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空地處,有數十個宋家的年輕高手正在布置,在空地處擺上一地的獸皮,上面又擺上了些酒食。
蠻族士兵們則在林外就地坐下,他們本來對食物的要求就不高,只要有酒有肉就行。幾十個蠻族的士兵自林中一人扛出一隻野豬野牛之類的肉食,那些蠻族士兵圍上,每人割一塊,一下子就分光了。至於喝酒,他們大多在褲腰上自帶有酒囊什麽的,沒有的也輪流交換而飲。
徐子陵、宋魯、楊公卿、破鋒寒、宋師道、王玄恕、玲瓏嬌坐一邊,對面則坐著柳箐和那個蠻族的勝男小姑娘、崇漢王子,鐵骨王子、開山王子等坐在對面。他們雖然人才,但位置卻狹窄,因為崇漢王子他們的身軀一個就比得兩三個人。
“三天前我們就來了”宋魯捊須微笑道:“因為帶著他們,不便進城,而且落下他們,還真怕若出點什麽事來,所以就沒去著子陵你。他們雖說訓練兩年了,可是真不知還要教他們多久”
“主要是話,難學。”崇漢王子抓抓頭顱的光頂,苦惱地道:“俺打仗可沒有問題,就是說話,不好。”
“那你就少說話。”徐子陵大笑道:“多砍人。看你腰間的那刀,是開山刀吧?”
“好眼光。”崇漢王子一聽徐子凌知道自己的寶刀,差點沒有樂得找不到北了。
“李密現在號稱數十萬大軍。”宣永稟告情報道:“可是真正數量只是十萬人多一點。大軍分成四師,三師分別駐於金墉城外的三個木寨。每師約有二萬人,大多是訓練未足的新兵和老弱之輩。只有駐扎於城內的四萬人才是隨李密打天下的精兵,由祖君彥,王伯黨。斐仁基作統軍。”
“他不會像表面如此簡單。”宋魯聽了先是點頭,然後又沉凝一下道:“雖然世人傳他慘勝宇文化及和非方狼族於童山。可是真正損失多少,誰也不清楚。這一個李密如果在背地裡沒有留一手,沒有在暗處藏起自己的真正實力,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因為瓦崗軍一直防范外圍勢力,我們所能探知極少。”楊公卿不無擔心地道:“萬一他還有實力來攻洛陽。那豈不是……”
“他就算有兵,也絕對不會來攻洛陽。”徐子凌搖頭道:“因為他沒有將,真正攻下洛陽地大將。而且也不會吧這一個奇功讓給任何一個手下,以他地謹慎,不攻下偃師,是絕對不會大舉進攻洛陽地。當然,小型地部隊騷擾那相信是有地。”
“瓦崗軍有很多大將啊!”玲瓏嬌搞情報地,自然通透。她奇問道:“瓦崗軍中,單單瓦崗四傑就無一不是大將之才,有沈落雁,徐世績,王伯當,祖君彥。此外還有名士魏征,大將斐仁基,單雄信,程知節,秦叔寶,陳智駱,樊文超,邴元真等人,無一不是獨當一面之人,如何會沒有大將?”
“李密現在還能信任地人,只有原班蒲山公營地人。”徐子凌淡笑道:“就是原班之人,李密也不可能盡信,他一生都在謀奪別人,又怎麽放手給別人如此建名立業?”
“李密最強之處。”宋魯又捊了捊他因為打賭而剪掉地短胡。沉穩地道:“在於他有重甲精兵,當初大兄也是因為這一點。覺得他最有希望,才考慮與他聯手地。人數說出來都頗是嚇人,約在三萬之眾。訓練極其深良,大半身披重甲,有巨盾兵刀盾兵陣前抗禦,有刀斧手長槍手搶攻,夾雜巨弓手三四千人,據說就是他們這一支重甲部隊,把近萬支援宇文化及地北方狼族騎兵圍殲掉,才獲得童山之勝地,如果不是李密書信給大兄說明情況,展現實力要求與大兄同盟,否則大兄又如何會一直如此猶豫。”
“人數三萬地重甲步兵?”楊公卿聽了,直覺頭皮發麻。
他能想像到三萬重甲步兵在巨盾地護佑下一齊踏步衝鋒地恐怖情形,那種鋼鐵洪流根本就無法阻擋。平時只能一兩千人地重甲部隊衝鋒,都已經勢如破竹了,現在對方暗藏有重甲數萬,這一仗還如何打?
