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奇道:“區區敬候佳音。”
飛身一閃頓然消失不見。
倪萬裡橫了兩步在一張木椅上坐下道:“觀主那一位是什麽人?”
天虛子道:“王天奇也就是昔年魔刀會腦之一的莫衝!”
倪萬裡道:“他承認了?”
天虛子道:“承認了。”
倪萬裡道:“他和你是交往十幾二十年的朋友今天才肯承認他的身分。這份耐性實也是高明極了。”
天虛子歎口氣道:“貧道慚愧……”
目光一掠李雪君接道:“兩位受傷了麽?”
李雪君道:“我們失去了武功。”
天虛子點點頭道:“王天奇剛才也和貧道提到了兩位的事。”
倪萬裡道:“他究竟是莫衝?還是龐動?”
天虛子道:“是莫衝但他告訴貧道莫衝已經死於二十年前現在他是王天奇。”
倪萬裡道:“狗不改吃屎他是莫衝也好王天奇也好還不是一樣約為害江湖如是在五年前你肯聽我老叫化子的話咱們把他殺死老叫化和李姑娘也不會有今日之辱了。”
天虛子歎一口氣道:“王天奇和貧道提過了兩位失去武功的事……”
目光一掠秋飛花等示意他們暫行退去。
但聞倪萬裡冷冷說道:“老道士用不著要他們避開了若叫化和李姑娘都是被他們救回來的如是要出醜這醜也出過了。唉!下一代比咱們高明那是武林之福用不著逃避他們了你有什麽話盡管說出來用不著避諱他們。”
天虛子目光停在李雪君的身邊道:“李姑娘的意思是……”
李雪君接道:“我沒有什麽意見隻有一件說明!”
天虛子道:“貧道等洗耳恭聽。”
李雪君有些黯然的說道:“當年為了剿滅魔刀會找參與江湖搏殺歲月匆匆已然一十寒暑對整個江湖和我個人而言支付已經夠大了我不想再在江湖是非漩渦中混下去這一身武功也分別授予了三位門下我也應該從此退出了……”
劉小玉急急叫道:“師父你……”
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李雪君冷冷說道:“不許哭。”
劉小玉果然不敢再哭拭去臉上的淚痕強忍著滿腹心酸。
包小翠一直暗咬著牙關沒有哭出聲來悄然站在師父身後。
但聞李雪君接道:“聽說你把小翠等三人收歸了門下。”
天虛子道:“貧道擅作主張還請李姑娘鑒諒。”
李雪君淒迷一笑道:“你做得很好既然認你門下希望你能善待她們我也和她們改了稱呼認她們為我門下衣缽傳人承我未竟之志對人對己我已盡到了最大的心力所以我該退出江湖了。”
秋飛花一揚劍眉道:“姑姑這些年承你小侄不少指點……”
李雪君搖搖頭接道:“秋飛花不要談過去的事從此刻起李雪君已經死了江湖上再也沒有我這個人咱們姑侄之間的情誼也從此一刀兩斷此後縱然相見那也是相逢陌路。”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姑姑什麽事竟使你斬情滅性斷義絕親?”
李雪君道:“不為什麽我覺著我該退出江湖了。”
轉身向外行去。
包小翠歎息一聲跪在了李雪君的身前低聲說道:“師父弟子跟你走!”
李雪君冷笑一聲道:“起來你們已是天虛子的門下以後自有他照顧你們我承認你們出我門下那是為著你們此後容易和別人相處你們隨我甚久如我脾氣還不快退下去麽?”
包小翠、劉小玉淚如泉湧既不敢攔阻也不敢再勸絹帕掩面黯然站在一側。
李雪君叱退了包小翠又回顧天虛子一眼道:“我肯和他們回來就是為了交代這幾句話。”
天虛子肅然頷道:“貧道會盡力照顧她們。”
李雪君道:“有此一言我也可放心去了。”
舉步行出大廳。
秋飛花突然一側身子雙肩晃動人已掠過了包小翠、劉小玉穿出外攔住了李雪君道:“姑姑可否再聽小侄幾句話?”
李雪君冷冷笑道:“飛花閃開!不要再糾纏我。”
秋飛花道:“姑姑你武功全失連自保的能力也沒有離開齊家寨豈不是羊入虎口……”
李雪君怒道:“住口你說話怎麽這樣沒大沒小什麽叫羊入虎口?”
秋飛花一抱拳道:“小侄失言。”
李雪君黯然一歎道:“走開從此刻起咱們是相逢不相識。”
秋飛花呆了一呆道:“姑姑我看得出你有難言之苦但小侄……”
李雪君連連揮手道:“別再煩我快退開去!”
天虛子道:“飛花讓她去罷。”
秋飛花仍是一片悲慘迷惑抱拳一揖道:“姑姑多珍重。”
李雪君看也未再看秋飛花一眼快步走出齊家寨。
包小翠、劉小玉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秋飛花緩步行入廳中道:“師伯李姑姑是怎麽回事?”
天虛子沉吟了一陣道:“她有著滿腹的辛酸、悲傷不過在下也無法確知她為了什麽?”
秋飛花道:“哀莫大於心死李姑姑的心似是已經死了。”
包小翠道:“為什麽?為什麽啊?十幾年的相處情同母女她老人家竟然一下子不要我們了。”
天虛子道:“小翠不要哭這時間咱們需要的是冷靜、沉著兩位這麽放聲一哭豈不是擾了大局?”
