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麽?”俊美少年不同意了,馬上坐直身子大聲道:“要賭,也是我來賭!”
“那我讓你一塊金磚好了。”絕世麗人讓步道。
“不。”俊美少年哼了一聲道:“我隻讓你一塊金磚,剩下的全是我的!”
“你們為什麽不問問我還有沒有金磚呢?”徐子陵微笑道:“任美人借了三塊金磚之後,還剩七塊,不如我再拿出三塊,你們一人五塊好不好?”
徐子陵的聲音未落,眾人又一陣感歎,這寇公子都是什麽人?金磚別說一般人可以擁有,就是見也沒有見過,可是他卻隨隨便便拿出來給他的未婚妻玩似的做賭注。特別是在對方一定穩贏的情況下,他還敢一而再三地下注,與其說像個瘋子,不如說像個財神。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人間的阿堵之物,這些金磚在他的眼中看起來簡直就像泥磚似的。
一聽對方還要加注,香玉山心裡有點慌了,他走到枯瘦中年人鄧方的身邊,可是還沒有開口,那個鄧方就神色如常地點頭,口中微開一絲,露了一絲聲音,香玉山聽清了,那是:沒事。
沒事?那就是對方在唬人了?他們想造勢,嚇得倒自己了?
香玉山心裡狂喜,不過表面拚命壓抑著不讓它跑出來,把青白的臉憋成一種詭異的豔紅,他控制著自己的粗重的呼吸,舔著乾燥的嘴唇,拚命地吞咽著口水,帶點狂喜又帶點艱難地道:“受你們的賭注可以,不過你們得和那個寇什麽的答案是完全一樣的。”
“小子的金子真多啊!”
一個聲音忽然在人群之中感歎道,接著,又有一個極是高大的中年男子擠開人群,大步走了進來,也不顧所有的人眼光,也不顧三女奇怪的眼光,竟自走到徐子陵的面前,忽然一拳揍得徐子陵的頭頂上,同時大喝道:“小子,搶劫!快把金子都拿出來,分老子一半!那麽多金子,看得老子眼讒得沒辦法!”
“媽的,是你這個老混混!”徐子陵失笑道,他按下著急又怒氣的俊美少年和絕世麗人,哈哈大笑道:“眼讒吧?讒死你!這些金子是本公子好不容易才弄來的,沒你的份!想分沒門,想借兩個花差花差還好說,不過得先讓我高興高興!你這個老混混,怎麽混不下了嗎?跑到這種地方撈錢來了?”
“老子再混不下去,再不會跑來這裡亂逛,不像你這個小混混!”那個高大的高冠男子大模大樣地自那個刀疤殷勤地搬來的椅子坐下,也哈哈大笑道:“老子只是聽下面的人說,看見你這個小子在彭城出現,所以才特地跑過來看看你死了沒有!”
“那你看我死了沒有?”徐子陵一陣好笑,問。
“看起來不但沒死,而且好像混得不錯!”高冠男子怪笑道。
“再拍拍我的馬屁,說不定本公子一高興,打賞你幾個子花花!”徐子陵嘻笑道。
“你為什麽不來拍拍老子的馬屁?”高冠男子哼道:“如果你拍得舒服了,老子就再饒你一次,留到下次再打你個滿地找牙好了!”
“我靠!”徐子陵也重重地哼道:“你以為我還是當天給你揍得慘兮兮的小混混啊?告訴你,要是再打一架,小心你才滿地找牙!你如果還沒有吃過老牛筋炒崩豆,就趕快去試試,否則下次就難保有機會吃到了!”
“老子怕你個鳥!”高冠男子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道。
“這個家夥太讓人生氣,他是誰啊?”俊美少年惱怒道:“他敢那麽拽?打他,打不過,我來幫你!”
“他如果不叫做杜伏威的話,我如果不是打他不過的話。”徐子陵也氣乎乎地道:“我早就撲上去打他個滿地找牙打他個落花流水打他個哭爹叫娘了!”
“杜伏威!”
幾乎所有的人聽了這一個名字,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一個老流氓一般的高冠男子竟然就是江淮軍的大總管‘袖裡乾坤’杜伏威!
香玉山一看這一個袖裡乾坤杜伏威跟徐子陵嘻哈大笑,似乎非常熟悉,雖然彼此口氣不合,可是更像一對忘年好友在笑鬧,不由胸口如遭雷殛,眼前又是一黑,幾乎沒有整個摔倒在地上!
就連俊美少年聽了徐子陵的話,也覺得很是好奇,烏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著杜伏威,好一會兒才奇怪道:“喂,你,你真的是杜伏威嗎?”
“叫杜伏威有什麽了不起的?”高冠男子正是杜伏威,他哈哈大笑道:“我何必冒充他?要冒充,我也冒充你的小情人!嘖嘖,左邊一個東溟派的東溟公主,右邊一個瓦崗寨的俏軍師,邊上還有一個彭梁會的三當家等著,我說你這個小子呀,你追女孩子的本事倒還真的不小啊!”
“哪裡。”徐子陵笑得合不攏嘴,道:“也就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俏軍師?
東溟公主?
