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勘衝在隊伍的最前面,七八十名官兵緊緊跟著在他身邊,步槍上的刺刀透著點點寒光。
在雙方的隊形撞擊之前,一些柔然人中將步槍向上一挑,發射出槍膛僅有的一顆子彈,一小隊官兵頓時倒在血泊之下,司馬勘卻鎮靜自若,只是帶著官兵直衝敵陣,等離得近了,大吼一聲,如同猛虎一般衝進敵陣,連繼挑翻了兩三個敵人。
官兵在司馬勘帶領下所向披靡,柔然人雖然也曾拚死抵抗,但終究立足不穩,被殺得連連退後。
後繼的柔然人拚命從缺口湧入城內,城上的官兵冒著劇烈炮火,拚命往下扔手榴彈、開槍,有的乾擲撿起磚塊就往下砸,柔然人的後繼階隊頓時死傷累累。
正這時候,定邊軍的火炮一發球型彈正好打中一個柔然步兵,直中胸部,炮彈穿透了整個胸部,帶著血跡又砸中第二個人,這兩人當場斃命,接著另一發炮彈無比神奇地形成跳彈,先落在地上,接著連繼砸中三個人又落在地上重新跳了起來,連繼砸翻了七八個人。
柔然人見這情形終生懼意,再見司馬勘連勇猛無比,而陸達連也衝了上來助戰,而已方傷亡太重,腳下踏的全是戰友屍體,終是向後退了出去。
柳鏡曉這時候才把心事完全放寬,就只聽到炮聲震天,接著響起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整個炮兵陣地就籠罩在硝煙之中,慘呼聲混成一片驚天動地。
等硝煙稍散,柳鏡曉就看到整個炮兵陣地到處是破碎的肢體和殘破的火炮部件,幸存的傷兵倒在拚命掙扎,傷的重只能在地上呻吟幾下,一個能動彈的人也沒剩下,火炮也被全部打壞。
少了炮兵,柳鏡曉不知道這接下來的戰如何打才好,幾乎有一種仰天痛哭,這時候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索。
“鏡曉,你這邊怎麽樣?”柳鏡曉聽得出是陳震龍的聲音,連忙說道:“我的炮兵全完了,能不能把你的炮壘大隊調一部分過來!”
柳鏡曉知道陳震龍的炮壘大隊全是不能移動的要塞重炮,可現在他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陳震龍幾乎哭著說:“我的炮壘大隊也全完了!”
原來柔然人也是佯攻的方式,然後將兩個連送上城門直衝炮壘大隊,雖經陸立營反擊將柔然人全殲,但炮手已經傷亡怡盡,火炮也被盡數破壞。
兩人一邊說登上城門觀察敵情,原來柔然人竟然玩起大炮上刺刀的招數,竟把十多門火餱列在城門百米之外,兩側是兩個連的掩護部隊,不過距離如此之近,又有烈風炮手操炮,火炮命中極準,李劍霜連一時間立足不住,隻留了少數部隊在城頭觀察敵情,其余部隊暫時後退。
而柔然人的攻擊屢受重挫,光在北城死傷就不下六七百人,很多連隊失去戰力不能再戰,一時間倒不敢重啟戰端,所以正在重新集結部隊,城外集結兩個營縱隊,另外騎兵也在重新整隊,看起來柔然人是大下血本,準備將寶貴的騎兵直接投入巷戰。
戰事已到關健的時刻,但守軍缺了火炮支援,一時居於下風,柳鏡曉不由長歎道:“我若有炮兵一連,就不怕了!林西還有火炮沒有?”
“沒有了!沒了!”說著說著,陳震龍臉上突然露出苦思的神色,終於想起一事:“有了,共和八十一年連,柔然叛軍首犯林西結果大敗,我軍趁機繳了一門十二磅炮,只是炮彈只有五發!我嫌炮彈太少,一直還沒用上!現在這門炮還在倉庫裡!”
柳鏡曉不由大喜,趕緊大叫:“陸達!陸達!”
陸達正在整理部隊,聽見柳鏡曉叫他,趕緊跑了過來,朝著柳鏡曉和陳震龍就是笑了笑,柳鏡曉知道他老實,平時就是說話很多,不過素來照顧自己,就把陳震龍的話轉述了一遍,又叫陸達找八匹馬將這門炮拉來。
還好這段時間柔然人只是整理部隊,又用火炮對第一營進行轟擊,定邊軍在炮火之下又傷亡了十余人,其余各門的壓力雖然沒有北門那樣多,但當面的敵軍數量也不在少數,柳鏡曉竟是不能抽調出一兵一卒。
好不容易陸達把火炮拉到北城,柳鏡曉又叫他火炮拉上城頭,他二話沒說,立即光了膀子,全連不理濃烈的炮火,前拉後推,硬是這門重炮拉上城頭。
這時候柳鏡曉才發現一個大問題,這門火炮居然找不到炮手,炮兵連的炮手已經全部傷亡了,即使沒掛也是重傷了,這一急,柳鏡曉把官兵們聚掩起來,高呼道:“誰能操炮退敵?重賞!重賞!”
看到沒人回應,柳鏡曉加大了聲音:“操炮退敵者,連升三級!”
可下面還是沒有回應,柳鏡曉急了,把帽子往地上一甩,用盡全身的力量高叫:“誰能操炮退敵!老子重賞!”
下面的人還是沒反應,有些士兵舔了舔舌頭,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沒辦法啊!隔行如隔山!
柳鏡曉自己更清楚,朱雀軍校的專業只有步科和騎科,沒有設過炮科,自己對於侍候大炮可謂是七竅通了六竅,而部隊裡全是新兵,他們更沒戲了。
這時候柳鏡曉發狠了,往懷裡一掏一把東西往地下一擲,士兵們耳中響起清脆而美妙的聲音,眼睛張得大大的,柳鏡曉指著陽光下閃動著亮光的二三十塊現大洋說道:“這是咱家平日存的私房錢!哪個能操炮退敵,這些光洋全是他的了!”
柳鏡曉這話一說,先是陸達,接著陳震龍和幾個軍官也學樣往地下砸現大洋,柳鏡曉後來回憶說:“林西那種嘩嘩嘩的聲音,雖然有些肉痛,可感覺好極!”
大家都是明白人,現大洋雖好,可是關健還是守住城池,守住了林西,這懸賞自然不會少。
可官兵望著地上閃著銀光的現洋,眼裡流露出熾熱的目光,可步子卻邁不出去,沒辦法,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整個場面變得鴉雀無聲。
“我來!”一個柳鏡曉意想不到的聲音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