包小翠、劉小玉勉強止住了哭聲但仍然無法遏止的黯然泣下秋飛花長長籲一口氣道:“師伯李姑姑這等反常的情形定然是別的內情……”
目光轉注到倪萬裡的身上接道:“倪老前輩對李姑姑的事老前輩可否指一示下?”
倪萬裡搖搖頭道:“老叫化知道的不多不敢妄言。”
天虛子道:“飛花李姑娘的事咱們暫時放下目下最重要的是先設法恢復倪兄的武功。”
倪萬裡苦笑一下道:“老道士別想的太容易老叫化中的玄陰指功隻怕是不太容易除去寒毒。”
天虛子道:“這個貧道已化費了不少的時間思索這件事但卻一直想不到那幅飛鷹圖的用途何在?你老叫化見聞廣博應該能想出一些頭緒才是。”
倪萬裡沉吟了一陣道:“老叫化倒是聽過飛鷹圖的傳說而且也知道被天奇收藏費了老叫化數日之功才算找出這點頭緒……”
了齊元魁一眼尷尬一笑接道:“老叫化也打聽出寒玉佩是令夫人收藏主意是老叫化子出的但卻是老道士的設計。”
齊元魁道:“其實我們也只知道那寒玉佩怯熱之功其他有些什麽作用我們也不知道如若它對武林大局有助放在我們身上也是白白的糟蹋了。”
天虛子道:“飛花那鷹圖、玉佩你收藏得很安全吧?”
秋飛花道:“弟子把它藏在……”
天虛子道:“別說出來收藏之處知曉的人越少越好。”
倪萬裡輕輕咳了一聲道:“鷹圖、玉佩兩件全不相關之物卻要合在一起但江湖上並無流傳連老叫化都不知它的作用知道的人那是聊聊無幾了。”
秋飛花道:“王天奇知道師伯是否已套出他口氣。”
天虛子道:“王天奇的口風緊得很我費了不少的唇舌一直無法問出他一點事情。”
秋飛花道:“王天奇和我們合作的條件隻有一個交出鷹圖、玉佩的辦法?”
天虛子道:“是的他隻提出這一個條件。下過我覺著除此之外他倒說了另一件事了。”
倪萬裡冷笑一聲道:“你老道士一向說什麽天機不可漏我看那全是騙人的玩藝。
如今可好咱們雖然還未到山窮水盡之境。但也差不多了咱們十幾年的布置被人家稀裡嘩啦幾下子搞得一塌糊塗我瞧你不用再說什麽天機不可漏了你心中有好多東西最好是全抖了出來。”
天虛子笑一笑道:“那王天奇告訴貧道說:“如若他不幸被人殺了那鷹圖、玉佩就全成了無用之物。”
倪萬裡道:“這小子滿口胡說八道難道天下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這鷹圖、玉佩之密麽?”
天虛子道:“王天奇的話在下倒覺著有幾分可靠性。”
倪萬裡怔了一怔道:“怎麽?你相信他?”
天虛子道:“以倪兄眼皮子之雜、識人之多江湖上也難以找出幾人但你老叫化子就不知道那鷹圖、玉佩的用途何在天下又能有幾個人知道呢?倪萬裡一皺眉頭道:
“這話也是老叫化子不知道的事天下知道的人也找不出幾個了。”
天虛子道:“我知道但也不能不盡人力。”
倪萬裡道:“唉!老叫化這一生中殺了不少的人雖然都是十惡不赦的人但難上天和所以老叫化早已看開了。生死的事早已不放在心上。”
天虛子道:“老叫化你是想一死了之?”
倪萬裡歎口氣道:“老叫化不怕死可也不想死。”
天虛子道:“所以你非得試試貧道的手段不可了。”
生死大事付於談笑之間言來是那麽平平靜靜全不激動。
倪萬裡淡淡一笑道:“老道士我知道你練過三陽氣功想以本身的真力替我老叫化逼出寒毒不過你是否想過你施展之下要耗消多少純陽之氣?別說你沒百把握替老叫化逼出寒毒就算有把握這一頓療傷之後隻怕也使你疲累不堪沒有十天半月諒你也不會複元僅這一點希望你要仔細的想過目下的情勢允不允許你有十天半月的休息。”
天虛子笑一笑道:“咱們一直認為咱們的潛伏十分成功其實老早就被人挖了根我們竟不知目下隻餘下老和尚那一股力量還未見動靜不過照貧道的看法隻怕他早也被人暗中監視上了。”
倪萬裡道:“老和尚似乎是比咱們沉得住氣到目下為止還未見他有所舉動。”
天虛子道:“老叫化別存僥幸之心咱們要準備最艱難的搏鬥剛才王天奇和我談了不少的事。”
倪萬裡道:“他談些什麽?”
天虛子道:“他透露了不少的內情希望咱們和他合作。”
倪萬裡道:“那要有條件?”
天虛子道:“不錯他希望咱們能交出鷹圖、玉佩他可以把對方的舉動透露咱們而且還可以調動一批人手幫咱們對付強敵。”
倪萬裡道:“王天奇可是魔刀會的餘孽?”
天虛子道:“他承認自己是莫衝!”
倪萬裡笑一笑道:“老道士那你相信他的話麽?”
