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揚起手阻止了那白胖白胖的縣太爺。
那家夥瞪著一雙小眼睛瞧了我半晌頗為不悅的皺起眉嗔怒道:“你這丫頭為何三番五次妨礙本官斷案?當心本官判你個妨礙公務的罪名打上你幾板子哄也出去!”
“呵呵我說縣太爺”我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笑眯眯的說道“你怎麽也不問問我這個案子的疑點在哪裡?如若我幫您把這個案子斷了保不準兒你的英明事跡會流傳千裡甚至會感動上頭的頭頭腦腦兒到時候加官進爵你可是前程似錦的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我這一席話倒把個大白饅頭給聽樂了他伸出一根手指頭來點了點我說道:“你這小丫頭能說出什麽名堂來?”
“這裡頭的名堂可多著呢!”我微微的一笑然後挽起袖子走到那棺材旁邊認認真真的瞧起了這具屍來。
然後我又伸出手摸了摸死者頭顱上的傷口。
抬起頭對那縣太爺說道:“縣太爺這崔老爺頭顱裡的這根釘子可是大有文章說不準此案的關鍵就在這根釘子裡!還要煩請這位杵作將這枚釘子取出來我再詳細看一看。”
那縣太爺愣了一愣。
他微微的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考慮著要不要輕信我這一介小女子。一雙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看我又瞄了瞄那個押阿黃來的官差頭頭。
卻見那官差頭頭也望了我一眼又瞧見那個自稱是我相公的男人一副看好戲的派頭站在外面不慌不忙的搖著扇子兀自思量了一下。然後回過頭來跟這位縣太爺點了點頭。
“好吧”那縣太爺見狀便也點了點頭應允道:“杵作你就幫她把那枚釘子取出來罷。”
那杵作想來是不太情願取那釘子地。他有判斷在先顯然是不滿我說那枚釘子裡大有蹊蹺本是抱著雙手站在一旁用不屑的眼神盯著我的。但聽得這縣太爺又喚他來替我取那枚釘子。便不情願的打開了他的工具包。探身前去取釘子了。
“姐姐。”小白走到我的身邊拉了拉我輕聲道:“姐姐你怎麽有膽量碰那屍體的?”
我低下頭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心裡也微微地有些詫異。
是呵我怎麽就知道這些事情呢?
不過公堂上可沒有給我思考和回憶地時間不一會兒那釘子便被取出來了。
我用一根白手帕墊在底下。接了過來仔細地看了看。
這是一枚鐵釘沒有錯但這絕不是一枚普通的鐵釘只見這鐵釘足有一寸多長上面帶著血漬。
我將這鐵釘仔仔細細的看了個清楚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便掛上了我的嘴角。
我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那個崔張氏。只見她正抬起一隻白玉似的小手。輕輕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面色沉穩的看了我一眼。
“大人”我抬起頭笑著說道“還請衙役抬上本案地物證--阿黃為崔老爺製作的梳妝台。”
我看見那崔張氏的臉上閃過了一些狐疑她微側著頭略有些疑惑的思量了一下。大概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便也不再去想了。隻執手立在一邊兒冷眼看著我。
不多時那個梳妝台便給抬了上來。
好家夥我真是不得不歎服這阿黃的手藝了!
別看他性格木訥沉默老實好欺可是這個帥氣的小夥子卻是格外的有內秀地。
這梳妝台是上好的紅木質地上面嵌著銅鏡阿黃在上面還雕了漂亮的花紋做為裝飾。
想到我要破壞這樣一個可以堪稱上是精美的藝術品的漂亮寶貝我的心裡真是有些舍不得的。
可是若是不破壞它我又怎能幫阿黃澄清一切呢?
我指著那梳妝台問崔張氏道:“我說這位大嬸你是說你們家老爺子是給這枚鐵釘害死地?”
“這位小姑娘民婦不比你大多少可以不必叫我大嬸。”那崔張氏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傲慢的說道“我家老爺當然是被這個黑心地木匠給害死的這個事實我想在場的每一位是都知道的!我們家是經營綢緞生意的這種鐵釘我們家可不會有!”
哈瞧她說的還“在場的每一位都是知道的”她還當她是解說員哪?
“看來崔張氏你是烏龜吃稱砣鐵了心的想害我們阿黃了”我冷笑一聲說道“好!崔張氏既然你如此的執迷不悟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罷我轉向阿黃笑道:“阿黃姐姐可要把你這個漂亮的作品弄壞了喲!”
阿黃連連點頭卻是連話也說不出的了。
於是我請衙役幫我去後堂拿來一把斧子然後挽起袖子用盡全力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個梳妝台砸了個稀巴爛。
巨大的噪音震得在場的人無不掩起耳朵那縣太爺更是捂著耳朵皺著眉頭肩膀跟著我砸梳妝台的節奏一聳一聳的。
砸得夠了我便將那斧頭扔在了一邊兒。
好家夥還真是廢力氣我手都被震的了麻肩膀也酸疼。 但是為了阿黃這些我也都認了。扔了斧子我便走上前去彎下腰將兩塊木板連接的地方拾起了一塊走上堂去展示給那縣太爺看。
“瞧我的縣官兒老爺”我的臉上帶著笑舉著手裡的兩塊木板說道“你看看這整個梳妝台的製作過程中壓根兒就連一個釘子都沒有用!”
我說了這一句全場又是一片嘩然。
“對!對!姐姐你說得對!”一直沉默在那裡的阿黃這會子也來了精神他的臉上散出了光彩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他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幾步雙眼生輝對我大聲說道:“我做的手藝活是不用鐵釘子的!姐姐你真是太聰明了虧你想得到!連我都忘記這個了!”
那是自然我是誰呀!我微笑的回過頭看了一眼阿黃然後又轉回來對著那縣太爺說道:“這種梳妝台子工錢才不過十五錢而已誰會用這種造價昂貴的鐵釘去連接?所以大家請看這兩塊木板也不過是榫頭之間相互連接的。而且像阿黃這樣的小木匠只是會接一些小活計他的手裡又如何會帶著這種昂貴的鐵釘子四處走的!”
我說著又雙眼含笑的看著那個崔張氏說道:“所以謀害崔老爺的其實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