嬌就來了。她一身的黑衣,臉上有輕紗掩著口鼻,只露出一雙明眸,自天空中飄飄而下,身輕如燕,投入窗台。
“一整天都到哪裡去了?”玲瓏嬌微帶一點冷意地哼到:“尚書大人找你呢?”
“我不是忙嘛!”徐子陵輕笑,隨口找一個連自己也不能置信的理由回應道。
“走吧!”所幸的是玲瓏嬌根本就沒有計較,一個跟鬥彈飛出去,那玲瓏的妙軀輕搖,落在庭院之中,無聲無息,輕柔如貓。他一看徐子陵沒有馬上跟來,又回過頭用她那雙微藍的美目瞪了一下,再飛身而起,彈上矮矮的圍牆,彈飛黑暗之中去。
徐子陵不緊不慢,一路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那玲瓏的嬌軀在前面不時縱高彈低,如星擲丸投,心中也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歡喜。
看著那嬌軀輕輕,纖足如巧,彈跳如簧,步步生蓮,余者中也深有靜的夜晚,倒也是一種不錯的風景線。
玲瓏嬌帶一點小孩子都氣的成分,故意用妙曼的身法想拉下徐子陵。
不過這除了給徐子陵加增添一些趣味之外,卻沒能帶來太多的難度。因為他的身法雖然不錯,可是相比起徐子陵來說,那一直靈動的小麻雀跟翱翔天際的雄鷹地分別。等兩人潛入皇城。接近鄭國公府時,玲瓏嬌停了下來。
她那嬌小玲瓏又浮凹分明妙軀微微有些起伏,輕紗下的口鼻也有些喘息。
在之前的一番鬥氣之中。她已經盡了力,可是,徐子陵還一副好整以暇地樣子。徐子陵大勝美人之後得到的獎品是一記白眼,還是惡狠狠的那種。
徐子陵如果不是在夜深人靜的夜晚,肯定會放聲大笑。
既然有惡狠狠的眼光,那麽相信那輕紗下的小臉那冰霜就融解得差不多了,那離露出歡喜的笑容也不會太遠了。
“輕功不錯。”徐子陵與其說讚揚,不如說是嘲笑。
“過獎。”玲瓏嬌怒瞪了徐子陵一眼,後來發現自己一個晚上似乎變得有些異常,連忙板起冷漠的小臉故作淡漠地道:“自己進去吧!尚書大人在偏廳。”
“如果我需要一個小探子。”徐子陵飛身進鄭國公府之前。忽然轉頭回來問:“你會來幫我嗎?”
徐子陵突而其來的問話讓玲瓏嬌微微一愣,繼而大力的搖頭,仿佛不那要做就不能表現自己地決心是多麽的堅決似的。
“你難道要回你地龜茲?”徐子陵微帶奇怪地道:“你為什麽不留下來?”
“你管我!”玲瓏嬌美目一閃。哼了一下,怒氣衝衝彈飛入黑暗。
“別扭的女人。”徐子陵聳聳肩膀,轉身投入了鄭國公府。他如一隻夜蝠,無聲無息飄入,所有的守衛都絲毫不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頭頂上有一個人無聲無息地飄過,個別的守衛,還在小聲地談笑。或者趁周圍的人不注意,偷偷地掏出懷中的酒囊灌一口。
黑暗中。那美目又出現了。
她根本就沒有走遠。一直都在黑暗好奇地注意著他,直到他完全消失無蹤。還久久不去。
王世充正在偏廳走來走去,一副憂心重重的樣子。
徐子陵地出現讓他喜出望外,兩大步上前就握住徐子陵的手,一邊大喜道:“哎,子陵一整天不見,我還以為你發生了什麽事呢!看見子陵你沒事,老夫就放心多了。”
“尚書大人有心。”徐子陵微笑道:“尚書大人找得那麽急,莫非是找到了替身地人選?”
“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一個與老夫七八分相像地人,聲音雖然低了一點,但少說話應該看不出來。”王世充極力掩飾言語中的得意,道:“這多虧了子陵你地連環之計,等假刺客一現,把替身刺傷,到時勢必就會讓獨孤峰他們上當。”
“尚書大人要小心一個叫影子刺客楊虛彥的人。”徐子陵故作關心地提醒道:“此人沒有明確的立場,遊離在各大勢力之中取巧,本身為大明尊教的原子,武功非常厲害,又擅長刺殺一道,尚書大人要特別小心。”
“放心。”王世充捋須大笑道:“在這個鄭國公府裡,老夫倒不必太擔心。倒是子陵在外,小心為好。”
“此次抵禦李密大軍。”徐子陵扯開話題道:“尚書大人盡管在洛陽鎮守,我已經談到消息,李密已經完全中計,正在集結兵力,準備攻擊偃師。到時我與楊老將軍他們合擊他們於野,按計劃一把火燒光他們,尚書大人只要在洛陽攻下獨孤峰把守的皇城內宮就行了。”
“獨孤小兒五千人不成氣候。”王世充此時心中頗有把握,口氣也大了起來道:“我的密探回報,獨孤家正與大唐軍李淵洽談,準備在失敗之後投奔向長安。”
“獨孤峰能走,那個小皇帝楊侗李淵也能接受嗎?”徐子陵明知故問地道。
“李淵豈會接受楊侗那個黃口小兒!”王世充現在連假惺惺稱呼一句聖上的耐心也沒有了,他背著手在廳中踱了兩步,冷哼一聲道:“據說獨孤家現在裂成兩派,正在內哄,一些人想死守皇宮脅持楊侗與我談條件,一些人想投奔大唐李淵,正鬧得不可開交,現在的形勢,簡直天助我王世充也!”