天虛子道:“不大相信不過咱們目下的處境十分不利李姑娘黯然而去你老叫化又身受玄陰指力所傷武功盡失。老和尚沒有消息遭遇如何難以預料幸好咱們多一位東方少相助不過照那王天奇說法他們已準備在這一兩天內動手而且高手離多一舉之間要把咱們潛伏於此的人手全數屠殺王天奇雖不可相信但他目下是唯一可以幫助咱們的一股力量。”
倪萬裡沉吟了一陣道:“老道士但魔圖、玉佩究竟代表些什麽?”
天虛子道:“所以貧道覺著他的話倒有幾分可信至少這個傳說機密得很以齊兄而論他持有玉佩數十年竟然不知那玉佩的作用。”
倪萬裡歎口氣道:“老道士老叫化子覺得咱們每一次抬子到最後卻是你勝好吧你知道得多但江湖上的奸詐鬼計老叫化比你強多了。”
天虛子道:“就算王天奇說的是實話天下隻有他一個人知曉個中隱秘但這人太壞了咱們還是不能相信。”
倪萬裡點頭道:“說的是啊!這句話老叫化聽得進這叫防人之心不可無。”
天虛子道:“所以咱們也得動點心機了。”
倪萬裡道:“老道士可是已經胸有成竹了?”
天虛子道:“辦法倒是想到了一個隻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倪萬裡道:“說出來聽聽看。”
天虛子道:“貧道這辦法叫瞞天過海。”
倪萬裡哈哈一笑道:“瞞天過海?”
天虛子道:“不錯瞞天過海老夫準備偽造一份鷹圖、一個玉佩和他交換。”
倪萬裡道:“成!老道士你能打破那份固執老叫化傷勢醫不好也可以放心了。”
天虛子道:“老叫化你錯了李雪君隱衷不明豪氣已消咱們要查明原因何在!
你老叫化子不願療治傷勢藉著傷勢未愈之名逃避責任……”
倪萬裡接道:“老道士你不要血口噴人老叫化是怕你真氣損傷過钜誤了大事老叫化傷勢未愈李姑娘心傷江湖大和尚行動不明窮秀才消息不通能夠支撐大局的眼下就是你老道士一個人如是你因為替老叫化療治傷勢元氣消耗過大也來個臥床不起那豈不是成了空城計?”
天虛子笑一笑道:“後生可畏飛花已盡得窮秀才和大和尚兩衣缽及你和李姑娘指點不少兩次和敵人面照無不大勝而歸何況還有東方少俠相助李門三小再加上小要飯的也可以和他們周旋一下了。貧道加上不多去了不少所以貧道覺著還是早些替你療勢治傷要緊我沒有把握能療好傷勢但至少可以保持住不讓你傷勢惡化。”
倪萬裡沉吟了一陣道:“這樣是不妥老叫化子三五天還死不了但是三五天的演變對江湖大局太重要了。除非是窮秀才和老和尚能如期趕到否則還是免談療傷的事。”
天虛子道:“老叫化我看過了你的面色如是不能早些療治傷勢再過兩三天可能要造成終身遺恨。”
倪萬裡道:“別嚇唬我我老叫化不是紙糊的難道連三五天也撐不下去。”
天虛子道:“不用抬醫道上你不如貧道。”
倪萬裡皺皺眉頭道:“不行若道士你不用危言聳聽老叫化不信這個邪辛苦你領著他們對付大敵老叫化試試看混元一氣功能不能自療傷勢。”
天虛子道:“不行這不是逞強好勝的時候。”
倪萬裡道:“這個老叫化子明白你不用為心……”語聲一頓接道:“倒是有一件事老叫化想不明白老和尚和窮秀才究竟到哪裡去了?怎麽汪一等重要關頭兩個人都跑得沒了影兒。”
天虛子道:“我已三度放出火急信號他們如在附近那就該來了。”
倪萬裡道:“他們會不會和老叫化一樣受了別人的暗算。”
隻聽一陣朗朗笑聲道:“好啊你這臭叫化子怎麽在背後咒人?”
隨著答話之聲大廳中突然現身出一個全身青衫頭戴方巾胸前花白長髯飄拂的書生人物。
倪萬裡雙目一瞪道:“窮秀才老酸儒老叫化剛才還說得客氣再不來我非罵得你兩耳燒。”
青衫老者哈哈一笑道:“叫化子先別上火秀才是及時雨該來的時候自然會適時而至。”
倪萬裡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不是飛花賢侄老叫化隻怕還被人家囚著。”
秋飛花突然一止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見過師父。”
青衫中年人一揮手道:“免了。”
秋飛花退後兩步垂手而立。
青衫中年人目光轉到倪萬裡的臉上道:“老叫化牛鼻子老道士說的不錯你的傷勢非要早些療治不可。”
倪萬裡道:“大和尚呢?”
