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每個人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勞•盧•克魯澤當然也不例外。
在剛剛誕生的時候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是人類罪孽的結晶。也不過作為一個普通的小孩長大的。很有幾個研究人員在照顧他所以他的待遇很不錯。比起為了研究而複製出來的雷待遇要好很多。
然而不管如何都還是和一般的小孩有區別的。克魯澤又是一個從小就很敏感的孩子。
從他漸漸懂事起就注意到了大人們看著自己的目光的不尋常。嫌棄、憐憫。這兩種似乎有些矛盾的感情克魯澤逐漸從照顧自己的人身上感覺到了。
而自己得到的照顧很周到卻無法讓他感受到任何溫暖。
他本能的學習。
逐漸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方這個很冰冷的地方即使是無數人說話也不會讓溫度有一點點上升的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實驗室。
逐漸知道了這個實驗室在進行著“生命”的實驗。
那個時候的克魯澤還沒有太多的思考能力卻隱隱約約的覺得恐懼。在會行走的時候就總是待在陰暗的角落裡觀察一切——那些被用來做實驗用的胚胎自己莫非也是其中的一員麽?
*
6歲的時候他被接回了弗拉達家族。
於是他知道自己是那個金男子的“克隆人”。小孩子遠比大人想象的要敏感尤其是在實驗室長了六歲的克魯澤。
他很快就弄明白了什麽叫做克隆人——那個人的生命的延續。不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出生沒有父母的祝福。屬於那個人的兄弟姐妹朋友親族都不是屬於自己的然而他仍然是他的生命延續。
他那個時候甚至也不叫做勞•盧•克魯澤而只是是叫做勞。
這個事實讓他憤怒。
而另一個事實讓他悲哀。
因為他也很快弄明白了為什麽不管是研究人員還是一些弗拉達大宅中的某個仆傭都要用憐憫的目光看他。
染色體端粒短——和那個提供了自己細胞的男人的染色體端粒一樣的長短!那個男人不過是想要一個可以延續他生命的人結果卻迎來了全部的人生和他的壽命將一樣長的小老頭!
多麽諷刺!
他的人生從開始就沒有了未來可言!
也所以那個男人失望了。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兒子的身上——那才真正的是他的生命延續。
他的兒子叫作穆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算是勞的兒子。可是克魯澤從來都很討厭他。因為那個小男孩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個可憐蟲的存在!
是啊可憐蟲。
——終究是我的細胞培育出來的。雖然願望不能達成也養起來好了。
克魯澤知道自己就是在這個家族主人的這種心態下被帶回來的。就好像是在路邊撿回一隻小貓小狗一樣。當然他還有別的用途。就是給那個貨真價實的小少爺作替身、影子——當然使用期限大概不會長。可是至少能夠用到青年時期……
於是經常在那個小少爺玩耍嬉戲參加宴會的時候他就在受訓練、因為不規范的行為挨打。
小小的年紀就那麽飛的成長了起來。小小的內心之中從那個時候起就充滿了仇恨。
從那個時候起克魯澤就一直在尋找報復的機會。
c.e.54年s型流行感冒生變種過去所使用的疫苗無效化。s2型流行感冒開始盛行。開始有說法認為s2型流行感冒是由調整者所主導針對喬治•葛雷被暗殺所做的報復行動;進而這是對自然人的殲滅作戰。(這兩個說法共同盛行)
針對調整者的殺戮行動開始擴大化而自然人本身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克魯澤抓住了這個機會利用他遠遠越他年齡的智慧和成熟動了復仇。讓弗拉達家族被他的仇家或者說競爭對手所滅。
整座宅院就此帶著他的過去毀滅在了大火之中。
那個時候克魯澤第一次知道了這個世界遊離於各個國家政府之外各種勢力的能量。尤其是某些情報商隻認錢不認人以圓滑的態度遊走於各大勢力之中……
他看見了自己未來的方向。
下一個報復的地點是孟德爾讓自己出生的地方。利用那個時候自己長得特別可愛的那張臉克魯澤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的回到了那顆殖民衛星。
那個時候他還不到歲。
只不過他從來也不過生日而已。甚至不願意去記自己到底是哪一天哪一年“出生”的。那是一個罪惡之日……
孟德爾的毀滅他沒有插手——事實上也無力插手。只是那個時候的他已經和一些黑暗勢力搭上了線而已。或者說他加入了他們。利用自己的天賦。
幾年間在世界上的流浪或者就是這個時候讓他厭煩了這個世界。
人類總是這樣自私、嫉妒、憎恨。然後肆無忌憚的傷害別人保存自己。為了自己什麽都可以去做。自然人歧視調整者虐待、殺害。但是他們本身卻也有著無數種族和國家的爭鬥。或明的、或暗的。或者在暗火中歸於虛無或者是小小的衝突甚至是殺戮合理的戰爭。
而調整者又好到哪裡去?抱持著無謂的優越感就是為了活下去用這種優越感去俯視自然人。
這個世界到底哪裡有存在的意義?
後來他逐漸穩定了下來成為了pLanT的一員在那裡只要有能力就能夠安穩下來在那裡他整理著自己這些年的經歷。從弗拉達家族脫身之後他就立刻摘掉了那個讓人厭惡的姓氏。給自己取了一直用到了最後的名字。
勞•盧•克魯澤。
但是會下定要毀滅世界的決心其實是在得到了雷的消息以後。
身為人類罪孽的結晶他一向深深的厭惡著自己的存在。這個存在是一個錯誤。可是把他這個錯誤製造出來的世界是不是錯誤到要毀滅?