“恭喜尚書大人,啊,恭喜聖上。”徐子陵暗暗好笑。這種形勢是自己造成地,跟上天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不是獨孤家故意泄露,以王世充他插進去無足輕重的小暗探。豈能探得如此重大的情報。
“子陵真是我地福星。”王世充一聽到聖上兩字,就渾身舒泰,他故作親切地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盡量露出長者關懷地微笑,道:“子陵如果重挫李密歸來,朕……啊,老夫必重重有賞,只要子陵能一心幫我大鄭建功立業,老父豈能虧待子陵你?”
“對了。”王世充忽然話鋒一轉,又道:“之前徐子陵提起的內奸一事。老夫已經派人調查清楚了,可風道長雖然是老君觀的人,可是脫離老君觀已經多年。他這些年在老夫手下一直借求庇護,想必不會謀逆反我大鄭!當然,老夫也會小心提防,子陵可以安心。”
“其實歐陽前輩衛護尚書大人左右,我也沒有什麽不放心的。”徐子陵隨口一句,試試王世充現在與歐陽希夷的關系走到了什麽程度。
“希夷兄雖然武功高強,但終究年事已高,整日衛護極是辛苦。老夫不好意思太過勞碌於他。”王世充一試便露出了馬腳,他故作體貼地道:“希夷兄雄心不死。倒是願隨子陵你去抵禦李密。老夫勸他不下數遍,他隻說年事已老。時日無多,恐怕是最後一次稱雄於世,倒想在沙場臥血。希夷兄這一想法讓老夫極之頭疼,子陵你的意見如何?”
“放心。”徐子陵一聽,簡直恨不得給王世充頒發一個天下最白癡無出其右的大獎。他強忍笑意道:“我絕不會讓歐陽前輩上戰場的,尚書大人請放心,我一定會把他留在帥帳裡好好地照顧他,不會讓他有事地。”
歐陽希夷是什麽徐子陵會不知道,他的性子耿直,想必是不太同意王世充準備過河拆橋的做法,又迫於多年交情不好翻臉,所以向王世充請求來自己地身邊來暗示自己,隱隱也有保護之意。可是王世充這個時候連多年的老朋友也顧不得了,急急地把他送上戰場,讓他和自己一起‘戰死’在李密瓦崗軍的大戰之中。
歐陽希夷雖然比不上知世郎王薄,比不上南海仙翁晁公錯,比不上尤楚紅尤老奶奶。可是他也是一個超強的高手,而且戰鬥經驗極是豐富,有幸性格外粗內細,表面豪放而內裡沉穩,遠比想象中更有戰力,特別是作為防禦力量的時候,他簡直就一堵老堅不倒的城牆。
更重要的是,他人脈極廣,數十年如一日地在江湖中行走,他地關系網遠比爭霸天下地王薄和隱居地晁公錯要廣,人緣也要好得多,只是威名不及兩者罷了。
徐子陵如果有機會收下他,那麽後面會連著一大串正派江湖人士,到時就不必太愁無人可用了。
“子陵如此一來,老夫就放心了。”王世充一聽徐子陵肯讓歐陽希夷也一同去送死,心中高興莫名,拍拍徐子陵地肩膀笑問道:“怎麽不見你去找小妮妮啊?是不是兩小口鬧什麽別扭了?”
“沒有,那個什麽榮鳳祥快要過生日了。”徐子陵微微一笑道:“她去她那個閨房密友榮姣姣那裡幫忙準備什麽壽禮去了,我也不知道。這兩天她可能是紅事來了,所以也躲著我呢!”
“你們沒事就好。”王世充哈哈大笑,道:“日後如果成事,小妮妮她就是你的洛陽王妃, 子陵你可要好好待她!榮大老板生日我知道,他接任了上官龍地洛陽幫,正好壽辰與接任慶典一起辦。對了,四天后,啊現在已經過了子時,算起來是三天后,子陵要沒什麽事也陪老夫去一趟吧!”
“我倒是想去。”徐子陵裝著討厭熱鬧的樣子,道:“只是那天不定會有事呢!”
“榮大老板的女兒榮姣姣與小妮妮同為洛陽雙豔,子陵一定得去看看。”王世充早知道徐子陵的‘致命弱點’,頗帶玩味地笑道:“有機會讓小妮妮介紹這個閨中密友你認識一下,保證你不枉此行。”
“那我就陪尚書大人走一遭吧!”徐子陵聽了,果然眼睛一亮,讓王世充看個正著。
“明晚老夫請了名傾天下的尚秀芳尚大家來赴宴,老父為你安排了最佳的位置親近美人,子陵可不可遲到啊!”王世充為了迷惑徐子陵,就連尚秀芳這一個極難之請的絕世名姬也請來府中歌舞,還大甩手段,讓徐子陵掉進他的蜜糖陷阱而不覺。
“尚書大人有宴,子陵豈敢遲到。”果然,需子陵的眼中射出比剛才更加熾熱的奇光,讓王世充看得差一點沒有自心於樂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