青衫書生道:“暗中保護李姑娘去了。”
倪萬裡歎口氣道:“窮酸你看那李姑娘究竟是怎麽回事……”
青衫中年人臉色忽然間嚴肅起來輕輕歎息一聲道:“李雪君心傷江湖冰凍三尺自非一日之寒當年追剿魔刀會她以雙十年華參與壯舉劍氣飛揚不讓公孫大娘專美於前三十功名塵與土一代紅顏悲晚秋……”
倪萬裡大聲喝道:“窮秀才你酸起來有完沒完?老叫化沒讀過書不懂這個你少給我咬文嚼字。”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這等事非文不可不文就不好聽了。”
倪萬裡冷哼一聲道:“窮秀才你要再給老叫化文來文去若叫化可要唱蓮花落了。”
天虛子歎息一聲道:“大和尚禪心堅定長對春花不解情……”
倪萬裡道:“那賊和尚老叫化就是想不明白蓄還俗有什麽大不了的人家花朵似的姑娘難道還辱沒了他哼!不知好歹的葫蘆頭。”
青衫人道:“老叫化罵得好慈航普渡割肉虎。佛門中講究的是舍身救人大和尚卻一個勁的只顧自己。”
天虛子道:“夠了飛花、小翠等是晚輩東方少俠更是貴賓的身分你們這樣罵來罵去不覺有失師道、慢待貴賓麽?”
責衫人笑道:“老叫化受了傷脾氣大兄弟要不順著他些他上了火硬不肯醫傷咱們有什麽法子?”
東方雁道:“我曾聽過二十幾年前武林中有五位傑出的高人主持掃蕩魔刀會替江湖上除一大患這五人不求揚名功成身退江湖上對這樣五位高人。無不存著敬慕之心想不到今日在此竟然能會到了四個。”
隻聽天虛子說道:“東方少俠貧道替你引見一下這一位青衫人就是秋飛花的授業恩師人稱”書劍秀才“的傳東揚。”
東方雁急急抱拳一禮道:“晚輩東方雁見過傅老前輩。”
傅東揚笑道:“東方世家百年來一直受武林推崇傅某人怎敢當得老前輩的稱呼。”
秋飛花低聲道:“東方兄家師為人不拘俗禮你不要和他客氣。”
東方雁點點頭道:“常聽家父提起大名今日有幸會面。”
傅東揚笑道:“東方少俠卷入了這場是非之中也使我們省了不少的口舌對武林同道解說了。”
倪萬裡道:“怎麽?窮秀才你要把此事公諸武林麽?”
傅東揚道:“老叫化這次的敵勢比不得當年的魔刀會了也不是咱們幾個能夠辦得了的。”
天虛子道:“事情太突然就算咱們說出去別人也不會相信了。”
傅東揚道:“不錯現在說出去是不會有人想信咱們五個人就算標榜出是當年剿滅魔刀會的人別人也不會相信。”
倪萬裡道:“老叫化不讚成漏當年咱們對忖魔刀會的事咱們有今日之結果隻怪當年咱們做錯了事如若當年咱們能把魔刀會中人完全殺死也許不會有今日之害了。”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老叫化這件事和魔刀會的餘孽並沒有太大的關系就算沒有魔刀會這件事他們也一樣會侵犯中原武林。”
天虛子道:“老叫化貧道也主張不漏當年的事不過有一個條件。”
倪萬裡道:“好!老道士你要對老叫化談條件了說來聽聽看什麽條件?”
天虛子道:“先讓貧道療治好你的傷勢你如是不願醫傷那就是存心逃避了。”
倪萬裡沉吟了一陣道:“好吧!窮秀才既然來了你老道士可以騰出些時間但老叫化想知道你要多少時間才能逐退老叫化身上的寒毒?治好我的傷勢?”
天虛子道:“你放心貧道不會拿你開玩笑何況這是兩敗俱傷的事對你有害對貧道也無益。”
倪萬裡道:“老叫化想知道你要幾天時間?”
天虛子道:“至多三天。”
傅東揚笑道:“老叫化窮秀才有一事不明得向老兄請教、請教!”
倪萬裡道:“你說吧!”
傅東揚道:“你老叫化乃江湖上出了名的刁鑽人物怎麽被人點了穴道?”
倪萬裡道:“他們施用暗算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傅東揚道:“打雁人被雁啄了眼睛這倒也是一椿奇聞秀才總算聽個明白。”
倪萬裡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老叫化緦不能一輩子不讓人家算計一次。”
傅東揚道:“秀才想知道他們用的什麽方法?日後也好小心一些。”
倪萬裡道:“他們用的辦法很笨但也直接有效一個女人被人強暴大喊救命老叫化義忿填胸的趕去救人抓住了男的卻沒有防到女的一下就點中了老叫化的穴道。”
傅東揚道:“你是說那施用玄陰指的是一位女的。”
倪萬裡道:“不錯是一位女的。”
傅東揚道:“那女的有多大歲數?”
倪萬裡搖搖頭道:“老叫化沒有瞧清楚她當時釵橫、亂臉上還有一些血痕若叫化救人心切沒有仔細瞧她她點中了老叫化的穴道之後就揚長而去老叫化就沒有再瞧過她。”
傅東揚目光射到天虛子的臉上道:“老道士目下這南陽府附近湧到了不少武林人物而且還絡繹不絕的趕來大約都是魔宮中人了。”
天虛子道:“所以老叫化非得早些把傷醫好不可。”
傅東揚道:“老叫化你聽著李雪君心傷江湖已決意逃避世俗大和尚內咎神明暗中追隨保護和這批洶湧而來的神秘人物抗拒就是咱們三塊料再加上飛花、二小、小叫化幾個後生晚輩東方少俠是客居身分不能算在裡面而且他們摸透了東方少俠的來歷之後也不會和東方少俠為敵你老叫化如是不願早些療好傷勢那是有意逃避……”
倪萬裡霍然站起身子道:“老道士咱們療傷去!”
