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晴晴是因為她已恢復正常、沒理由再找玄空而憂鬱。

　那麽，發發呢?

　沈夢夢一人獨坐在浴缸中無聊地吹著泡泡。

　……

　“你……看來，是真的穿越了。”這是余晴的又一句雷語。

　“你你你，你怎麽知道的?”姑且不論自己不曾提過，就算提過，“穿越發生在現實中”這種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吧！

　“如果你知道自己昏迷前和你哥發生過什麽，就不會懷疑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了。”余晴說。

　……

　不會吧?

　難道說，趙弄雅和發發?

　夢夢頭痛地哀歎一聲，把頭浸入水中扮起烏龜來，直至快憋不住了，抬頭前不經意間睜開了眼睛——

　咦?

　夢夢猛地把頭浮出水面，擦擦被浴澡泡泡刺痛的雙眼。

　“趙——弄——雅，你不是應該已經留在那個世界了嗎?”夢夢一邊低罵，一邊心急如焚地換上一池清水，然後整個人跳入缸中好看個清楚。

　果然，就在夢夢沒氣之際，全裸的趙弄雅在她眼前也逐漸清晰，趙弄雅顯然也發現了夢夢，兩人不約而同就朝對方遊去——

　“砰！”隨著前額與浴缸壁來了次激情的接觸，夢夢痛叫一聲浮出水面，只見整個浴室都充滿了星星。

　“小雅！”發發從外撞門而入，一臉緊張地急問:“發生什麽事了?”

　“小雅?哪裡?”夢夢也很緊張地四處張望。老大，別告訴我之前的穿越又出岔子了！

　發發微微有些失望，隨即因撞破夢夢洗澡的場面而臉紅耳熱，匆匆丟下一句“對不起”又把浴室門狠狠關上了。

　*

　走出浴室，夢夢不斷自我安慰。趙弄雅剛才驚訝的表情，說明她根本沒想到會見著我，再說一個尚知廉恥的古代女子，上次人靈相見時還曉得為自己“穿”上一件“白衣”，就算她還在這個世界遊離，也絕不會與我“坦誠相見”。綜上所述，現在的趙弄雅很有可能還附在原來的肉身之中，君宇那邊應該不會出問題才是……

　糟糕！怎麽又想起他了！不能想不能想！

　夢夢強抑心痛，快快抹掉眼角的淚花，稍定心神才推開書房門。聽到門響，正在努力裝認真看帳本的發發更顯得心不在焉。

　看來這邊的狀況也不妙啊。想到這裡，夢夢輕喚一聲:“浩天。”

　發發猛地回頭，眼內隨即閃過濃濃的失望，卻又故作若無其事地笑答:“哈，竟然不叫我的綽號改叫原名啦?”

　夢夢撒嬌地從後摟住他的頸項:“你剛剛不也叫我‘小雅’！”

　發發的全身明顯震了一下:“呵，小雅以前也發生過這種狀況，我一時間……”然後怔怔地不再說話了。

　夢夢轉身坐在書桌的另一邊，好正視發發的臉:“想不到你也會相信穿越這種事。”而且是在她這個當事人隻字未提的情況下。

　發發硬扯起一抹淺笑，從衣兜拿出一條繡著金龍的手帕:“她送我這條帕子時我還不信，現在卻信了。尤其在……”

　“尤其在我醒來後的第一眼，你就更確信我和趙弄雅根本是兩個人對不對?剛剛我叫你‘浩天’時也是。”

　發發乾笑一聲。

　“發發，”夢夢正色道，“你喜歡趙弄雅。”正因為真心喜歡，所以才能馬上分辨出真假吧。不知道狗熊……“怎麽會！”夢夢急叫一句以打斷自己的思念。 他這麽遲鈍，不會發現的，絕不會發現的……不對！又想起他了！不想，不能再想了！

　發發卻以為她這句是問話，自然而然地答道:“她其實是個好女孩……呵呵，是有一點點任性，但可愛的地方也很多啊。”

　“呵呵，這叫做情人眼裡出西施。”夢夢覺得蠻好笑的。從前她喜歡他，他卻不曾對她產生過兄妹以外的感情，偏偏在她穿越後，他和她的身體談起了戀愛，而現在的她竟然又毫不介意了。

　發發想了很久，歎了一聲:“情人……怎麽可能呢，她……你是我親妹啊……”

　難道說，趙弄雅正是為了這個原因才回古代的?如果這個假設成立，趙弄雅一口答應夢夢照顧敬君宇這件事就容易理解了——一是覺得“曾經滄海”嫁誰都一樣;二是以此作補償，好彌補因自己執意離開而對夢夢造成的傷害。

　“而且，一切都過去了。”說完，發發走出了書房，孤獨的背影滲透著無以形容的憂傷。

　是啊……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