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軍營,大帳裡。
徐子陵與突利、跋鋒寒、陰顯鶴、劉黑闥、白文原等眾將正聚酒言歡,突利哈哈大笑道:“子陵,這一個下馬威真是太牛氣了,估計拜紫亭和蓋蘇文要龜縮好一陣子也不敢出城了。如果再四次去掃蕩周邊的勢力,想必更合他們的心意,哈哈哈……,
“當然,如果我們一旦去驅逐契丹和室韋的部落,正好讓拜紫亭他收攏人心,他心中正恨不得我們這樣做呢!”徐子陵微笑道:“這一次就來個絕地大決戰,一仗就將整個燕北所有的勢力掃掉,以免後患。當然,也要小小地算計頡利那個禿頭一下,否則省得他囂張。”
“如果蓋蘇文知道你會去抄他的老家,相信就不會坐在龍泉那麽安穩了。”跋鋒寒大笑道:“這一招有夠損的,我真的很想看看到時蓋蘇文臉上的表情是怎麽樣的!”
“我猜他氣得吐血,要不就氣岔內傷。”陰顯鶴附掌大讚道:“如果可能的話,一定要把這個戰例刻上紀念碑,讓後世的人都看看五刀霸氣得吐血的壯舉。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麽?難道我這個主意不好嗎?”
“好是好。”劉黑闥一拍陰顯鶴的肩膀,強忍住笑意道:“之前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原來最損的人就是你!”
“公子請放心,一等後面的步軍上來,文原馬上就四處出兵掃蕩契凡和室韋各部,配合公子東進高句麗的計劃。”白文原向徐子陵拱手道:“現在契丹與室韋經過今日一戰,肯定人心惶惶,大部落自保不及,小部落暫時歸附龍泉,我們的驅逐應該不會有很多的障礙。”
“你用兵雖好,但是勇力不足。”徐子陵點點頭,道:“還是等別勒古納台和不古納台兩兄弟來了,一起配合出兵最好。還有周老方和周老歎兩兄弟,他們應該正在趕來,有他們暫時護住你這個鋒將,你才能更加隨心所欲地發揮你的軍事策略。”
“文原則不負公子所托。”白文原重重點頭,應道。
白文原與劉黑闥不同,劉黑闥只須要不停在城下騷擾。龍泉不會有很大出擊的可能,所以很安全。但是白文原需要在整個大草原上驅逐各個大大小小的部落,大草原上民風驃悍,連番的戰鬥那是必然的。雖然他的武功不錯,可是遠遠不足與超強高手相比,身為先鋒,又是華夏軍的銳氣,如果他一旦被敵人所陷,那麽對華夏軍會是打擊,而對敵人則會是很大的鼓舞。
兩天來,徐子陵天天與跋鋒寒等人近城挑釁,常常以手中超遠程的弓箭射殺城頭守衛。當然,像那天的高手對戰卻不再有了。
如果迫得拜紫亭過緊,那麽難免會讓他產生魚死網破的困獸之鬥,而頡利的大軍將提前而來,那麽驅逐燕北部落和攻擊新羅百濟這兩個計劃則要落空了。
第三天,別勒古納台兄弟終於風塵仆仆地趕到,他們帶來了兩千多蒙兀室韋的勇士,有不少是在戰神殿之前見過徐子陵的,也能算是半個生死相交。徐子陵開出的條件很寬厚,而別勒古納台兄弟也自知再也無法在大草原上爭天下,又深受徐子陵之前的大恩,乾脆整族投在徐子陵之下,歸附於華夏軍。做華夏軍的外族王侯,遠比做一個蒙兀室韋部落的首領要強。
任何的一切都沒有變化,族人還可以遷到中原地區生活,別勒古納台兄弟則按戰功可以在歐洲或者別處劃地封王封侯,世襲三代。只要不反叛,那麽他們永遠是華夏軍的異族兄弟,享受與華夏子民同樣的權利,對於這一點,別勒古納台兄弟最是滿意。
雖然在大草原上騎背上的民族稱王稱霸,可是一旦走到繁榮興旺的中原,馬上就會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油然而生。就算再有錢再強大,也會是漢人一些正統儒家口中的蠻夷之輩。
如果能夠與華夏子民平等相處,會是歸附華夏軍最重要的條件之一。
本來徐子陵正準備與突利、跋鋒寒、陰顯鶴他們出發向高句麗半島,去掏蓋蘇文的老底,江淮軍杜伏威的水軍也在短暫的休整之後,折向高句麗而去了。讓徐子陵意外的是,東溟夫人來了。她千裡迢迢地自洛陽飛馳而來,日夜兼程,徐子陵還以為洛陽發生了什麽大事。
東溟夫人告知他陰後祝玉研曾與奕劍大師傅采林有過恩怨過節,在徐子陵前往高句麗之時,她希望能去化解這一個舊怨,而且作用為徐子陵這方的親人,希望能夠說動奕劍大師將傅氏姐妹同時嫁給徐子陵,接高句麗為華夏軍的附屬,師出有名地兵出新羅和百濟。