天虛子微微一笑帶著倪萬裡行入廳後一間雅室之中。
目注兩人的身影離開了大廳書劍秀才傅東揚突然間收斂起嬉笑的神態緩緩說道:“齊寨主目下形勢迫人看來咱們隻有借重貴寨暫作棲身了……”
齊元魁接道:“引起這場是非全是為了我們齊家的人傅大俠不要見外齊家寨由我齊某人算起聽候你傅大俠的遣差我知道我們夫婦不能幫上大忙。但卻願全力以赴萬死不辭。”
傅東揚道:“言重了齊寨主這些人來的很突然事先全無徵兆而且老叫化、李姑娘一下子就身受暗算老道士不能夠未雨綢繆以致於事到臨頭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話聲微微一頓接道:“不我事先得把話說明我們借此拒敵可能給貴寨帶來一場很悲的災難。”
齊元魁哈哈一笑道:“傅大俠齊某何許人也!能和江湖五君子合力拒敵那是我這一生中最大的樂事。”
傅東揚道:“情重不拘禮恩大不言謝我們心領了……”
目光轉注秋飛花的臉上接道:“去!查點一下寨中的莊丁人數編排成防守暗卡最重要的是能夠快的把敵人位置查出來。”
秋飛花一欠身道:“弟子明白”轉身向外行去。
傅東揚道:“回來。”
秋飛花停下腳步一回頭道:“師父還有什麽指示?”
傅東揚道:“你要記住拒抗強敵是我們的事不要齊家寨人多受傷害……”
話聲微微一頓又道:“小叫化你去幫他一下忙。”
武通站起身子和秋飛花並肩而去。
齊元魁跟著行了出來道:“秋少俠我想將齊家寨中的人手、武師全交給你指揮如何?”
秋飛花道:“這個晚輩不敢你還是寨主身分晚輩從旁協助。”
他胸有滔略一番調整布置使齊元魁大大生出了敬佩之心。
一連兩天全無事故不但秋飛花等覺著很奇怪就是書劍秀才這等閱歷豐富的人物也有著莫測高深之感。
時間增加了傅東揚的心理負重但也給了他們很大的機會。第二天太陽下山時間倪萬裡突然開了雅室木門大步行入廳中。
這時秋飛花剛好守在大廳一見倪萬裡神采奕奕的行了出來立時抱拳一禮道:
“倪師叔你老傷勢全好了麽?”
倪萬裡淡然一笑道:“老叫化寒毒已追出了十之隻是老道士太累了我看他沒有個十天半月很難複原。”
秋飛花道:“天虛師伯內功精深有上個半日調息我想就差不多了倒是倪師叔傷勢痊愈叫人好生高興。”
倪萬裡回顧了一眼道:“酸秀才呢?”
秋飛花道:“家師覺著這兩天之中全無一點變化十分奇怪而且也大悖常情所以老人家出去查看一下。”
倪萬裡道:“怎麽?老叫化子療傷療了兩天之久?”
秋飛花道:“是的此刻已是近黃昏分倪師叔療傷化去了兩天還多一些時間。”
倪萬裡道:“這真是難為了那老道士啦……”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酸秀才可曾說過他幾時回來。”
秋飛花還未及答話大廳外已傳出傅東揚的聲音:“老叫化你全好了麽?”
人影一閃廳中已現出青衫方巾的傅東揚。
倪萬裡傷勢大好脾氣也好了不少哈哈一笑道:“酸秀才你那”移形換影J身法又精進了不少。“傅東揚笑道:“小有進境多承誇獎。”
倪萬裡道:“看你這份輕松模樣好像有什麽喜事似的?”
傅東揚道:“小有佳音回報。”
倪萬裡道:“什麽事?”
傅東揚道:“這兩天時光不見魔宮中有人來犯我秀才覺得很奇怪因此出門查看了一番。”
倪萬裡道:“怎麽回事?”
傅東揚道:“我東行三十裡明查暗訪才打聽出今天午後不久對方所有人都撤離了南陽府。”
倪萬裡道:“為什麽?”
傅東揚道:“為什麽?秀才不知道但確是撤走了。”
倪萬裡道:“老叫化走了大半輩子江湖見過的怪事多了……”
傅東揚接道:“但卻未見過這樣的怪事對麽?這句話秀才地聽你叫化說得多了。”
倪萬裡冷哼一聲道:“酸秀才不用賣關子你不肯說難道老叫化不能去看看麽?”
舉步向廳外行去。
傅東揚一伸手道:“慢來慢來我已要小叫化去找丐幫中人打聽一下這一批魔宮中人怎麽會一下子全數撤走。”
倪萬裡道:“其實這不用打聽老叫化也知道原因。”
傅東揚有些驚異的道:“說說看老叫化這一次我是誠心求教。”
倪萬裡哈哈一笑。道:“他們走的原因很多……一個是奉命撤走一個是他們一沒有勝咱們的把握乾脆一走了之。”
傅東碭搖頭道:“老叫化就這樣簡單麽?”
倪萬裡:“這本來就是一椿很單純的事他們奉命而走嘛!難道還有什麽玄機不成?”
