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不能活在過去,雖然是美好的過去。我起床後大呵一聲“打倒日本帝國主義!”後,全身的神經頓時進入抗日狀態。爬下床,一不小心摔了個跤,沒關系,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我爬起來直衝進洗手間。
不要說我不斯文,其實我是個淑女。隻是和趙藍風那廝打賭,要是我今天上學遲到,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全歸他,否則,他的歸我。(注:我一般第一天上學都會遲到。)
不要說我貪財,其實我是個淡泊名利的人,就算比爾•;;;;;;;蓋茨將他的錢全給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當廢紙賣掉,雖然我知道,我還是會發一筆財。鈔票對我來說隻不過是張特別的紙而已,到需要它時,我才會有錢的概念,可我也不知為什麽,需要它時候特別多。
在洗手間裡花了一分鍾奏完洗漱的樂章,我滿臉帶水、頭髮凌亂地衝到餐桌旁,抓過桌上一蘋果便衝出門去。
“師傅,等等我啊……”我剛走出屋門,一輛公交車擦肩而過……
“八戒啊,走好!”是趙藍風,那廝從車裡探出個頭來!
坐在柔軟舒適的的士座墊上,我連打了八個呵欠,看來今天,我不是遇著特別的事就是遇著特別的人,這一直是我的預感動作,就像地震要來了雞會飛狗會跳老鼠會鑽洞一會靈驗。我將蘋果往嘴裡一塞,然後謄出兩隻手來做造型,一邊對著前面的後視鏡一邊用力撫平翹起來的頭髮。忽然感覺全身一涼:有雙眼睛盯著我!我瞟了瞟後視鏡中司機伯伯複雜的眼睛,腦海中迅速閃過萬千個誘拐少女慘案,全身細胞再次進入抗日狀態,拉緊車門,眼盯前方,一有不對,立馬跳車!
“啊!轉彎!”收到我的指令,司機伯伯迅速收回目光轉動方向盤。順利躲過對面迎來的大卡車。
我終於在驚慌中明白,不僅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連小命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可是,我的早餐――蘋果此時卻像一隻死掉的小貓躺在我腳邊,身上還有斑斑傷痕……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還有一條街就要學校了。為了節約時間,我朝牛仔褲上那個唯一一個沒有被老媽給縫了的口袋摸去……不好!
“司機大哥,你好啊!”我滿臉堆笑無比虔誠。
司機從後視鏡中瞟了我一眼,沒搭理我。
“司機大哥,呃……我覺得你好帥好有男人味哦!”我半眯著眼,盡量讓眼球呈愛心狀。
“你個小孩子也懂什麽叫男人味?”
真是侮辱我的鼻子啊!我一上車就聞到了他腳下發出的特別的氣味。
“當然懂啦!就是隻有司機大哥您這種魅力的人才有的味!”我比較善於吹捧,但眼前的,明顯是支沒眼的笛子,我很難吹。
呼――車停了
“小姑娘, 沒錢吧!沒錢也打的?想唬弄我?也不看看誰先出來混!”司機哼完,像趕乞丐一樣將我趕下車。
風在吼,車在嘯,本俠在咆哮,本俠在咆哮,公路左邊香氣飄,公路右邊包子出籠了……
正當我快到革命根據地時,後衣領被什麽東西拽住了。
“小妞,敢撞本爺?”一個極沒磁性的男音。
我下意識地收縮全身肌肉,讓自己顯得更苗條斯文,頭往左邊一低,然後最大弧度地往右向後甩過去,讓並不長的劉海飛揚起來,然後對著後面那個佔地面積極為廣闊的物體用甜得曬出白糖來的聲音說道:“周日下午5點‘心戀’咖啡廳見,不見不散哦!”趁他呆愣之際,將衣領從他手中解救出來,以平生從未有過的高速奔向學校。
噢,噢,親愛的同學快跑跑,噢,噢,親愛的同學快跑跑……
我踏著上課鈴聲的最後一個音符出現在教室門口。沒錯,這就是我們學校的上課鈴聲,據說所有的鈴聲都是由校長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