或者是雷堅定了他的決心。
克隆人他這個人之所以會存在究其原因是那個弗拉達“要讓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的願望。是那個願望加上某個瘋狂科學家的瘋狂而被製作出來的。
克魯澤怎麽也沒有想到已經有了他這個慘痛的例子居然還有人要繼續下去。
他這個克隆人也結合了一些級調整者的技術製作的。還有一些被施以了這樣技術的細胞及其實驗資料落到了地球軍某個實驗室的手裡——在孟德爾沒落之後。
他們想要再現級調整者的技術而出於另一種狂妄甚至希望能夠解決克隆人染色體端粒天生過短的弱點!
說到底人類企圖長生將自己的性命無限制延續下去的願望從不曾斷絕。
永生計劃——多麽的諷刺!
他們試圖解決這個問題將端粒的問題修複。雷就是其中比較成功的試驗體。他的問題沒有被解決卻也在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定的轉機。所以他才活了下來作為一個實驗觀察體。
甚至那些人除了沒有在他的身上用藥之外——為了不破壞實驗體的完整性——還是在他的身上施以了強化人的訓練。為了看他這個不是自然人也算不上調整者的人的“極限表現”。
雷就是在這個殘酷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比他的過去還要悲慘。直到他把他帶離了那個實驗室為止。
可是雷不是他。
這個被救出來的孩子和他已經完全沉淪黑暗的心不一樣。他明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在得知自己被救了之後卻還是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對著他。用那張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臉。
他就算是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也依然沒有放棄希望。
他想要活下去不管這個生命是多麽的罪惡多麽的痛苦也想要活下去。
所以雷對他來說異常的刺眼。刺眼到了看也不想看的地步。是因為他同樣是罪孽的結晶還是因為他那不曾放棄過的希望?
他甚至不能完全確定他自己的心意。
但是那個試驗室裡面還有許多他的“兄弟姐妹”。或者是在胚胎時期就被扼殺了或者是在嬰幼兒時期……
人類……從來也不知道悔改。其實……又有什麽好去期待的呢?期待他們悔改。
那一次他確認了這一點。不知道悔改……所以是應該要去毀滅的。反正人類自己也在做這樣的事情本來就在做——毀滅自己。
他甚至不需要去策劃什麽只要如同他當時毀滅弗拉達家族那樣小小的鑽點空子推波助瀾就夠了。
“因為……勞你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人類的善意也沒有想過要去感受人類的善意吧!
他不喜歡雷但是雷把他看得很重要就算是他設計差點害死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姐姐”雷都不願意和他翻臉只是用他最直接的行動表示——他會保護她而已。
所以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清澈堅定的目光讓他甚至為之心寒。
和自己少時幾乎一樣的面龐一樣的眼睛……可是和他差距太大了!在雷的眼裡是滿滿的堅定和期望。他用他身為半身的身份看穿了他心底最隱秘的那點東西。
他的計劃迪蘭達爾從開始就知道。或者是因為他知道迪蘭達爾會替他看最後的結局?
但是開始的時候他不過是覺得按照迪蘭達爾那種“觀察病情然後給世界動手術”的性格和手段或者也同樣會給世界帶來毀滅。畢竟人類的社會早就已經糜爛到了無可挽救的地步……
現在想來卻覺得或者前一個原因或者才是他的真意?
血之情人節、阿拉斯加、巴拿馬明明這個世界一步步的在走向他安排好的結局安排好的劇本的結局不是嗎?就連個人……他對很多人進行了試探包括那個阿茲拉艾爾的未婚妻也沒有什麽人出了他的預計……
所以這也是人類用自己的歷史和鮮血編纂的結局啊!
想著“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被這甜美的毒藥所蒙蔽到底爭鬥了多少時間?難道還要這樣痛苦下去把自己逼得瘋狂?
不可能的!
不可能如同雷所說他還期待看到不同的結局!絕無可能!把自己早該腐朽的身體拖到今日難道不就是為了看到人類的自我滅亡?
怎麽可能還會期待有人能夠解開這個自己親手推動的死局?
毀滅一切讓這個世界從此死亡失去了人類的世界才是最完美的不是嗎?所謂的藍色而清靜的宇宙……他其實很欣賞這句話啊!
可是在最後包裹自己的光芒到底是什麽?身體已經支撐不下去思考的能力似乎也下降了。於是他想不明白——或者也不想想明白?
——那是創世紀的毀滅之光?還是……毀滅了創世紀的光芒?
人類終究步入了死亡?還是……有人解開了這個死局?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有想要保護的世界!”
啊……雷也是這麽說的。
“就算是這樣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
作為“半身”雷走向了不同的道路自己把這個刺眼的存在帶在身邊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嗎?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人類的“期望”、“不同的未來”嗎?
最後的一刻或者無法思考或者也不想要去知道那個自己一直想要看見的“結果”的模樣了。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期待的東西?到底哪一個才是想要贏得的結局?
到底……他是輸了還是贏了?其實不管是哪個結局他都不知道……是輸還是贏啊……
原來如此。
在這毀滅之路上他從來也不曾回頭。可是竟然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怎樣的終局……
番外暫時到此為止了雖然還有不少人沒寫。以後再說吧!明天開始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