傅東揚笑一笑道:“老叫化我想事情絕不會這樣簡單丐幫消息最靈通等小叫化回來之後可能有所說明不過我可以和你老叫化打個賭事情絕不像你想的那樣單純。”
倪萬裡道:“不管為什麽?這時間他們撤走對咱們沒有什麽壞處。老道士化了九牛二虎之力療好了老叫化的傷勢但他自己卻似要躺了下去我從沒有看到過老道士那樣萎靡的神態臉色蒼白雙目無神連眼眶也像深陷了下去。”
傅東揚道:“走咱們去瞧瞧他。”
這突然一陣衣袂飄風之聲傳了過來。
武通跑得滿頭大汗衝進了大廳。
目睹倪萬裡精神煥武通顧不得拭去臉上的汗水道:“師父你老人家痊愈了?”
倪萬裡冷冷說道:“廢話老叫化如若是沒有好怎會站在這裡?”
武通拭去臉上的汗水笑一笑道:“傅師叔小叫化幸未辱命。”
傅東揚道:“想當然了說!他們怎麽突然間撤離此地?”
武通笑一笑道:“丐幫中人說他們遇上了一樁很奇怪的事所以等不及天色入夜就撤離了此地。”
倪萬裡冷哼一聲道:“小要飯的武功沒有學好毛病倒學會了不少什麽事還不快說出來賣的什麽關子。”
武通笑一笑道:“這般人不知道來自何處?似乎是有些水土不服忽然間暴斃了很多所以他們不得不立刻撤走。”
傅東揚奇道:“丐幫中人看到了什麽?”
武通道:“小叫化聽他們說他們看到了很多的擔架上面蒙著白布放入馬車中拉走但卻沒有聽聞到過什麽搏殺的事所以這些人可能是暴斃了。”
倪萬裡回顧了傅東揚一眼道:“酸秀才你相不相信這件事?”
傅東揚道:“我不相信。”
倪萬裡哈一笑道:“老叫化也不相信。”
傅東揚道:“一個練有一身武功的人怎會水土不服呢?”
倪萬裡道:“酸秀才你就別當他在說話隻當小叫化子在放屁就是。”
傅東揚笑一笑道:“不過有一件事在下很相信。”
倪萬裡道:“什麽事?”
傅東揚道:“小叫化說他們帶走了很多死人這一點我相信。”
倪萬裡道:“量他也不敢對我老叫化子說謊。”
傅東揚道:“老叫化你顧著老道士秀才出去瞧瞧。”
倪萬裡道:“慢著慢著咱們對調一下如何?”
傅東揚道:“為什麽?”
倪萬裡道:“你酸秀才還懂得一點醫理萬一老道士有什麽不妥你可以照顧、照顧再說你雖然比我讀書多但江湖上的門道你不如老叫化了。”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老叫化你的身體複原了麽?”
倪萬裡道:“好了十之。你酸秀才可以放心若叫化上了這一次當以後他們就別想再打老叫化的主意。”
說話間雙臂一振人已經躍出了大廳一閃不見。
秋飛花望著倪萬裡消失的背影低聲道:“師父倪師叔的武功已經恢復十之七八了。”
傅東揚道:“真是難為了老道士啦你還要小心防守門口我去瞧瞧老道士。”
轉身直向後廳行去。
大廳中只剩下秋飛花和武通。
武通長長籲一口氣道:“秋兄你相不相信小叫化子的話?”
秋飛花微微一怔道:“小叫化你這話什麽意思?”
武通道:“老實說我自己也不大相信。”
秋飛花笑道:“既然你自己都不相信為什麽還要說出來呢?”
武通道:“小叫化聽到的就是這些我不能無中生有編一套謊言出來。”
秋飛花道:“不要緊兄弟照實而言自然是你沒有錯你應該相信老前輩們自會斟酌。”
武通道:“小叫化不是這個意思。”
秋飛花笑一笑:“武兄弟你把找他給說糊塗了究竟是怎麽回事?”
武通道:“小叫化打聽到的消息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我自己就到各處去看了一下果然是四周已不見人蹤。不過小叫化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秋飛花問:“什麽蛛絲馬跡?”
武通迢:“小叫化在幾處隱的地方看到了很多的血跡。”
飛花急著說:“是人血麽?”
武通道:“下錯是人血小叫化仔困看過了他們似乎故意在掩飾那些血跡。”
秋飛花恍然大悟道:“這麽說來他們是受到了傷害才很快的撤走了。”
武通逋:“如果是小叫化的推測不錯……他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奇怪的是這應該是很凌厲的搏殺為什麽咱們居然未聽到一點聲息。”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頻頻點點頭道:“倘使你的推斷不錯這確實是一椿大為可疑的事。”
武通道:“小叫化由丐幫口中聽得的消息說對方至少有三十名以上的傷亡。事情生的太突然了丐幫他說不出什麽原因隻好說他們水土不服了。”
秋飛花道:“不知是什麽人暗中幫了咱們一個大忙那虛偽公子放咱們歸來之後已造成了劍撥弩張的局面非有一場凶厲的搏殺不可倪師叔的傷勢固然使人耽心但更悲慘的是齊家寨中這幾百戶人家這一場搏殺下來不知將要折損多少無辜的性命?
唯一的希望是倪師叔傷勢早愈咱們能夠和他們約地一決雌雄但卻未想到事情會有這麽一個大的轉變。”
武通道:“小叫化心中念念難忘的是:什麽人有這樣大的本領?”