眾人一聽,看向那一個絕世麗人和那一個女扮男裝的俊美少年,雖然不知道那一個是東溟公主那一個是俏軍師,可是只是兩個的名氣,就足夠嚇得人心肝跳出來的了。如此冠絕世間的美女,能擁有一個已經是天下男兒的夢想,簡直奢想而不得求!可是那一個貴公子卻一手一個,他竟然同時擁有兩個如此絕世的美人,真是羨殺旁人也!
“你是世界第三,那誰是第一?”俊美少年自然是單琬晶,她好奇地問。
“一個叫做韋小寶的小太監,他有七個老婆之多,真是羨慕啊!”徐子陵無限憧憬地道。
“你也差不多了。”杜伏威挑撥離間道:“你們三個,加上我上次看到的那一個溫溫柔柔的女孩子,就有四個了,說不定這小子還在哪裡藏著幾個,他恐怕七個老婆都不止呢!”
“你管我!”徐子陵哼道:“慘得過本公子有人喜歡!大家別理他,他那是嫉妒!你們看看,他的眼睛都嫉妒得快滴出血來了!老杜,我們熟歸熟,可是你老是爆本公子老底的話,小心本公子將你小時候偷看隔壁張大嬸洗澡慘被狗咬的事說出來!”
“媽的,小子你胡說?”杜伏威怒道:“誰被狗咬過?不對,我的意思是根本沒有偷看過隔壁張大嬸洗澡!”
“張大嬸年紀有點大,沒偷看那也正常,可是村子東頭那家姓李的小妾你也沒偷看過嗎?”徐子陵生安白造無中生有血口噴人道。
“村東沒有姓李的。”杜伏威氣得不輕,反駁道:“就算有,也不會有什麽小妾,就算有小妾,老子也不會去偷看!”
“你會光明正大地看!”徐子陵下定語道:“我相信你會這樣!”
“老子不要跟你這個小子說話,因為太氣人!”杜伏威馬上意識到鬥嘴不會是徐子陵的對手,馬上想從別的地方扳回來,他看了一眼徐子陵身邊的那個絕色麗人,忽然問道:“你不在瓦崗寨幫李密算計翟讓,怎麽跑來跟這個小子啊?跟他有個屁前途啊?”
“跟著他自然是因為喜歡他!”絕世麗人自然是沈落雁,她一手挽著徐子陵的手臂,大眼睛閃了閃,忽然笑嘻嘻地道:“一個女孩子大了,那一定是要找個婆家嫁了的,長大嫁人,生兒育女,這可是女人的天職!一個女孩子如果遇上了心上人,那自然是要纏住他不放的,特別是那個心上人特招女孩子喜歡的情況下,大總管你說對嗎?”
“為了心上人連李密也扔了不管嗎?”杜伏威大笑道:“這種性格倒挺讓老子喜歡的,小屁女子整天跟著那個老算計人根本就不招人喜歡!媽的,也就是翟讓那個豬頭才會如此的相信你們,要是老子,早就將李密那個王八蛋砍了十八塊喂豬了!”
“如果你想砍他,請叫上我。”徐子陵笑嘻嘻地道:“因為本公子好想看看大總管的威風!”
“我懶得理你這個小子!”杜伏威沒好氣地應道,他又去看單琬晶,奇問道:“東溟派向來都不管中原事務和紛爭的,為何公主會破例喜歡這一個小子呢?他什麽好?就是笑,也笑得奸詐過人!”
“我就是喜歡他!”單琬晶自然不會跟沈落雁一般好說話,她氣鼓鼓地道:“你管得著嗎?”
杜伏威也拿這一個任性的東溟公主沒辦法,隻好苦笑一下,轉臉向任媚媚,問道:“你呢?你怎麽也跟這一個小子搞在一起了?”
“哎,說清楚些,我們還沒有搞在一起!”徐子陵大叫冤枉道。
“杜總管好。”任媚媚為杜伏威的氣勢所壓,小聲恭敬地道:“奴家也只是和寇公子初識!”
“你們大當家‘鬼爪’聶敬還好嗎?”杜伏威一看自己終於治了一個, 哈哈大笑道:“杜某也有好幾年沒看過他了,他還是每晚無女不歡嗎?這個家夥,看來遲早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大當家仍是老樣子!”在杜伏威這種霸主級別的大人物面前,任媚媚變成了一個乖乖的溫順小貓,恭敬地回答道。
“唔!”杜伏威滿意地點點頭,又向對面的香玉山那一大幫人看去,喝道:“你們這裡誰拿主意的啊?老子今天也賭興大發,也想玩上兩手,怎麽沒有人哼聲啊?有人就跟老子哼個聲,不要裝死,要裝,也等老子一會惱火動手開殺時再裝也不遲!”
“大總管息怒!”
香玉山那邊的賭桌旁忽然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是一個白白胖胖就像個白豬似的中年男子。他衣著錦衣花袍,胖臉數重肥肉層層疊疊,連那精光四射的眼睛也迫得小了,就像兩根鋼針似的,正目光灼灼地看向這一邊。
說話的正是他,他在向杜伏威拱手行禮,恭敬地道:“在下香貴,不知大總管大駕光臨,不如大總管想怎麽個賭法呢?現在犬兒正與寇公子進行一場豪賭,不如大總管先給兩邊做一個公證,等此盤過後,在下再陪大總管賭上幾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