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突厥高手馬上在騷亂的人群中發現徐子陵跋鋒寒這幾個刺頭兒,一看他們勢不可擋,連連斬殺掉紅布綁臂的內應,登時大怒,一聲呼嘯,不但幾位高手,而且還帶著十數人內應惡狠狠地撲來。
“簡直找死!”跋鋒寒旋轉如風,彎月刀芒層層疊疊,整個人幾乎一尊刀塔。
“啊……”數名撲來的外族武士慘叫叫著飛摔出雲,個個皮肉翻卷,深可見骨,又有兩人,手臂削斷,拋飛半空。其余的外族武士一看,發現這是煞星,不好惹,馬上轉向突利攻擊。突利裝扮成一個蠻力超牛的大力士,他一彎刀扔出,插在一人的腦門之上,又抓起另一個,以人身作為武器,亂掃亂碰。
徐子陵與陰顯鶴更是如虎入羊群,手起刀落,手綁紅布的叛軍紛紛倒地。
幾個高手還沒有來得及上前攻擊,忽然一陣人流湧來,在前陣城門口潰散下來的人群不可計數地向這邊衝來,一下把雙方都給衝散了。
此時到處一片混亂,無數人四處逃命,而粟末的士兵也無力阻止,甚至還借機躲到人群中向後逃走。無數人竄街走巷,而叛軍到處窮追不舍。一些新羅與粟末的士兵與內應交戰一陣,拉鋸般在大街上來回地絞著廝殺。不時有一部人增援進來,將平衡打破一會兒,又有新的士兵加入,繼續形成纏鬥。
城門的方面,龍泉方面的十數位高手自屋頂上飛掠而去,又在另一邊城門方向支持來大量士兵。
徐子陵他們追著十幾個內應,殺得一身是血。
外面大街還在廝殺不斷,可是徐子陵他們四個卻把十幾個內應堵在這條不算很大的巷裡,嘿嘿笑道,迫向那十幾個可憐蟲。那個帶隊的粟末戰士激動得滿臉通紅,他想不到徐子陵他們四個大胡子武功如此高強。他得意洋洋地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大聲給徐子陵他們叫好和計算賞賜的銀兩。
“三十二,再殺這十五個,那麽幾位就可以得到四十七兩銀子了,不,如果我上報客素大人,他一定會厚賞你們的。給我殺掉這些叛徒!”粟末戰士激動無比地大喊道。
幾個突厥高手到現在才自房頂上追來,一個人最快,閃電般撲到。
陰顯鶴揮刀與他的快刀相接,一旋,在對方的手臂劃開一道血口,還不等對方退去,徐子陵一個彈牆飛踢,轟在那人的頭頸側。突利一看那個讓徐子陵踢得口血噴灑的家夥飛來,大喝,旋身。巨拳重搗,造出很大的聲勢。一拳將那人轟飛。
跋鋒寒早就等著,躍飛半空,一個翻身踢,將那人轟回地面。
徐子陵又衝出,還不等掉下,凌空中就拉住那人的雙腿,順勢一甩,砸地一邊的牆壁。
“轟……”那突厥高手在他們四個合作之下,簡直連是什麽回事也不明白,就受到連番打擊,最後還砸在牆壁上,震得暈死過去。如果不是徐子陵他們故意減弱了九分實力,相信這個突厥高手早就剩下一點點骨頭渣子了。
一看徐子陵他們合作無間,又個個身手不凡,東突厥的幾位高手都面帶寒色。
如果一個人有如此身手,那也罷了,可是對方有四個。
更重要的是,這四個人還挺配合默契,一旦交起手來,相信自己這邊的人絕不討好。
“幾位,暫且聽我們一言。”東突厥一個為首的瘦削高手忽然揮手止住眾人的攻勢,大聲道:“我們頡利大汗求才若渴,厚待下士,你們如果肯投我們東突厥,我們非但不追究,而且還給你們加上一功,你們出來幫拜紫亭守城,無非為了銀子,我們有的是銀子,只要你們投誠過來,金子銀子絕不是問題!”