秋飛花苦笑一下道:“倪師叔對江湖中人事十分熟悉他回來之後也許會有點消息。”
武通搖搖頭笑道:“小叫化對師父很了解隻要他老人家能夠推想起一點頭緒此時此情之下立刻就會說出來同時他老人家也知道我說的都是實言所以沒有責備我一句。”
秋飛花道:“倪師叔帶了你十餘年彼此相知自是很深。”
武通苦笑道:“秋兄這件事在老叫化心中結下了一個大疙瘩。我覺著這中間的問題很大很大。”
秋飛花道:“什麽問題?”
武通道:“武功才智你比小叫化高明但這江湖經驗你就比小叫化略差一籌了你想想看那個人為什麽替咱們退去強敵?”
秋飛花怔了一怔道:“你是說他有目的。”
武通道:“但願小叫化沒有猜對!”
秋飛花道:“那些來自不知何處的強敵個個武功都很了得能夠在無聲無息中擊退這些強敵的人自非凡響似這樣一位人物豈會挾恩求報?‘”武通苦笑一下道:“江湖中事難說得很好事不能叫咱們都遇上是麽?一那人有所要求咱們又應該如何答覆?”
秋飛花道:“這個這個……”
武通接道:“愈高明的人愈是不曾輕易求人但他如開了口。那必是困難萬端的事。他們自會編造出一套理論他們找一個幫助你的機會替你出了很大的力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應該向你提出什麽條件了。”
秋飛花點點頭默然不語。
顯然他被小叫化說的有些動搖了。
武通輕輕籲一口氣接道:“通常說來這些人都很固執如果他們一旦提出了什麽條件那就是十分麻煩的事了除非你答應他否則很難說服他們。”
秋飛花道:“武兄弟你這麽一說。找也有些相信了。”
武通道:“但願小叫化是胡說八道最好咱們真正的遇上了一位仁俠英雄。”
兩人談話之間傅東揚帶著天虛子行了出來。
天虛子的神情仍然有著隱隱的倦容似仍未完全複原。
武通向前行了一步拜伏於地道:“小叫化代師傅叩謝師伯。”
天虛子一揮手突道:“起來起來。”
武通站起身子站到一側。
天虛子緩步行到一張木椅上生了下來道:“小叫化你見到什麽事?”
武通道:“小叫化看到的都很奇怪。小叫化師父的脾氣師伯知道一向不許小叫化在論事中加上自己的意見所以小叫化就隻好實話實說說是說了但說出的事實連我自己也不相信。”
天虛子道:“那你就說說你自己的看法。”
武通詳述了見聞經過後歎道:“小叫化綜合見聞自作判斷有人在暗中幫助咱們殺傷了大批敵人迫使他們撤退。”
天虛子沉吟了一陣道:“不錯但什麽人幫助咱們呢?”
傅東揚道:“不論是誰他們的人手不曾太多兩三個人或者是隻有一兩個人如是人數眾多絕瞞不過丐幫耳目以一兩人之力在短時間內擊潰了魔宮中大批人手這一份武功、膽識的確非同凡響。”
傅東揚道:“這幾年咱們都守在南陽附近對江湖上的變化了解的實在太少出了些什麽新人咱們一無所知……”
目光一掠秋飛花和武通接道:“這幾年咱們有些成就就是教了這幾個弟子出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尤其是你造就了飛花照貧道的看法他日後的成就絕不在你秀才之下。”
傅東揚道:“飛花有今日的成就絕非秀才一人之功你老道士化去的心血不在秀才之下李姑娘、老叫化都用了心力還有老和尚似乎也出了不少的力。”
天虛子道:“秀才咱們五個人。對飛花多少有一些幫助自然是他本身具有了極佳的習武資質人見人愛但出力最大的是你秀才第二個出力最多的人就是老和尚了。”
傅東揚口氣道:“所以飛花不能算是我門下的弟子應該是我們五個人的門下。”
天虛子笑道:“飛花心中早已有了分寸不用你提醒他大和尚、貧道全力栽培他老實說也各自存有一點私心……”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目下要緊的是咱們要設法找出那些人他們為什麽要幫助咱們?目的何在?”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老道士希望老叫化早些平安歸來如果那幫助咱們的人別有目的用不著咱們找他他自然會找咱們。如果他沒有目的隻是看不順這些魔崽子們在中原胡鬧出手傷了他們說不定此刻早已在百裡之外了。”
武通一欠身道:“弟子去找師父回來。”
天虛子道:“等一等!”
武通一欠身道:“師伯還有什麽吩咐?”
原來江湖五君子雖然沒有義結金蘭的形式但他們相處融洽隱隱間有一種自然的排行天虛子為五人之覺元上人排在第二。傅東揚第三倪萬裡第四李雪君排在第五。
天虛子道:“東方少俠和三弟呢?”
秋飛花道:“他們都在寨外巡視。”
天虛子點點頭道:“小叫化你和飛花一起去找到老叫化就要他趕快回來。”
秋飛花低聲道:“小叫化咱們走。”
當先行到了大廳外武通緊隨在秋飛花的身後行出了大廳。
兩人奔出齊家寨秋飛花才停下腳步笑道:“小叫化如何才能找到倪師叔?”
武通道:“如是他留下了暗記小叫化可以按圖索記找他們他老人家要是沒有留下暗記咱們隻好碰運氣了。”
一面答話一面流目四顧突然間武通放腿奔行到一棵大樹之下。
秋飛花快步追了過去低聲道:“小叫化現了什麽?”