“李密地重甲步兵我也知道一點。”徐子凌卻微笑道:“知世郎王薄就是讓這支部隊嚇地要收山的,不過真正讓我感到棘手的是李密的蒲山公營那幾千人忠心精銳,而不是他的重甲步兵。”
“子凌有何妙策?”宋師道目現奇光,問道:“快快道來”
“重甲步兵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徐子凌呵呵一笑道:“那就是速度。如果正面衝突,的確誰也不是他們對手,可是我們為什麽要跟他們硬碰硬呢?我們為什麽要以及之短以攻敵之長呢?相反,我們要利用對方兄動緩慢這一個特點,打閃電戰,打遊擊戰,打騷擾戰,打拉鋸戰。”
“要勝重甲步兵。”徐子凌指一指遠處正在歇息吃草的馬匹道:“首先我們得把速度提高,打仗一般都是這樣,誰有速度誰就有主動權,誰有主動權,那麽誰才有可能勝啊,塞外民族機動大,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有馬,有高速度,一旦打不過,也可以呼嘯而走。”
“說一說你剛才說的那幾個戰術。”破鋒寒也來興趣了。
“閃電戰。”徐子凌豎起一隻手指頭,解釋道:“顧名思義就是像閃電一樣快捷,一擊就走,以最強之勢速攻對方最弱之點,一擊而走,或將敵人一擊而潰。這就是閃電戰。遊擊戰,那就是不守一城一地,而在大地之上到處尋覓戰機,四處開花,多點攻擊,分散和消弱敵人的實力,保存自己的實力,這種戰法對於弱勢或者實力相等的情況下最好。”
“騷擾戰,那就是永遠不跟敵人的主力正面交鋒,讓敵人追著自己,嚴重地消弱他們地士氣和消耗他們的儲備。”徐子凌接著豎起了三根手指頭,道:“打仗就是花錢,士兵要吃飯,要軍餉,要武器,要裝備,也就是說,戰爭有各式各樣地需求,才能真正發起,人越多,消耗地東西就越多。如果以極少地人數,日夜不停地騷擾對方,一時消滅對方地斥候或者小股人馬,一時燒掉對方地後勤糧草,甚至攻擊對方屬下地人民,讓敵人長期在恐慌之中,那麽敵人再強大,也會一點一點地托跨,這種戰術很陰險,不過需要地時間比較長。適合自己在完全弱勢時使用。”
“拉鋸戰。”徐子凌微笑地豎起第四根手指。道:“這一種戰法也很陰險,在弱勢強勢時都可以使用。但唯一條件就是,務必讓敵人相信你跟他的實力是相近或者相差無比地情況下使用,這種戰法不論攻擊還是防守,都可以使用。不跟敵人正面硬碰地情況下,死死地拖住敵人,在對方松懈地時候狠咬,當對方反擊地時候則迅速脫離,但並不遠循,而是像拉鋸一般,用不離不棄地方法纏鬥對方,敵退則進,敵進則退,敵弱則攻,敵強則循。”
“這四種戰法。”徐子凌緩緩道:“就是我們即將拿來對付李密的戰術。也是師道大哥日後用來對付那些城外異族的招數,萬裡之遙,絕不可與敵硬撼,因為自己一方每損耗一人,那都是莫大的損失。”
“有此良策。”楊公卿拊掌而呼道:“李密小兒該有一敗也!”
“可是如果李密重甲步兵強攻偃師,那如何是好?”王玄恕忽然問出這一個問題來,讓眾人一愣。
“如果用重甲步兵攻城,那肯定是無堅不摧。”徐子凌微笑道:“不過李密會心痛死的,呵呵,李密有天下之大志,對手不盡是我們一個,如果他想攻下偃師,絕對只會用新兵雜兵,絕對不會動用精兵強攻,否則會得不償失。因為就算搶攻下偃師,還有天下最大的洛陽堅城等著他,還有天下群雄的勢力等著他,所以,李密的重甲步兵現在可是寶貝,絕對不會用來攻城。”
榮陽城
城中一處軍營重地,大帥帳中,一身白衣的沈落雁正在伏案急書,四個大將在下首端坐靜候。
等疾書完畢,沈落雁於邊上的籠中取出一鴿,輕輕把那紙條卷起,納入鴿子紅腳上的銀環竹筒中,然後再輕輕地撫摸一下那個可愛地小東西,再輕拋,讓那個小鴿子衝天飛去。
幾個大將對於沈落雁地舉動熟視無睹,個個端坐不動,有若泥偶。
“叔寶。”沈落雁回坐上首帥位,忽然輕問道:“你那邊準備好了沒有?”
“回軍師。”金甲黃臉背插雙鐧又一臉酷容地秦叔寶微微點頭,道:“我早就準備好了,軍師放心。”
“你們呢?”沈落雁聽了,沉吟一會,又問另外三人,道:“你們地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有如將令。 ”三人異口同聲回答道。
不過他們得回答卻沒有讓沈落雁開心起來,反倒有些奇怪和擔心,顰起了遠山般得黛眉,好久不語。
“事情有點奇怪。”好半響,沈落雁才輕輕搖搖頭,用一種自己才能聽清楚得聲音,頗帶疑惑得道:“事情太順利了點……這似乎太不正常。”
就在此時,軍營轅門外面塵土飛揚,來了一大騎人馬,騎蹄聲如雷鳴震撼。
轅門得守衛阻止不得,直讓那一騎來勢洶洶人馬直闖而進,只見一個白馬將軍率眾而來,直衝沈落雁得帥營。十數位士兵想挺身阻止,可是一見是來人,卻又縮了回去。
因為來得,正是瓦崗四傑眾得最英俊最年輕最具帥才最得李密寵信得大將軍徐世績。
他與數十們親兵飛身下馬,直入沈落雁得帥營,向帥營邊上得守衛大喝道:“奉密公之命,暫時接受沈軍師手中所有職權和兵力,汝等全部放下武器,集合營地中央,等候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