“對,你們有什麽條件盡管開。”另一個壯漢也大聲喊道。
“不要聽他們亂放屁,他們是害怕你們才那樣說的。”那個粟末戰士一聽不妙,馬上大聲道:“你們是室韋的大英雄,一言既出,那麽就如刀子割肉那樣沒有能反悔!我們大王一定會給你們賞賜的,我們也什麽都可以給你們,只要你殺光這些叛賊和突厥雜種,那麽我會去求客素大人推薦你們在龍泉為官的……”
“我們只看銀子,別的都是廢話。”徐子陵一副‘我是見錢眼開的守財奴’的樣子。
“幾位室韋的英雄若能投誠,頡利大汗必定賞賜百金!寶馬美人,應有盡有!”東突厥的高手一聽,馬上開出條件道:“我是頡利大汗座下金狼團親衛的狼將……”
“你們拿下這些金狼軍,客素大人一定會進言大王,任你們為將的。”粟末戰士一聽不好,馬上急急地搶過話頭道:“大王的賞賜必定比對方更高,我們本來就是保護龍泉的,頡利一定會在戰後清算舊帳,你們不可相信那些突厥人,他們都是吸食人血的豺狼!”
“不管為誰效力都好,把銀子拿出來吧!”徐子陵直接道:“誰的錢多,那麽我們幫誰好的。”
“這……”粟末戰士一聽,幾乎要暈倒,倒是一個小兵頭,而且只有一個人,對方個個都是將校,又有數人,還有十幾個內應,這一比,那不輸定了?他一摸自己懷中,只有幾塊小碎銀,合起來約三兩左右,給徐子陵他們一人一兩都不夠,苦得幾乎就要哭出來。他帶點絕望地道:“先記帳行不行?”
“你不是想告訴老子,你沒有錢,只是耍大爺們開心是吧?”徐子陵一聽馬上就翻臉了,將他老鷹抓小雞般提到半空,喝問道。
“銀子,有,有的,饒命!”粟末戰士快哭了,他害怕徐子陵用彎刀給他開膛破肚,馬上把手掏出來。
“哈哈哈哈……”東突厥的為首狼軍和另幾位高手一看,對方只有三兩銀子不到,簡直要笑得冒出眼淚來了,哄然大笑道:“三兩,你只有三兩銀子也敢牛屁哄哄的,你連給他們四人一人一兩銀子也不夠,你還想請他們為你效力,真是笑死我了!”
“你們難道不止三兩銀子?”徐子陵大喜,問道。
“三十兩,不,三百兩都不止·!”那帶點瘦削的東突厥狼將大笑道:“我們幾乎不用銀子,用的者是金子!”
“快拿出來,我最喜歡金子了!”徐子陵一說,他手中那個粟末戰士馬上就絕望了,他覺得自己得趕緊自殺。否則一定會成為獻給對方的第一個投誠的人頭,可是徐子陵還沒有把他放下。他掙扎不得。在這個絕望的時候,他唯一希望對方那個家夥來得匆忙。忘記帶錢囊了。
可是他也知道,這種事情跟白日夢差不多。就算那狼將沒有帶,別人也肯定有帶,這麽多人加起來,那湊出來的銀兩,肯定要比自己的三兩銀子出。隨便任何一個人掏出一小錠金子,就足夠比自己的三兩銀子多出十倍百倍了。
東突厥狼將得意地大笑,他知道自己的身上有金子,正當他伸手入懷裡。笑聲卻有如刀斬般停止了。
眾人那眼珠都幾乎要掉出來,不是真的忘了帶錢吧。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粟末戰士幾乎要歡呼起來,他的眼淚都要下來了。一輩子他也沒有如此高興過,他很高興,可是徐子陵他們的臉色卻不太好。東突厥狼將在懷中找了好幾下,最後整個人都帶點僵硬,尷尬之極。
他明明記得自己帶了金子的,怎麽那兩錠該死的金子到哪裡去了呢?是忘了帶,還是遺失在路上了呢?