武通道:“我師父遇上敵人已經追下去了。”
秋飛花道:“咱們快去他老人家身體還未完全複原一旦動上手隻怕不耐久戰。”
武通一提氣直向正南奔去。
秋飛花在大樹下留下了記號快步追向武通。
武通的追蹤之術極為高明一路腳不停步奔行極一口氣追到了臥龍崗下才停了下來。
但他在一處十字路口旁停了片刻立時又向一條小路上奔了過去。
秋飛花也未多間緊追在武通的身後。
行約三裡左右小徑通到一座茅草的農舍中去忽然斷絕。
這是一座孤立的農舍背倚龍崗竹籬環繞左面曰芒片翠竹右面是一大片草叢。
兩扇柴扉緊緊關閉。
這座竹籬茅舍農院但卻有一種肅靜清雅的感覺。
秋飛花低聲問道:“小叫化倪師叔在裡面麽?”
武通道:“應該在裡面。”
秋飛花道:“為什麽不進去?”
武通道:“小叫化子覺著情形有些不對。”
秋飛花道:“什麽不對?”
武通道:“我說不出來隻是一種本能的感覺。”
秋飛花看了那茅舍一眼果然覺著那草木、花樹之上都泛起一種濃重的殺機。
點點頭道:“小叫化還是你高明。”
武通長長籲一口氣道:“秋兄咱們也不能就這樣守在這裡不動啊!”
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由茅舍中傳了出來道:“兩位請進吧!”
秋飛花一邁步行到了籬門前面低聲道:“小叫化你跟在我後面。”
一個青衣小帽的童子緩步行過廳院開了籬門。
這人的裝束衣著一眼之下就可以瞧出是一位隨侍仆人。
只見他一揮手道:“兩位敝主人在廳中候駕兩位請進去吧!”
秋飛花道:“咱們有一位長輩是否在此?”
青衣童子看看武通道:“是不是和這位兄台穿著一樣的衣服隻是年紀大了一些?”
秋飛花道:“不錯。”
青衣童子道:“不錯有這麽一個人。”
秋飛花道:“貴主人在這小院之中安排有什麽禁製吧?”
青衣童子笑一笑道:“你很高明隻是一些簡單的五行奇術你們隻要跟在我身後行動。那就不會有什麽事了?”
秋飛花道:“有勞帶路。”
青衣童子舉步向前行去步履很慢。似乎是有意讓秋飛花看清楚他舉步落足的方位。
秋飛花心中暗叫了兩聲慚愧照著那青衣童子的步位行去。
由籬門到正廳。也不過數丈距離很快的到達正廳的前面。
青衣童子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兩位。請在室外等候我去通……”
廳中突然傳出一個清冷的聲音道:“請兩位進來吧!”
青衣童子一閃身道:“兩位請進吧!”
秋飛花暗自吸了一口氣行了進去。
只見一個全身著土黃衣服的人端坐在一張木椅之上。
那人穿著衣服是顏色很土但仔細看一看卻是用得很它的顏色和土色一般如是伏在地上不動很難被人覺。
抬頭看去只見那人臉上蒙著一張土色的面紗。
土色的靴子上沾滿了黃土。
那面目絹秀的青衣童子微微一欠身道:“這就是我家的主人。”
悄然退了出去。
秋飛花四顧了一眼竟然不見倪萬裡不禁呆了一呆。
隻聽那蒙面人緩緩說道:“閣下是秋飛花?”
秋飛花一抱拳道:“不錯正是秋某人。”
回顧了武通一眼接道:“在下這一位同伴武……”
蒙面人接道:“我知道他叫武通。”
秋飛花暗暗籲一口氣忖道:“這人好生厲害早已把我們摸得很熟悉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閣下怎麽稱呼?”
蒙面人道:“咱們很多地方不同目前在下不便奉告姓名不過如若咱們談的很融洽區區自然會以真正的面目和諸位相見。那時再奉告姓名至於現在麽?兩位隻好委屈一下了。”
秋飛花略一沉吟道:“既有限制咱們也不敢勉強了不過兄弟想請教一件事情。”
蒙面人道:“什麽事?”
秋飛花道:“有一位倪大俠倪萬裡閣下見到麽?”
蒙面人道:“見過了。”
秋飛花道:“倪老前輩現在何處?”
蒙面人道:“在下可以奉告兩位請放寬心倪萬裡毫無傷。”
秋飛花道:“咱們可否見見他?”
蒙面人道:“在下希望咱們先談談別的事情。”
秋飛花道:“好!咱們洗耳恭聽。”
蒙面人道:“來自遙遠的一群魔宮高人圍住了齊家寨秋兄想必早已知曉了。 ”
秋飛花道:“不錯。一蒙面人道:“閣下可知道他們為什麽忽然退走麽?”
秋飛花心中暗暗一笑口裡說道:“這個麽?在下倒不清楚。”
蒙面人道:“以閣下之智才應該猜到才是。”
秋飛花道:“敢情是閣下幫忙了。”
蒙面人道:“談不上幫忙也可能是替諸位找了一場大麻煩。”
秋飛花道:“怎麽說?”
蒙面人道:“魔宮中高人很多撤走了一批人會來一批更強的人。”
秋飛花道:“閣下的意思是……”
蒙面人接道:“所以區區也可能是替諸位找來了一場麻煩因為他們第二批趕來的人才可能比第一批高明得多了。”