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邊請教了鸚哥兒我才知道原來這縣丞跟師爺的性質差不多就是縣太爺的助手罷了。
縣太爺的助手有什麽了不得人都說父母官兒父母官兒怎麽這個新上任的縣丞還沒扎下根基就巴巴的跑到這種風月場上來了?我將嘴巴一撇心裡暗想看來這所謂的什麽縣丞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入了夜春香院一改白日裡的寂靜與慵懶立刻變得熱鬧喧天異彩紛呈起來。
那花球果真如與劉大官人保證過的為他們準備了一個相當漂亮的房間。
我有些驚訝的打量著這個房間我來春香院也有幾日了卻真真兒的沒有見過比這個還要漂亮的房間了。只見這房間足足能有近百平米既寬敞又漂亮。雪白的牆面兒掛著絳紫色的帷幔窗子自然是緊閉著的在房間的幾角都掛著精巧的紗燈紅色的蠟燭在裡面一跳一跳的映得這本是雪白的牆面兒都籠上了那些輕紗的紫色給這房間憑添了一股子曖昧的顏色。
在這房間的正前方有一個突出來的有如台子一般的方台看樣子像是一個表演場而台下是一張紫檀木的八仙桌桌邊兒圍了幾個凳子儼然一個高級的“包間”兒。
這得值多少錢啊!
我一邊咂著嘴一邊摸著這個散著敦厚質感的八仙桌心裡無限感慨。若是把它搬出去賣了一定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呔!你這死丫頭”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叫驚得我一激靈抬眼望去卻又給門口立著的一個“東西”給結結實實的唬了一跳。
只見這春香院的老鴇一襲水綠色的大袍子像是一顆翠綠翠的大竹筍硬生生的逼進我的眼簾刺得我一雙眼睛生疼。
“你不要以為你是纖雲請來的丫頭我就可以縱容你!”那老鴇揮著與那身“竹筍”袍相輝映的翠綠的帕子將一陣陣香風灌進我的鼻孔裡掐著嗓子喝斥道“你乾點給我乾活去!二十貫一個月哪你當我是請你來欣賞我這些個寶貝桌子的?”
“好啦好啦!”我一邊應著一邊捂著鼻子開溜。
“你捂鼻子做什麽?”老鴇瞪著眼珠子雙手叉腰的在我後面吼道。
我端了茶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兒一會子這桌客人就要來了我還真想看年地這唐朝的官兒到底是長得啥子樣子。
不多時門便被“砰”的一聲推開一股子喧鬧便也呼啦啦的跟著湧了進來。
“早就聽說您長孫家族的威名了想是虎父一定無犬子的今日一見您的風采果真是玉樹臨風來的!”還沒看到人便聽得一個人謅媚的聲音我抬頭便看到了白天那個在大廳裡呼吆喝三的劉大官人這劉大官人一改白天裡耀武揚威的神態變得點頭哈腰的跟在一個男子身邊臉上綻著謅媚的笑意。
而那個男子真是膀大腰圓一張大臉像個茄子似的三圓四不扁的還穿了一件大紅的衣裳像個新郎官兒似的。
我頓時被雷在那裡無語了。
“喲劉大官人瞧您說的”老鴇子穿著那晃眼的翠綠翠綠的衣服笑得恨不能把眼珠子給擠回到腦袋裡去“長孫家的子孫那風采豈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這幾個人在一群春香院裡幾位數一數二的漂亮姑娘的簇擁下坐到了桌邊兒。
長孫?
我略略的遲疑了一下這名字聽起來有點熟唐朝姓這個姓的似乎並不多見吧……
正想著卻見那個大胖子用手指了指我問那老鴇道:“本縣丞才剛剛入坐那兒怎麽就先站上了個人了?”
“哦是這樣的!”那老鴇趕忙笑道“那是給纖雲端茶的丫頭先跟這兒候著哪。”
“哦?這麽早就候著了?”這大胖子皺起了眉說道“先跟這裡來站著茶不早就冷了?那纖雲姑娘喝到嘴兒的豈不是冷茶了?”
“哎喲瞧瞧!”這老鴇總算是揀到了可以恭維這大胖子的機會了忙一揮手帕子笑道:“都說是男人的心粗可是我們長孫公子卻是個知疼知熱的。可見也是個性情中人來的我就說呢換做是我們這些個眼拙的哪裡會有這樣纖細的心思呢?”
這大胖子聽了這樣中聽的話不免有些得意起來這一得意便愈的細心了問道:“纖雲姑娘喝的是什麽茶?”
“是……”那老鴇轉了轉眼珠子怕是她也不記得纖雲喝的是什麽了便向我揮揮手“碧兒快過來給長孫公子看看你端的茶。”
碧兒?
我一愣左右看了看才確定這老鴇方才叫的是我頓時汗了起來。 碧兒?這叫什麽名?怎麽無端端的又給我捏出來個名兒來?
我無奈的走過來把茶送過去。
“請長孫公子一鑒……”那老鴇把手伸向我我見那老鴇已然伸了手便快步了幾步正要迎向那隻伸過來的手腳下卻突然被什麽絆了一下頓時一個趔趄向前撲過去。
好在我一隻手騰了出來扶住了桌子才不使自己跌倒。可是手裡的托盤和茶杯已然全部飛了出去一杯熱茶已然正正好好的灑到了那位胖縣丞的身上滾燙的茶水全部灑在了他的前胸還有一部分濺到了他的脖子上。燙得他“嗷”的一聲叫了出來幾乎是跳也似的站了起來。
“哎喲”那劉大官人忙迎過去順手抓過一個姑娘的手帕子給那胖子擦脖子“仔細燙著了您!”
“這叫怎麽話兒說的!”老鴇也慌了神忙衝過去也給那胖子擦著兩塊手帕子爭來搶去的也不過是那胖子脖子那麽大小的地方恨不能把個胖子那顆礙事的腦袋都給弄掉了。
我站得穩了才抬起頭卻瞧見白日裡與鸚哥兒掐架的秋水臉上正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瞧著我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