一時間,他說不出話來,因為,他看到徐子陵眼中的殺機。
“媽的,弄了半天,你是耍老子的!”徐子陵大怒道:“我看你們找死,竟然如此戲弄我們!”
“等等……”東突厥那名狼將大喊道:“我無意欺騙……”
“我知道,你無意欺騙,你*是故意地對不對?”徐子陵放下粟末戰士,摩拳擦掌地大喝道:“看來你們一定是玩得很開心了,老子什麽臉都丟光了,虧我們還相信你們的鬼話!媽的!”
“誰有金子和銀子,拿出來,回去我給他雙倍!”東突厥狼將知道現在說什麽都沒有,馬上大喝道:“我的金子遺失在半路了,你們馬上把自己的金子拿出來,給四位室韋英雄,你們*還傻楞幹什麽啊?你們不要告訴我,你們都沒有帶錢吧?”
“我明明帶了的,可是……”那個壯漢全身找了一遍,可是連一個銅錢也找不出來,低聲道:“可能也在路上遺失了……”
“你們*還要戲弄我們到什麽時候?”徐子陵大怒,一拳轟在牆壁上,砸崩了一大片牆壁,怒氣衝衝地吼道:“你們*都是大官,都是富得流油的突厥人,怎麽可能會沒有錢?你們一定是故意戲弄我們這些室韋人,你們是不是覺得這樣很好玩啊?你們祖宗!”
幾個高手都搜了一遍,個個都傻了眼,竟然真的那麽倒霉。
誰也沒有帶錢,雖然大家都記得似乎帶了,可是誰也沒有能找出一個小銀角來,更別說金子了。
東突厥狼將幾乎氣得吐血,他一看徐子陵的氣得不輕,顯然以為自己這一夥人特有錢,可是就是故意不掏出來,以這樣一汙辱他們,一看徐子陵與跋鋒寒他們殺氣騰騰的樣子,他簡直覺得自己一輩子也沒有那麽憋屈過。
“你們之中,難道就沒有誰帶錢在身嗎?”東突厥狼將幾乎要開口哀求了,他強壓著怒氣,喝道:“你們之中誰能掏出銀子,我回去之後十倍,不,百倍補償給你們!馬上掏出來,馬上!”
“我……”一個內應在懷中掏了半天,掏出兩個銀角子和十幾枚銅錢,帶嚅嚅地道:“我,我就這麽多!”
這一下, 東突厥狼將也覺得自己這方的人嚴重地汙辱了對方,這一來,更是顯得故意用一點點錢來汙辱對方的價值,這不足一兩的銀子,不掏出來比掏出來還要好,這下,對方這四個室韋大漢一定是氣炸肺了。十數人,誰也沒有帶錢,那是不可能的,更讓人生氣的是,掏些碎銀和銅錢出來表示自己這方雇傭對方四人的價值,這不是汙辱是什麽?
“還有沒有誰有銀兩,馬上給我掏出來!”東突厥狼將覺得如果徐子陵他們不在場,自己一定會殺掉這些讓他幾乎吐血的手下,這,這些都是什麽人?
他極度懷疑中間有人有銀兩,可是卻不舍得掏出來。
十幾個人都沒有帶錢,不要說是對方,就是自己也不相信,這怎麽可能!
“掏個鳥!”跋鋒寒把粟末戰士手中的銀子拿來,灑在地上,爆發大怒道:“大爺不要錢也殺了你們,一輩子也沒有讓人如此汙辱!你們*都去死!”
“殺!”陰顯鶴幾乎沒有在暗中笑斷腸子,但是還得裝下去,隻好大喝一聲,來掩飾心底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