徐子陵沒有想得那麽遠,一看夫人來了,自然歡喜。也更加安心,本來大家還擔心免不了要與奕劍大師傅采林過上幾招,可是一看東溟夫人來了,便知道這喜事多半能行。
如果傅氏姐妹能夠在高句麗嫁給華夏軍之主,再兵出新羅百濟,的確會師出有名。這樣總比勸服奕劍大師同室持戈地出兵新羅百濟支援華夏軍的要容易,因為這樣單單是勸婚就行了。大家都是後輩,無法與奕劍大師平輩談婚論嫁的東西,但是東溟夫人不同,她來做這一個大媒最為合適不過,而且有她出面,奕劍大師傅采林多半不會抹她的面子。
再等三天,雖然裴仁基與張鎮周的還沒有到,但是先鋒斥侯已經來報,三日之內一定到達。
比步兵更快的是水軍,小公主最先派出的兩艘小龍號快船趕到了,雖然大部隊還在後面,可是先行來接徐子陵去高句麗的快船已經趕到。船上,甚至準備了新婚喜慶用的一切。
眾人一看洛陽眾女想得如此心細,自然也免不得羨慕徐子陵一番,紛紛登船,幾乎不帶什麽親衛,僅帶幾名接收信息的斥侯,眾人乘船出發,借著風和日麗的天氣,揚帆由渤海灣直向高句麗而去。隨行地,還有非要跟著去的芭黛兒。她這個草原上的嬌嬌女,自然不願與跋鋒寒分開。
但是徐子陵與眾人顧忌的卻是,龍泉裡有魔帥趙德言的黑衣死士,也就是說,拜紫亭肯定是跟趙德言有勾結的,如果日後對陣魔帥,芭黛兒這個徒兒難免為難。所以她一說要去,大家也沒有任何的意見,反倒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要芭黛兒肯去高麗,那麽就證明她還是選擇跋鋒寒,而不再認同師父趙德言顛覆大草原的野心,所以才會如此避得遠遠的。
站在船首,眺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到現在我才知道,如果乘船,那的確是世間無所不能去。”突利忽然感歎道:“師道兄遠征萬裡之外的歐洲,確是一件豐功偉績,這簡直就是一件前無古人的創舉。日後誰要問起,是誰第一個遠征歐洲,是誰真正為天下一統遠征海外,收服各族,看來任何人都會說是師道兄。”
“馬與船,各有所長。”徐子陵點頭微笑道:“北馬南船,各偏一樣,如果能夠合二為一,那麽則大事易成。大汗還沒有看過激烈的水戰吧?那種感覺,與千軍萬馬中衝殺絕然不同。看著一艘艘燃燒起火的戰船被擊中沉沒,看著上面的士兵欲逃無路,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將被大海吞噬,更是別有一分慘烈!”
“可以想像。”陰泉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一個人與大海相比,直是太渺小了。”
“假如一個高手在海中落水,遠比在亂軍陣中落馬要可怕百倍。”跋鋒寒也神色凝重地道:“千軍萬馬之中,如果有足夠的強大,那麽也可以殺出一條血路逃生,可是一旦落海,縱然有絕世武功,也無法用武功來與大海搏鬥。縱有絕世輕功也無濟於事,擁有無盡的勇力也不足逃生,一個人根本就不可能靠游泳來遊回海岸逃生。再說,你們看,如果一個人在海中,他根本就不知該往那裡遊,因為四處看去,完全一樣。”
“如果在近海,那應該無事,如果在深海,或者大洋中間,那的確是不能想像的。”徐子陵呵呵笑道:“航海是一種耐心與挑戰自我極限的舉動,像我們這樣一群人出發,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是萬一只有一個,人,那麽就會變得很可怕。”
“我說,既然航海是如此危險的事,你是不是教我們一點保命的東西?”芭黛兒哼道:“你不是什麽都會的嗎?”
“你這是求教的態度嗎?”徐了陵一聽大笑道。
“我不用你教。”芭黛兒一聽,馬上小臉子一歪,再也不理徐子陵,看來她是擔心跋鋒寒,是替他問的。
“既然如此,好吧!”徐子陵微微一笑,變出飛翼道:“各位,也許在你們擔心之余,我可以告訴你們很多有關於保命的東西,比如船艙的浮木和救生袋。當然,還有更加積極的方法,那就是教會你們如何使用飛翼,一來可以作為漫長旅途打發時間的娛樂,二來這是一種最有效的保命手法。”
“好小子,等你這句話不知多久了……,突利一聽,馬上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